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拜过葛仙翁,这时秦道礼拜的时候倒也认真。回到金仙寺后门,道弘已经等在了门口,看见几人,说到:“方丈请两位赵施主和这位施主到法堂藏经楼小坐。”
从道弘的描述中,看来方丈已经知道是来人是谁了。
法堂藏经楼是大雄宝殿后面的一个二层木楼,下层是法堂,楼上是收藏各类经书的藏经楼。赵美玲很熟悉,前些年的时候时常在楼上的藏经楼看书,或是在楼下法堂里听方丈的讲经。法堂藏经楼也是一个重要的会客场所,只有会见重要的客人或者商谈要事才到法堂藏经楼。
四人到了法堂,方丈已经在法堂等候,赵美玲赵美翼姐弟二人自小假期就在寺里学习,虽未正式拜师,但是事实上已是师徒关系了。两人也一直把方丈主持当成自己师傅。师徒三人相见自是非常高兴。赵美玲和赵美翼行过礼问候。赵美玲便向方丈介绍了秦道,秦道依然行过礼。
一个小和尚给四人上了茶,赵美玲和方丈不过聊些多日不见后的情况。话中又偶尔包含一些佛教用语,秦道听着索然寡味,觉得一句话不好好讲反而说得那么深奥。四处张望打探着,倒对房屋的这些建筑比较感兴趣。整个法堂藏经楼都是木头建筑而成巨大的木头柱子支撑着房屋,二楼的地板也是木头的。看得出是刚翻修过不久,不过应该是就是照以前的样子翻修的。无论是建筑还是里面的字画装饰都很精致,但是在他看来,却是时刻充满危机,这样的房子,着起火来不一把烧光才怪,难怪历史上这么多火烧红莲寺啊,火烧少林寺什么的。要是让我来修,肯定用混泥土现浇完成,或者用石材堆砌,中间用钢筋加固,就是浇上汽油也无法将它烧毁。
方丈大师还在那里口若悬河地讲着这佛经,我看他都是火烧眉毛了都没觉得灾难就在眼前,秦道暗自想到。
秦道看见旁边有一个求签的竹筒,不由自主地抓过来放到手里瞧来瞧去把玩着,偶尔抽一支出来,看来一眼又丢回签筒里去。
方丈看着他:“秦施主好像对求签感兴趣。”
秦道有些尴尬,不知道说什么好。
方丈也看得出他对他们的谈话不甚兴趣。
继续说了:“那请秦施主和赵施主上前一步。”
赵美玲看秦道对他们的交谈没有兴趣,也觉得不要难为他了,不如游戏一下也可。赵美玲走上前,跪在蒲团之上。示意秦道也在她旁边来跪在蒲团上,秦道也满心欢喜和她做一样的事。
方丈从秦道手里接过签筒,却不递给赵美玲,另外换了一只签筒,再递给她。先前秦道手里拿的是观音灵签,方丈接过后却换了一副月老灵签给赵美玲,他知道,两位年轻人关心的是姻缘。赵美玲自然知道方丈递过的是什么签,赵美玲摇动着签筒,掉出一只签,赵美玲拾起一看,是五二签。
“泪眼问花花不语,
乱红飞过鞦千去。”
赵美玲看了看,秦道想凑过去看看,赵美玲却把它丢回进了签筒里。
秦道接过签筒,按赵美玲的意思,秦道摇了签筒,却不让签掉出来,赵美玲接过来,放在秦道后面,让他反手抽出一支签。是十一签。
“自剪芭蕉写佛经,金莲无复印中庭。
清风明月长相忆,玉管朱弦可要听,
多病不胜衣更薄,宿妆犹在酒初醒。
卫星年违别成何事,卧看牵牛织女星。”
赵美玲看完两只签,心里隐隐不安,自幼在寺院里熏陶,相信命运自是天定,淡淡地出了口气。别人看不出来,方丈却是看出她的心思,看来她对身边这位英俊男子很是钟意。
虽说只是一只小小的竹签,秦道看了却不高兴,签不好不说,还写的故弄玄虚。
方丈看出两人对摇签都不是很满意,微微笑道:“信为道源功德母,长养一切诸善根,凡事在信不在签。”
秦道觉得方丈这句话说的对,有志者事竟成。对于佛教的东西,他历来不信,不过对寺院他很感兴趣,则是参观寺院里的各种建筑楼台,雕刻绘画。
最近几年寺庙里在大兴土木,重修了很多在岁月长河里消失的大雄宝殿、天王殿、观音殿也准备重新修建了,一些没有损毁的建筑也要翻新了,重新修建完成得十年时间,不过已经修缮了几年了,整个寺院已经颇具规模了。方丈带着三人继续参观着,耐心地向秦道介绍这一花一木,一桥一格。在方丈的解说中,一花一木,一桥一格皆有因果含义。
“能来到这里就是缘分,就是与佛结缘。无论是一沙还是一砖。秦施主信奉什么?”
