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中午,烈日当空而照,一行人在路边小憩,突然传来阵阵的马蹄声,定睛一看,是一群着灰色衣裤头戴黑巾的汉子正策马而来。
只见他们在董鹿晗一行人对面停了下来,纷纷下马休息,这些人面目狰狞,一看就不像好人,他们盯着董鹿晗他们,眼神充满了贪婪。
有一个领头的慢慢悠悠的扛着刀朝他们走去,指着一个侍从,大声喝问道:“喂,看见一个穿黑色衣服头戴面纱的女子了吗?”
那侍从并没有正眼瞧他,冷声冷气的说:“不曾见到。”
那汉子觉得有些自讨没趣,大热天的不想给自己找麻烦,便哼了一声又走回去了。
那些人围坐在树下,看着他们,议论对方会不会是敌人,那个刚才拿刀走过去的人说:“我看不像,那群人斯斯文文,还带着一个小孩儿,又跟了几个老头子,肯定不是江湖中人。”
另一个也点头说道:“对,我看着也不像,咱们别瞎猜了,正儿八经休息一下,赶快上路吧,这他妈的鬼天气,热死老子了。”
那群汉子便纷纷再懒的说话,自顾自的休息了。
董鹿晗方才听到那个汉子所形容的女子便猜到准又是冲着周婉清去的,心下便越发担心起来,她想,周婉清一个孤身女子,虽身怀武功,如今却伤势未愈,对面的那些汉子看起来也不比前几日碰到的那群恶人好到哪儿去,万一让他们碰到了周姑娘,这次肯定难逃此劫了。可她又不想连累这些家仆,正思索该怎么办才能帮到她。
不知不觉已过了半柱香时间,对面的那些汉子纷纷从地上爬起来上马走了,董鹿晗他们也决定再次出发。
董鹿晗等到随从们都上了马,便说:“你们在马上稍等我一下。”便俯身从地上检了条干树枝,走到路边的大石头那里,寥寥草草的划了几下,画完后,又站在石头前笑了一下,便也上马而去了。
这一路从济州到富锦城,凡是方便写写画画的石头上她都没放过。没多久,他们就到达了富锦城内,在城中找了客栈住下了。
当晚戌时时分,董鹿晗正在房里看书,忽听有人轻敲她房间窗户,便笑了一下,走到房门那儿把门打开。
忽然一个人影闪了进来,一看是谁,原来是金承恩这小子。
董鹿晗哈哈一笑,说:“没想到这法儿还真管用,你倒真来了。”
金承恩一幅无可奈何的口气回说:“你还笑,你看你写的那是什么,什么‘破庙一金,素来相见’!”
董鹿晗一听立马大笑了起来,说:“我写的可不就是对吗,要么你怎么现在会在这儿呢,哈哈哈。”
金承恩听的脖子都气红了,董鹿晗见状忙弯腰行李道:“大英雄,莫要见怪,我这也是为了掩人耳目嘛。那,大不了以后有机会,我也让你写一次嘛。”
金承恩一听这话,立马笑了起来,直摇起头来,一幅哭笑不得的样子,遂又说道:“你可真行,我是拿你没法子了,快说说这么急找我可是出了什么事了?”
董鹿晗打了一个响指,笑说道:“还是你聪明。是这样,我在路上看到又有一帮穷凶极恶的汉子在打听周姑娘的下落,她伤势未愈,看来情况不妙,我又不便去找她,只好劳烦金兄代为走一趟了!在下来日定当图报。”
金承恩说:“我是该说你爱管闲事好呢,还是该说你心地善良好呢,前几日刚被人家打了一记耳光,今日又心急火燎的想去救她于危难。”
董鹿晗无奈道:“我要是有那个本事救她,还需要找你吗,而且她一个姑娘家,孤身在外,咱们大家相识一场,自然能帮就帮。”
金承恩点了点头,说:“好吧,你先放心,她现在应该没事。我答应你,如果她陷于危难,我会救她,只一样,你得先答应我,就当你图报了。”
董鹿晗听后喜形于色,忙问道:“有事不妨直说,我一定效劳。”
金承恩又摇摇头,说:“嗯,你以后只管叫承恩就好,别金兄金兄的叫啦,多见外。”
董鹿晗听话,心里甚暖,越发觉得他可爱了,便说道:“那很好,就有劳承恩你啦,对了,那叫‘破庙一金’应该也可以吧,哈哈哈。”
金承恩一听,立时睁大了眼睛,气鼓鼓的看着她,董鹿晗忙说:“好啦好啦,我错了还不成吗,承恩大侠有礼啦,哈哈哈。”
她继续说道:“对了,你刚才说周姑娘她现在没事,你怎么知道?”
金承恩答道:“你忘了吗,我不是说过我在调查关于紫玉鼎的事么,她如今是这里面的重要人物,我当然要先跟着她了。”
董鹿晗一拍脑袋,道:“哦,我倒给忘了这岔儿,你可不是得跟着她才能调查吗。那事情有进展了吗?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那个被示为宝物的紫玉鼎又是什么东西?”
