官术网 > 玄幻奇幻 > 试炼红尘 > 零贰贰 新人

??风三鬼作为镜湖剑院的新生,第一个出现在镜湖剑院的时候,剑院迎接新生的准备工作还没开始。负责接待的弟子随意给了他一个号牌,胡乱给他安排一个床位,告知他一切选拔分行事宜都需要等到新生到齐才统一进行。在此之前,悉随尊便。

    风三鬼在镜湖剑院外院溜达了两天,好奇心一过,顿觉无聊透顶。不知不觉又溜达进了那个门楣上挂着“随意”两字的小院,不消半日,不仅交到几个小朋友,而且得到“风三鬼”这个让人冒火的外号。

    每一年新生入院,总是热闹非常。孩子们本就喜好新奇,看到一张张陌生的面孔,傻兮兮的到处打量剑院,这让李鱼几个小子很是开心了两三天。两三天过后,娃娃们觉得总被一群陌生人用赞叹表情打量自己,非常的烦闷无聊。而且李鱼几个小子在认识风三鬼之后,又陆续结识了土蛤蟆、油猴子、麦秆。之后,对新来的学员再无半点兴趣。

    过两日,风三鬼分到房间。房间很普通,是升仙阶西边最下层的低级学员的宿舍楼群中不起眼的一间。不单是第一层,而且是四人合住一间。可是,这已经让风三鬼非常的满意,满意到忍不住拿出来向他的新朋友炫耀。

    不过,很快,风三鬼就感到非常后悔。

    郭敦厚看过风三鬼的房间之后,翘鼻子嗤了一声,不屑置评。风三鬼望向李鱼和暖馨,李鱼呵呵笑,暖馨站在哥哥后面,眯着双眼看地。风三鬼就知道这几个小屁孩子都看不上自己这个新家。满心的欢喜立时淡了许多。

    不过,风三鬼很快打起精神,拿出“多彩楼”里挑来的新衣裳,向郭胖子炫耀。郭敦厚和李鱼看第一眼的时候愣了一下,等风三鬼穿上,连睁圆双眼的伍暖馨都笑得差点岔了气。

    “笑笑笑,有这么好笑!?”风三鬼气恼地嚷着,一边脱下大红袍子。

    “三鬼哥哥穿女人衣服······”胖子很小鱼还在地上捧肚子,暖馨脆生生地说。

    “谁说是女人衣服的,红色就只有女人才能穿?”风三鬼几乎有点气急败坏了,“小屁孩子懂个鬼,这是火焰红。”

    小屁孩子们自然不理会他的辩解,自顾自地癫笑。暖馨厚道许多,望着风三鬼,掩着嘴巴轻声笑。

    “哼,总有一天我要身穿火红宝甲,登天升仙,只留下一片冲天烈火一样的背影。”风三鬼吹着牛皮,毕竟有点心虚,恼火地望着胖子像个球一样在身边滚,忍不住伸脚踢开,鼻子里哼一声,“你们这群凡人······”

    风三鬼终究不敢穿那套火红宝甲。托孩子们的福,这套三鬼舍不得扔掉的“火红宝甲”送到玉娘手里,玉娘说,这的确是女裳。

    风三鬼的脸就拉下来了。

    玉娘仔细打量一下他的身段,轻笑安慰道:“小燃骨架还不大,看这料子,应该可以改改。”

    风三鬼不叫风三鬼,他大名本来叫风燃。之所以得到这么个外号,完全得益于苏二爷。苏二爷向李鱼几个绘声绘色地描述了风三鬼的出场场景,最后总结:饿死鬼出场,足足吃了半锅饭加一大碗肉;穷鬼装扮,一身衣裳洗得褪色了,还舍不得扔,缝缝补补足足有十来个补丁;小气鬼······

    说到“小气鬼”,苏千叶有点气急败坏地竖起一根手指头,咬牙切齿地说:“还说要付一半钱,一顿午饭,他足足付给我一个铜子,硬是让我找不出零钱来!”