“请方丈别见怪,我无任何信仰。我只相信科学。”
“科学也是一种信仰,那就是你的信仰,对于人生的迷惑,佛门弟子自然从佛经中寻找答案,你们会用数学物理去解释,其实没有什么根本的区别,我们都是去寻求答案。”
“科学有明确的答案,佛学里也许没有明确的答案吧,我看师傅您说的话都两可,全靠自己怎么解释了。”
方丈笑了笑:“答案是真正的目的吗?答案是最终的结果吗?我们认为的答案是真正的答案吗?所谓的答案只是给迷惑者一个解释罢了。我们以为找到了答案,却在寻觅中遇到更多的问题。”
“这到是,科学里也是,问题越来越多。学问的确是越学未知越多。最完美的东西也许只是最简单的。”秦道想到的是自己的桥梁设计,在设计的时候总会遇到不同的问题,看似找到解决之道的设计,却带来无穷的问题。最完美的桥梁,却是最简单的结构。至于方丈以为的什么,他自然不会去考虑。
当夜,三人便留在寺里客房过夜,大雄宝殿前的庭院里,有一只大铸铁钟,钟口足有一米多宽,高也有两米,钟身上我铭文是众多捐款信徒的名字和金额,一只蒲牢张口瞠目匍匐在钟顶之上,非常有气势。长长的身体弯曲成一个弓形作为提梁,一个大铁环穿过蒲牢的身体一钟顶之间的空隙,将沉重的铁钟掉在钟亭的衡梁之上。入夜,一个年轻的僧侣正用一只鲸鱼型的撞钟棒一下下地敲打着大钟,
传说中蒲牢是龙生九子中的老四,住在海边,生性喜欢大声鸣叫,却最怕体型庞大的鲸鱼,一遇到鲸鱼攻击就吓得大叫不止,人们便把它铸在大钟之上为钟钮,而把敲钟的木杵做成鲸鱼形状。敲钟时,让鲸鱼一下又一下撞击蒲牢,使之“响入云霄”且“专声独远”。
听到钟声,赵美玲知道一天的晚课开始了。晚课是反省,反省一天对人对事,对待万物之正确错误,正确要持之以恒,错了第二天就得改过自新。每天的反躬自省也能让一天忙碌浮躁的心气得以平静。晚殿主要念诵《佛说阿弥陀经》、《礼佛大忏悔文》和《蒙山施食》,通常合称为“三堂功课”。
晚殿首先诵《佛说阿弥陀经》,经后附诵《拔一切业障根本得生净土陀罗尼》(《往生咒》)三遍。其次诵《礼佛大忏悔文》,此文是宋不动依《三十五佛名礼忏文》整理,前增五十三佛,后缀法界藏身阿弥陀佛和普贤十大愿偈,共成一百零八顶礼,以表愿断一百零八烦恼之意。最后诵《蒙山施食》,并同时行施食仪,即将于中午斋食中取出的少许饭粒施给饿鬼,以达到及幽冥之目的。赵美玲觉得能平静心气,即使在医学院的时候,晚上也经常暗自咏诵,虽然不是完整的晚课,也许只是简短的几句,也能让自己安静入眠。
赵美玲赵美翼姐弟俩一起进了大殿和众多僧众一起念经咏佛,秦道肯定是难以承受,他觉得夜色下的寺庙建筑别有一番风情,倒对这个感兴趣。自便四处参观,赵美玲也不管他,由得他随意走动。
秦道来到望湖楼,到了楼上的一个平台之山,向白洋湖望去,一轮新月挂在半空,已经有八九分大小,月光洒下湖面,显得十分明亮,一片银色凌波闪动。夜里的微风吹动着柳树枝条轻轻摇逸,一扫夏日的炎热。算算农历今天已经是大暑了,但是这里却没有了白日的暑气,湖面上刮过来的微风,让人甚感清凉。明月夜下的湖光山色,楼台庙宇,好似一幅黑白画,古朴而宁静。
远处晚课的念经声传来,秦道觉得没有了在大殿里那种烦躁和不知所云,竟然是那样的纯净和有穿透力。经声从后面大殿绵绵不断传来,一扫空气中的浮尘,眼前的几只蚊蚋,似乎也被经声赶走远方消失不见,让人觉得月光下的空气更加透亮。刚才觉得嘈杂的念经声音此时居然也变得如此悦耳,对于他来说,这样远远地听着念经的声音更加享受。
秦道默默地站在那里,也不知道时间流逝,大殿里已经做完了晚课,但是他却没有察觉到念经的声音已经消失,仿佛那个声音依旧在山林之间,湖面之上缠绕。以至于赵美玲走到了身后也未察觉,依旧双臂依靠在木头雕花栏杆之上,双手托着腮一阵冥想。
赵美玲轻轻走到秦道的后面。双手绕在他的胸前将他轻轻抱着他。秦道没有感到意外,他熟悉这一种感觉。
赵美玲贴近他的耳边:
“在想什么?”