二人一边喝茶一边聊着,金承恩道:“这紫玉鼎之前只是个传说,相传是几百年前有一个极为兴盛的魔教,他们几乎统治了当时的整个江湖,其原因是当任教主得到了一个名为紫玉鼎的宝物,这宝物可助人曾强内力,用这紫玉鼎辅助修炼,一年的功力胜人家十余年的造化。那教主没用多久,便练就了一身绝顶武功,从此江湖一统。后来,不知是什么原因,这魔教不仅日渐衰落,就连那传说中的紫玉鼎也跟着消失在了历史长河中。又过了大概一百年,这紫玉鼎又出现了在了江湖上,引起不小的骚动,人人都想得到这个宝贝,为此不择手段,经过一次次的恶战,这紫玉鼎的消息突然又没了任何风声。直到十六年前,这紫玉鼎又莫名其妙的仿佛从天而降,据传说当时是落在了金刀夏家,从此便引发了一场血雨纷争,而那金刀夏家,也被人一夜之间灭了整门,到如今,也成了一个解不开的谜团。”
董鹿晗仔细的听着,感叹道:“这哪里是宝物,分明就是杀人于无形的凶器,多少人栽在了贪字上啊。但是听你刚才这么一说,这事情的确又甚为古怪。”
金承恩问道:“哦?怎么个古怪法儿。”
董鹿晗一脸严肃道:“古怪在,好像这几百年来,除了那个魔教教主,似乎并没有人真正接触到这个紫玉鼎,或者直接说,这个所谓的紫玉鼎,又是不是真的存在呢。”
金承恩立即说道:“一语中的。这个所谓的紫玉鼎,每逢它出现之时,江湖必定大乱,但这么久以来,却好像从没有人得到过它一样。如此神秘,神秘的让我觉得也许它根本不存在,所以…”
董鹿晗接到:“所以,你认为这是一个阴谋,你想全力追查下去,探其究竟,避免武林的又一场腥风血雨。”
金承恩点头笑答:“一语道破。哈哈。”
二人相视而笑,董鹿晗道:“奇怪的是,这紫玉鼎,现如今,居然落到这位年轻轻,武功不高也不弱的周姑娘手里。这未免有些耐人寻味了。那么你现在都查到了些什么?能不能说给我听听,我也想帮你一起找出答案,避免那些个屠杀。”
金承恩郑重的说:“你真的愿意帮我吗。哦,我并不是不信你才这么问,而是…”
董鹿晗又接道:“而是,你担心我被牵连其中,而我又只是个普通商人,万一有什么不幸发生,你良心上不仅过不去,更不好向家母交待,是不是这个意思?”
她说完就眼巴巴的看着金承恩笑,金承恩傻笑:“你呀,又让你知道我想什么了,嘿嘿。我的确是担心,虽然你周身有侍从保护,但你本身又不懂武功,万一遇到危急时刻,也实在难办。更何况你出身于如此富贵之家,怎么好让你惹上这些江湖俗事。”
董鹿晗摇摇脑袋说:“看不出你小小年纪,心思倒也老成,咱俩不作朋友还真是没道理。”
金承恩一听,噗的一声笑了出来,说道:“喂喂喂,我小小年纪,那您今年贵庚啊。”
董鹿晗笑说:“不大不大,你叫我一声兄长正合适呢。”
说完便大笑不止,金承恩实在没了法子,倒自觉不说了。
其实在董鹿晗心里,觉得能遇到金承恩这么一个人,实在非常高兴,但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只不过第一次在破庙见到他时,心里就觉得甚为亲切,又觉得他人非常有意思,好像跟他在一起的时候,自己心里的那些烦恼,也会跟着躲避起来,能快快乐乐的做回一个单纯简单的少女,跟他开玩笑,跟他闹着玩儿。
而在金承恩的心里,也是有这样一种感觉,可以忘记自己是江湖大侠,可以忘记自己是身怀绝世武功的奇才。
这二人,倒也称得上是心心相印,无拘无束。
这时,董鹿晗又一本正经的言道:“其实你担心的,也正是我担心的。你瞧,我之所以在石头上乱画,想寻你帮忙,就是不愿我的家仆跟着受累,让他们深陷危难不说,传到家里,也是几番担心受怕的。但眼下听你刚才这么一说,我实在认为这事可疑的很,只你一个在外奔波,连个互相照应的人都没有,这要是真碰到什么事,别说商量了,我看连全身而退都很难。我这儿到是有个法儿。”
紧接着她话锋一转,继续道:“说实话,你现在的身份是明是暗都很难讲,但我不同,我肯定是处于暗处。所以,咱俩来一出里应外合,我继续做我的事情,维持原样,你也继续该怎么查就怎么查,如果遇到了一些问题,咱们聚到一起商量着办,我想你一定知道信义社,我可以动用这些资源,助你一臂之力。当然,我会尽量让自己处于事外,即可明哲保身,又能做到旁观者清,这样就不用你们大家操心了。如何?”
金承恩听她说的真切,叹了口气,说道:“好吧,就按你说的办。但我怎么总觉得你刚才那番话太过于冠冕堂皇呢,你跟我说实话,你干吗这么热心于这件事?”
董鹿晗嘿嘿笑了两声,说:“还是被你发现了,好吧。我承认,我是出于好奇心,虽然我知道好奇有时不是件好事情。倒也不是不怕,只不过这事儿往大了想,的确令人惶恐,所以一定要阻止它。再者,我是真挺担心你的,咱们虽只见过两次,但我把你视为好朋友,不能看着你身陷囹圄而不救。”
就在董鹿晗说话的时候,金承恩心想:其实咱们见过四次了,但还是等以后再告诉你吧。
继而说道:“嗯,这次是真的了。其实我心里一半想,一半不想,算了,我再给自己多加一个任务就是了,就是保你周全。”
董鹿晗调笑说:“男子汉一个,怎么越发的婆妈了。你快跟我说说,都查到了些什么?”
金承恩道:“正如你之前提到过的,周姑娘。我在沿着她这条线追查,但目前依然是毫无头绪。”说完便皱起了眉头,十分无奈的样子。
董鹿晗问道:“关于紫玉鼎又重现江湖的传闻是从何时开始?又是从何人口里得知?又怎么会传言此物落在了她手里?那么她,又是不是真的有这个传说中的紫玉鼎呢?”
