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唐之谦与杨世新的这顿饭直吃到酉时末才结束,两人边吃边聊,觥筹交错推杯换盏的好不乐乎。喝到最后,都有点儿上头的两人根本停不下来,毫无形象可言,要不是两人长相还算斯文,那豪迈的架势,不明真相的群众都误会了,以为这是绿林哪路豪杰,下山长见识来了。
结账的时候,唐之谦倒是清醒了,他用筷子敲杨世新的头说:“你倒会挑馆子,一顿饭把我一个月俸银都吃没了,还好意思说照顾我,要勤俭节约。”
其实杨世新真替他想了,要搁平时,杨大爷怎么会来这种小酒馆,非得意楼不二选的嘛。可惜他现在喝多了,唐之谦恶狠狠的脸儿他只觉着可爱,伸手掐了把,嗯,果然水水嫩嫩的。就是没控制住力道,把唐之谦掐的生疼,于是,唐之谦更清醒了,伸手要掐回去,杨大爷当然不依,两人便在大街上打打闹闹,引人驻足。
谢言跟沈景礼刚转进东大街,迎头就赶上了这两人的打闹,看的沈景礼好心情大好,谢言的眉头却直跳。
沈景礼不说走,也不说不走,就站那儿看戏。谢言没一会儿回过神来,带头转身走了,沈景礼只好不看戏了,跟上去安慰老男人那颗受伤的心。
两人闹完,唐之谦抬头,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跨进得意楼的大门。是谢言!他今天穿着的那件衣衫十分好看,唐之谦印象很深刻。谢言一
边走一边回头与沈大人说话,样子似是不甚高兴。
唐之谦想到这个时辰,连张文清都差不多离开隐月居了,其它人的文策谢言肯定也批完了,这会儿正是他闲下来的时候,看样子,这两人是吃宵夜来了。
唐之谦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招呼杨世新回头:“你快来看,刚进去的那个就是我跟你说的神精病!”
杨世新立刻站直了身体,伸长了脖子去找,他实在想知道到底什么样的神精病如此吸引唐之谦,让他几乎唠叨了整顿饭。
这个时辰街上的人本就不多,酒楼就更少了,两人坐的位置又靠近门,杨世新伸脖子找人的动作很快便引来了沈景礼的注意。冷淡的目光扫过来,杨世新拉着唐之谦飞快地跑开。唐之谦用另一只手捂着半边脸颊,暗自祈求他看不见我,他看不见我!
又愤恨地瞪了眼杨世新,怪他动作太大招人眼,实在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被他害死了。唐之谦心里想。
谢言是真的想装作看不见唐之谦的,自两人正式确定师徒关系以来,谢言一看见唐之谦就会心烦意乱,最近更甚。这个人实在太能牵动他的注意力了。便是这样想着,他的目光也一丝波动都没有地扫过相握着飞足而去的两个身影,直到完全看不见。
沈景礼从来都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主,哪壶不开提哪壶,他拽着谢言的衣角,语气神秘兮兮提醒谢言:“哎呀,刚才那个不是你新收的爱徒么?怎么大街上就敢跟男人拉拉扯扯?”
谢言装不下了,只好点头表示自己看见了,知道了。所以,别再说了。
沈景礼是谁,他生平最大的爱好就是以气人为乐,其中,谢言是他最大的攻击目标。于是,他唯恐天下不乱,使劲煸风点火,挑拨离间。
“他是不是对你没兴趣了啊,怎么这么会儿功夫就勾搭上别人了呢?”
“他是不是看见你在这儿才跑的那么快的?太没规矩了,见了师傅不来拜见,还跑的飞快,礼仪都学狗肚子去了。”
“谢言,你这师傅当的也太没用了,窝囊成这样,被徒弟无视了,你就不觉得面儿上过不去?”
唐之谦对着空气猛叹息一声,连忙跑进来,讪讪地站在谢言身边,笑的一脸谄媚:“拜见师傅,沈大人!”
