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他们啊!朱昌愈的儿子勾结了栗国贼人啊!”
许多人追在面喊打喊杀,朱双心头真是冤枉得很,她只是来庙会摆个地摊,怎么就变成勾结栗国贼人了?在现代被城管追着跑,在古代怎么还被人追着跑。
朱双跑了不远就被人逮住了,张赫郎比朱双腿长跑在前面,一回头看见朱双被困,于是停了下来。
一群男子不由人辩解,对着朱双一阵拳打脚踢,完了又要去拿张赫郎。朱双横躺在地上,鼻青脸肿,泪滚连连。
“放皇榜啦!又放皇榜啦!”远处忽然有人呼唤道。正要围殴张赫郎的一群人,和旁边看热闹的人,争先恐后地离开了。
世事短如春梦,人情薄似秋云!
“二位施主。”
听到有人叫,朱双寻声看见一个老和尚探头探脑从城隍庙里走了出来。
朱双晃晃荡荡从地上站起来,擦了擦鼻涕眼泪问:“和尚,你叫我们?”
和尚招手招呼张赫郎也过来,对两人单手行了个佛礼道:“方才二位受难,贫僧体弱,未能出手相救,还请二位施主谅解。”
本以为自己和张赫郎已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没想到还有人关心他们,朱双连忙罢手说:“师父不必自责,不关你的事。那群人疯起来说不定连和尚也打,躲远点好。”
“菩萨生辰竟让这等事发生在眼前,贫僧惭愧。”老和尚眉慈目善说:“不如让贫僧招待两位施主吃碗素面,代为赎罪。”
朱双、张赫郎均是满怀感恩,准备跟老和尚进庙。
“错了错了,是这边。”老和尚指了指不远街边的煮面小摊,说:“放心,有我在,摊主一定不会为难。”
“老师父,您吃面呐!”面肆老板热情道。
老和尚交给他十文钱说:“贫僧已经在庙里用过斋了,请你给这两位施主下碗面。”
老板面色难堪,拒还说:“您吃面我不收钱,但这两人……”
“看在菩萨的面子上,今天你就行个好,功德无量。”老和尚语重深长道。
老板略一思考,收了钱,让朱双他们进去坐了,没再为难。
朱双拉开长凳和张赫郎并排坐下,老和尚坐在对面笑眯眯地打量着朱双。
太阳已然越过当头,两人这才吃到午饭。
“豆腐鲜菇云耳汤,庙会特色罗汉面嘞!”
抻面师父的吆喝声悠然荡远。一碗清汤素面端到眼前,其貌不扬,但需用心地品尝。轻轻挑起几根面索送如口中,便如邂逅了松林山涧。
朱双吃了束面条,侧脸看见张赫郎碗筷未动,一副万念俱灰的神情。
“这位栗国来的施主,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多少吃点吧。”老和尚劝道:“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人生难料,凡事多往好处想。”
“老师父说的对,赫郎大哥,吃面!”朱双语珠铿锵,想给同伴打气,可是自己胸中也是一片心灰意冷,委屈的泪水冒出来吞了又吞。
“小施主,你双亲俱焚,现在可有寄身的地方?”和尚说,眉毛垂向两旁,语带同情。
朱双无奈的摇头。
“既是眼下这个情况,可有想好要去什么地方?”老和尚又问。
“没有。”朱双抿嘴道。
“哦。”老和尚淡淡道:“贫僧本是城外报国寺的僧人,今日到这城隍庙诵经,本不住在城里。嘶,小施主若是愿意,一会儿跟随贫僧回报国寺,向我方丈师兄讲明你的情况,我想他肯定愿意接纳你入门。”
当和尚?那怎么行。但是拒绝了老和尚又能去哪里呢?看张赫郎的样子,如果他在渝州找不到生意,肯定要回栗国了,朱双又不能跟着,唉。
“老师父,您暂时让我考虑一下行不?”朱双说:“如果我想明白,这两天就去报国寺找您。”
“很好很好。”老和尚同意地点了点头,然后闭上眼捻着佛珠轻声诵经。
伴着喋喋的诵经声吃完一碗素面,朱双烦恼更重了,梵音经呗不是每个人都能听得进去的。朱双、张赫郎与老和尚告了别,各怀心事地走在渝州大街上。
“回客栈吗?”朱双低着头,步履沉重。
“听说皇榜下来了,我想去看看,瑾轩小弟也去吗?”