金承恩叹着气回道:“大概是半个月前,紫玉鼎重现江湖的消息在江湖上流传开来。至于是谁散出的这个消息,就不得而知,但似乎又只是一夜之间的事情。我最早听到这个消息也是半月前,后来我去了你们府上,出来后在半路就听到有人开始追杀周姑娘抢夺紫玉鼎的事情,于是我一路跟了过来。至于这个紫玉鼎究竟在不在她身上,我认为应该没有。说实话,我曾去翻找过她的包袱,但并无发现异常。而且我一路尾随她,也没见过她去过什么特别的地方。哦,对了,你曾经救过她,你可看到过她拿出来过?”
董鹿晗细想了一下,摇头道:“没有,但是不对啊,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金承恩忙问道:“哪里不对劲,是不是你发现了她什么?”
董鹿晗呆呆的说道:“不是发现了她的不对劲,而是事情不对劲。”
金承恩一脸迷茫,问道:“事情不对劲,什么事情?”
董鹿晗缓身站了起来,在房里踱着步,沉吟道:“对,就是事情不对劲。你想想,照你之前所说,紫玉鼎重现江湖,立时引起一场场腥风血雨,这中间,最有竞争力的一定都是些武功高强之人。但是你看现在,好像都是一些猥琐小人在追逐着她,而且你刚才说过,你也曾翻查过她的行李,她的武功应该只是稍比那些人好一些,如果来人甚多,就像之前那样,她根本应付不了。况且遇到了那些厉害的武林高手,她恐怕更不是敌手了。”
金承恩眼睛一亮,也站了起来,说道:“你是说,这期间,为何不见一个武功稍强之人追杀于她!反而赶来的都是些鼠辈,就连他们各自的教主,都没有亲自出现过的痕迹。果然奇怪…”
董鹿晗应道:“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此事另有玄机,而且这个玄机,对于一些人来说,并不是秘密。”
金承恩同意道:“嗯,不错,还有一种可能,有人故意把紫玉鼎落在周姑娘手里的消息四处传开,引来一部分人把目标定在她身上,然后另一部分人,也就是有可能是那些武功稍强的人,正在另一处寻找此物。”
董鹿晗点点头,道:“不错,只是还想不通为什么会把目标抛给周婉清呢?”
金承恩也困惑的很,眉头深锁。
只听董鹿晗忽然问道:“你可查过周婉清来自哪里?”
金承恩答说:“她应该是江南人,不属于江湖上的任何门派,一向独来独往,如果不是因为紫玉鼎,江湖上很少有人知道她。”
董鹿晗不禁又轻皱起了眉头,道:“如此看来,这位姑娘自身也是一个迷了。大胆猜测一下吧,她总是孤身一人,很有可能没有家人,那么她会不会是身负血海深仇呢,这次,恰好又让仇家当了靶子,你说呢?”
“嗯,也有可能,不过想证明这些也不难。”金承恩轻笑了一下。
董鹿晗接道:“你是说,咱们去找她问清楚?方向是对了,只不过周姑娘性格怪异,对人冷漠,咱们问她的私事,她不生气才怪。”
金承恩提醒道:“哎,你说错了,不是咱们去找她,是我去,不能让你犯险。”
说完自顾自的道:“可是这么鲁莽的去问她的私事,以她的脾气的确不好应付,你有办法吗?”
董鹿晗耸耸肩,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即使开门见山说想帮她,她也很难相信于人。但她是我们目前唯一的线索,决不能断。看样子,只有一个方法了。”
金承恩立即抢说:“不行,你不能去,我知道你想跟我去救她,你以为凭你们的关系,她真会把事情告诉你吗?”
董鹿晗安抚道:“无论如何也要赌一把了,我们之间毕竟经历过患难,她即使不告诉我,也不会为难我,总要一试。这样吧承恩,以免你担心,你把她救出来后,通知我,咱们找一个地方见面,到时再随机应变吧。”
金承恩听后松了口气,说道:“还是你想的周全,那就这样吧,我现在就去看看,有消息了我就来通知你。”
说完二人相互道别,又互相嘱咐对方小心一些,金承恩这才离开。董鹿晗则继续坐在桌前思索着什么,几乎一夜未眠,甚显倦态。
次日,天朗气清,富锦城内有一闻名的小湖,唤为‘燕卿湖’,小湖周边景色秀丽,湖水清澈无比,常常有各类珍禽飞来这里休憩捕食,因此冠以燕卿二字。
要想出富锦,必要路过燕卿湖,所以来来往往,特别热闹。
周婉清带着伤孤身一人走在石桥上,忽看到湖面上成群结对的鸳鸯在水里自由自在的畅游着,不禁感怀起心事:多少年来,我却不曾像它们一样快乐过,时间久了,冷漠却渐渐侵蚀着我的全部,已然成为了性格。这天底下的喜怒哀乐,我偏偏只得了这四个字其中的两个…
想着心事的周婉清,连背影都显的如斯落寞。
她眼睛一直盯着那宁静的湖面,忽然好像那湖面变成了一面镜子,镜子还显现出两个人来,一个是没有带面纱的她自己,一个却是笑意开怀的董鹿晗,那个像白玉一样的人。
想到这儿,周婉清忽地回过神来,心里发烫,又低头看了看湖面,哪里有什么人影,有的只是水波而已。
她自嘲着: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竟莫名其妙的想起她来。算了,也不过是路上的缘分而已,又何必认真。
之后便又继续朝着桥的另一头走去。只她不知,就在她刚刚转身的那一刻,董鹿晗一行人也在湖的这一边欣赏着美景。
此时,董鹿晗正与一旁的神算四子闲聊美景,她的家仆跑过来汇报说信义社来信。她接过信函看了一下,回头对四位先生说:“华东掌柜夏禹祈正往咱们这儿走,说要跟我们汇合呢,信上说最迟明天晌午能到,那咱们今天就在富锦再呆一天等他吧。”
四位先生也点头称好,一行人便继续在燕卿湖这里游览赏玩了。
未时初,周婉清骑着马走在林间小道上,忽然从两侧冒出十几个相貌狰狞的大汉来。
周婉清一看来人,便心想遭了:自己专门挑了一条小路,没想到还是被他们追上了,我伤势未愈,该怎么办才好…
这时一个手提大刀的男人从那群汉子中间走上前来,对着马上的周婉清喝道:“你还想往哪里跑,我们早就跟上你了,想活命的,就乖乖把紫玉鼎交出来,不然兄弟们可不客气了!”
