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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沐打开门,眼见着她穿着件高领毛衣,连件外套都没有,不由得惊奇地瞪眼:“你这样出来拜年哦!”
她仍不自觉,抬目诧异:“怎么了?”
江沐拉她进门,当场就把自已身上的深紫西装脱下来披在她的肩上,她抬手一摸,才愣怔。
出来太急,她连衣服都没穿好。
“江沐,这位小姐是?”一把清晰脆亮的女音响起,吓得她好大一跳。
猛回头,她朝客厅沙发上去望,一个身段姣好,穿着大红棉线长裙的女孩子,正笑吟吟地看着他们。
“这是乔老的女儿,乔唯爱。”江沐笑着介绍,跟女孩很是熟络的感觉。
女孩眼神一亮,闪出莫名的倾慕之情,唯爱困惑的眨了眨眼,愣怔得更历害了。
“哦,唯爱,你好,久仰大名啊!”红裙女伸出纤长干净的手来,主动热情地握住她的冷手。
江沐推她到沙发上坐下,礼貌介绍道:“这是我们医院新分来的心理医生,柯敏儿。”
“你好。”唯爱赶紧颔首问好,心里暗暗尴尬,她好像来得不是时候!
佟校长和顾伯伯都不在家?
她朝四周飞顾一眼,屋里除了这两个孤男寡女,就是她这个不速之客啦!
“学长,那我就告辞,改日,你来我家里坐坐。”柯敏儿起身告辞,眼神却凝注在神情不安的唯爱身上。
江沐微笑点头应话,起身送客,丝毫没有挽留的意思。
唯爱也赶紧跟着起身,视线就投注在柯敏儿的清丽明艳的脸蛋上,黑葡萄一样的大眼晴,柔长顺滑的披肩长发,知性中透着优雅,是个很懂得表现气质的女孩。
“唯爱,你若喜欢,可以跟江沐一起来我家玩,我很欢迎。”柯敏在门边转回头,一双眼晴真诚而挚恳地望着她说。
唯爱扬唇,露出贝齿,粲然一笑:“好。”
关上门,江沐转回身来,黑眸幽幽地看她,方才的轻松之态不见了。
“瞧你进门,脸色就不对,心情不好?”低柔地声音里是满满的关爱。
唯爱白着脸摇头,朦胧的眼色里满是惆怅。
她心里头忧愁的事儿,江沐是猜得透几分的。
一是悲伤乔远患癌,时日无多。
一是忧心孩子手术后恢复的好不好。
一是烦恼与荣天恩牵扯不清的夫妻情分。
这里头第一件事,是生老病死,要顺其自然的,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第二件事,他是可以打保票的,手术很成功,孩子术后伤口愈合的好,血型溶合的也好。
剩下的那件事……
江沐想着,俊气的脸也皱起来,心里头也是一愁莫展。
“沐哥哥,你说我是不是一个不讨人喜的人啊?”她低着头,声音淡淡地,很是疑惑地问。
“胡说!”江沐重声道,训斥般地反对:“从小到大,我不喜欢你?我爸我妈不喜欢你?”
抬目看向他,清亮的眸子里泛着水汽:“那为什么,我身边总留不下想亲近的人?”
江沐知道她是真伤心了!
透着俊气的下巴颌瞬间绷得紧紧地,两步挪到她眼前,宽厚的肩膀就依着她身子,伸手揉着她的发顶,一句话也不说,由着她趴在肩膀头。
唯爱再也绷不住情绪,孩子跟老太太走那天,她就想放声大哭一场,好好哭一场!
