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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停在天露山的山脚下,无争站在马车下抬起手挡着刺眼的阳光,曾经这里是她非常熟悉的地方,并且生活着自己非常亲密的人。
山顶上有人下来,她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儿,会是他们吗?他们肯定在山上,也肯定知道是自己来了,他们愿意来见自己吗?
人走近了,心虽然是放了下来,情绪也跟着沉了下来,不是,下来的两个人她一个也不认识。
“请随我们来。”来人并没有过多的客套,带着无争一行往山上走去。
这次还是布赫曼亲自送无争回来,而上天露山,只有小草随行,而将清渺和松狮安排在了别处。
上山这一路,无争的眼睛都在偷偷的观察着四周,她心中期望着是否会有人在暗处看着她,可是让她失望了,没有人,她当时走的如此决绝,那么就不应该怪别人对她残忍,自己种下的因就要自己吃下这苦果。
走到了山顶,无争只听身边呼啸一声,一个残影略过她直奔身后而去,等她回过身的时候,一袭黑衣的布赫曼已经和一袭白衣的唐丁交战在一起,唐丁拳脚生风,毫不留情,余光看到无争紧张的表情更是气不打一出来,每招每式都直击布赫曼的要害,而布赫曼则是一味的防守,对于当初无争的出走,他对不起关心无争的人,是他帮着无争逃走的,何况现在无争是有求于天露山,他更不可以激怒唐丁。
可是几十招后,面对唐丁的步步紧逼,他不得不还手,两人又过了几十招,若是真的论起武功唐丁和布赫曼应该不分上下,所以输赢决定在技巧或是心机上,可现在的唐丁完全是怒火攻心,只是毫无章法的硬拼,很容易让布赫曼找到了空子,于是一记重拳击在唐丁的胸口上。
布赫曼看到唐丁眼中的痛,那绝对不是自己一拳可以造成的痛,然后一口鲜血从他的口中喷出,那也不是自己的一拳可以造成的,那口大概是唐丁的心头血,这三年的伤在布赫曼的一拳下被引导出的心头血。
无争扑到唐丁的身边,一手捂住自己的胸口,一手擦着唐丁嘴角的血,她没办法说话,她整个人都在颤抖,随即一口血也顺着无争嘴角无声的流出来。
唐丁并不曾抬头看她,而是用力推开了她,小草一声,“啊,夫人。”然后抱着孩子跑到无争的身边,唐丁才看到无争嘴角的血,难道是刚才自己太用力了,所以伤到了她?
本能的想要上前去看她的情况,可是心头毫无头绪的暴躁情绪影响了他的动作,唐丁站起身,怨恨的看了一眼无争,跃身离开了,反正她在三年前就已经选择了不要他,那么她想让谁帮她就找谁吧。
无争站起身,收起自己的情绪,这里的人是不欢迎自己的,既然没有感情可言,那么就走程序,“麻烦您向掌门通报一声,就说程无争有事求见。”
眼前的几名弟子和无争并不认识,所以并不知道无争和天露山的渊源,刚才看到唐丁对这些人大打出手,自然将他们定义为似敌非友,还算是礼貌的一颔首就去通报了,就留无争一行原地等候。
其实完全是多此一举吧,估计她们进了天露山的范围内,山上的人就已经知道她们的到来,这么一层层的通报,无非也是给她们一个下马威。
这时,一个弟子路过,看到无争,先是指了指,“你是,是……”
无争无奈的轻笑了一下,“程无争。”
“哦,对对对,好多年没见到您了,你怎么在这里站着?”门人还算热情的问着。
“我在等掌门人。”
“掌门人在闭关,现在是未央师叔在主持天露山的事情,您和师叔这么熟,进去等就好了……”这位门人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可是无争却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了。
心好痛,离开这些年也会常想起他,可是想的很模糊,从来不敢具体细致的去想,现在只是听到他的名字,她已经止不住的眼泪直流了,真的很痛。
布赫曼看着她身体都种飘摇的感觉,好像随时都会瘫倒,立刻跨步到她身边,拥住她。
被布赫曼抱在怀里的一刻,无争已经像一片秋季飘摇的树叶,眼泪流的无法自持了,而就在这时,未央出现了。
总以为心已经够痛了,可是见到这一幕才发现,原来还可以更痛的。
无争本来伏在布赫曼的怀中哭的不能自已,可她好像有感应般抬起了自己的头,她张着嘴。
未央,真的是未央,她这三年总是想要想却不敢去想的未央。
那个如温玉般不容亵渎,总是对她温柔轻笑的未央;那个神情沉静,心思细密,性格总是隐忍的未央;那个卓绝孤傲,曾经处处迁就她的未央;他现在就站在他的面前,可是他的表情好疏离,“进来说吧!”简单的四个字,甚至没有多看无争一眼。
无争顾不得这么多,她只想要离未央近一些,所以看到他转身离开的背影,立刻挣开布赫曼的怀抱,快步跟了上去,也因此忽略了布赫曼受伤的眼神。
早就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接受他的冷漠和疏离,可现在走在他的身后,仍是被他的忽视刺痛了心。
一路都彼此沉默着,他沉默的前行,她沉默的跟随,没有实践就没有发言权,现在才知道原来跟随的滋味如此心酸,真不知道之前的他如何心甘情愿的是始终跟随在自己的身边。
路的尽头并不是会客厅,而是客房,“我有事想要和你谈。”
无争说出自己的意见的同时,未央的唇角扬起一个淡淡的弧度,“你到了我天露山,难道还希望我们完全配合你?掌门不在山上,等掌门回来吧。”
笑容,与情绪无关,有时它只是个表情。看到未央的笑,无争想用惨淡来形容。
“我等不及!”