周婉清只好硬着头皮,深提一口气,强装没事的说:“有本事的就自己来拿,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们,之前的那些人,现在可不太好过,你们要不想受罪,就给本姑娘让出路来。”
她的这番话对那些人来说,倒也有些受用,只见他们互相看了看,似在琢磨周婉清话的真假,又或在考虑是走是打。
忽然那个为首的说:“兄弟们不要怕她,你们看,她脸色如此苍白,很明显是有伤在身,拿话唬我们呐,都给我上!”
说完就十几个人一齐进攻,周婉清看瞒不住了,只好一跃从马上纵起,同时划开了手中的剑,用尽力气使出剑招。几剑下来,刺死了对方五六人,可随后便觉体内真气不足,胸腔一阵刺痛,乎的喉咙一热,一口鲜血喷洒而出。
那鲜血溅到了对方一人的脸上,周婉清明知不能再使用内力,还是尽力聚集真气,一剑刺穿了那满脸是血的人的喉咙,可她自己也随即昏了过去。
就在这一刻,一道剑影横冲而来,一手接住了周婉清即将倒下的身子,一手持剑耍弄了几下,没几招,那些汉子就统统的倒地不起了。那人戴着周婉清飞上马背,瞬间疾驰而去。
傍晚,房间内灯火通明,周婉清躺在床上正睡着。过了一炷香时间,她昏昏沉沉的醒了过来,疲惫的睁开双眼,看到了床帘,便知道自己还没有死。
她把头慢慢转到外边,看到一个人双手背在后边,正站在窗前。那人似乎听到了周婉清苏醒的动静,便慢慢转过身子,周婉清看他也戴着面巾,遮挡着脸颊,便虚弱的问道:“你是谁?”
只见那人慢慢掀开面巾,看着周婉清,默不作声。
周婉清看到来人,惊讶道:“是你?”
那人朝床边走去,说道:“正是金承恩,周姑娘。”
周婉清这才好像确定了这个人她的确认识似的,又问:“是你救了我,我在哪里?”
金承恩回说:“嗯,我们还在富锦城,你伤势太重,一定要就近给你找个大夫看病,不然别说武功全废,恐怕还会残疾。”
周婉清听了并不说话,只是呆呆的看着天花板,眼神空洞。
金承恩安慰道:“你别担心,大夫说了,一个月内不再动武,一切都会恢复如初的。唉,你也真是的,明知道身负重伤,为什么不先找个地方养伤呢。”
周婉清这次动了动嘴角,半天才虚弱的说出一声谢谢。
金承恩看她这样子,也不好再同她讲话,只说:“你好生歇着吧,我出去办点事,你在这里很安全,不会有人再找上门了。”说完便离开了屋子。
周婉清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心想:“就当自己已经死过一次了,即使这里是虎穴,我也只能在这里养伤了。想罢,便又昏昏睡去。
申时末尾,金承恩趁侍从们回房休息了,便又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到了董鹿晗这里。他向董鹿晗详述了一下周婉清现在的情况后,金承恩问道:“你是不是会怪我没有及时把她救走啊。”
董鹿晗说:“不会,在她以为自己要命送的那一刻去救她更好,我们现在可睹的就是她对我们的感恩和信任,你不必自责。”说着拍了拍承恩的肩膀以示安慰。
董鹿晗想了想,为以防万一,还是要是给家仆们留有便条才走的安妥。
便顺手拿过纸笔写了一张便条:有私事急需外出,旁有高人相护,诸位不必担忧,吾若迟还,留守此地。晗字。
写完,便笑对金承恩说:“走吧,高人,咱们尽量还是不要让我的家仆们发现吧。”
说完,金承恩已经带着董鹿晗神不知鬼不觉的飞出了客栈。
俩人不一会儿便来到了金承恩的栖身之地。董鹿晗推开房门,看到周婉清依然躺在床上熟睡着,便走到了床前去看她。
她此时心里也情不自禁的难过起来,想着周婉清一个孤身女子,独自漂泊于这暗涛汹涌的江湖中,一定是整日整夜的不得安宁吧。如今又面临着各路追杀,身负重伤,真难为了她一个女子,那么坚强,只不知道,是什么能支撑她走到今日。
董鹿晗想着想着,看到躺着的周婉清,竟自留下泪来。
在一旁的金承恩见状,心想:女孩儿心疼女孩儿的这种心情,我这堂堂男子也都有所动容了。随即轻声劝道:“别难过了,咱们可以帮她的。过那边坐着去吧,咱们商量一下。”
董鹿晗点点头,擦了擦面颊上的泪水,便低着头走过去了。
金承恩看着这一幕,心里越发的难受了。
他俩坐在桌前安安静静的喝着茶水,恢复各自的心情。
过了一会儿,金承恩问道:“她伤势不轻,不宜走动,你们明天如果启程离去,我这边就不能直接跟着了,你看呢?”
