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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辛夷气喘吁吁的从外间跑到了内室,原本该有的沉静此刻已化为乌有。
熹贵妃微微皱了皱眉,“做什么,慌慌张张的?”
辛夷被熹贵妃指责一番后冷静了下来,“娘娘,皇后将娘家侄女接进宫来了!”
“你说什么?”
“今儿个早上刚刚进的宫,现人已在景仁宫了。奴婢又听人说,四爷昨晚上又和福晋吵了一架。”越说到后面辛夷的声音越小,最后消失。
“简直是胡闹!”熹贵妃猛拍了一下桌子,许久缓和情绪,“仪卿呢?”
“奴婢去叫四福晋过来!”
景仁宫
一位身着嫩粉色团花旗装约摸十岁的女子站在皇后面前,她梳着一把头,头上的发饰与她的年龄相得益彰,她面庞清秀,一双灵动的眸子却闪着丝丝的执拗,但依旧不失这个年龄该有的天真烂漫,这便是皇后的娘家侄女——乌拉那拉?菁诗。只见她缓缓上前一步,将手放在左腰间屈膝行礼,“给皇姑母请安!”
见她如此的守礼一旁的嬷嬷暗松了一口气,而皇后则是满意的笑了笑,“好好,快到皇姑母身边来!”说着便伸出了手。
菁诗在嬷嬷的搀扶下盈盈起身,缓步走到皇后面前。皇后的手握住了她的胳膊,使它转了一个圈,将她全身上下打量了一番,点了点头,“竟长得这般大了,想当年你还是一个尚在镪褓的婴儿,现如今已然婷婷玉立了!”
“托皇后娘娘的福小姐才有了今日。”一旁的嬷嬷答道。
“画扇,菁诗的房间可备好了?”皇后将视线转向了一旁的画扇。
“都已准备好了。一路过来想必小姐定是疲惫不堪了,房中已备好热水请小姐沐浴。”话音刚落便见两位老嬷嬷和两个年轻丫鬟进来了。
“菁诗,随她们去吧!”
菁诗忍下心中的诧异,道了声是,便随她们离开了。
“娘娘,小姐进宫的消息只怕宫中人尽节制了。”
“无碍。”
永寿宫
仪卿一双素手端着一碗白粥用勺子搅了搅。只见她今日穿了一件月白色绣莲旗装,绾了一个稀松平常的发髻,露出了光洁的额头,发髻上戴着一支柳叶型的白玉簪子,双耳上垂着脆玉耳环。她舀起一勺送到熹贵妃嘴边,熹贵妃张嘴吃了进去,反复如此直至一碗白粥见底,仪卿才将碗递给了辛夷顺便接过她手中的茶杯,递给了熹贵妃,熹贵妃漱了漱口,复而仪卿又递过一方帕子,熹贵妃擦了擦嘴,才开口道:“弘历他……”
“额娘放心,前几日阿玛来信说朝堂上已尽数解决。”仪卿接过熹贵妃手上的帕子。
“额娘不是这个意思……”
“儿臣至始至终都是四爷的福晋。”
“弘历年少气盛难免有些话说得过了头。”
“儿臣明白!”
景仁宫
雍正端坐在主位上,皇后则坐在她的右手侧,左下侧坐着熹贵妃,而皇后右下侧原本属于齐妃的位子却空着,齐妃旁是裕妃,谦嫔则坐在熹贵妃旁。
雍正扫了眼四周最终将目光定格在那个空位上,眼光有写黯淡,皇后看着皇上,缓缓开口道:“齐妃病倒了,下不得床,太医说郁结于内。”而后讪讪一笑,“谁有熹贵妃那般的福气,相信过不了多久就该有好消息传来了!”
听到皇后的话,在座的心思各异,裕妃一脸忌恨的看着熹贵妃,而熹贵妃则低着头脸上浮现出一抹似有若无冷笑,而雍正则眼光深沉的直射前方,似在思索些什么,让人猜不透,而他眼中那一瞬的心疼却被皇后捕捉到了,她淡淡一笑。
“朕还有事。”说着便起了身向外走。
“恭送皇上!”
待雍正离开各位才落座,熹贵妃一记冷光射向皇后,“娘娘当真是博爱,只是不知娘娘何来的把握啊?”