“还拜什么见啊,刚不是跑的挺快?”沈景礼就是看到唐之谦返回来了,杵在外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故意拿话给他听,嗯,顺道,也刺激刺激某人。
“不是这样的,师傅!”唐之谦忙不迭地摆手,嗖嗖地又对着沈景礼说:“学生这是羞惭,您跟师傅忙的没功夫吃饭,我却什么忙也帮不上,还一个人跑来吃饭,实在没脸见人!”
谢言被气乐了,皱着眉头看着他,那小子点头弓腰,胁肩谄笑的,小样儿怎么看怎么狗腿。
沈景礼没有看到唐之谦勾搭的那个小子,瞄一眼面目平静的谢言,再看看桌面上的菜式,飞快的算出这顿饭钱,很好,够这小子喝一壶的了。
“唐之谦,既然觉得对不起你师傅,那就给你个机会补偿,索性这顿饭就你请了吧,反正菜不多,也不贵!”
您干脆把我给吃了得了!唐之谦在心里哀嚎,脸颊控制不住的抽动了一下,心想,我这会儿除了替得意楼洗碗抵债外,大概,也只有卖身的份了。
谢言看着唐之谦皱成一团的脸儿,想起他天天中午吃的烧饼馒头,难得有些不忍,他咳嗽一声,不满地说:“从文,别欺负我徒弟!”
“还护着他?”沈景礼才不怕谢言呢,怎么过分怎么说!
“那是的,我师傅可宠我了!对吧,师傅!”唐之谦瞬间心领神会,机灵灵地接着话头说道。
“书君,看来,你这两徒弟抱着的可都是争宠的心思啊!”沈景礼轻笑着说道。
“哼,争宠?”谢言微不可见地撇了一下嘴角,两道浓眉轻轻挑起,那冷漠的声音中嘲讽多于惊讶,轻蔑多于怀疑。
唐之谦的心脏瞬间感觉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揪住了,耳朵里能听见血液逆流的声音,一阵冰冷的感觉从心脏漫延开来!
他知道谢言的意思,想要反驳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将近两个月的时间,才整理出半篇稍稍可以看的策子,当初江城子可是不到三个月就能独当一面了!
争宠?这点儿成绩怎么争?再说了,你什么时候看见猪八戒打赢了孙悟空?
一直躲在门外的杨世新站不住了,他走到唐之谦身边,与他并肩站在一起,坦然自若地说:“下官杨世新拜见沈总督,谢御史!大人有大量,请不要生气,子规一直不太会说话。当初我们书院的古老先生就说过,要不是子规嘴太笨,他都想收子规做关门弟子!”
“你说的,可是经史大师古嘉定古先生?”沈景礼问。
“回大人,正是此人。”
古嘉定可是民间大学士,当今大儒,连翰林院的那帮老东西见面都要称一声老师,名声比国子监祭酒还要大上几分。凡是学者士子,无一人不识。
谢言赞赏地看着杨世新,却明显不信他的说的话。
沈景礼这会儿风度出来了,站出来打圆场,闲聊了两句后准备带着谢言走了。唐之谦与杨世新立马告辞。
转过几条街后唐之谦这才大大地喘了一口气,看着杨世新说:“子语,你胆子也太大了,怎好如此胡言乱语,古先生什么时候说过要收我做徒弟了。”
“这不是你傻吗?当初古老劝你晚三年再去考科举,便是存着指点你的意思,你若开窍,顺着他的意,未必没有那个可能。”
杨世新也是紧张,一屁股坐在街边商铺的石阶上,不屑地撇着嘴,心里却有另一翻想说的话。丫还不领情,我这么说还是为了替你长脸儿,凸显你有能耐么?你真有气性就不该被人家的两个字就将在那里动弹不得。
这话儿杨世新也只敢在心里说说,事关男人面子与自尊,他也是男人,这是硬伤,他懂!