董鹿晗已经缓过神来,回道:“她伤成这样,我实在不忍开口询问些什么,这件事情只好先暂缓一下了。至于你们是走是留,我倒有一想法。只是有一问题,得先问问你才行。”
金承恩忙说:“什么事情还得先问我?你快说吧。”
董鹿晗说:“明天我有一个朋友,也算是我的家仆吧,他会过来这边跟我汇合。他是主管我董家谷米生意的大掌柜,叫夏禹祈,为人侠骨柔肠,十分精明,我对他自是极为信任的,我想把周姑娘交托给他暂为照顾,然后你便可以分身去追查其他事情了。”
金承恩听后一笑,说道:“既然你都相信他,我自然也把他当做朋友看待,你放心,我这里没问题,咱们就这么办吧。”
金承恩心里其实极为感动,他觉得这么细枝末节的事情,董鹿晗都会想到给对方交待一声,觉得她这个人不仅非常重情义还非常重信义,心里十分欢喜。
俩人又研究着待会儿等周婉清醒来,该怎么解释董鹿晗也在这里,又怎么解释金承恩为什么会这么巧救了她。二人说说聊聊,时间不知不觉的就过去了。
寅时左右,周婉清又渐渐苏醒了过来。这一次,头脑比之前清醒了许多,往回想想刚才发生的事情,突然想到是金承恩救了自己,心下不禁疑惑起来。
这时,卧室外的二人听到里边有了些许动静,便知道是周婉清清醒了过来,二人便掀起帘子走了进去。
周婉清听到了脚步声,便转头看过去,正好对上了董鹿晗的眼睛,只觉这双眼睛里似乎写满了忧伤。
周婉清一时没反应过来,竟觉得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便重新合上了双眼再一次慢慢睁开。可是这一次,董鹿晗却更近了,而且就在自己身旁坐着,还对着自己笑。
周婉清依然有些傻傻的以为自己在做梦,心里想着,笑的真好看。
忽然,董鹿晗开口说话了,她道:“周姑娘,你可好些了吗。”
周婉清总算反应过来了,原来真的是董鹿晗在这里跟自己说话,当下便诧异道:“你怎么在这里?”
董鹿晗笑言:“承恩通知我你在这里,所以过来瞧瞧,可好些了?”
周婉清一边听董鹿晗说话,一边注视着她关切的眼神,顿时湿了眼眶。以往任她周婉清在人前人后冷若冰霜,此刻刚刚经历过生死,又看到了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就在眼前,她放任着自己,卸掉了伪装,任着泪水横流。
董鹿晗看到她这幅模样,心里越发的揪着疼了,忙帮她拭泪,一边轻轻的擦一边温声说道:“周姑娘,你别哭了,你一哭,我心里也跟着疼了,现下却不知该怎么安慰你了。”
周婉清舒缓了一下情绪,忽然怯懦的问道:“上次打了你,还疼么。”
董鹿晗心下一紧,想:她如今都伤成这样了,刚才又哭了一番,却还惦记着我,这让我该怎么说才好呢,原来却也是个多情的女子。
想罢随即莞尔一笑道:“不碍事,你打的不疼,嘿嘿。”
周婉清听了,想笑,身体却吃不消,嗔着:“竟说胡话。”
董鹿晗看她说话吃力,便只笑了笑,没再答话。
周婉清整理了下气息,问道:“他怎么会来救我的?”
于是董鹿晗便把当日在路上听到那群人的谈话复述了一遍给她听,又告诉她自己找了承恩帮忙去救她。周婉清一直闭着眼睛听着,等她说完,她只无力的点点头,便又睡过去了。
董鹿晗回头看看承恩,二人一脸无奈,也只好相继出去了。随后他们说好明天的见面地点,金承恩便送她回去了。
次日辰时,董鹿晗正坐在房间里写字,侍从就来禀报说夏掌柜到了,董鹿晗停下手中动作,笑着迎了出去。
只见一个身穿蓝色锦缎长衣,头戴灰色玉冠的男子正走上楼来。
董鹿晗看到他后便走到廊上过去等他,朗声叫道:“夏卿。”
那男子刚好走到了廊上,迎着声音望去,正是董鹿晗在叫他。
他看着这个身穿淡黄色长衫的少年站在那里,一种尤其清新脱俗的气质由内而外的散发出来,笑容犹如这夏日的微风般朝他散去,略带激动的说道:“少主。”
二人一齐走向对方,脸上有挂不住的高兴,心里好似都在审视着对方的变化,仿佛从前的默契又都在此刻回来了。
董鹿晗年少时曾被董木兰安排在夏禹祈负责打理的谷米店铺里学习,当时的夏禹祈比董鹿晗年长几岁,但已经是华东大掌柜了,因此,董木兰希望她能跟着夏禹祈多多学习,多多锻炼。当时,董鹿晗的真实身份只有夏禹祈一人知道,但他并没有因为董鹿晗是主人的孩子便对其放任,而是严厉又认真的把自己在谷米生意上的所学全部教授于她。一段时间下来,二人便结下了一种深厚的亦师亦友的情谊。
董鹿晗在心里将夏禹祈视为兄长般爱戴,但因为毕竟是主仆关系,她便经常称呼夏禹祈的字号,也就是夏卿,这样便显的更亲切一些。
她笑着说:“夏卿你一路赶来辛苦了,多年不见,你更显的风姿卓越了。”
夏禹祈谦逊的说:“少主谬赞了,今日一见少主,倒是发现有了些惊人的变化呢。”
二人说着便已然来到了桌边坐下,董鹿晗笑问道:“你倒说说,有哪些变化?”
夏禹祈看着董鹿晗说:“退却了些许稚气,平添了几分沉稳的气质。”
他其实还有一点却没有说出来,就是他发现董鹿晗的眼睛越发深似如海了。
董鹿晗细细听着,说道:“你在我这个年纪已然是华东大掌柜了,我不能辜负你的一身学识,也该是学以致用的时候了。但有一点没变,你可知道是哪一点?”