    风三鬼当时脸有点红,辩解的话到了嘴边有咽下,终究有点不好意思。不过,心里的愤愤不平,直到了解到李鱼他们为何热衷于取外号才稍稍平复一点。

    原来是苏千叶笑话三个小鬼睡觉像小狗,被小鬼们反击成大狗。后来吵着吵着就演变成了相互取外号,其间几经曲折,难以细数,最终结果是苏千叶、李鱼、郭敦厚、伍暖馨,外号依次是狗四、狗三、狗二、狗大。

    对于苏千叶的不务正业,风三鬼无话可说。只是不明白为何他们都对自己的外号很不满意,却对于嘲笑别人,甚是来劲。看得出来,除了小丫头,其他人都意图否认自己的外号。只是每次有人被呼喊外号而试图抵抗,其他三个必然不允,最后都会引来更多的挖苦嘲笑。

    风三鬼对这个没精打采的小丫头有点担忧,生怕她被几个满肚子坏水的家伙给带坏了,不过他很快就理解到,伍暖馨之所以不否认,是因为几个男孩子说狗大是最大的,是其他狗儿的老大。众人一致将狗大的荣誉称号赋予伍暖馨,不是因为仙侠风度,事实上,小胖子在安慰暖馨劝他接受这个称号的时候,说出“好威风的”几个字时,心里的不乐意是明明白白摆在脸上的。但是,他不得不这么做,因为暖馨妹妹哭鼻子了。

    “三鬼,世上的事,还有比女人哭鼻子更让人心烦的吗?”郭敦厚老气横秋的问,一副好落寞的表情。

    “不要叫我三鬼,信不信我揍你,小屁孩子······”风三鬼稍稍平复的心火,熊熊燃烧。

    “好的,三鬼。”

    如果苏千叶是镜湖最不务正业的年轻人,那么此时的风三鬼是镜湖剑院最得闲的学员。不务正业的人跑得没影了,最得闲的被比他还要闲的几个孩子缠上,忽然由最得闲,变成了最窝火的人。

    “三鬼。”郭胖子蹲在大石头上砸核桃,嘴巴得空却不愿意闲着,“你看,那边又有人来了。”

    “三鬼,怎么他是一个人来的?”李鱼笔直站在风三鬼身边,意外地说。

    郭敦厚专心砸核桃,砸好一个又一个,规规矩矩的把仁放到暖馨手中。暖馨安静的蹲在胖子身边,双掌合捧,捧着满手核桃仁,小心地像掬着一捧水。

    郭敦厚干活不忘找乐子,抬头望见来人走近了。大惊小怪地喊一声:“哎呀,他长得好丑!”

    这句简单粗暴的评价引得来人瞩目,李鱼在一边笑嘻嘻的。风三鬼毕竟不是小孩子,有点绷不住面子,嘿嘿干笑两声,眼神领着来人的眼神,引到蹲在地上的胖子身上。

    这动作,可以理解成“小孩子家,你别跟他一般见识”;也可以理解成“话是他说的,跟我没关系”。

    那人在众人前停下,对于胖子的出言不逊,完全不以为意。郭敦厚以为来者不善,手头上停了停,望向来人,见他没什么动作,也就对这个丑人再无兴趣。最后一眼收回的时候,顺便翘了翘嘴角。

    这个表情风三鬼熟悉。胖子看到风三鬼满身补丁的时候,也是这副表情。当时风三鬼牙根痒痒就只想揍他。

    风三鬼望向来人,心里揣测这这个家伙现在牙根该有多痒痒。

    来人看上去跟自己差不多大,个子矮点,长相么?当初千叶用“惨不忍睹”来形容风三鬼满身补丁,现在用来形容面前这个家伙的长相,也不为过。至少放在处处都是俊男美女的剑院,这个人算是长得惨不忍睹了。

    来人很丑,不过脾气似乎不错。他注意力全在胖子双手上,很有耐心的看着胖子熟练的摸出一个个核桃。

    胖子手艺相当不错,用力刚刚好,既不伤到壳里的核桃仁,又能很方便的取出来。

    一连砸了四个,这个丑人仿佛是专门来看胖子砸核桃的,站住就不走了。在众人注视下,郭敦厚小胖子有点小小的得意。结果,第五个核桃砸偏了。一石头下去,没有砸中的感觉,完全砸空了。

    郭敦厚抬起手一看,咦,核桃不见了。

    身下蹲的大石头很平,扫一眼就能尽收眼底,可那核桃就是不见了。

    郭敦厚看看暖馨,暖馨疑惑的回望自己。郭敦厚再看看李鱼和风三鬼,他们也像暖馨一样疑惑,还没弄明白自己这边出了什么状况。

    郭敦厚望向丑人,他紧闭着嘴巴,嘴角微微上翘,眼里有点坏坏的得意。

    郭敦厚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明明没看见核桃滚下石头,怎么就会不见了呢?想不明白就算了,暖馨妹妹还等着呢。

    郭敦厚又摸出个核桃,放在大石头上,特意多看了两眼,确定没跑,才一石头砸下去······

    “我的核桃!”

