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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1月1日天气晴
今天,是2014年元旦,人们都说跨过13到14。一生,一世……
佛说,一念之间,一念执著。我的转身,他的回眸,我们之间相隔的,原来最终最是那最初的一眼之遥。
而最终,我们谁也逃不出命运的枷锁。
多年以前,我曾那样真挚地希望,能有个人出现,带我逃离这让我窒息的生活。
多年以后,谁都成为了我生命中的过客。我仍旧还是那个我,只是没了心的躯壳,日日夜夜啄身的痛提醒着我,这一切,都不是梦魇,而是……真真实实存在我生命里的,彻头彻尾的谎言……”
——摘自林破晓的博客《散在风中》
“这首歌,献给我生命中那个重要的人。她就像漫天繁星里最闪亮的那颗,而她来到我的世界,便照亮了我整个暗黑的天空。谢谢你!”
看台下,传来此起彼伏的口哨声,议论纷纷。大家都在猜测半夕生命中那个重要的人是谁,可没有人知道,当我在听到那首歌熟悉的旋律时,忍不住地泪流满面。
“两种人生象一朵花开过之后
回想当初绽放过的温柔已过去好久
你的双手曾经就在我的身后
无声无息拥抱我的时候从没想过有没有尽头
如果会有两种不同人生
我会选择站在你的目光中
在那些纷扰的流言之中
我只看见两个人的天空
在这里等待让时光回来眼睛沾满了尘埃
回忆中的爱穿过了人海两个生命别再分开
哪一种等待该让你明白我仿佛看见你出现在人海
转过身留下想念你的泪花岁月中曾经有过的挣扎
那些曾留在心中的话
让两个生命微笑着...回答”
——林韦君《两生花》
当年听着这首歌的时候,莫名地心酸,莫名地有种想哭的感觉。
如今再回首时,心的感觉如此强烈,让我莫名地感伤,以至于痛彻心扉。
樱尚全校元旦晚会上,半夕作为文艺部部长,并且是全校钢琴弹得数一数二的种子选手。却在临近晚会的某一日,突然宣称要换节目,由原先的钢琴演奏,换成了独唱歌曲《两生花》。所有的人都表示不解,可是耐不住半夕的坚持,也只能隐忍着遗憾,同意她临时换节目,演唱这首不知名的歌。
是首很老的歌,大概全校也不会有多少人听过。可我却在听到这首歌的旋律响过时,蓦然明白了半夕的意图。
真是个,固执的……傻瓜啊!
我坐在看台的中央,忍不住眼眶微红,紧揪着衣角,不让眼泪肆溢而出。
而由于我的紧张和聚精会神地听着歌曲,连身旁的人都换了也不知道。我就这样眼眸一刻不离地盯着高台上的半夕,而我身旁那个温润如初的大男孩始终看着我,眸里盛着的温柔一如往昔。
记忆中,某些零碎的画面一一紧密地拼凑,然后联合到了一起。
阳光下,那个美丽的女孩穿着格子衬衫,百褶裙配着白色帆布球鞋,仰躺在青草地上漾着纯真甜美的笑颜,美丽得如同森林里走出来的漫步精灵。
她与我一人一半耳机,共同分享着那首好听的歌曲。那是我从来都没有听到过的旋律,伤感,苦涩到带着点青春的味道。我于是只听了前面的旋律,便爱上了这首歌。
“这首歌的名字叫‘两生花’,是不是很好听啊?”然后我便听到了半夕好听的声音飘散在风中,挥之不去。
两生花,一朵花是你,一朵花是我。我们彼此,是开在彼此曼妙年华里最美丽的花蕊。
我傻笑着,重重地应了一声,却见半夕笑得更为地灿烂,如同一朵清新的雪莲花,净透,而且不夹杂任何的污染。
我抬头仰望着四十五度角的天空,那里蔚蓝如海,不期间美丽的云朵幻化成了我们青涩而稚嫩的脸庞,如此美好,我们都在彼此的心上。
是的,任凭时光飞逝,任凭岁月无痕,我们始终都在彼此心间,一如往昔。
只不过,曾经也仅仅只是曾经。而我们,却再也回不到曾经。
半夕,你知道吗?这样的我们,心虽记挂着彼此,可我们,再也无法回到从前。
我再也没资格放纵,没资格给你,给我们大家,一个最为合理的安排。
后来,那个孕育了我和半夕,却亲手将我们推入地狱的女人又来找过我。她说,她受不了良心的谴责,她想要告诉半夕这一切的一切。
我大骂她的冷漠,她的无情,以及她的残忍。孰不知留有她骨血的我,大抵是骨子里也残存着她的冷血,所以,也将身边的所有人都伤到了体无完肤。
秦朗哥哥也来找过我,他说半夕哭着和他说要和他分手,他为此很苦恼。我也只是苦涩地凝着惨笑,然后在下一瞬间强逼着自己露出残忍的冷笑,无情地说了一句,你们本来就不合适,便落荒而逃。
而秦朗哥哥就这样盯着我慢慢消逝的背影,若有所思。
虽然我知道,这并不能解决问题,反而会将问题弄得越来越糟。而我能想到的,便只有自导自演这样破洞百出的剧情,以及编造一系列蹩脚的烂理由。
我想,我终究不适合当个恶人。或许我没有那么残忍,于是面对他们的笑脸,我仍是不忍心让这些美好全都烟消云散。
“在这里等待/让时光回来……”半夕在台上借着话筒以及音响的声音,将这首歌传遍樱尚的每个角落。