夏禹祈好奇的摇摇头,示意不知,董鹿晗认真的说:“你一直是我的老师,这点不会变。”
他听后,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有些欣慰,有些愁绪,但依然很开心。便说:“多谢少主,夏卿定当鞠躬尽瘁。”
董鹿晗笑了笑,说:“你先去给四位先生问好吧,我待会儿有要事需与你相商,你即刻回来便是,我在这里等你。”
夏禹祈一听要事二字,不敢怠慢,即刻行礼出去了。
董鹿晗看着夏禹祈走出去的背影,心里一时五味杂陈:想当年年幼无知,所有的事情都可以简简单单,没想到长大了却要经历物是人非的苦楚。想必夏卿也是看出来的,只不敢说与我听而已,但愿他可理解这肩上的不易吧。
这边厢,周婉清刚刚喝下大夫给煎好的药,一脸愁容。
金承恩则坐在桌前,询问着大夫:“她今天怎么样?”
大夫转过身来回说:“这姑娘意志坚强,体内混乱的真气经过昨天一夜的自行调息,已经被压制住了。只要继续按时服药,一月之内不再运功,伤势定可痊愈,你就放心吧。”
金承恩听后松了口气,说:“有劳大夫了。”
那大夫点点头,拿了医箱便走了。
“昨天谢谢了。”周婉清在床上半躺着对金承恩说。
金承恩苦笑一下,说:“不必客气了,鹿晗的忙我自然是要帮的,更何况我们也算相识一场。只是,你依然深受重伤,别怪我才好。”周婉清听后心下不禁疑惑,问道:“我为什么要怪你?”
金承恩一时反应过来自己口误,便说道:“哦,我的意思是说,我还是去晚了。”
周婉清听后只是低下了头,便默不作声了。
金承恩看到她是这个状态,也不好再多说,只告诉她先好好休息,董鹿晗一会儿还会来探望她,自己便出去了。
很快,夏禹祈就回到董鹿晗这边了。
董鹿晗便跟他详述了一番关于周姑娘受伤的事情,但没有提及因何受伤,也没有说她跟金承恩正在调查紫玉鼎的事情。
原因有二,一是担心夏禹祈会把这事情告诉董木兰,引起父母的担心,二是她不愿意手下的人涉足江湖事件。
董鹿晗说:“周姑娘孤身一人在外,伤重不宜随行,要劳烦夏卿代为照料一月了。她伤愈后,要走要留,随她愿即可,夏卿不必挽留。”
夏禹祈听了这一经过,虽心下也是疑虑重重,但他深知董鹿晗不说自有她的道理,便也没有追问原因始末,只答应一定会好好看护这位周婉清姑娘,直到她伤愈为止。
董鹿晗肯把周婉清托付给夏禹祈,不是出于无奈而为,而是绝对的信任夏禹祈的为人。
为了不引人注目,董鹿晗此行并没带侍从前来,况且旁边的这位夏禹祈,本身就是一位深藏不露的高手,所以根本用不着担心自己的安危。遂二人没再多言,直接去了昨夜跟金承恩约好的地方一道汇合。
二人来到了一片竹林前,这时从后侧走出一个人来,二人觉察身后有人就回头看去,来者正是金承恩。
没想到率先惊讶的却是夏禹祈,只见他一脸疑惑的说道:“一剑神君金承恩?!阁下怎会在这?”
说着便悄悄走上前一步,挡在了董鹿晗前面,以防不测。
金承恩笑了笑,并没说话,只是笑着朝夏禹祈身后望去,夏禹祈生觉奇怪,便也不自觉回过头去,却看到董鹿晗也在笑,方下便明白了董鹿晗要来汇合的人就是这江湖上号称一剑神君的金承恩。
董鹿晗介绍道:“夏卿,我来给你引荐,这位是我的好朋友金承恩,承恩,这位便是我的良师益友夏禹祈。”
夏禹祈抱拳说道:“久仰大名,幸会幸会。”
金承恩也行礼道:“夏兄客气,刚才听你叫我的名字,我们可曾见过吗?”
夏禹祈答说:“是这样的,在下曾经受邀到名剑山庄作客,因当时突然急事缠身,未能等到与金兄相见,只匆匆在出山庄时偶然见过你一次,但却没能来及打声招呼。”
金承恩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我倒是也记得李庄主跟我提过,说我错过了一次好机会认识一位难得的朋友。想来咱们是今天才有缘,幸会幸会。”
夏禹祈笑着点头,董鹿晗说则:“原来你们还有这等奇缘,真是难得。噢,先别多说了,承恩,快带我们去吧。”于是三人便很快消失在了竹林尽头。
走了大约一里路,三人便来到了周婉清养伤的地方。
进了院子后,董鹿晗对金夏二人说:“如不介意,二位先在外面稍后一下,我想先行进去探望一下周姑娘。”金夏二人异口同声回说好,董鹿晗点头以示谢意,便推门进去了。
她看到周婉清正半躺着身子,望着窗外发呆,董鹿晗走到床边时她才反应过来有人来了。
董鹿晗轻声问道:“是不是打扰你了?”