    郭胖子大呼一声,明明眼睛盯着没放,可就在手上石头砸上去的那一瞬,核桃不见了。

    这一下,风三鬼和李鱼都看清了。

    风三鬼惊讶的扭头望向离得不远的陌生丑人。李鱼也顺着郭敦厚冒火的眼神,看到丑人高高翘起的嘴角。

    在众人的注视下,丑人终于绷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丑人浓眉大眼,嘴大唇厚,这两特征若是长在国字脸的大汉脸上,勉强不差,可他偏偏配了一副塌鼻扁脸——世间诸般丑,往往不过是不合时宜。丑人的大笑惹得郭敦厚勃然大怒,他此时已经从大石头上站起,比之风三鬼和丑人都要高出一截。看着丑人一身黄衣,矮小个子,微微仰起的扁脸,笑起来双眉乱舞,张开好大一张嘴巴。

    “你笑什么笑?你这只土蛤蟆!”

    土蛤蟆真正脾气好,被郭敦厚这么骂一嗓子,也不生气,只是咧着大嘴,笑哈哈看着胖子。胖子蹦下石头,就要动手。土蛤蟆躲过,伸手往大石头上一摸,摸出一个核桃来。众目睽睽之下,土蛤蟆再伸手往石头上摸,众人依旧没能看清,再次摸出一个核桃。递到郭敦厚面前。

    郭敦厚忘记愤怒,两眼瞪大:“哇,厉害。”

    土蛤蟆其实也不算太丑,不过也跟好看没有半点瓜葛。这是苏千叶、风三鬼、李鱼他们一致的观点。刚开始,郭敦厚并不太敢叫他土蛤蟆,直到苏千叶得知土蛤蟆大名童坐蟾,也开始这样叫他。

    土蛤蟆也算是来得早的,得知风三鬼也是剑院学员,就师兄前师兄后的叫着,发现风三鬼的房间收拾得一尘不染,领号牌的时候,死活都一定要跟风三鬼一个屋。这个时候他没能预料到之后会为这个决定而后悔。

    风三鬼房间里,来的第三个学员,大名尤候。认识几天后,郭敦厚给他取外号油猴子。

    油猴子是随着剑院外事部的人回来的,新到的那一天剑院的招新工作已经完全开展起来。油猴子拿到号牌,端着个新木盆,吹着口哨进入宿舍时,李鱼和郭敦厚正在他床位上蹦跶,欢声大叫。

    “哟,这谁家孩子啊,嗓门儿嘎嘣脆······”放下木盆,顺手摸出个乾坤袋来,一边打量着屋子。屋子不算挤,四张床,两个大衣橱,屋前后两头开窗。四张床各据一角,中间还能留出好大一块空地。

    “喂,小孩,下来,这张床是我的了。”仅有两张床上没有被褥,可以挑选的空间不大,油猴子从乾坤袋里拉出好大一包被褥,见两个娃娃只是在床上跳得床板砰砰响,对自己的话毫不理会。恼火地看看一边床上拱起的被褥,口里说:“谁家娃娃啊,要不领回去,我可要揍人了。”

    “揍吧,千万别跟我客气。我这俩儿子,不服管,只服抽。”被窝里传出的声音睡意未消,恼恨味道比之油猴子要浓多了。

    这样一来,油猴子反而迟疑了,问郭敦厚:“嘿,胖子,这······真是你爹?”

    “是你爹!”一句话把油猴子气得够呛,郭敦厚决心要超过李鱼,蹦得更高。

    “我可真要揍小孩了啊?”油猴子大声问被窝里的人。

    “抽吧,狠狠抽吧······”

    油猴子看着床上蹦得正欢的两个粉嫩娃娃,下不了手,又心气难平,虚张声势地问道:“这个不吭气的女娃娃也可以随便抽?”

