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科幻灵异 > 藏玉记 > 第十三章·抉择两难

??三日后,傅家二少爷傅延东,与京城望族,安家大小姐联姻。

    于京城傅府中,行大婚礼。

    酉时拜堂,戌时宴客。

    傅府内,来往宾客不断,济济一堂。傅家二少爷一身红装立于府门前,迎来送往。一时,新郎官儿自来处迎了新娘子的轿子,方才在府上停当,新娘子盖着盖头,由新娘馋着,与新郎官儿拜堂。众人皆至观礼,一时叫闹声不断,当真好不热闹。

    亥时,傅琅瑜自唐府后门,乘小轿至傅府侧门。此时,大婚宾客仍还在前厅,新娘子依着习俗在房内等候。时至晚间,傅府内各处,灯火点的霎亮。新郎官游在众人间,举杯交错。

    这边,傅琅瑜的轿子方在后门停当,轿帘便有人上前,掀了开来。一头发花白,看起来已年过半百的老者,凑了灯笼定定的看了轿中的傅琅瑜半晌,噗通一声在轿子外头跪了下来。

    “二姑娘。”

    傅琅瑜见状,缓缓下了轿子,这才伸手扶了老者一把:“文先生请起罢。先生当真这般,琅瑜是受不起的。文先生近来身子可好?旧时咳嗽的毛病,可舒服些了?”

    “不碍了,谢二姑娘还念着老奴。”老者怔怔地看了傅琅瑜许久,尽力平静着颤抖的口气道:“二姑娘,您瞧着瘦了些了。是不是这个节气儿,又不大想吃东西了?”

    “倒也还好。只是这几日,有些贪凉。尤其还想着,吃些个冰的,那才舒服些。”傅琅瑜笑着说道。

    “我就说。二姑娘还是这个样子。跟小时候似的,没变。”老者显然很高兴的样子点了点头:“老奴知道二姑娘要来,晌午时就特地备了酸梅汤在里头冰着,方拿出来,还凉着。二姑娘请吧。”

    “那就多谢先生了。”

    傅琅瑜点了点头,便随了老者往里头去。一时,便隐约听见前头,吹吹打打的很是热闹。

    “前头听着可真热闹。只是可惜了,我不得去。”傅琅瑜不自觉的停了步子,怔怔的看向前院的方向,良久方才收回眼神说道:“文先生,您见过新少奶奶没有?长得可还端正呢?”

    老者也跟着,没往前行,应了一声回话道:“老奴方才,伺候着少爷,并没得见。只是刚刚,众人都去拜见了。新少奶奶,也给底下的人赏了不少物什。他们说是新少奶奶,瞧着与二少爷很是相配。只是,也不知脾性如何。”

    “到底也是不碍的。若是个脾性强些的,管管老二,也好。若是脾性弱些的,那就更称了老二的心了。”傅琅瑜敛了笑意,转头看向老者低声道:“文先生。现如今,我与他是难见的。因而,不能时时劝他收敛。老二的心思您明白,他也有些孩子气。我这个做姐姐的,时常也管不得。可我,少不得嘱咐您一句。若是日后,您在旁瞧着,他有什么不妥当的,您自也该打就打,该骂就骂,别手软,跟过去一样。这回,可是没有我娘哭着闹着拦您了,你且放开了手。只是,也托您,好生护了他,别叫他做了傻事才是。”

    老者长叹了一声:“二姑娘,老奴明白。可是,您这又是何苦?”

    傅琅瑜垂了眼皮淡淡道:“先生,您自小教导我们的,又年长这样许多。想来,您该比我们看的更清晰些。依您看来,大少爷和二少爷,谁更合适?”

