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微帝君元后,便是容止的姐姐玄芝,妖帝的次女,湘妃所出,上回她还托容止来跟我商量着,取我血复活妖皇的事情。紫微帝君他莫非是魔怔,在六界动荡的节骨眼儿上提废后,若不是他脑子抽了,便是另有隐情。
阿林看我沉默不语,惊讶道:“怎的你一点子喜色都没有?还是,你已知道了?君上这般都是为了你呀,他该是早就同你说过,就是到去北荒找你那次,临行前他还是问得我…”
我就说紫微帝君怎么晓得我在北荒,原来是阿林说的。
我更晕了,紫微帝君同我如今都没什么相干了吧,便疑惑道:“你哪里听到的?紫微帝后是妖界二公主,又是神帝神后颁旨赐的婚,紫微君忽地要废后?”
阿林脸颊有些红,道:“外头还不知道,是我偷偷听来的!前天晚上我爬到树上乘凉,就是你常爬的老频婆树,你之前总说,那棵树上面的小三叉躺着最舒服。我将将眯眼一刻钟的模样儿,君上和青华帝君过来,凑在底下聊天。我又不好下去,只能听着,后来还被发现了…”
听着倒不像,阿林做事一向利落,却不太会掩饰气息,既然能让她听去,人家就是没计较的意思。
那么,我叹口气,问阿林:“那青华帝君,可吓着你了?”
以姬周的性子,若是晓得别人在偷听,万不会说些私房话,而且以阿林的修为,万万不会逃过帝君们的神识,没被发现也定是叶湑给打的掩护。叶湑下棋的时候,就喜欢草蛇灰线,伏脉于千里之外。当年他做四皇子时,便是上到王侯将相,下到家丁厨娘,全能成为他登上皇位的基石。
阿林讲,她秉着呼吸听到最后,等紫微帝君走远,下头传来轻飘飘一句话:“仙友在树上,待得可安稳?”
叶湑声音也冷清,很有殿下的威严,果然将阿林吓得腿肚子抽筋,哆哆嗦嗦爬下来,手手脚脚都不晓得往哪里放。可叶湑也只瞧了阿林一眼,道了声仙友随意,就走了。
阿林眼睛晶晶亮,略微身体前倾,羞涩地说:“青华帝君他,真是神界第一的美神仙…”
六界里不管是谁,见着叶湑,大概都会有此感叹,确实是一张引人入胜的脸。
我拍拍阿林,笑道:“我在凡间还见着他,长得确然是闭月羞花,不过,我心里还是更中意你哥哥的长相,一双眸子清清亮亮的,瞧着赏心悦目。呃,扯得有些远…说句正经的,阿林你要晓得,紫微君怎么想着休妻都与我不相干,他还同我说过帝后端方大度,定然能容得下我。
阿林呆了片刻,细声道:“可是青华君先问为何,君上没说话,青华又问可是为了风瑾,君上没有否认…”
没有否认的意思是,也没有承认,由着别个去猜,这便是欲语还休的好境界,什么都不用承诺,就能叫人觉着是他情真意重。阿林虽没有父母长辈,却也是被她兄长捧在手心护着长大的,总是怀着一颗良善的心看待周围一切事物,我虽羡慕她,但骗不来自己。
我挑拣了几样在凡间买的小玩意儿,一一摊在桌子上,道:“阿林,随紫微君上怎么闹腾,左右同我不相干,你也不用理会。六界怕有变故,你哥哥那边儿肯定早就知道了,阴界和神仙界关系一向好,不用担心,最近别乱跑…你瞧,买的这个小陶人,像你吧?我画了图,让那位手艺人给捏的,他还直夸是仙女下凡才有的好相貌…”
阿林心不在焉地,随意捡起个小吊坠捏着,忍不住问我:“风瑾,你同君上,当真是断了么?那日后我还讲不讲,恩,他的事情了?”
阿林很会照顾人心思,瞧她小心翼翼的模样,我偏头笑道:“本就没什么,说不准紫微君也只是说说气话,你晓得的,夫妻吵架闹着要和离的,最后还不是和和美美过下去了?况且他们夫妇数万年,一向和睦。不过紫垣宫那边,有什么大动静,你得闲儿告诉我,万一里头有我什么事,我也先得知道。妖界帝君不会由着紫微君,神后也不会置之不理,闹将开不是小事…”
既然是神帝赐婚,也有联姻的意思在里头,紫微君真想拆伙,断的不仅是夫妻情分。姬周素日里内敛温雅,思虑周全,他做不出这等不顾大局的事情。
阿林有些紧张起来,道:“那紫微帝后娘家,会不会找你麻烦?”