唐之谦想到谢言那一脸鄙夷地蹦出的那两个字,瞬间有种想杀人的冲动。
唐之谦回到自己租住的小院已经子时了,顾大叔早就下工回家洗洗睡了。但唐之谦却执意把人从舒适的被窝拉出来,他在谢言那里受到了严重打击,他需要倾诉,夏思宁不在,顾大叔是目前最好的人选。
两人依旧坐在前院角那棵槐花树下,唐之谦有些语无论次地说着,顾大叔静静地听着,不时哼哈几声当回应。倒不是顾大叔存心敷衍人,实在是唐之谦说的这些事儿,他听听也就罢了,哪里是他一个小山村里出来的小门房支的起主意的,他心里明白着呢。
可是夏大爷不在,杨大爷又是个会把原本只是有些许抑郁的人,安慰到要去自杀方能解脱的主。没办法,老少两人虽一直交深言浅,这会儿没办法,他也只好陪着,听着了。
唐举人自进入府学就一直在这儿住着,算计起来,两人相识也将近十年了,顾大叔是看着唐举人如何一步步坚难地走出来的人。从最初的毛头小子,到青涩的少年,长到现在玉树临风的青年。其中的苦累不是三两句话可以说清的,不说对唐举人的不易了如指掌,但也差不离。有时候,他只是想着,便要替唐举人难过。稍稍有点儿善心的人知晓了,都会替他抹上一把辛酸泪。实在太不容易了。
唐举人可怜呐,门房顾大叔时常这样想,今天也不例外。
唐之谦吐槽的差不多了,又把他成功上供了半篇策子的事儿拿出来,他知道顾大叔会替他高兴的。果然,顾大叔夸他:“唐举人,你好厉害啊!”眼神充满了赞叹,嗯,还有崇拜。
唐之谦来顾大叔这里并不是求表扬的,他只是吐槽了太多糟心事儿,想说一件好事儿让顾大叔高兴高兴。于是,他赶快谦虚回去,再说,他也吐糟吐累了,打算回转去休息。
“唐举人,听你这么说,其实谢大人挺好的,你要好好珍惜啊。认真想教你的人才会骂你,不想你出息的人,随你如何,骂来作甚?”顾大叔心里其实有更多对谢大人的崇拜之言没来的及说,只说出这么一句似劝非劝的话。
神奇的是,唐之谦竟然听进去了。
其实也不难理解的。光这一天,唐之谦都听了多少个这种论调了,他觉着自己现在已经被洗脑了,接受起来很容易,平静地回答:“大叔放心,我知道师傅是为我好才严格要求的。”
吐糟完毕又得到鼓励的唐之谦更加努力了,每天勤勤恳恳地跑上跑下,认认真真的写策子,请教前辈,被师傅训,修改,然后再诚诚恳恳地跑去找师傅请教,周而复始,始终如一。
开始他还有不服气的时候,时间长了,他就不说话了。唐之谦学会了用心去倾听,总是将谢言的话,前辈的话全部认真听完,思考一翻,然后再把自己的意见说出来。每当这时,谢言的语气就会平和许多,有时候两个人还能针对一个意见展开讨论,针锋相对却也和乐融融。时间长了,唐之谦才惊讶的发现,谢言给他改文策的时间越来越短,讨论的时间越来越长。
意识到这点儿,唐之谦不着痕迹地笑了。谢言看出来了,但他没有点破,配合着装作看不见。只是看向唐之谦的眼神越来越温和,偶尔甚至还能听见他的鼓励。这对唐之谦来说,无疑比喝了蜜还甜,心里高兴的小浪潮都快把他整个人掀翻了。第一次听见的时候,唐之谦整个人都是虚的,半天不敢相信,直到他站在院里花道旁,才清醒过来,那一刻,他感觉自己快乐得简直要迎风落泪。
终于有一天,唐之谦看着拿在手上被退回来的策子,惊喜的不知如何是好。幸福来的太突然了,谢言,竟然给了他批复,虽然只有短短的几个字,但却足够把唐之谦开心的送上天去了。
唐之谦知道这说明自己已经过了不值一提的第一阶段,进入了可以一提的第二阶段。这是件多么让人值得高兴的事儿,但唐之谦没有高兴太久,很快恢复正常,然后更认真努力了。
谦虚使人进步嘛。他懂的。
但从这时开始,唐之谦养成了一个习惯,每次谢言批复的策子他都认真的整理成册,时间,内容,批复,心得,条条框框书写的清晰完整。这是他努力的证明,成长的见证,他必须好好保存,好好珍惜!