江沐深眸晦暗,胸口酸酸的胀胀地,安静地听着那压抑着的啜泣声,一抽一扬,一压一抑。
门外有脚步声响起,高大的他扶起她的软肩,半扶半抱地进了房间,门喀吧一声,上了锁。
唯爱心里头都想得透彻,可是就是想哭,一哭就不可止。
泪水滴湿江沐白色绒衫,她打着气嗝,晃着脑袋换了一边,接着哭。
江沐一直不说话,一双大手,一支柔柔地扶在她肩头,一支轻缓地在她后背摩挲安抚。
哭到眼泪干了,净了,眼晴肿成了个水蜜桃,又红又大。
江沐瞅了一眼,忍俊不禁,噗嗤一声笑出来。
唯爱羞了脸,一直红到脖子里去,垂首转身去床头的沙发里坐着。
江沐开门去外面给她倒水拿湿巾,煮好饭的佟校长满脸笑容地进来问她,晚上要不要留下一起吃饭。
唯爱避着佟校长的眼神,拧头去窗外看天色,天灰蒙蒙的,是不早了。
“不在这吃,我回四合院住。”她说,声音哑哑地,颤颤的。
佟校长立在门外,语气温软地说没关系。
实际早把她的红肿的眼晴看在眼里,调头就把捧着水杯的江沐扯到一边,训问是不是欺负人家了。
江沐哭笑不得:“妈,你当我们还是小时候,哪有的事儿。”
佟校长正了正脸色,突然又问:“你和柯敏儿谈得怎么样?”
声音高了些,屋里面的唯爱听见,赶紧起身出来,低着头匆匆说了句:“佟妈妈,我回去了。”
说着人就闪到了门前,江沐一急,水杯湿巾往佟校长怀里一塞,长腿疾迈,扬声叫:“你等着,我送你回去。”
两个人一前一后,脚步轻快地出了门。
屋里,书房的门哗一下子拉开,佟校长看看手里冒着热气的杯子,又看看一脸肃穆的丈夫,烦恼的摇了摇头。
走到四合院的巷口,唯爱顿住脚步,抬起红红的眼晴,催江沐回去。
江沐笑笑,眼晴一直盯在她身上,嘴里说不差这两步路。
唯爱无心,也不拦她,俩人就一起进了四合院的红漆大门。
脚尖刚踩到院子里的青石板,就听见屋里传来一阵醇厚沉稳的男性嗓音。
她不由得就皱了眉毛,心里犯嘀咕,他怎么在这?
胖阿婶正从厨房出来往里面端菜,瞅见江沐跟在他身后,热情招呼着:“江医生来了,快快,进去陪着喝两杯,方才乔老还提起要谢你呢!”
江沐笑着答应,长腿一迈,倒比唯爱还先进了屋。
唯爱折转身子拐进洗手间里,狠狠洗了把脸,眼晴上的红肿消了些,对着雾气朦胧的镜子,看不太清了。
从洗手间出来,又转身进厨房,自已在锅里扒拉些菜,见案板上放着包好的饺子,又新拿个小锅到灶上煮些饺子吃。
胖阿婶折回厨房,见她蜗在里面,不进客厅,不禁好奇:“唯爱,去那桌上吃去,做了好些个菜,总有你爱吃的。”
“不去。”她摇头,怪娇气地说:“不愿跟叫酒的人一块吃饭。”
胖阿婶笑眯着眼晴嗔她:“这孩子!大过年的,你还挑剔人家喝两杯。”
唯爱拿勺去小锅里捞饺子,捞完,捧着碗坐到门口小凳上去吃。
屋里酒过三巡,男人粗旷嘹亮地笑谈声,越来越响,叫得也野。
唯爱调头冲厨房里的胖阿婶叫,声音蛮不满地:“阿婶,叫他们别喝醉,吐了没人收拾。”
阿婶端了细蓝瓷盘正要往厅里上菜,到她眼前,胖胖的手在她头上轻轻一点:“我收拾,你就由着他们喝一回,难得高兴!”
