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院长说：“我没看出冯泽文有什么不对劲，要说他对梁旭有好感，那也很正常。冯泽文是孩子们的义务摄影师，他说他拍照是要这些孩子和那些正常家庭的孩子一样有童年的印记，而梁旭则和我说过，她希望孩子长大后能记得小时候有人像家人一样陪伴他们。——他们两个人的出发点是一致的，这样的人之间产生好感不是很正常吗？”
杨万没有反驳，他问：“照你看，冯泽文会不会比其它人有优越感？”
“你为什么这么问？——冯泽文总是自称‘破照相的’，可能他的那些摄影器材都价格不菲，但我是外行也看不懂，他也从来没有吹嘘过。”
“你知道他的家庭背景吗？”
“不知道。他个人的材料里不包括这些，我们只要求提供身份证明、街道办事处的证明和健康证明。”
杨万以为像冯泽文这样的富家子弟一向要风得风，如果遇到一个拒绝自己的女孩难免会有很大的心理落差，那么他有杀人动机也是可能的，但依据唐院长所说冯泽文并不是如杨万所想。
杨万问：“那你上次说条件不错的人里面包括冯泽文吗？”
唐院长笑了：“当然。在我眼里他们都是非常优秀的。”
杨万点点头：“你说，曾经有女孩子以交往为目的来这里，她的目标是谁？”
“那个啊，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冯泽文。”
“那时间是在梁旭来之前？”
“是，三四年了。”
有人主动追求，冯泽文却不为所动，也许是那女孩不够漂亮。唐院长说：“不是那样的，依照我们的眼光，那女孩比梁旭漂亮，而且非常漂亮。”
杨万说：“感情的事真是说不准，除了当事人没有人知道其中的感受吧。”
也许，冯泽文不是轻易动感情的那类人，所以一旦对梁旭动了心就一发不可收拾，在得知梁旭有结婚对象后觉得不能接受，于是——杨万制止自己再想下去。
接下来要查清那晚冯泽文在十一点左右回家之前的行踪。那个在报亭打电话的人如果就是冯泽文，按照影楼到报亭的距离再加上堵车的时间，那么冯泽文至少在6:07之前和之后的15分钟都不可能在影楼。
四个服务员都说冯泽文一直在影楼，直到她们6:30下班。这样的证言可信吗？没有推翻的依据，姑且信着。——会不会冯泽文是雇了谁帮他打那个电话？但是如果是不认识的人，梁旭会过去找他吗？还有，如果冯泽文是凶手，那他杀梁旭的第一现场在哪？他出现在住处的监控里，可是两手空空，连个包也没拿。除了影楼，冯泽文是不是还有其它去处？要隐藏犯罪，这个去处最好要符合两个条件：一，附近没有监控；二，房子里没有别人。
“查一下冯泽文还有他父母名下所有的房产。”回到局里杨万这样吩咐，说完他拿着一支笔在房间里开始不停地踱步：“还有哪儿没查到呢？房子，房子——我们为什么会忘了梁旭的住处？”
“在找到尸体前那里就已经查过了，不是有派出所提供的报告吗？”李金龙说。
“只是因为那里没有厮杀搏斗的痕迹就被忽略了，连监控也没看吧？”
“你认为梁旭在下班后有可能回那里？”
“看了就知道了，你和梁旭的父母联系。”
梁旭的住处已经被她父母简单收拾了一下，她母亲说：“这房子现在想卖都没人买，我也不打算卖了，想孩子的时候就过来坐坐。”老人的声音很平静，可平静后面的伤痛恐怕是这辈子也不会止息。
杨万问：“您之前大概会多长时间来一趟这里？”
“没准数，孩子要是几天没回家，我也会做点好吃的带过来。”
“就是说，如果她这里有什么异样，你能一眼看出来？”
“能吧，但从来没有过那样的发现。”
杨万环视着房间：“请您再好好看看，即使是新添置了什么也请告诉我们。”
老人一样一样摸过去：“没有什么呀。那孩子不喜欢乱买东西，说生活简单精神才能自由。”
杨万说：“这样啊。的确，如果过度购物，就降低了物质对人的必需性，甚至让人成为物质的奴隶。”
来到小区的管理处，杨万提出看那天的监控。
当梁旭的身影出现在18:38时的录像里，李金龙险些要叫出声来。杨万的心脏也格外跳得快些，这样关键的线索差点就白白存在了。
“将录像快进。”杨万要看看梁旭是不是后来出了小区，如果出去了，是在什么时间，如果没出去，那么凶案就发生在这里。
梁旭再次出现在录像里，这时的时间是21:57。她看上去很匆忙，低头疾走：这么晚，她要去哪里？
李金龙说：“那梁旭的死亡时间是不是可以推迟到十点以后？”
杨万摸着下巴：“不对啊，如果她那时候还活着她为什么不接她父母的电话？”
“有一种可能，她的手机在她回住处的途中丢了。”
“你是说她在接了报亭的那个电话后手机就丢了？不是没有可能，但也太凑巧了。——还是不对，为什么那电话在第二天早上会出现停机状态，而在那之前都是可以接通的？如果手机被偷或者被谁捡到不想归还，那人会在第一时间把卡取出，不会等到第二天。”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了，手机不在梁旭手上而是在凶手处。凶手打电话以后和梁旭见面，找到合适的时机拿到了梁旭的手机，可能时间紧急，凶手来不及关机——”
李金龙没说到底，杨万打断说：“不存在这种可能。一，如果凶手拿到手机以后就和梁旭分手，那他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处理手机，最简单的关了就行。二，如果凶手后来还和梁旭在一起，那梁旭父母不停打电话过来梁旭会听不到自己熟悉的铃声？还是她在接了报亭的电话后就将电话调成了静音？这是不合理的。”
“凶手拿到手机后，立即将手机藏在某处，这个地方一定不是自己身边，否则就会出现你说的情况一。当到了第二天清早，他才想起或才有机会处理手机，那时他把手机卡取了出来。”
“这个可以有。”杨万点头，但很快又否决了：“那通话记录呢？你记得吗？在那一晚连一夜，只有曾越和梁旭父母的电话，你不觉得少了谁的电话？”
李金龙捂着头：“队长，你明说好不好？我跟不上你的思路。”
“少了梁旭的。我们根据录像可以得出梁旭的死亡时间在22:00以后，那么在这段时间里她难道没有发现自己手机丢了？——你的意思是可以没发现，但是我认为她必须发现，因为她说好回家吃饭，像梁旭那样自律的人，她不回家至少要和父母说一声，不让父母等她。这样，她就必须用到电话，必须发现电话不见了。然后——你有丢手机的经历吗？”
李金龙说：“我明白了，梁旭会立即打电话确认手机在谁的手里。就是说，梁旭的手机里应该有一个号码，不断打进，打进。但是她为什么没有打？借不到手机？在小区里，随便找一个认识的人都可以借到。为什么？”
面对李金龙疑惑的目光，杨万的心里也在同步问着同样的问题。——为什么？为什么？
杨万的眼睛一亮，他说：“回梁旭住的小区。如果我没有猜错，那个录像里的人，出现在晚上10点前的，不是梁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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