周婉清顿了一下,说道:“没有。”
董鹿晗心下松了口气,心想,真怕来的不是时候,不仅什么都问不出来,反而又会惹她不高兴了。
随即说道:“方才听承恩说,只要你按时服药,一月之余,你的伤便会痊愈了。我也放心多了。”
周婉清看了她一眼,并没作答。
董鹿晗又说:“我今日是过来与你道别的,你放心,我已安排好了你的养伤事宜,我的朋友夏卿会代为照顾你,你可以完全信任他。”
周婉清听说她是来辞行的,恍惚道:“既然是要走了,何必又多跑这一趟,身子我可以自行调理,不牢诸位烦心。”
可说完便忍不住轻声咳了几下,董鹿晗见状忙说:“你瞧,还是不要逞强了,只要你伤势好了,想去哪里,我们绝不多管,可如今你伤势不轻,只好尤我们这些朋友来代为打理了,你又何必过于介怀。”
周婉清忍着胸口剧烈的疼痛说:“我不需要你们照料,你们已经救了我,我还不起这情。”
董鹿晗微皱了下眉,无奈道:“为何我好心相助,你却总是一幅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我又何时说过要你还情这话?你现在听清楚了,我和承恩都不需要你来还什么情,我们是把你当做朋友才自愿帮你。”
周婉清见有些惹怒了她,而且这也不是自己的本意,就轻声说道:“你气什么,我只是不想再麻烦你们而已。”
董鹿晗叹了口气,说:“如果你也把我们看做是你的朋友,就请你安心留在这里养伤,其他的都不要多想了。可好?”
周婉清不想再去惹她生气,就点了点头答应了。问道:“你要到哪里去?”
董鹿晗笑说:“到东边,去办些家里的事情,你在这里好好养伤,等好了如果你乐意可以去找我。”
周婉清听到董鹿晗说自己可以去找她,心里十分欢喜,又点头嗯了一声。
这时,董鹿晗开始不紧不慢的说道:“周姑娘,你可信我们是真心要帮你?”周婉清说是,脸上却显出一幅疑惑的表情,想她为什么有此一问。
董鹿晗继续道:“那好,实不相瞒,在我临走之前,是有一番话想说给姑娘听的。”
周婉清此时有些不以为然,说道:“你说吧。”
董鹿晗坦然说道:“我是经商之家,向来不过问你们江湖中事,此行恰巧,数次遇到你被人追杀,我原本是不打算过问姑娘私事的,救你,只是出于道义。”
听到这儿,周婉清越发糊涂了,但听她提起了追杀一事,又让人感觉到她周身散发出了浓重的严肃和紧张感。
董鹿晗感受到了这种氛围,定睛看了看她,又道:“但自从那晚你愿意拿东西交换我的性命后,我便示你为朋友了,只是还请原谅我当时的任意胡闹,让你受惊了。你应该知道,那晚在破庙,我是第一次见到承恩,但我们很快便成为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因此,他将一些江湖上的事件讲与了我听。”
她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其中,自然有很多是关于你的。”
说到这里,周婉清始终用平静的眼神看着董鹿晗,只继续听着她说:“说实话,你对于我们来说,是一个迷。更不用说现在跟你息息相关的紫玉鼎了。因为我和承恩是好友,我不愿他一人犯险去追查关于紫玉鼎这件事的始末缘由。啊,说到这里,我想你早就知道承恩是谁了,也早就猜到他会出现在你周围的原因了。不过这都不重要,我可以肯定一点,他只是想调查真相,避免一场江湖浩劫,对你,还有紫玉鼎,都没有任何邪念。我说这些是因为我相信他,如果你能够相信我,那么,就也请你跟我一样相信他。自从他跟我说了紫玉鼎的相关事件,我便不放心他孤身犯险,所以决定要帮助他一起调查这件事。我俩重新分析过事情后,发现,只有你,是我们的唯一线索,而我刚才也说过,你原本就是个迷。我们不想对你妄加猜测,因此决定跟你坦白我们的想法,请你帮助我们,解开这些谜团。其一,我们是真心想帮助你脱离那些歹徒的追杀。其二,我们有能力帮你解决这件事,这是让你有理由跟我们合作的基础。其三,以你目前的形势来看,你绝对有需要我们的帮助。还有最后一点,是我的个人原因,我真的不想再次看到那些人来伤害你。”
一番言语说尽,董鹿晗看着眼睛始终注视着自己的周婉清一言不发,便耐心的等着她。
突然周婉清开口了,道:“知道吗,你甚至没亲口告诉过我你叫什么名字,这也是第一次,你对着我,说了这些许话。你说的没错,我一早便知道金承恩是谁,也知道他一直在跟踪我。至于你,我什么都不知道,可我相信你。”
董鹿晗听后,心里顿时翻江倒海,看着她,半天却只能说出‘周姑娘’三字。
周婉清轻笑了一声,问道:“你可否是真心愿意帮我?你若只是可怜我,那就不必了。”
董鹿晗一脸郑重的说:“绝无虚言,我不是可怜你,只是有些心疼你而已。”
周婉清低下头去,似乎又湿了眼眶,但强忍着没有让眼泪溢出来。
她调整了一下情绪,莞尔抬起头轻声说道:“我可以把我都知道的事情,说与你听,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董鹿晗迟疑着问:“什么条件?”
周婉清只看着她,问道:“你答不答应?”
董鹿晗虽心里十分犹疑,但她也深知这件事根本由不得她三思而后行,只好点头答应了。
周婉清轻轻说:“好,你现在,揭开我的面纱。”
说着眼睛便深深的看着董鹿晗,不再言语。
董鹿晗听周婉清说让自己揭开她的面纱,心下突然十分的茫然,竟有些不知所措起来,心里的疑惑和紧张都聚集在了眉头上,手却不自觉的慢慢抬起来,伸向那一层黑色的面纱。
她看着自己的手慢慢的揭开了那面纱,只是转瞬间,她看到了一张足以倾世的绝美容颜!