    老者微微一愣,思踱许久,方才叹道:“二姑娘,您也知道,你们都是老奴看着长大的。”

    “那先生,您觉得,我就偏了心。只瞧着老二长了一轮,偏看不见老大了?”傅琅瑜挑眉。

    “二姑娘。”老者笑了笑:“老奴人老了,眼却不花。有两块糖,您自个儿吃不着,也得分他们二人的。”

    “胡说。”傅琅瑜蹙了眉头咕哝道:“明明就是我把两块糖都吃了。”

    “您有您的苦衷。”老者一字一顿:“大少爷他自小聪慧,有这个做生意的才能。只是无奈庶出。可现如今咱们家大姑娘在宫里,与大少爷一母同胞,自然不同。至于二少爷,他是嫡出。玩玩闹闹的,看起来什么都不尽心,老爷也恨铁不成钢的。可二少他心里也有一副想头,跟旁人不一样。因而他做事,什么也好像水到渠成的似的。所以,大少爷也怕是有了防备的心思。二少爷自然也就不能心软了。”

    老者叹了口气继续往下说道:“二姑娘,老奴虽不懂这些,但究竟老爷并不想见你们为这个闹得不堪。二姑娘,这个,您应该明白。”

    “我明白。”傅琅瑜说:“先生,其实在我看来,这事儿简单的很。就是一人一半儿,也不偏颇。多好呢。你说他们争得天翻地覆的,纵使这样,老爷子还不定给呀。所以,要不给,老爷子带到坟里头,一个都不给,更干净。谁叫我们家老爷子那样小气呢。也不管是嫡出还是庶出,哪个更强些,哪个更弱些。可是,好像他们并不这么想。先生您说,他们累不累呀。”

    老者笑了开来:“姑娘,您既是看得清晰。可是,怎么也绕进去了呢?”

    “文先生。”傅琅瑜糯着声儿叫人:“您是个局外人。自小,我们虽都顽皮,给您添了不少的麻烦。只是,打从心底里是敬您的。我知道,您能助着老二是情分,冷眼旁观是本分。您这样的才智,远远离了傅府也是行的。可我不能,丢不下。我和您一样,不想看到他们二人这般,甚至牵扯出更多无辜的人。他们在我心里头是一样的。可是,一山容不得二虎。若真要在他们二人中选一个,我只能纵着我这嫡亲弟弟,叫您看笑话了。”

    老者犹豫道:“那大少爷他……”

    “我也不想看到那一日。我不敢想。可许是我上辈子欠了他的。”傅琅瑜笑了笑:“我不瞒着您。老二就求了我这么一件事儿。文先生,我帮不了他许多了。若是真不成,那是他的命。可若是真不成,我也没帮了他,那就是我的孽了。总归我就这么一条命,还能造到哪里去呢?”

    此时唐府内,唐景正端着一碗刚做好的银耳莲子羹推门走了进来,却瞧见方才还坐在那儿说是等他的人早已不见影踪。唐景愣了愣,缓缓的将银耳莲子羹小心翼翼的放在桌上,垂着眼皮半笑不笑的低声道:“究竟,还是去了啊……”

    老者领着傅琅瑜,一路自后门停至一处院外。

    “姑娘。少爷让您在这儿等他就是,他过会子就来。这边的丫头,也都遣到前头去伺候了,因而并不会打扰,您且放心。”

    傅琅瑜闻言点了点头,只叫他去忙,没得再叫人起了疑心。随即,便推门进了去。房里头还是暗的,傅琅瑜轻车熟路的将烛台前放的火折子取了,点上蜡。一时,方圆大的房间尽收眼底。

    桌上的茶水杯子里是空的,花架子上头的几盆花草怏怏的早没了当日她见时候的生气。软榻的边角那块儿落了灰,一旁鸟笼子里头的鸟儿也不知哪里去了。只有尽头书桌子上头杂乱的书册,隐约能看得出这里常有人活动。

    傅琅瑜叹了口气,挽起袖子在院子里头的缸里取了水,将那边快枯尽了的花剪了多余的枝叶,浇了水。再来便是将房内各处边边角角的位置擦了个干净。这方续了茶水,收拾着桌子上书册,只听见一阵开门声。

    “回来了?”傅琅瑜动作一顿,垂着眼皮,将手中的书册熟练的分放在各个书架子上头。

    开门的人并没言语。傅琅瑜也未停了手中的动作,只是叹了口气一边说道:“我早跟你说过,这些花儿啊草的,那是要悉心养的。你日常给它浇个水什么的,也能多活几日。再不济,你心烦了,就扔了去给那些个花草师傅,也抵的你在这儿糟践。再来就是这些个书册,你没这个心思,好歹也码放在一块儿,自己便宜。想来往常你又不许旁人进你的书房收拾,自己又不顾虑这些,可怎么好呢?”

