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风氏血裔,我的血确实有能疗仙家内伤,这件事老君晓得,邯翊我都没明白告诉他。
我的血倒是一直有股香味,但不才我却一直很虔诚地认为是体香,压根没往别处想。有一回我在兜率宫做菜,一时没找到菜刀便用斩暙剑切菜,不察将大拇指切了个口子。老君恰好在身后,凑过来指尖沾了一点血,细细看了半响,对我道:“不周山风氏传承自伏羲女娲,血脉不寻常,当年伏羲血就能医百病,祛百毒。不过数十万年来风氏衰退得厉害,并没出过什么天赋异禀的后裔。你这血虽说差些,也能治些神魔病症。赶上这么个机缘,不知是福是祸,也是奇怪,命格里怎么看不到…”
当时我听后,心中十分惶恐不安,作为一个大号的药丸子,我曾一度不敢出门。生怕在外头划破了点血出来,就会被谁直接扛回去煮煮吃了。
但是老君见到我战战兢兢的模样儿后,宽慰我道:“六界里能看出你血脉异常的,也就是那五六个罢了,况且你寻常也见不着他们。这事儿咱们守口如瓶,不吭气儿就成,再说你是我兜率宫弟子,哪用像个过街老鼠似得仓皇不堪?!”
后来炼药时,碰上疑难症候,我也会滴上两滴血,果然会药效显著。因那回宜真公主邀我散步,不小心掉下了诛仙台,她命悬一线时,就吃了许多我的血药丸子才回了生天。
还好救了她,不然她一醒来就对邯翊哭道:“风瑾定不是故意推我的,她只是…”
这一句话出来,我头皮都发紧,听邯翊对宜真道:“幸好阿瑾救了你,不过她手脚一向毛躁,此事定要她领罚,你日后不可再私下见她。”
我着急拉住邯翊的袖子,道:“我没推她呀,是宜真公主自己不小心…”
邯翊将手甩开,小心翼翼扶宜真重新躺下,沉声道:“诛仙台是禁地,外围有神品结界,任谁也不会失足落下去。”
宜真靠着枕头,虚弱道:“邯翊哥哥你莫要生气,风瑾她悄悄用自己的心头血换了麒麟血晶,想必是她的风氏血脉比麒麟血晶与效用,我现在神力已然恢复了两成。”
我还心中纳罕,宜真她一直昏睡,怎的还能知道我悄悄换了血的事情,瞧着她神思清明,实在不像刚跳了诛仙台的模样。
然而,这便是邯翊想砍我的引子,此后我与邯翊一千年未见,也全是此事的成全。
虽说我的血有点功效,比起容止口中的可复活神魔,差了不是一星半点儿。知道这起子事情的,也就是老君,邯翊和宜真大约能猜到,我想着如此和我过不去的,也只有宜真公主。
我瞧了瞧容止,指着天上月牙儿,道:“今日月色朦胧,适合听笑话儿。”
容止邪魅一笑,对我道:“风姑娘果然有趣儿,只是要辨识真假,还请姑娘取血一试,不管成与不成,妖界都欠姑娘一个情面,日后定会护姑娘周全。”
方才一番做戏,怕也是想取我点子血,辨一辨真假。看来是软硬兼施,若是往常我定然回犹豫,但是现在我将油尽灯枯,光脚的哪怕穿鞋的?
我伸手摸了摸容止的布料,笑道:“只凭一封书信,殿下便特特来找我,而不是你诜诜表妹刚惹事的时候来,定然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虽说我的血必然是比不上麒麟血,但也想打听一下殿下想要复活哪一位大能?就算我的血药效甚佳,怕也是要拿整条命去换罢。”
他笑容一滞,认真看我道:“姑娘出身兜率宫,六界里怕是没谁有胆子要姑娘的命罢,即便之前诜诜胡闹,也不敢伤了姑娘分毫。如今魔界元气大伤,六界平衡已破,怨愤之气无法化解,必是有一番大争战,妖界式微,更需要老祖宗坐镇才能逃开此劫。若是如传闻一般,只需姑娘的几滴心头血,便能成全。”
神界之前一直打压魔界,却是想有一统六界的势头。妖界帝君倒是不少,要说老祖宗,也只是开天辟地那一只妖皇,据说是已陷入沉睡数亿载。
我站起身,负手笑道:“不是在下不肯成全,而是传言不实,殿下另找法子罢。”
容止左右望了望,郑重与我道:“家姐说,若姑娘肯成全,紫微帝后或是妖界帝后的位子,凭姑娘选。”
紫微帝后玄芝是容止嫡亲的姐姐,肯为了这点子传言让位出来,果然是根娘家亲近,看来六界大战真是将在眼前儿。
可是妖界帝后,难不成邀我给他当后娘?