这一刻,竟是那样灿烂夺目,仿佛周围的空气都跟着兴奋了起来。
董鹿晗一时之间怔在那里,除了眼睛里的这倾世之美,似乎再也容不下别的了。
周婉清看着她呆呆傻傻的表情,一时之间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只好轻轻的把头了侧了过去,董鹿晗一惊,喃喃脱口而出道:“竟比媚娘紫嫣还美。”
周婉清听她喃喃念着什么,便问道:“你在说什么?”
被周婉清这么一问,董鹿晗当即回过神来,好像寻到宝似的开心,说道:“姑娘竟有如此天香国色之姿,何以要每每拿纱巾遮挡住它呢。今日一见,方知自己真是孤落寡闻了,真有种何以笑天下的感觉。”
周婉清听了并不作答,只是看着她。
董鹿晗则心想:周姑娘准是为了躲避别人注目的目光吧,要么就是为了躲避仇家。只是可惜了这红颜,其人却不能为之欣赏。想着想着,便连连的摇头叹气起来。
周婉清看她这幅神态,也不知道她怎么了,反而觉得很好玩儿,一下噗的笑出了声,却又引发了几声剧烈的咳嗽。
董鹿晗忙关心道:“可还好么?”
周婉清舒缓了下气息,轻遥了下头,示意没事。
董鹿晗这才放下心来,又道:“对了,周姑娘刚才让我答应你一个条件,不知现下方便告知吗?”
周婉清看着董鹿晗,一字一句的道:“我要你娶我。”
董鹿晗一听立时大惊着站了起来,忙说:“不可不可,万万不可,简直胡闹!”
周婉清看着‘不’字接连从她口中蹦出,心下顿时大乱,一时之间怒火攻心,却急的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董鹿晗看着周婉清,不自觉的往后退了几步,一转身走出了房间。
金夏二人见她一脸愁容的走出来,忙上前问道怎么了。董鹿晗看看金承恩,又看看夏禹祈,眼睛里写满了说不出的愁苦。
金承恩看到她这幅模样的走出来,只以为不仅什么都没问出来,反而可能是被周婉清给骂出来了,但刚才一看她的眼神,又立觉不对,便又问道:“你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董鹿晗又抬头看看他,好似有苦难言,便慢悠悠的走到了石椅前坐下,空洞的看着院外,好似自言自语的说道:“她竟要我娶她。”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可把金承恩给吓着了,因为他知道董鹿晗是女儿之身,立时比董鹿晗还激动万分的突然尖叫道:“什嘛!这怎么行!这怎么可以!这不行啊!怎么回事?!”
这二人一傻一惊的样子倒是把愣在一旁的夏禹祈给弄糊涂了,着实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感觉,只好大声问道:“你们两个怎么了,怎么会变的一惊一乍的?”
夏禹祈的这句问话倒是把不太清醒的董鹿晗给拉回正轨了,她想:是啊,我惊讶就对了,怎么他也跟着惊恐起来,难道,他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但转念又一想,不对啊,自己多年来早已习惯了这身打扮,从来没有人看穿过,他怎么会知道?莫非是母亲告诉过她?那也不可能啊。
一边想着,一边用疑惑的目光盯着金承恩瞧。
金承恩刚才一直在唧唧歪歪的说个没完,呼的一下看到了董鹿晗那惊异的眼光,心里顿时咣的一声,好像被锤子重重的砸了一下似的,立马反应过来自己知道董鹿晗是女子这件事被她发现了。
金承恩立马躲过了董鹿晗投来的目光,他假装用手挠着头,打着哈哈笑着说:“我的意思是,婚事要经媒妁之言才对的啊,怎么可以这么草率,这,这当然不行了,嘿嘿,夏兄,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他忙拉来了夏禹祈做挡箭牌,夏禹祈被忙不迭的这么一问,想了一下,说道:“金兄所言极是,儿女婚事理当由父母决定。周姑娘这么做,的确是有些出入了。”
董鹿晗坐在那里,眼睛一直盯着金承恩,从种种迹象来看,董鹿晗觉得金承恩这小子果然有问题。
但是为了不在精明的夏禹祈面前再露出破绽,她便假装让这事过去,不再用疑惑的眼光打量着金承恩了。
金承恩见董鹿晗恢复了往日的平静,还以为自己障眼了过去,心下也不禁松了口气。
逐渐的,董鹿晗开始审视起自己往日的言行来,仔细回想着哪些话和哪些动作让周婉清误会了。当下又是一阵心乱如麻,不知如何是好。
过了一小会儿,悠悠说道:“这件事情恐怕要从长计议了,这婚是绝不能结的,你们二人可能想到一些比较委婉的方法拒绝呢?”
夏禹祈道:“方法是有,而且还很多,但少主要委婉一些的,恐怕没有。”
金承恩听了这话也在一边点头称是。
夏禹祈又道:“既然少主不喜欢这位周姑娘,属下认为此事不宜拖沓处理,即使方法冷酷一些,也要跟人家姑娘解释清楚才好,少主意下如何?”
他刚说完话,这边门就咣的一声被推开了。
他们三人一齐朝门前看去。
忽然间,金承恩像被人点了穴似的,愣在那里一动不动。
然而夏禹祈,却是另一番状态下的惊异无比,内心瞬间犹如翻江倒海般破涛汹涌,一层层的疑问不断蔓延开来,眼神里全身惊恐,完全跟董鹿晗之前的状态一样,都失去了原本的沉着冷静。
周婉清强撑着身子倚靠在门边,眼神无比凄然的看着站在石桌前的董鹿晗,瞬时间万千的爱恨都聚在了心头,却难以开口说半句。
几个人就这么互相看着,周婉清忽然愤然的抛出一句:“我恨你。”
她转身拖着疲惫的身子回了房,落寞的倩影在门后若隐若现。
此刻愣在那里的三个人,却依旧各怀心事,内心里,也都是苦不堪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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