而我,则在高台下,以着细小的声音轻轻地呢喃,陪着半夕默默地唱着属于我们的青春之歌。我以为没有人知晓我的狼狈,没有人看出我激动溢流的泪花。孰不知,这一切的一切,全部被坐在我身旁的那人尽收眼底。他咬咬牙,虽是心痛,却是紧握住拳头,没有说话,自然隐藏得够深,从头到尾都没让我发现他。
“眼睛沾满了尘埃/回忆中的爱/穿越了人海/两个生命别再分开……”
半夕,不,是姐姐。原谅我,原谅我的固执。因为我,因为我们,让你的人生,一片狼藉。
“哪一种等待/该让你明白/我仿佛看见你出现在人海……”
半夕,我知道逃避不是幸福,面对也许才是最好的选择。可有些事情是需要永远铭记的。比如青春,比如友谊,我们的姐妹情谊。
半夕,真的很对不起,原谅我,始终未曾说出口的抱歉。
“转过身留下/想念你的泪花/岁月中曾经有过的挣扎……”
半夕,秦朗哥哥,还有凌安晨。我想,我们都只是彼此口中的路人甲而已。有些人注定要被忘记,有些记忆注定要被封存。
下了很久的雪忽然放晴,只残留屋檐下最后滴答滴答被融化而流落下来的水滴。只是四个人的电影,你们三个退了场。而我却依然守着银幕上放大的无数的自己,孤独在绝望中被湮灭,痛彻心扉的刺痛,正一点一滴,漫上心头。
“那些曾留在心中的话/让两个生命微笑着...回答……”
半夕,也许,这就是我们所谓的青春,固执而又任性。我们谁都不曾了解彼此,却自以为是地以为是彼此的天使。
那些年,那些碎碎念念的情感,那些繁花似锦的青春往事,那些个人,教会了我慢慢成长。
半夕,原谅我,原谅我的残忍,原谅我的自私和懦弱。因为,我再也找不到任何更好的方式来渲染这场盛大的别离。
转身离去,半夕一曲终了,她如花的脸颜在银幕上被搁浅放大。而我转身的那一瞬间,黑压压的一片让我的视线模糊又朦胧,谁也看不清。我没有注定到和我比邻相座的那人,也没有注定到半夕在台上几乎哭成了泪人。
我就这样决绝地离去,如同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退出了他们的生命,决绝却又干脆。
然后,二十岁,我们终至决离,再也不见。
听人说,凌安晨和半夕在一起了。意料之中的完美结局,唯美得令人称羡。有时候走过那片林荫的小路,偶尔还能够看见凌安晨骑着单车载着半夕驶过长长的一段路程,而他身后的半夕,笑颜如花。
有时候回到家中,看见秦朗哥哥俊雅的面容更添几分落寞,有时候捧着与半夕的那张合照,一发呆便是大半天。每每见到他这样,我难过,便也更觉内心罪恶。
可若是时光能够重新来过,我想我仍会选择这条路,尽管我明白,这条路,注定没有归期。
元旦那天结束后,我独自一个人在校园里瞎逛,却不自然地漫步到我与凌安晨的那个秘密天堂。半夕正坐在香樟树下,她歪着头,侧着身子,望着那一大片远逝的橙红色的夕阳发呆。夕阳的余晖洒在她精致绝伦的容颜上,是那般的恬静而美丽。
突然不想破坏这样的美好,于是我默默地向后退,转过身去,企图在她发现我的时候就远离这里。然后,我听到她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带着几分落寞和凄哀,却是略显苍凉和淡薄。
“林破晓,如果你迈出了这一步,你就不要再回头,我,夏半夕,不会原谅你的!永远不会!!!”
“那就……如你所愿!”
转身离去的那一刹那,眼泪就这样猝不及防的落下,形成一道透明的悲戚。那画面时隔多年在我的脑海里依旧是一片朦胧,而半夕脸上的神情我始终没有看清晰。也许她同我一样终会不舍,可是我们的人生却早在最初的开始,便已悄然注定。
我们曾经一起度过的快乐的美好时光,那些年少轻狂的小小爱恋,所有最美好的芳华尽数地湮灭殆尽。只余留漫天的灰尘,似乎在嘲笑着那些年我们放纵轻狂却无力挽回的爱恋。
半夕,但愿你不要原谅我。但愿我们……都不要原谅彼此。
因为恨有多深,爱便有多深。最好地记住一个人的方式,便是在心底牢牢记住那个人的模样。一辈子,一生一世,都不会将之抹去。
半夕,如果我们的人生可以重来,如果我们可以掌握自己的命运,那是不是所有的一切,便就不会衍生这些悲戚。
半夕,凌安晨,你们会是最完美的一对。是的,一直都是。欠秦朗哥哥的,我会用我毕生的关怀来偿还。或许过不久后,他便也会幸福的,而我……只要曾经拥有过,对我而言,便就是最大的幸福。
凌安晨,我会永远记得那个夏天的你,记得那个拥有明媚的笑容,和温润面容的你。记得你曾莅临过我的十九岁。因为有你,后来的后来,我虽然落寞,也不曾绝望过。因为曾经有你,让我变得异常的勇敢与坚强。让我始终坚信,幸福,一直都会在我身边。
还记得那一年的清风,夏日的温婉,那些似水年华,那些青春如歌。无法忘却的青春洪流里,十五度的阳光,我和你们,一直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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