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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任随突然自杀式的攻击,蒙面人惊骇之余挥刀大砍。这却给了任随机会,看准对方慌乱高举大刀露出身体的破绽,用尽全力长剑刺出,刺穿了蒙面人的喉咙,而蒙面人的刀却停滞在了任随肩膀处。蒙面人还没来得及哼一声就往身后的的悬崖坠落,任随这一置之死地而后生的险招奏了效,可却也带来预料不到的恶果。
“啊……”秦晚儿被蒙面人坠下的力道带着坠向悬崖,说时迟那时快,坠下的瞬间任随用没有手上的右手抓住了秦晚儿的手臂。此时,一个脑袋肩膀探出悬崖而身体贴平在地上,另一个垂直吊在悬崖上,晃晃悠悠。
“别慌,秦姑娘,试着找找看有没有可以踩的地方。”任随安慰道,秦晚儿扭头看了看左右,发现吊在悬崖上的姿势视线受限,根本看不见什么,只好用脚慢慢探,却徒劳无功,任随只好费劲地伸出受伤的左手去抓住秦晚儿。
“唔……”一声闷哼,额头上豆大的汗水一颗颗冒出。
“啊!!!”任随吼着两手并劲往上拉拽秦晚儿,疼痛扭曲了他的整张脸,秦晚儿被一点点的拉移靠近,提着一口气的任随终于坚持不住,一把张嘴咬住了秦晚儿的衣服,左手却猛然垂下再也没有直觉。
这样的状况只能保持不让秦晚儿坠落,却没有拉她上来的劲儿,秦晚儿知道这样坚持下去两个人只会凶多吉少,能坚持多久呢?都是徒劳。
“任随,放弃吧。我不怨你,你做得够多了。”秦晚儿哽咽道,眼泪滑落,有太多的不甘心,最终只能认命。
任随咬紧牙,手指更加用劲地收紧,用行动回答了秦晚儿。一刻钟过去了,两刻钟,三刻钟…时间分分秒秒地流逝。无论秦晚儿怎么苦苦哀求声泪俱下,回应她的都是任随苍白的脸和坚持的手。
秦晚儿脸上突然感受到一股温热滴到脸上,抬头看看任随,“哇!”一声悲泣的哭声从胸腔爆喷而出,瞬间嚎啕大哭。只见任随的眼睛布满通红的血丝,鼻子有血缓缓流出,紧咬的牙齿从牙龈处一点点渗血,这些血慢慢地汇聚成饱满沉重的一滴,坠落,一滴,两滴,三滴,四滴……不断的血滴到她的脸上黏稠而温热,一滴滑走,另一滴滴落。活生生瞧见任随因长时间的半身前倾血液倒流七窍流血的情形让秦晚儿惶恐惊骇感动心疼的情绪纠集在一块,像刀一样绞着秦晚儿的心,难以呼吸。
“放开我!放开我!呜呼……任随,求你放开我!求求你了!”秦晚儿几乎疯狂起来,去掰任随的手指头,用劲全力去挣扎晃动,歇斯底里的吼叫哀求,但一切都让任随纹丝不动无动于衷。
伸手到发髻后拔出簪子,“放开!”秦晚儿哭着嘶吼发了狠的用尽全力地扎向任随的手,任随吃痛地紧绷了身体,手腕鲜血冒出却没能松动一点点,秦晚儿恶狠狠地又高举起簪子,却对上了任随的眼睛,这是一双充满血丝哀求的眼睛,这样的哀求与哀伤写在眼神里,真切诚恳可怜。
“叫我怎么还?叫我怎么还?非亲非故你这是何必赔上性命?我顾玉筝到底哪里值得让你不惜赔上性命?求求你,放开我……老天爷呀,让他活下去……”秦晚儿对着任随从嘶吼到喃喃哀求,痛苦的承受这份沉甸甸的情谊,这一刻内心变回了顾玉筝,高举的簪子最终没能忍心再刺下。
也许是老天爷听见了秦晚儿的哀求,一双手及时抓住了秦晚儿的手臂,钱镠从天而降般出现在跟前,又空出一只手轻拍任随僵直如树干般的右手,示意他放开。秦晚儿得救被拉了来,第一时间扑到任随边,大喊,“任随!你怎么样了?怎么样了?”
秦晚儿着急地捧住任随的脸,‘呜呼’地哭着慌乱地猛擦脸上的血,以往都是任随给她擦泪,而这次她却要替他擦血。
任随侧脸贴地趴在地上,不能动弹,双目紧闭气若柔丝地喃喃重复着什么,秦晚儿凑前才听清楚任随在说:“马蹄声,脚步声,好多人马,快走……”
“不,不走了。每次见面都是跑,这次不跑了,谁来也不跑了,陪着你。”秦晚儿一只手握着任随,一只手轻轻抚摸任随的脸,举手投足尽是柔情。
任随闭着的眼睛轻轻转动眼眸,费劲地睁开眼睛,秦晚儿又再次面对这让人撕心裂肺的哀求的双眼,哭着摇头,身心俱碎哽咽道:“不,这次不听你的,我不要听!”声音凄惨荒凉。
任随闭上眼睛,疲惫虚弱气若柔丝嘴一张一合用自己也听不见的声音重复着什么,被忽略一旁的钱缪拿出一个水壶给任随,让任随平躺并在几处部位点了穴,又喂了点水。
秦晚儿不哭了,安静地守在身边,任凭脸上泪痕肆虐,但内心却坚定,微笑道:“你若不离我怎会相弃?”拿过钱缪的水壶手心掬起一捧水,一点点仔细认真动作轻缓地清洗任随脸上的血迹。
被忽略一旁的钱缪问道:“你们被何人追杀吗?”