“我在想你会不会念佛太深会出家。”
赵美玲笑道:“金仙寺不收女弟子,虽然方丈算我的师傅,但是却没有正式拜师。方丈刚才对我说了,看你很聪慧有意收你为徒,日后修成正果,就将方丈之位传授于你。金仙寺的发扬光大,将它建设成南方禅林的一代名寺的任务就靠你了。”
赵美玲的这一席话自然是戏弄秦道,即使秦道再聪慧,方丈也绝不会勉强一个人出家,即使他要主动要求出家,也得考察一年半载看是否真实一心向佛。一时冲动或者人生不顺者来出家的也是不少,三五个月就反悔的,或者耐不住佛门孤寂的有十之八九。
即使是方丈真的对他青睐有佳,那也是爱屋及乌,来到古镇上后,他就明显的觉察到,虽然他很陌生,大家对他都很热情,不过是大家因为他和赵美玲的关系而已,在整个家族里,赵美玲美丽而不矫情,聪慧而不自傲,自然深得整个家族的喜爱。他是赵美玲的心上人,也得荣沾光,他自己也是有礼客气,大家也毫不掩饰对他的喜欢。但是他心里还是明白,这一切都是赵美玲的缘故。
秦道说:“我可不能出家呢,出家了我可会辜负外婆的意愿,那就是大逆不道。”
“什么愿望?”
“就是把这个交给你,有一件礼物要送给你。”秦道转过身来,轻轻把赵美玲拉到怀里。。
赵美玲抬起头,扬起可爱的小鼻子,睁大着清澈的眼睛,很是俏皮的样子,“什么样的礼物,真巧,刚好我有想送你一件礼物。”
秦道从脖子上取下一串项链,那是一串铂金的项链,下面有一个拇指大的翠绿色长方形坠子,在月光之下,显得晶莹剔透,中间隐约可见一丝状物。一看就是价值不菲。
“翡翠?如此贵重的东西我可收受不起。”
“不是翡翠,这是一块祖母绿,是我祖上从哥伦比亚带回来的。严格意义上说不是我送你的,而是按照我外婆的意思妈妈给我的。其实我很喜欢,但是在我家它却是传女不传男,得传给未来的儿媳妇。”
赵美玲一阵脸红,但是确实说不出的兴奋,夜色也无法掩盖脸上的绯红。却是假意说到:“谁说嫁给你了。”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秦道给她带上的时候,却低头配合着,秦道将项链带在她的颈上。
“你刚才说送我什么?”秦道拉着她的手问道。
“虽然差不多,我的可没你的那么贵重。”
赵美玲从颈上取下另一串细细的项链,依旧是一条银色的链子,链子下面的坠子却不是宝石,而是一个精致的水晶瓶。水晶瓶里装着的是一种白色的胶状物。赵美玲递给他,还带着赵美玲的体温,也许是常年累月的带咋身上,水晶瓶感觉如此的温润柔滑。
秦道打开,一种特别的香气就弥漫在空气中,让人迷醉。即使秦道将塞子塞上,那种香味也是持久不散。和曾经秦道嗅到赵美玲身上的香味是一样的,只是平时却淡了许多,没现在这么浓烈。
“真香啊。这是什么香氺。”
“不是香水,是龙涎香,一种中药。我看你晚上画图都很晚,休息不好,这个有安神活血的功效。可以帮助你好好休息。平时不用打开,就佩戴在身上就好了。”
虽说赵美玲给他的不是什么珠宝首饰,但是水晶瓶也是雕刻精致细腻,上面浮雕这梅花的图案,在月光初略一看是发现不了的,用手触摸的时候才感觉到,对着月光才发现水晶瓶上雕刻有精细的图案,瓶颈上用黄金编丝做成的颈箍和提绳,看样子也是出于名匠之手。龙涎香也是名贵之中药,更何况水晶小瓶子里赵美玲出身于中医世家,即使佩戴之饰物,也是有深深的家族事业影子。
赵美玲打开项链接头,重新给秦道带上,用手指头灵巧的一搓一卷一拉就系好了,然后用用双手拉了拉,很结实。两人这算是交换了信物。
两人看夜色已晚,携手返回寺内。寺里很安静,僧众已经就寝休息,只有值夜的一两名和尚在大雄宝殿之中昏黄的烛光下敲着木鱼,在寂静的夜里,木鱼声显得格外清脆,穿透庙宇树林,一直传到很远的湖面之上。两人路过观音殿,里面空无一人,只有几只红烛乎明呼灭的跳动着火焰,照着洁白端详的观音坐像,在烛光之上笑吟吟地看着两人。
秦道打趣地说:“我们好像还差个仪式,是不是应该跪拜一下菩萨,感谢上天赐予你我机会相遇。”
赵美玲笑吟吟地拉着他,走进观音殿,秦道和赵美玲一起起香三只,点燃后插于香炉之上,袅袅的香烟从香炉上的狻猊口中缓缓而出,在大殿里弥漫上升着,两人跪在蒲团之上,一起叩首祈祷,三叩首后,掌心向上跪坐。两人再一起手拉着手,久久地跪立蒲团之上。这一次,秦道祈祷很是虔诚。
入夜,金仙禅寺很是寂静,出了观音殿,月色已经当空而照了,似乎也比先前时圆润明亮了许多,四周空无一人,只有两人携手在寺里漫步。
当赵美玲再次回到医院的时候,秦道已经离开了杭州远赴非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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