“熹贵妃大喜,自然是要惠及后宫的,这才方显贵妃之度。”皇后的一句话意思繁多。一是指责身为贵妃的她毫无度量,难怪只能为妾;二是思阿哥与四福晋不和就连皇上都知,只怕是熹贵妃的好日子要到头了。
无论她想表达什么,熹贵妃此刻一变了脸色,咬牙切齿道:“娘娘福气深厚又岂是臣妾所能比的,臣妾今日所得不过是因为生了个好儿子罢了!”
熹贵妃此话一处在座的均变了脸色,众人皆知皇后所出的嫡子未满三岁便离世了,至今无所出,而身为庶子的弘历从小聪慧异常,在圣祖爷的众多皇孙中脱颖而出,除去身为废太子(胤礽)之子理亲王弘皙之外唯一得圣祖爷亲自教导的皇孙。而弘时因错被罚皇后失去了依靠,熹贵妃这一句话无疑打在了皇后的七寸上。
皇后的手死死的握着茶杯的杯身,骨节泛白,双唇紧闭,眼光泛着寒意,众人皆心惊肉跳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纷纷低下了头以免被央及。
而熹贵妃却似乎并不知道一般,缓缓起身,朝皇后福了福身,这一举动极为的讽刺,“臣妾告退!”她不等皇后开口便离开了。
“都退下!”
见到皇后开口众人如获大释般纷纷起身,“臣妾告退。”
三日后
原本闷热的天气渐渐转凉,秋风渐起。
仪卿刚刚起身,因为天气不好屋内一片昏暗,只好点着蜡烛。仪卿漱完口擦完脸,走到梳妆桌前坐下,取出一套极为素雅的羊脂玉首饰,墨兰接过便替她装扮起来。
“早膳不必准备得太过丰盛,一碗百合莲子粥就好。”
“是。”
半柱香的时间月儿便将粥端了上来,因为实在没胃口,仪卿勉强用了半碗便让人收拾了。
她无事便窝在塌上拿着本书,嬷嬷怕她伤了眼睛便多点了盏灯。这时木樨走了进来,她身上有些湿,嬷嬷皱了皱眉,笑声道:“怎的不擦干就进来了?浑身湿气也不怕染给福晋了。”
“不碍事,你去换身衣裳吧。”说着她便挑开了窗,一股冷风灌了进来,仪卿浑身一抖,嬷嬷正欲关窗却被仪卿制止了,她探出头,只见斗大的雨点砸在地上泛起层层涟漪,院子里的树被吹得东倒西歪,叶子夹杂着雨随风而飞,尽显萧条之感。
“福晋,小心凉了。”嬷嬷关切的话语又响起,仪卿便合上了窗,接过嬷嬷递过来的热茶,喝了几口驱了驱湿气。
“福晋,紫菀姐姐来了。”月儿走了进来轻声说道。
而仪卿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墨兰见她的反应轻微皱了皱眉,“福晋外头也不怕……”
“那就让她进来吧!”月儿被仪卿漫不经心的态度给怔住了,墨兰使了使颜色月儿方退出去。
不稍片刻紫菀便走了进来,因顾忌身上带有湿气所以离仪卿略远,“给福晋请安!”
“起来吧。”
紫菀拿出一封信高举过头顶,仪卿径自看着书,许久,一股酸软之感传来,墨兰看着她紧蹙的双眉,接过她手上的信开口道:“福晋。”
仪卿放下书想要从塌上起来,嬷嬷忙走过去替她穿鞋,她拿过信放在了蜡烛上,顿时信便化为灰烬,紫菀一惊,“福晋……”
“退下。”
“可是四爷他……”
“本福晋书看得久了有些倦了。”说着便向床边走,紫菀还欲开口,墨兰便将她连拉带拽的拖了出去。
御花园
凉亭之中穿着一件单衣立在其中,他双手背后远眺,等待者来人。
凉亭的另一侧,菁诗在嬷嬷的陪同下正欲回景仁宫,突然菁诗被弘历的背影所吸引,极其单薄的背影却异常的期待,似是在等什么人,她不由得顿住了脚步,静静的看着他,“嬷嬷,他是谁?”