    身后长久的沉默让傅琅瑜只得转过头来,看向那边抱臂靠在门框上的红衣男子。

    “怎么不说话?”傅琅瑜挑眉开口。

    红衣男子微微抬了下巴:“你收拾,我也习惯了。我又不嫌弃你。你不给我收一辈子,何苦再为旁人劳动去?”

    “又胡说。多大个人了,什么分寸都不懂。”傅琅瑜恨恨的说着,嘴角却是不自觉的上扬了几分。

    一身红装的男子也跟着笑了开来,几分慵懒几分欢喜。随即几步走到傅琅瑜跟前儿,伸长了胳膊将傅琅瑜揽在怀中。傅琅瑜当下本能的护住自己的肚子,这动作虽然怪异,却并未引起,红装男子的注意。

    “想你了。”红装男子下巴抵在傅琅瑜的头顶一字一顿:“你想我没有?”

    “嗯。”傅琅瑜并没动作,笑的无奈,却是宠溺。

    “‘嗯’是想还是不想?”男子有些赌气的口气。

    傅琅瑜想了想,淡淡道:“就是还行吧。”

    男子见状轻轻推开了傅琅瑜,大掌箍在傅琅瑜的肩膀上,晶亮的眼睛极认真的看着傅琅瑜,一字一顿道:“你不可以这么说。”

    “哦?”傅琅瑜正色:“那我应该怎么说?”

    男子眉眼飞扬:“你应该说,我也想你了,想你想的睡不着,吃不下。”

    傅琅瑜嗤笑了一声没搭理他,正要再说话,红衣男子咕哝着又抱住傅琅瑜:“好了好了,我知道你说不出口,我知道,你想我想的睡不着,吃不下。”

    傅琅瑜蹙了眉头,僵住身子并没动弹。半晌,只听得耳边的人呼吸渐渐平稳了,这才硬了声音淡淡道:“我说傅延东,你抱够了没有?再不松手我要揍你了。”

    男子虽然委屈,却闻言连忙松了手,有些撒娇的口气,苦着脸说道:“二姐,你不是最疼我的,你怎么这样跟我说话?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二姐?”傅琅瑜定定的看着面前的人,笑了笑:“叫的真好听,好些日子没听着了,再叫一声我听听。”

    “二姐……”傅延东拖长的音儿。

    傅琅瑜嗤笑了一声,口气中带了几分宠溺:“好了不闹了。来,给我瞧瞧我们家老二穿着新郎官的衣裳,好不好看。”

    傅延东扭成了一股糖似的在傅琅瑜跟前转了一圈,挑眉道:“好看吗?”

    傅琅瑜抬起眼皮细细的看了半晌。眼前的男子古铜色的皮肤,细长的眉眼下,薄唇似笑非笑的样子。傅琅瑜蹙了眉头,伸手提起他两边的嘴角,满意道:“这样就更好看了。多精神呢。”

    傅延东显然不大高兴的皱了皱鼻子,拉着傅琅瑜的袖口嚷道:“二姐,我给你备的点心,你吃了没有?我特地去你最喜欢的那家铺子里买的。我且等着它刚出来的时候要的,新鲜着呢。”

    傅琅瑜不自觉的将自己身下的袍子往外扯了扯,多少能遮住些自己略微隆起的肚子,这才点了点头跟了上去道:“吃了,味道很好。多谢你还记挂着,我好这个。”

    “说谢做什么?生分。”傅延东皱着眉头极认真的回头看着傅琅瑜的:“二姐,我不喜欢听你说谢,听得心里头堵得慌。难受的很。”

    傅琅瑜斜了傅延东一眼,打掉了傅延东拉着自己的手,蹙眉道:“你方才喝酒了?”

    傅延东泱泱得跟着傅琅瑜在桌前坐了下来,趴在桌子上咕哝道:“喝了一些。不多。就是做做样子罢了。要不然他们找事儿,还得灌我。”

    傅琅瑜顺手倒了茶水放在傅延东手边,轻声道:“日常喝几杯也就是了,与人有些交道。只是,也别贪得跟个什么一样,更不是别人给了你酒你就喝的。没得降了自个儿的身份,跟什么人都能喝的上。毕竟喝酒并不是什么好事儿,能少喝一些就少喝一些。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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