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科幻灵异 > 良心事业 > 18.罗老师的罗曼史

??18.罗老师的罗曼史

    上完第六节课,周塬夹着备课本低头从(3)班教室走出来,忽然听到有人叫他,一回头,只见一个农村姑娘追了上来,她,高高的个子,匀称的身材苗条而不单瘦;一身典型的村姑打扮:洁白的衬衫配着天兰色长裤,裤管向上卷起两度,露出洁白的塑料凉鞋。窈窕而不妖冶,妩媚而不轻浮,犹如一朵素雅的兰花。他一下就认出来,这是他三年前的学生,本校七五届初中毕业,名叫蒋爱莲。家住在岭西的栗树大队。她成绩很好,大队推荐她来读高中,但她那父亲看到大队的一个民办老师要随军去部队,他瞄上了这个空缺。他找到了大队向书记,攀起了亲戚:他的大女儿爱梅两年前与邻公社的一名军官结婚随军了,恰好是向书记的内弟媳。他用林十娘说蔡九的功夫,说通了大队的几个负责人,竟然击败几名对手,17岁就当上了民办教师。大队长甚至还答应她,只要她好好干,能听话,过两年可以“提拔”她去当代销店的营业员。今年她真正当上营业员了。

    今天她来到母校找她原来的班主任周塬口里说是今天遇到了好机会,在供销社调拨了一袋白糖,要找周塬借辆单车驼回去。当周塬告诉她他的单车“还放在商店的柜台上”时,她口里说着“没关系”,却一直跟随他走进宿舍,在问过师母师妹好之后,把来意摆了出来:“今年您教毕业班,这光头帽子是一定会摘掉的。”

    “虎父无犬女,爱莲如今很像乃父会说恭维话了。”

    “爱兰天天回来,总是滔滔不绝地说(4)班如何如何学风好、成绩好。”

    “啊?”

    “她只想转到您的(4)班来。”她迟疑了一会儿,不好意思地说:“周老师,我想求您一件事——”

    “什么事?”

    “您该不会拒绝吧……”正在这时,罗罗从门口出现,她红着脸又把话吞了回去。

    “怎么啦?”他回头望了一下门口的罗罗,“当过两年老师的人,还怕见生人。我介绍一下,这是你妹妹班上的化学教师罗四维,昨天起新任班主任。”

    “啊,罗老师好!”她礼貌地叫了一声。罗四给乘势走了进来,在周塬的床沿坐下。

    “这是你(1)班学生蒋爱兰的姐姐,蒋爱莲同志。”周塬介绍说。

    “您能不能把她调到您的(4)班来?”

    “啊,你原来借单车是假,来作说客是真了。”周塬一句调笑,让蒋爱莲的脸红得像鲜艳的桃花,周塬瞟了一眼罗罗,只见他正出神地审视着眼前这位美女,像想起了什么事地说,“小蒋,你今天求我的第一件事,比第二件事好解决。罗老师有一辆新买的永久牌单车,不仅可以借车,我批准连司机也可以借给你,他车技娴熟,又有力无处使,还可以人货混装,一起送回去如何?”

    “周老师要不得,尽拿我这样的蠢学生开玩笑。”

    “不是开玩笑,是真的。”他转过人来朝罗四维狡黠地笑了笑说:“罗老师你说呢?”

    “既然主任开了口,送一下不要紧,愿意效劳。”罗回答得十分爽快。

    “那倒不敢启动。我妹妹调班的事,您也答应了?”

    “其实(4)班多一个少一个学生倒不是很要紧的事,但最多也盛不下六十个人,高二共有近三百人,我实在不敢轻易调整学生班级。要动,有两个条件:一、你妹妹期中考试成绩是(1)班第一,而且超过(4)班第26名,即最中间的一名;二、要由(1)班的班主任推介。”

    “我妹妹上期分班考试中,主要是化学成绩差了些。”

    “蒋爱兰的化学成绩其实完全可以赶上来,主要是在工夫还下少了点。”看来罗罗是有心来帮忙了。

    周塬歪着头打量了一下罗罗说:“看来这事还真有几分眉目了,那你就请求罗老师多下点工夫呗,你们说可以吗?”