“是四阿哥!”
她的双眸渐渐黯淡了下来,用近似低喃的声音说道:“那他,是在等四福晋。”但她的双脚似不听使唤般朝着凉亭走去,就连嬷嬷也没拉住她。
她缓缓踏上阶梯,走进凉亭便让嬷嬷收了伞,听见脚步声,弘历的嘴角扬起一个弧度,用轻快的语气说道:“你来啦!”
听到这句话,身后的两人不由得一惊,半晌未反应过来,见身后的人没有反应,弘历便转过身,见到两张陌生的面孔,弘历瞪大了眼睛很快便反应过来,“你是谁?”
略带怒气的语气,嬷嬷忙一把将菁诗拉得跪了下来,“回四阿哥,我家小姐是皇后娘娘的侄女。”
“原来是皇额娘的侄女。”弘历点了点头,二人还未松口气,弘历便又开口了,“不过,连一点规矩都不懂吗?”
“四阿哥赎罪,奴婢马上带小姐离开。”说完起身忙将菁诗拽起,而菁诗此刻竟直直的盯着弘历看,而弘历的视线始终眺望着御花园的另一侧,半点都不曾落在她身上,菁诗鬼使神差的冒出了一句话,“四阿哥等的人不会来了。”
此话一出,一记冷光扫了过来,“这么大的雨,想也是知道的啊!”菁诗不怕死的又来了一句。井得嬷嬷忙将她拉走就连告罪都来不及。
被拽出凉亭的菁诗反手将嬷嬷拉住绕到另一边注视着凉亭。
突然一抹绿色的身影出现在御花园中,她疾步走进凉亭,“四爷。”
弘历忙回过身却只见紫菀一人,他的脸色失了方才的红润被苍白所取代,一抹失望涌上心头,紫菀见他这副模样,有些于心不忍,但还是轻声开口,“福晋她,将信给焚了。”
弘历只觉身子一软便倒在了地上,脸上还挂着一丝苦笑。
“四爷!”紫菀忙冲了过去。
菁诗正欲过去却被嬷嬷拽走了。
乾西二所
海子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隔着珠帘,“福晋,四爷病倒了,熹贵妃娘娘和太医都过来了!”
“福晋。”嬷嬷有些担忧。
仪卿起了身快速穿好衣衫理好发髻,带着丫头疾步走去弘历的房中。
刚跨进门便直冲内室,“给福晋请安。”
映入眼帘的是弘历苍白的脸颊,他紧皱着眉头显出他此刻的难受,仪卿一时间愣在了原地,竟没有向熹贵妃行礼,还是一旁的嬷嬷拉了拉她她方回过神,“给额娘请安,都是儿臣的错。”仪卿跪在了熹贵妃的面前。
“罢了,你守着吧,本宫先回宫了。”
仪卿起身搀扶着熹贵妃向外走,“你欠考虑啊!”
“儿臣知错。”
“本宫不是想让你认错而是想让你用心!”熹贵妃叹了口气。
“是。”
“好了,你进去吧。”
目送熹贵妃离开后仪卿返回内室,“李太医,如何?”
据上次见过仪卿已有十日之久,她到越发的清瘦了,脸色也有些憔悴,“回四福晋,烧退了也就好了,微臣开贴药。”
“海子,随太医去太医院领药。”
待李太医离开后,仪卿出了内室端坐一旁,“早上还好好的,现在怎么就病倒了?”
紫菀书湘闻言便跪了下来,“奴婢知错。”
仪卿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了些许,“四爷在哪里病倒的?”
“御花园。”
此话一出,仪卿一愣突然想到那封被自己焚掉的信,“今日天气不好,四爷胡闹你们也跟着胡闹吗?”