秦晚儿摇头表示不知道,顿了顿说:“不重要了。”手里动作并没有停顿。
“他说得对,要想活命,必须走,再不走就走不了了。至于他,我已替他止血,活不活得了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钱缪说道。
秦晚儿心里感谢他但却听不得他这样说话,抬头大声说道:“钱公子,你走吧。谢谢你两次搭救,我也无以为报,这个半玉你拿去顺州城找大户人家赵家的赵舒文,把这个玉交给他的堂客戴千宁,她自然替我报答于你。还有,让她别难过。”说完,摘下脖子上的玉,递给钱缪。
钱锍伸手作势要接过玉,快碰到时突然改手掌为手刀快速砍向秦晚儿的后脖子,秦晚儿身子瘫软倒下。
秦晚儿悠悠转醒,看见钱锍坐着一动不动地发呆。
“你为什么在这?”秦晚儿懵懂地问钱锍。
“啊!任随呢?任随怎么样了?”秦晚儿终于彻底清醒,大声问道。
“先把粥喝了我告诉你。”钱镠对着桌子努来努嘴不紧不慢地答道。
秦晚儿心里涌起一股小小的不耐烦的气,人命关天自己着急得要死,这个人却漠然到近乎不近人情,起身端起粥抬手仰头喝酒似的喝了个底朝天,碗‘砰’地砸到桌面上,两眼居高临下地盯着钱镠。
钱镠好笑地看着她豪气十足大义凛然地样子,“不是我不救他,而是当时那种情况只能救一个,对于一个将死之人的祈求我没办法拒绝。”
“没办法拒绝?那为什么抛下了他?”
“我给他喂水的时候被捏了一下,虽然没多大劲,但我知道他的意思。他求我救你。”钱镠一副你会错意的表情。
秦晚儿不再废话,头也不回地开门走出去。过来一会,又返回,为自己的鲁莽和不礼貌有点尴尬,“请问钱公子,这儿是哪离长坡县有多少远?”
而钱镠坐着慢慢地喝茶,一副就知道你会回来的模样,说:“你要找他也要知道点线索才行,我在山下撞见过一批人马,从行走体态看得出官府官兵。只是不知道追杀你们的是不是同一伙人?这叫培北县,离长坡县有上百里地,来的时候是马不停蹄,你一时是赶不回去的,况且为了你的安全你应远离你之前的目的地。”
秦晚儿在心里换算一百里地是多少公里,换算完以后心里一阵国骂,咬咬牙又问:“我睡了多久?”
“下手狠了点,昨日下午至今日傍晚。”边说边观察秦晚儿的表情,看着秦晚儿又要转身离去钱锍压下心里的笑意,又道“放心,我去找过他,他已经不在那,那批人马不会费劲带走一个死人的,更何况救走他的不一定是追杀你们的人马。而你也应该暂时安全,我在悬崖边上放了你的一只鞋,做了一个你坠落悬崖的假象。”
秦晚儿的担心转换成一阵惊喜,为任随可能会活下去而高兴不已,悬着的心终于看见了希望,长叹一口气后,由衷地说:“钱公子,谢谢你!”
“嗯,秦姑娘客气了。”
“对了……”秦晚儿差点脱口而出问心中的疑问,钱锍为什么在这,他是一个盐贩子,要么在去闹市的路上要么就该在闹市里买卖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悬崖边?还出手相救呢?难道是他?如果是他那究竟是敌是友?
想到这,秦晚儿盯着钱锍的眼睛,想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一点蜘丝马迹。粗而长的眉毛下一双好看的薄薄的单眼皮,不算大也不算小的眼睛像发亮的漆一样黑亮。凝眸时明亮而深邃,也许是常年做买卖的缘故带着世故的成熟,精明却不缺乏内敛。也正是因为这双眼睛,所以给她的印象总是年轻却有张成熟的脸,不愠不火不急不躁。与任随不同,任随有一双大大的眼睛,眼神里有时候清澈有时候冷冽,随性、无所谓、热烈、哀伤、决绝你都可以从眼神里看到,鲜活而真实。
“你看出什么来了么?还可以看一会,我不是很介意。”钱锍故意逗逗这大胆的直板板地看着他的小姑娘。
秦晚儿摇摇头确定他不是那个晚上刺杀她的有双狭长的眼睛的人,问道:“你为什么会恰巧出现在悬崖边上?”
“我除了可以肯定地告诉你我和追杀你们的人不是一伙的外,别的恕钱某不可奉告。”钱锍说道。
秦晚儿点点头识趣地不再说话,实际上如果和自己没关联的她也不大关心。
“你还打算去找他?”钱锍问道。
“嗯,明天吧。打听你说的那伙像官府官兵的人。”秦晚儿原本担心去找任随会给他带来危险,听钱锍说她暂时安全时又想去找他确定他的生死。
钱锍点点头,起身走了。秦晚儿发现桌子上放着昨天给他的玉,还多了盘点心,两杯茶,一杯已喝过,一杯很体贴地倒满,扑过去一手拿起来玉,一手抓起点心就着茶水大口大口吃。今天先什么都不想,吃饱喝足后让自己死机,明天出发,毛爷爷教导过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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