    “可以不可以,还不是要你主任决定吗?”罗罗说

    “我可无法决定,还是要看你们的努力。”

    蒋爱莲似乎从周塬的话中感到了弦外之音:“爱兰的学习那就有劳两位老师多多关心了,有空,请您俩到我家作客。”随即她起身告辞。

    “你不是要借单车吗?”

    “既然周老师没有,我便只能另想办法了。”

    “现成的摆在面前,刚才不是已经说好了吗?”

    “初次见面,怎能要麻烦罗老师呢?”

    “贤者多劳嘛,罗老师不是表态‘愿意效力’吗?”他把手在罗罗肩头上一拍,罗四维赶紧起身领她出去。周追到门口说了一句:“罗老师回来以后请再到我这儿来一下。”

    罗四维直到晚上九点多才来,他穿得整洁,头发向后梳理得油光显亮,容光焕发,比往日更显得英俊。周塬说:“人逢喜事精神爽,任务完成得不错啰。”

    “代主任送客,敢不尽心竭力?”

    “我为你在尽心竭力,怎能说是为我呢?后来呢?”

    “什么后来呢,送到家,卸货走人。”

    “一定是你吃了晚饭才舍得回来,馋嘴猫儿,刚投资点儿力气,就要索取回报!”

    “是她父亲一定要我吃过晚饭,陪着说话。所以到这时才到你这儿来。”

    “你是送货送人又送情呀。我今天要你来,本来是有件事很想和你详细谈谈了。”周塬变得严肃起来,他按了一下小罗,让他在桌边坐下,并且递给他一张“烟票”,一同滚着喇叭筒,“你不是很喜欢蒋爱兰吗,学生告诉我她是你的爱学生,我正想和你谈这事,不想机缘巧遇,正碰上她姐姐来了。”

    “哪里什么爱学生,只不过上课多提过几次问,给她面批过两回作业而已。这是正当的师生关系呀。”他赶紧辩白。

    “我也没有说你们的关系不正当。你昨天不还在办公室和有的老师说她是你们班的班花吗?”

    “这是说笑话。”

    “罗罗,你别忙,我很关心你这个问题。你到本校已经两年多了,你工作能力强,教学认真,(4)班的化学成绩好,全是你努力的结果;我们相处得也很好,常常一同去作家庭访问,你很支持我的工作,我很感谢你。你今年29岁了,是男大当婚的时候了,当然荷尔蒙分泌旺盛,喜欢异性也并非错误。你记得那天达夫教师笑你,像个小公鸡,喜欢这个姑娘面前转几转,那个女孩周围绕几圈,比方也很形象。你自己心目中有什么追求的对象,或许需要我们帮忙的?”

    “没有。”

    “唐娜年龄相近,完全可以就地取材呀。”

    “那不行,人家有一个同学在通信。

    “可以出口转内销呀。””

    “我可不愿去挖别人的墙脚。”

    “这当然是你个人的事,旁人都不能勉强。但是在恋爱的问题上,我以大哥哥的身份,觉得很有必要提醒你,你找谁都可以,就是一种人你不能染指:那就是学生,我们的教育对象,谁越雷池,谁就要倒霉!希望你能够吸取教训。”

    “教训?难道刘校长告诉他了呀?”小罗沉默起来,一桩往事又在他脑海里涌现出来。

    1974年他来到七中任教。他任教的班上有个叫刘莹的女学生,偏偏也是个天生的情种,情窦初开的她对于这位年轻英俊、风流倜傥的老师,也心相爱乐,常常到他这儿来问题目,闲谈,后来还帮他来洗衣服。她家就住在离校十多里的地方,那年寒假,她还邀了他和另一位老师到家里作客。接触在增多,感情在发展,晚饭后,常常一同去散步,渐渐感到一日不见便倍觉空虚,终于有一天她依偎到了他的胸前,向他说出了“我爱你”这句话。

    他们的行动当然引起了刘校长这位老教育工作者的关注。有一天刘校长把他叫到办公室关上门谈了一次话,严肃地告诫他,与女学生的接触不能太出格,要注意影响,如果有什么越轨行为,更要受到党纪国法的严惩。最后他语重心长地说:“小罗,你是一位很有发展前途的教师,但前途要靠自己好好把握,希望你好自为之。”他在校长面前否认了他们的恋爱关系,但他也感到领导是对他的提醒、警示,他表示一定会记住领导的话。他一连几天强制着自己不再私下里去找刘莹,上完课就把自己关闭在房里看书。