吃罢饺子,唯爱又进洗手间洗脸,这回轻柔许多,趴在镜子跟前,盯着自已个的白脸,仔细瞧眼晴,还有一点点痕迹。
这回出来,她进了屋,屋里正举杯畅饮的三个人,都回头扫了他一眼。
许是醉眼朦胧的,都没看清,她仰着脸,朝桌上瞄了几眼,已经是杯盘狼藉,残骨一堆。
她谁都不打招呼,径直去茶几上摸热水壶倒杯水喝。
“爱爱,过来吃饭。”乔远冲女儿招招手,眼前虚晃一片,已是醉意茫茫。
“我吃过了。”嘴里虽然这样答着,她还是捧着杯子,过来桌边坐下。
父亲对女儿的贴心顺意,很是感动,伸手抚了抚女儿披肩的长发,满眼慈爱。
唯爱不避不迎,低头喝水,柔柔软软的姿态,像极了古画里的仕女,浑身上下透着股雅气。
如此动人的一幕,荣天恩和江沐看在眼里,均是心头一热。
男人们接着谈天喝酒,她也只顾低头喝茶,约莫半个钟的工夫,乔老坐不住了。
两个年轻壮力一左一右地扶着,送进屋里,扶到床上躺下。
胖队婶端着醒酒茶立在门外,待他们出来,就端进去伺候着乔远喝下。
唯爱也立在一旁,盯着父亲把汤喝下,悠悠地闭上眼晴睡去了,才放心出来。
出来时,客厅里已经瞧不见江沐的身影儿。
荣天恩面红眼赤地过来她身边,话没出口,手先摸上了她肩头的衣服。
“这是谁的?”醉意熏染的一句话,有点浑糊不清。
低头朝身上一看,唯爱也是一怔,她一路披着江沐的外衣回家里,毫不察觉。
屋里几个人瞧见,也没人给她提个醒,皱皱眉,她除下衣服,挂在厅边的衣物架上,转身进了屋里。
把床铺好,她取了睡衣去洗手间里洗澡,夜里天寒,冰气渗人。
洗完澡,身上直冒热气,趁热抹上体霜,细细揉化,就穿好睡衣,小跑着回到屋里。
一进门,却见荣天恩鞋也不脱地躺在床上,一双大脚衬着一双特大号的皮鞋,刺眼的伸到床外。
她一转身出来拧着眉,气呼呼地冲正收拾残局的胖阿婶说:“阿婶,你把他弄出去!”
“哎哟,小姐,我哪里弄得动他!”阿婶怪叫,笑得好不暧昧。
“你不是说喝醉,你收拾?”她愤愤不平地嚷。
“我是说吐了我收拾,先生说他想睡觉,你做太太的,应该伺候着。”阿婶是老传统的女人,说起这话儿觉得自然有理。
唯爱被臊得脸红,气鼓鼓地一缩头,板着脸就进了屋里。
站在床前,干瞪着眼前大咧咧躺着的男人,半天,只得低了头上去帮着脱鞋。
荣天恩其实没睡,脑袋晕晕沉沉,但思想是清醒的。
瞅着她一脸不情愿的帮自已脱鞋,挣扎着动了一下,又觉得身子犯沉,没坐起来。
再抬头一瞅,唯爱已然帮他脱好了。
“你过去一点,我好上去睡。”见他睁开眼晴,黑眸清亮地望着她,像是并没有醉深,她轻轻推了他一下。
他身子不动,只全起了双腿。
唯爱靠近闻着他身上浓到醉人的酒气,不禁侧了侧脸,从他脚下上到床里面,身上凉嗖嗖的,赶紧躺下,拉了被子捂紧。
“你把灯关了。”她在被子里面,憋着气指唤他。
荣天恩长臂一伸,按掉了开关,屋子里黑漆漆的,只有两个人的喘息声在响。
“那衣服是谁的?”
久久之后,他低醇沙沉的声音在黑夜里发问。
她不理,假装睡熟。
又过了好久,他把身子朝床里面拱了拱,摸着她脑袋所在的位置,把嘴凑了过去。
“那衣服是准的?”声音更加暗哑,还带着点飘飘呼呼的味道。
第三次了,她在心里头叹,这人是在发酒疯么?
平日里,从未见过他话说二遍,想想,再重要的事情也没有!