日子一天天过去,谢言的批复也越来越多,越来越长。唐之谦已经不再是第一次见面的那个唐之谦了,他现在对朝局的把握,官员的组成,各衙各部包括各派系的利益,纷争,知道的清清楚楚。背后的推手是谁,有何目的,基本上他都能判断个八九不离十。这对一个新人来说,着实难得,连沈景礼现在都开始对这小子另眼相看。这也使的唐之谦写的策子不再主观重,客观轻了,有时候连谢言都惊讶于他的敏感。
沈景礼甚至对谢言说过,以唐之谦现在的能力,根本不再需要考科举,现在就可以胜任从七品给事中,破格提拔这种事儿,他沈景礼完全可以办到。谢言却不这么想。唐之谦是他一手一脚教出来的,他的能力到哪里没人比自己更清楚。谁也否认不了他现在的优秀。
但是,唐之谦太年轻了,现在就把他这把利剑推出去劈风斩雨,他不忍心。朝堂上的腥风血雨不是现在的唐之谦可以承受的,谢言知道孤身一人,站在风口浪尖是什么感受,他自己吃的苦,受的挫,不愿再发生在唐之谦身上。
他想,再护他二年。所以,让他正正劲劲的参加科举吧。那才是最稳妥的平路。
“你这么用心良苦地护着他,他知道吗?”沈景礼有些担心了,唐之谦是个好的,但如果他敢拒绝谢言,伤谢言的心,他不介意做些更破格的事儿。沈景礼可能比谢言自己还明白,他再也没有能力去承受感情的重创了。
谢言想起昨个儿傍晚,唐之谦突然冒冒失失的冲进来,手里拿着自己写的批复,小脸儿严肃,目光清明地看着自己,颤抖着声音说:“师傅,谢谢你,写了这么多!”
“那策子实在写的不怎么样,不改能看吗?”
谢言话说的难听,但说语气较平日里要温和百倍。唐之谦习惯过虑,仍是一本正劲儿诚诚恳恳地道谢!
谢言当时是有些惊讶的,倘若在一个月以前,这个浑身长着倒刺,飞扬跳脱的唐之谦怎会对着自己说出如何诚意十足的话。唐之谦彻底变了,而谢言喜欢这种变化。
“不用谢!明天拿点儿像样的东西给我,别再给我添麻烦,我就谢谢你了。”因为心情大好,他语气轻松地说道。然后,他看到唐之谦心无城府的笑容,又纯真,又美好。一点点松开的唇角,慢慢上挑的眉梢,柔和的周身气息,瞬间占据了谢言的脑海。他现在想起来,仍然一样清晰。
我不需要他知道,我自己知道就行。谢言是这么想的,他也是这么做的。
今天是书院的古先生过大寿,唐之谦专门找谢言要了一天假去贺寿。古先生在唐之谦还在书院念书的时候就特别照顾他,他落第了还是受到了古先生的照顾。在唐之谦成功晋升为谢言的八戒一个月后,他收到了京中来信,里面就提到了古先生的请求。不管最后事儿是怎么成的,古先生的这份心,这份情,唐之谦是一定会记住。收到信后谢言还带着他专门来拜访了一次。
而这次先生过寿,唐之谦作为曾经的学生,于情于理他都应该来祝贺。想着以自己现在的能力,也办不起什么大礼,便想着早点儿过来衬一二略尽绵力。
寿礼很热闹,就办在书院里,请了得意楼的傅大厨掌勺。来者都是士林之人,有学生,有同窗,有亲人,有朋友,古老先生表示很高兴。看着往来穿梭的莘莘学子们灿若骄阳的笑脸儿,他感觉自己都年轻了几分。
唐之谦说是来帮忙的,但其实也不用他费什么精力,老先生顶不住他的热情,便安排他去前门迎客。唐之谦也不嫌跑上跑下的累,高兴地应着,声儿还响着呢,人就不见了。
古嘉定老先生看着这傻小子的背影只是笑。是个有心的,不枉自己那么疼他!