    但沉浸在爱河中的刘莹,一片痴情,狂热起来也无所顾忌。她并不知道刘校长对他的告诫,只知道他许多天都不亲近她,是他变心了,另有所爱?这一天晚自习后,她把自己着意打扮了一下,敲开了罗四维的房门,并随手把门带上。进门来她没有说一句话,搂着他的脖子,仰起头来用那双秋水般的眼睛脉脉含情望着他,乌亮的披肩长发散放出沁人心脾的香水气息,突起的乳峰顶在他的胸脯上,感受到双方砰砰跳动的心声。他长长地吻着她,按捺不住冲动,把她抱起来,放到了床上。她闭上双眼等待他的抚爱,他俯下身,猛然看到她胸前衣襟上别着的学生符号,他警醒了,耳边向起了刘校长严厉的告诫:“如果有什么越轨行为,更要受到党纪国法的严惩。”他赶紧伸直腰杆,刘莹却摸着床头开关熄灭了电灯。他又把电灯打开,拉起了她说:“莹,把我们的佳期留到以后吧。你还才18岁,你还要读书,把我们的爱暂时埋藏在心底吧。”他再次吻了她的前额,“我等着你!”

    既然不能下决心割断关系,埋藏心底的爱常常被牵连的情丝拉动,隔一段时间又还是要找机会诉说衷肠。过了一个多月,校内放电影,她和他又先后走出了校门,边走边谈,又在三里桥的小店吃了点心。不巧他们在回校的路上遇到了刘莹的爸爸——这位大队支部书记在区里散会后到学校来找她有事,可上找下找,广播里也通知了,就是不见人影,传达室的师傅告诉他出去了。父亲以为她回家了,连忙往家里赶去,谁知在路上碰见了这对冤家。父亲大发雷霆,弄得罗四维下不了台,而且立即返回学校向刘校长告了一状。他也只好如实地向领导交待了一切,他在教师大会上被公开批评,并给予了记过处分——不过刘校长告诉他,你能用理智悬崖勒马,制止了一次犯罪,组织上还是相信你能改正错误,这处分材料存校,暂不上报,以观后效。

    1976年七中向社办中学下放,他便来到了狮尾岭这山村中学。1978年暑假按县里指示恢复县办中学收回教师时,刘校长以他“不适宜在七中”工作的理由,把他留了下来。

    “刘校长向您说了些什么?”罗四维低声地问周塬。

    “没有多说什么,只嘱咐我多多关心你的工作和个人生活,说相信你能成为一名好教师。”周塬说,“虽然我和你交往十分密切,但对你的个人问题关心不够。林岚说我们像是两兄弟,我却没有履行好这个兄长的职责。她说要给你介绍对象,可就是没有找到适合的。今天我找你谈这件事,刚巧蒋爱莲来了,也许是有点缘分吧。你觉得怎么样?”

    “我怎么样?我愿意也还只有百分之五十呀。”

    “先要有这个百分之五十作基础,才能去争取另一个百分之五十。有了一面之交就不用别人再来介绍了,好自为之吧。只是对她的爸爸你应该有所了解。”

    周塬向他介绍了她爸爸的情况。这个老头虽说书读得不多,不过早年在省城当过学徒,日本鬼子来了,他只得跑到乡下投奔亲戚,土改时因为一无所有,是地地道道的贫农。他能说会道也能随机应变,在这一带山村里,在他们那一辈人中也算是见多识广的“诸葛亮”了。老汉有三个女儿,不但是三朵花,而且气质高雅。老汉虽说入时,但家庭的礼教观念却很重,对女儿要求严格,常用《四字女经》来规教她们,笑不露齿话不高声,还要求个个善缝补刺绣,工于女红。几个女儿也很听话,都恪守父训,而且略知些音乐,居然拉得起二胡或者拿得起箫笛,只不准到大庭广众中去“疯”,宛如大家闺秀。近年,他放言他的三个女儿,大的已经随了军,老二也就是爱莲,一定要招个吃国家粮的乘龙快婿,至于老三爱兰则要送她上大学。

    “好自为之吧,祝你如愿,到时候记得请我喝喜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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