在凡界已是默默领教过了,我笑道:“我又不是块萝卜,随别人啃的。倒是你,戊申那个小子,有没有欺负你,我虽然不在紫垣宫,跑过去揍他一顿的力气,也是有的!”
阿林初到神界,也是个软柿子,常被人用话噎着,被指使着干活。紫垣宫里的戊申仙官,就是一个,他老让阿林替他守夜。当年在仙界,我被欺负的时候,是宁凉冲出来教训了那群用仙术烧我头发的小子们。于是我挑了个艳阳高照的天,当着许多仙友的面,给了戊申一个大大的没脸,只怕我一时不在,他又故态重萌,又欺软怕硬起来。
阿林笑眯眯道:“他早就被你修理好了,再说如今我都见不着他,我也硬气了许多,不会吃亏的。”
也对,紫垣宫里宫室众多,戊申后来被调往北面去守宫门,等闲儿见不到。
阿林最近有些忙,抽个空跑来和我聊上几句,也就回去了。
叶湑昨晚都到紫垣宫扯闲篇儿去了,邯翊仍是没有回来。
我去瞧了参小幺,他脸色仍是发白,与肥鹤并肩躺在病床上。孟子枫在旁边照看着,是不是输点子仙气给小幺儿,他起身对我一礼,道:“幸亏元君解救及时,不然子冉定是难逃此劫...等子冉好些,我们兄弟便拜在元君门下,学习仙术。”
吓得我倒退了两步,忙摆手道:“你太客气,要拜师也是找邯翊,我自己且不会什么精深术法,你们瞧得上的话,咱们就比划两下切磋切磋…”
我那三脚猫功夫,可不敢误人子弟,况且他们兄弟四个年纪都不大,老大子枫选了结界术,老二子明选了炼丹,老三子越选了卦术,老四子冉就是小幺儿小了些,只练过御剑飞行和腾云驾雾。
子枫垂了眼,道:“是我唐突,元君勿放在心上。”
我不好意思起来,客气道:“咱们兜率宫里,老君前几个徒弟,都是法术厉害得在神界都数得上,不如哪天咱们央求一下邯翊,再做打算?”
他又是一礼,道:“多谢元君,子枫之前多得罪,还请元君见谅。”
总是对我横眉冷对的孟子枫仙君,忽地如此热忱诚恳地对我说话,真是吓煞我。我忙又客气两句,便踱步出来,一路向正殿去。
老君闭着眼,打坐在正殿的蒲团上,很有三清的派头,我心中想道,他正经的时候还是蛮威严地。
我乖巧地往旁边一站,请示:“老君,我要学点法术,您正好得空,不如教我一教吧?”
还是不睁眼呀,我沉默地站着,不到一刻钟,就听得他道:“反正我吃多了犯困,先教你个火攻的法子,就用你的本命火。”
嘎?吃饱了撑着才会教我,他还好意思当面说,我切。
我那不景气地本命火呦,模模糊糊地,连个正经颜色都没有,还凉飕飕的,哪里能见人呢。我细思量了片刻,请示道:“本命火太不济,不若用紫阳火吧,那个我熟。”
老君深深望了我一眼,恨铁不成钢地道:“你那凉火,修炼好了比三味真火要强上许多,不过,紫阳火也行,左右我不挑,随你高兴吧…”
我忙凑到老君左首,用手拂了拂小金蒲团上的灰,盘腿坐下,满脸堆笑道:“我高兴用本命火,凉丝丝的,消暑止渴,嘿嘿,嘿嘿。”
老君平淡无奇地讲了些法门要领,大道啊,冷火暖火的,却听得我跃跃欲试,手痒得很,想练练。瞧着老君没有想挪窝的意思,这大殿里也没个家伙什儿的,可在哪处试手呢,万一烧了啥要紧东西,多罪过呀。
老君侧脸瞧我,道:“法门就这些,你找个地方自己练去吧,等指尖上能涌动凉火的时候,再来找我。”
我高高兴兴应了,起身到一半,又蹲了下去,真诚道:“老君你下午没事情吧?我练成了,立马跑过来给你看!”
老君似笑非笑道:“没事,你且去好生修炼,我就在这等着。”
临出门前,我还客气地施了一个礼,以表示尊师重道。
他叫住我,道:“你和邯翊,到底商量好是做师徒,还是做师兄妹?”
我郑重行了一礼,恭谨道:“日后您就是我师尊,子弟定会好好孝敬您,洗衣做饭打水暖炕…”
大概是我说得太具体,老君一挥袖子将我扇出了大殿,他还道:“日后不准叫邯翊师兄,就叫他邯翊,臭小子还想着去无垢境摘我的果子!我让你当师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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