待到午时,客基本已到的七七八八了,书院的杂役就打发他走,说一会儿就要入席了,便是再来人,他们自己也忙的过来。
小厮们也不容易啊!谁知道这小爷抽什么风,好好的客人不干突然跑来帮忙迎客。你看他迎的什么客哟,十有八九他都要站在门前跟人唠磕,将门前的马车堵的哟,都快排到东大街去了,要知道,这可是南边儿啊。
其实,小厮真是错怪他了。也就是张文清跟扬世新来的时候,两人多聊了几句,其它人都是奉承客套话儿。再说,那些来客愿意听唐之谦奉承,那还是看在他是监察御史谢言谢大人的徒弟份上呢。若非如此,单凭唐之谦一介落第举人,你看谁会愿意搭理他。
本来夏思宁也是要来的,前段不是还写信说带着新媳妇儿一起来吗,唐之谦还特意收拾屋子等着人,哪知等来等去等到现在人还没到。也不知是不是家中发生啥变故了。
杨世新听他这么嘀咕些没个好的,还伸手打他,说他怎么尽不盼着兄弟好?他哪里是不盼着兄弟好嘛,他是担心好不好!
担心夏思宁的唐之谦这会跟张文清,杨世新一起高高兴兴地儿坐那吃寿宴,喝寿酒呢?三人高兴,都有点儿喝多了,此时感觉分外情投意合,于是更加高兴地勾肩搭背地喝儿,各种傻愣的话一堆儿一堆儿地往外冒。听的旁上的昔日同窗,今日同桌的十分汗颜,纷纷避走。
三人于是喝的更加肆无忌惮,谈人生,聊理想,最后一起回忆青葱岁月,双双感叹追忆似水流年。兴起了还拉着张文清,硬要给介绍书院的美好风光,末了连茅房都没放过。于是,张文清也对书院产生了浓厚的感情,因为,这俩二货生怕张文清光看着觉的无聊,非要把那些发生在书院的,陈谷子烂芝麻的事儿放在一起说。现在好了,张文清都想像的出来唐之谦没穿裤子是啥样儿了。
翌日清醒过后的张文清只觉着跟那俩二货喝酒,十分坑爹!他一点儿都不想知道唐之谦光屁股是啥样儿好吗?他还年轻,还不想死好吗?
那时的张文清只觉着的好为难,现在的张文清只觉的好开心,满嘴跑炮得瑟话儿一个抢着一个儿往外蹦。
“你说,谢大人当年离开国子监的时候,是不是也留了一首离别诗啊!”三人正时在离亭中憩息,这个亭子有个传统,但凡离开书院的人,不管休学也好,出仕也好,只要你愿意,都可以来此留诗一首,可以留名家大作,也可以留自己写的诗作。杨世新这个八卦狂,重点已经转移,他又开始八卦不该八卦的人。
“当然有!”张文清笑着说。
“是什么?”唐之谦自看过奏章上的情诗之后,一直留意着谢言任何诗篇的风吹草动。
“这你得问江城子了,他也是国子监出来的!”张文清撇撇嘴说道。
“千里黄云白日曛,北风吹雁雪纷纷,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杨世新念道。
“这么伤春悲秋,缺乏自信的诗句大人才不会留呢!”张文清说。
“那你说,师傅会留什么样的诗?”唐之谦问。
“此地别京学,壮士发冲冠,昔时人已没,今日水犹寒。”
杨世新哈哈大笑,连唐之谦也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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