“对哦,还有新颁布的皇榜!”朱双猛抬起头,说不定找到出路。她高兴地看着张赫郎,却发现张赫郎仍然愁眉不展,不抱有太大希望。
城南告示榜。
“因欺君罪民朱昌愈系渝州人士,现剥夺渝州界内各色人等与栗国通商权益,以警效尤,钦此。”
白底黑字,字字戳心。
“回去吧,瑾轩小弟。”张赫郎语调低沉。
宽窄巷子里一片哀叹黯然,在渝的栗国人均已得到皇榜上的消息:即日起,令行禁止渝州界内任何人等与栗国商人通商。
锦绣客栈内,一群栗国人高声议论中:“为什么单渝州不允许通商?别的地方竟然可以。要知道,栗国过来最近的就是渝州。在渝州就能做的买卖,为什么还要跑更远的地方去呢?”、“就是就是!一点儿也不方便。”
一个店小二凑到人群里插嘴说:“其实我们老板都打算下个月改价了,改回原来的价钱互相方便,渝州城要是没你们栗国商人,那也热闹不起来。没想到我们皇上下了这道令!那不是排挤你们栗国人,而是惩罚我们渝州百姓啊!都怪那个朱昌愈,害我们整个渝州都丢了通商资格。以后的日子不好过呀……”
朱双坐在角落里,安静地听着这一切,心中颓然。
“我们的日子不好过,睿王的日子不好过!咝,他怎么就同意了呢?”、“你们椰果老皇帝以前护着睿王,但如今老皇帝驾崩了,你们睿王又能怎么样,坐上新龙椅的又不是他。”
张赫郎也在讨论的人群里,听到这些回到朱双身边小心道:“令尊是不是被冤枉的啊?”
“我爹本来就冤枉!”朱双狠狠一拍桌子,站起来说道:“他是不忍我娘受刑才认的罪。你不知道那些官差为了逼供,把我娘都打成了什么样子了!凭什么把所有罪过都怪在我爹身上……”
“原来你是朱昌愈的儿子?!”
朱双的话被人听到,引起了一阵轰动。张赫郎替她挡住预想深知的众人,说:“瑾轩小弟,你先回房。”
这话憋在朱双心头好久了,出狱之后送饭嫂的相公特意叮嘱过她,到了外面不要乱说话,不要提她娘亲受刑的事,免得官府找她麻烦。咫尺相邻薄情秋!没想到事到如今,她只能站在这里,跟一个半生不熟的天涯过客诉说心声。她把入狱前后的经历都告诉了张赫郎,当然,依旧隐瞒了自己的女性身份。
“哎,想不到瑾轩小弟小小年岁,已经遭受过这些痛病沉珂。”张赫郎感慨万千道:“与瑾轩小弟比起来,我的遭遇真是不值一提啊。如今只不过挫败渝州,我便垂头丧气,实在是不应该。我张某人应该向瑾轩弟弟学习才是。”
“对了,赫郎大哥你昨天说的,如果渝州不行就去其他地方找生意。这话现在还算数吗?”朱双问。
“这个……”张赫郎犹犹豫豫,从衣襟里取出一封信,低头说:“我刚收到家乡来信,家父让我回栗国。”
“原来大哥要回家啊,真好。”有家可回真好。
朱双趴在桌上,一言不发。白天的时候她还劝张赫郎振作,现在换张赫郎劝她了,张赫郎也不改词,宽慰道:“人生难料,福祸相依,凡事多往好处想。”
这是老和尚给张赫郎的话,朱双同时想起了和尚对她说的话。如今失去了爹娘的她,犹如失去避风港的船只。既然人生难料,苦海沉浮,与其未来荒凉流浪,不如就去那清净无为之地求个立足之地。
“明天我就去报国寺找老师父。”朱双不假思索道。
“什么?瑾轩小弟你可要三思啊。”张赫郎显然看出来了,朱双想去报国寺当和尚,可他能肯定,报国寺不该是朱双的归宿。
张赫郎结结巴巴说:“或许,或许还有别的方法。”
“什么办法?”朱双没精打采道,张赫郎低着头没说话。
就这样到了第二天清晨。
“赫郎大哥,谢谢你,遇到过你是我的福气。只不过萍水相逢,你却对小弟细心关照,这两日的恩情小弟谨记在心,不敢忘怀。就此辞别,后会有期了!”朱双与张赫郎告辞,出门向北,两袖清风。
“你这里可有一个叫朱瑾轩的住过?”一个老妇问锦绣客栈的掌柜。掌柜的翻了翻登记簿说:“没有啊。”
老妇转身要离开,掌柜的突然想起来,昨晚有个朱昌愈的儿子住他店里:“喂,老人家你等等。你是不是在找朱昌愈的儿子。”
“对啊对啊,”老妇回头扑到掌柜面前问:“你知道他在哪儿?我是他原来家里的老仆人,他父母对我有恩,所以我想找到他。”
“他今早上刚走了,去哪儿了也不知道。”掌柜的说。
“还会回来吗?”老妇问。
“不回来了,”掌柜的说:“和他一起住的栗国人也已经退房走了。”
“栗国人?”老妇面露惊讶。
“那你见过一个叫朱瑾安的女孩子吗?十二三岁的样子。”老妇问。
“这倒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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