未央认真的看着她,脸上的怒容已经非常明显,“这位夫人,你在日阳可能是位王妃,或是在别处有着更加高贵的身份,但是现在,在天露山,对你没有特权,愿不愿地等悉听尊便,如果你想要走,随便,反正你也擅长不告而别。”说完未央转身离开。
可是他刚走出两步,无争出言阻止了他,“对不起,可我真的没有什么时间等,你可以怨恨我,我愿意为我之前的行为付出代价。”然后未央就听到“嘭”一声,声音不是很大,但是这声击在未央的心里却是千斤重。
无争跪在了未央的身后,这是她欠他的,“你应该气,该恨,该怨,都是我的错……”
未央猛的回头,一大跨步蹲在她的面前,愤怒的打断她的话,“你既然知道我恨你,你干嘛还出现在我的面前,当初你选择离开,转身时就不要怪别人会背对着你。”
当时如此爱,现在便会如此恨,真的如此恨!
未央再次起身想要走开,无争抱住他即将迈开的腿,“未央!”
本来还等着她的下一句话或是下一个动作,可是她却突然她松开了手,未央低头看了一眼,原来她已经晕倒在他的脚边。
睡梦中,无争感觉唇上传来冰凉的感觉,还有这种味道,就像是长大后回味小时候好吃的东西,一种久违的感觉。
她费力的睁开眼睛,此时的未央直着身子站在她的床边,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然后声音冰冷的说道,“醒了就好,刚到我天露山就生病,给我们徒增麻烦。”无争刚要开口,他已经起身并迅速的离开了房间,无争抚着自己的唇,刚才一定是幻觉,还以为是他在吻我。
起身看了看身处何处,应该是在客房中,桌上点着香薰,香味很熟悉,是未央专门为她配制的,有安眠、凝神养性的作用。
一会儿功夫有人过来给她送上清粥小菜,她没什么胃口本不想吃,可是那位姑娘直接撂下话,她不吃她就不走,于是无争应付的吃了小半碗,那位姑娘才离开。
不知道是不是未央的安排,难道他还关心自己嘛?程无争别想那么多了,期望越大,失望就越大,未央之前已经很明确的说了,他已经“转身。”
小草带着孩子就住在隔壁,无争很担心孩子,所以托着仍有些虚得身体,慢慢的走过去,小草看到无争是又担心又心疼,“夫人,您自己的身体也很重要,刚才那位公子已经亲自给小少爷看过身体,并给他熬了些药,我本来不太敢让少爷吃,可是少主说没问题,我就……不过少爷情况真的比之前稳定而一些,现在已经睡了。”
无争虚弱的笑笑,她又怎么会信不过未央呢?就算他恨,顶多也就是将她当路人,并不会有害她之心的,何况孩子从小跟着他,他对孩子的疼爱不输她这个亲妈。
回到房间,无争躺在床上,还记得上次来天露山的第一晚,她也像现在这样,躺在床上回忆,然后一阵悠扬的琴声传来,她与未央共和一曲。
去年今日去年今日此山中,人面琴音相呼应,人面不知何处去,琴音消愁愁更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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