他的头靠得离她的更近了,酒气熏染着她呼吸的空气,她有些受不住地想挪挪身子。
他长手一伸,隔着被子横在她腰上,压制着她,让她动弹不得。
“荣天恩。”她唤,带着点恼火。
“嗯。”他答应得倒挺快。
“你是在发酒疯么?”她问,充满怀疑。
醇哑的声音在黑暗中笑了两声,很好听的节奏。
他在酒杯里浸透的嘴唇,贴在她嫩滑香软的脸蛋上了。
“我酒后不发疯,只乱……”最后一人字,吞咽在又一阵动听的低笑声中。
唯爱在黑暗中翻了一记白眼,没好气地:“衣服是江沐的,你现在可以把手拿开吧,腰快被你压断了。”
他不高兴了,狠狠地亲着她的脸,热唇在上面喃喃:“以后不许穿男人衣服,谁的也不行!”
“你的也不行?”她嘲笑地问。
荣天恩瞬了瞬眼晴,一本正经地回答:“我同意了,你才可以穿。”
还要征得他同意?她也要稀罕穿才行!看来,这人确实是醉了!
她滚了滚身子,给他一个后背,准备不理他,安心去睡。
荣天恩安静了一会儿,又伸手来拨弄她的身子。
“做什么?”她问,声音忍耐。
“我睡不着,你陪我说说话。”他说,颇有点很无辜的意思。
她暗暗叹气,平躺下身子睁开眼晴,在黑暗中瞪着天花板:“你想说什么?”
“不知道。”他脑子犯沉,身上发热,动了动身子,有点力不从心:“我身上好热。”
“你把毛衣脱了,就不热了。”
“你帮我脱。”他说,很认真地。“我使不上力。”
唯爱烦不胜烦,睡也睡不成,聊天也不好好聊,到此时已经憋了一肚子火。
不知怎的,伸手就往他腰上,伸劲一掐。
“哎哟。”叫得那个响亮。“你做什么掐我?”
她手上能有多大劲,让他夸张成什么样!
“就掐你了,叫你以后还敢来这喝酒!”她斥道,凶巴巴的。
他不乱动,也不出声了,呼吸声却是越来越急促。
她心软了,坐起来摸索着到他腰上掀起毛衣边,一点点往上推,到脖子上,她推着他:“你能不能坐起来一点?”
荣天恩撑着床,摇摇晃晃地坐起身子,唯爱从后面朝上拉他的毛衣,领口拉到鼻梁上,突然一倒,他整个人扑到她的身上了。
唯爱也不顾了,赶紧顺手一扯,毛衣就着里面的衬衫一起从头上扯掉下来。
再伸手去推他,触手是他发烫的皮肤,她这才觉出不对,这么高的温度,不是发烧了?
“天恩,天恩。”她唤他的名字,很担心地。
“嗯?”他的声音哑得过分。
“你起来躺好,我给你倒醒酒茶来。”她说,用力推开他的身子,摸着床头的开关,灯亮了,她穿鞋出去泡茶。
泡好茶回来,拿了勺坐在床头,一点点喂着他喝下,又去取来盘热水,替他抹了把脸。
“天恩,你有没有觉得哪里特别不舒服?”她忧心地盯着他发红的眼晴问。
他深眸黑黑地看她,身上一阵发紧,就是不敢说出口。
“你上来睡,小心着凉。”他注意到,她细嫩的肩膀颤了几下。
她喘了口气,看他的样并无大碍,转身把水盆毛巾端出去放好,折身回来又进床里面躺好了。
这一回,没唤他关灯,她想着,有亮光,夜里要是他哪里不对,她能早点发现。
正想着,就感觉他宽宽厚厚的大手掌,带着灼人地热力摸到她身上来了。
身子一缩,眼里跳出几分惊惶,清眸乱跳地盯住他问:“你想做什么?”
其实不用问,她也知道,算算日子,乐乐出生有四个多月,她的身子恢复得很好。
他想这事,不是一天两天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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