“奴婢知错。”
“月儿频儿去厨房熬药煮粥,木樨书湘去拿酒来,至于你们两个。”仪卿指着紫菀墨兰,“去外面守着。”
“是。”
仪卿起身进入内室,坐在床边伸手去触碰弘历的额头,额头上传来的滚烫之感灼烧了仪卿的手心,她皱了皱眉,只见他双唇紧闭,眉头紧锁。
此刻木樨书湘已将酒那了进来,仪卿起身将塞在酒坛上的红布取下,抱着酒坛走到盆子前,“你们出去吧。”她将酒尽数倾入盆中,取下一方帕子浸湿取出,走到弘历的身边,褪下他的衣衫,不停的替他擦拭着,这时体温才渐渐平稳下来,仪卿在心中微微送了口气。坐在床边,替他掩好被子,房中此刻充斥着酒香味,她握住他的手静静靠在一边。
天色渐渐黯淡了下来,房中并未点灯因此有些昏暗。
“水,水……”他喃喃道。
仪卿抽出手走到桌前到了杯水,又回到床边扶起他将水喂进他的嘴中,弘历始终没有睁开眼,不过喝到水的他眉头才略有舒展。
仪卿搁下杯子,握住他的手靠在一旁。
夜很寂静,只听得到风吹树叶雨点砸地的声音。
一束亮光射了进来,弘历挣扎的睁开了双眼,侧头便看见仪卿靠在一旁睡着了,安静的睡颜,他不由得想要伸手去触碰她的脸,却发现她的手紧紧缠住他的手,他安心的合上了眼又睡了过去。
许久,仪卿缓缓睁开双眼,看着他正在熟睡便小心翼翼的抽出了手,掩好被子,便离开了房间,轻微的动作惹得弘历轻蹙了眉,半刻便睁开了眼,想要握紧手却发现原本那只柔若无骨的手不见了踪影,他猛地起身,环顾四周,却没有一个人影,顿时一股失望涌上心头,嘴角泛起一抹苦笑,就那样呆呆的坐在床上,许久不曾回神。
“吱”的一声门被推开,仪卿端着药粥走了进来,发现弘历坐在床上双眼直直的盯住她,不曾离开,两人就这样对望着,仪卿整理好心情走到床边坐下,端起碗舀了一勺喂到他嘴边,而他却是直直盯着她不张嘴不说话,仪卿一直保持着喂粥的姿势,直至她的手略微有些颤抖,弘历陡然间一把拽过仪卿的左手,仪卿便扑到了弘历的怀中,她的左手开始疼痛想必是伤口裂开了,她喘着粗气,头顶上传来一阵冰寒刺骨的声音,“我若是不病成这副德行你只怕都不回来吧,富察?仪卿。”
铺在他怀中的仪卿尽力端好手中的碗,她蹙紧了眉,喘的更厉害了,听到极重的喘息声,弘历陡然间便明白了松开了她的手,仪卿这才坐好,依旧去喂他粥,而这次弘历则是将脸转到另一边不去理她,仪卿讪讪的收回手,低下了头,眼泪似断了弦一般,落在了手上,许久,两人不曾开口说过一句话。
终于弘历转过头抬起她的下腭,却是见到满脸泪痕的她,眸子中闪出一丝心疼,但语气丝毫不肯让步,语句嘲讽,“如此便委屈了,你可真是……”话音还未落地仪卿便扑进了他的怀中,双手环住他的腰身,将头靠在他的胸膛处细细感受他的心跳。
这举动触动了弘历的心,他缓缓抬起手环住了她,这时仪卿的眼泪便再也止不住了,低低的抽泣着,双肩也不停的颤抖,见她如此,弘历微微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不哭,不哭。”说着便将她扶起,用手轻轻拭去她挂在脸上的泪水,随后抵在她的额头上手覆上她的脸颊,久违的温暖两人细细感受着,“伤口可好些了?”
“嗯。”
“守了一夜上来歇会儿!”说完弘历一把揽过她的腰,脱掉了她的鞋,将她放在自己身侧,一只手穿过她的后颈让她靠在他的胸口处,两人面对面躺着,弘历注视着那张白皙清秀的面庞,左手的食指指腹轻轻从她的眉眼处向下滑顿在了她的耳垂处,仪卿不禁红了脸,闭上眼不再与他对视,弘历见她如此轻笑一声,将手放在她的腰间,将她的头向自己怀里又推进了一点,拥着她满足的闭上了眼。
------题外话------
即将步入高三所以很有可能停更一年,趁着现在还有时间就多更几章。因为是第一次写所以文笔不是太好希望大家可以见谅,也多谢大家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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