见我眼光往他身上打量,容止笑道:“在下日后将继承妖界。”
六界里面,尔虞我诈真真是厉害,说句话都得掰碎了听。妖界虽然太子人选呼声最高的是容止,但是妖后所出的大皇子也是拥护者众多,而且凭容止如此狷狂的容貌,我真真是配不上。
我瞧着容止客气模样,心中过意不去,便客气道:“恕在下无能为力,实不相瞒殿下,且不论传言真假,我已是有劫在身,不仅救不来妖皇,反而会有连累。”
容止若有所思望我,道:“那打扰姑娘,日后若是有事吩咐,可以到妖界来寻容止。”
世事难料,本来他该是为着亲姐,对我颇为看不惯才对,但现今形势生变,不得不委屈求全。果然担多大的担子,便得费多大的心思,我一直是小喽喽,问题就在于我受不来那个罪,自然享不来那样的大福气。
他噗通一声儿入了水,我望着水面思量,若是六界将乱,邯翊作为玄武帝君,定会受到波及。
上回魔乱是因为老君不让邯翊平魔,神帝才选了紫微帝君,虽说老君顾着情面将我踢出来,为了平魔大业贡献了绵薄力量。但若是大动荡,不论是北荒帝君还是邯翊必是要参战的。
但是前些天我拖着宁凉去兜率宫时,老君炼丹时与我闲磕牙,曾说邯翊修得常住心境,近年来颇不稳当,不想让他参与战事,怕因杀戮太过,乱了本心。
老君从不会瞎操心,他如此思量,定然是邯翊的常住心界出了差错。得想个法子,或是稳住邯翊的心境,或者辞了玄武帝君的位子,如此大事,还是得上去和老君讨个法子。
叶湑回来,登船瞧见我滴水的发梢,笑道:“月色正朦胧,你是下去游水?”
我拨了拨头发,笑道:“我去捞一捞月亮,水很凉快,就是味道不好,你这么快就完事了?”
叶湑有些意味地瞧我,道:“喝了杯茶,聊了几句话而已。”
随口一说而已,他解释来做什么,有些怪怪的。
于是我跟叶湑说:“方才有妖界小妖,来找我玩耍。”
他一皱眉,打发玳瑁将船划到画舫那里,可是等到了的时候,空荡荡的,画舫连带那几只小舟都没了踪影。
叶湑默默巡查了一阵,没寻到蛛丝马迹,便跟我说:“玄芝最近被禁足,而且她那日同我发誓,保证不再犯,会不会是别的什么人做得?”
我看向别处,道:“兴许是吧,天太黑,没看清也是有的。”
看来,叶湑和容止,并不是一伙的。
叶湑靠近我一些,神色极为认真,道:“都怪我,不该由你一个去逛。”
瞧了瞧四周的灯笼,红彤彤的连着河里的倒影,像旧时的花市等如昼。
可惜东南边有个年轻的泼辣娘子要闯进楼里,拽她相公,楼门口揽客的姑娘便同她吵了起来,都很神勇,又有许多瞧热闹的看客,一时间很是喧闹。
我望着叶湑,笑道:“我本来想在这里多待些日子,不成想运道不好,总是被扰了兴致。我想明日回去,今晚就先请你喝顿酒,谢过你的照顾。”
叶湑眼中明明灭灭的,就像当年武德皇帝看我的神情,他道:“你可是生气了?”
除了宁凉被射了冰魄针那一桩事,其余的我是不怎么动真怒的。想得多,求而不得,才容易伤心生气。
我很奇怪,眨眨眼问:“为何我会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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