    “哎哟,这女娃可打不得。”被窝里的人陡然坐起,又解释说,“这可是个病秧子,沾一下都不得了。”

    风三鬼坐起来,一头乱发,烦躁地说:“你们两个有完没完,我要被你们烦死了!唉,你好,我叫风燃。”

    “你好,我叫尤侯。”听到风三鬼打招呼,油猴子自我介绍说。

    “你叫啥?”风三鬼意识到巨大的机会。

    “尤侯,尤其的尤,诸侯的侯。嘿嘿,尤侯。”

    油猴子完全没有意识到巨大危机。风三鬼打量着眼前这个瘦瘦的小子。这小子粉面桃腮,俊俏得跟个姑娘也似,一双大眼睛滴溜溜乱转,光洁的额头,油亮的头发束得一丝不苟。

    风三鬼阴险地把视线转向那边床上的胖子,发现胖子也正望向自己。两个人默契的交流了一个不坏好意的微笑。看得油猴子一阵恶寒。

    外号其实是这么样一个东西,不管你承认不承认,别人这样喊你;你可以不应,别人依旧这样喊你,直到喊的人多了,你想不应都不行。

    油猴子从得到这个外号开始,一直处于消极抵抗状态。郭敦厚、李鱼、风三鬼几个人,处理这种状况,已经颇有经验,依旧我行我素的这么叫。油猴子很生气,其他人很乐呵,大家都在取笑别人的同时找回被人取消的平衡。

    过不了几天,油猴子就破罐子破摔,任人侮辱的同时,变本加厉的侮辱别人以讨回公道。

    突出表现在,油猴子在叫其他的外号的时候,特别的大声。

    从苏千叶到伍暖馨,几乎所有人都介意自己的外号,几乎所有人都从别人的外号里找到了乐趣。

    唯有麦秆是个例外。他一点都不介意这个外号,而且,他跟孩子们说话的时候,总带着浅浅的温和的微笑。似乎他心里总有很清浅的欢喜,不需要外界更多的乐趣。

    只是,他话不多,看上去总是有点害羞。

    麦秆来剑院的那一天,阳光非常好,正是剑院招新人最多的一天。剑院大门口,人来人往,除了新学员以及剑院外事部归来的人,更多的是一些豪门贵族护送子弟的家人护卫仆从。

    麦秆弓着背,安静地跟这一个锦衣小公子哥的身后,两人身后还跟着五六个成年壮汉。在往来的人群中,也不算太显眼。

    当时,郭敦厚正一石头把核桃砸飞了,追着核桃跑,像个球一样径直撞向麦秆。麦秆眼疾手快,伸出手掌一把撑住胖子的大头,两个人才没撞到一起。

    核桃滚到人群里不见了,郭敦厚抬起头,看到一张微笑的脸。消瘦的麦秆弓下身子,温和地说:“小公子,不要乱跑哦。小心摔跤。”

    麦秆可能比风三鬼还小些,可远没有风三鬼那份嚣张,看上去更像个大人。他这么一句,听得郭敦厚愣了一愣。没等胖子回过神,他又回到那个锦衣小公子身后,跟着进了剑院。

    “嗨,你是新来的?你叫什么?”李鱼冲过来跟上两步,喊道。

    麦秆回头冲孩子们一笑:“小朋友口齿好清楚,我叫麦轩······”

    人声嘈杂,李鱼只听清一个麦字。郭敦厚结合麦秆的身材,还没正式结交,就已经给他取了个麦秆的外号。

    麦秆走后,胖子也不砸核桃了,拉了李鱼,带着妹妹进剑院找风三鬼和土蛤蟆。要风三鬼他们帮忙一起找找麦秆,看看他住哪儿。

    当时胖子是这样形容麦秆的:瘦的跟杆一样,比狗四矮点,笑起来跟狗四傻兮兮独个儿笑有点像,没狗四笑得那么坏。

    这形容跟没说基本上没区别,不过风三鬼还是能听出来。这对于郭胖子来讲,是少有的高评价了。

    几个人很快就找到麦秆,麦秆走在人群里,发现他们跟在后面,冲他们礼貌地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风三鬼看出他不便离队,拉住想冲上去的郭敦厚,说:“他刚来有事忙,等他忙完了就会找你玩的,你没看他刚跟你打招呼么?那样打个招呼,大家就是朋友了。回头找他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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