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科幻灵异 > 彩衣花国 > 第4章 大约是春意!

??(五)大约是春意!

    1:

    她正转身要走,千浪拉住了她的手。

    屋外的细雨纷飞,软绵绵的风搅乱了雨落的路线。几滴雨珠儿被四处乱送。雨珠儿钻入厢房的花雕窗,弹落在秀花,千浪的手背上。风拉起了发丝,搭在秀花的脸上。秀花的脸上还落着水珠儿,也不知是雨儿还是泪儿。

    光线忽明忽暗。

    “你心里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讲,没关系的。”千浪握住秀花的手,无比担忧的神情。关切的力量从手掌的温度传出,直到秀花的中指指尖。他只是碰到秀花的中指,左手中指。

    他们相隔一支香的距离,两颗心却仿佛紧紧贴在了一起。这大约便是心心相印吧!至少秀花觉得是这样。但其实千浪也觉得是这样。秀花轻舒一口气,缓缓闭上眼睛以休整慌乱的心。这轻轻合上眼睛后,秀花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千浪甜蜜温暖的爱的怀抱。眼皮又一次伴随着心跳的狂乱而不住地颤动。这样,她不得不睁开眼睛。

    这漫长的等待却显得十分短暂了。千浪这样觉得的。他无比怜惜地看着秀花,仿佛想用尽所有的爱切之情。

    大约他自己也不知道这样轻易的关心却开启了秀花的心门。

    “……真的要听吗?”“嗯,想听。”“则伊……则伊他……他……你们是好兄弟……”“我没这样的兄弟,见利忘义。”

    “你们到底……”秀花泪水不止地涌了出来。

    这一哭弄得千浪不知所以。他从衣袖内扯出一块细软布,去拭秀花的泪。可秀花把泪擦到千浪的衣袖上。千浪看她这样只想笑。

    良久不语。

    秀花的泪也总算停了。不再哽咽了。千浪看着她哭完。这才明了一点点。“你放心吧!有我在!”

    “嗯。”秀花将脸颊贴在千浪的手背上,甜甜地发了个鼻音。虽然不确定将来发生的事,千浪的话也莫名地令她踏实。其实只要千浪在他,她便觉得格外踏实。

    空气里顿时都是甜甜的香气了。这香气立刻涌入了千浪的心里。他感到此刻实在太幸福了。但一想那些事心不免又纠结起来。这一团乌云始终萦绕在他身边。

    屋外是一阵干咳声。两人默契地朝窗外望去。令剑来了。

    秀花这才恋恋不舍地走开,去拾书简。千浪看到令剑便立刻懂得是什么事。令剑是在打暗号呢。所以千浪便会意地出去了。留下秀花一个人独自回味甜蜜。

    房内便真只剩下一个人了。秀花竟也不觉得孤单冷清。因为有个人悄无声息地住进了她的心里。

    此时心情复杂的人恐怕只有令剑了。明明心里五味杂陈,脸上却依旧笑意温情。

    房外是一片焦急。

    “千浪,我父亲似乎察觉出什么了。”令剑揉着牡丹香巾,眼睛不安地看着千浪。

    一阵沉默。

    “先去练习坪吧!”千浪低头整理衣襟,握着斩雨剑就走。令剑默默地并肩而行。

    两人刚至练习坪,学徒们早簇拥而立了。

    师父神清气爽,踩着轻步上了台,朝一众学徒微微一笑。“十日之后,本庄内试。百日之后,花枝妙术会。”

    天空仍然飘着细雨,没有湿透地面。雨珠儿沾在学徒们的发丝上。这雨时落时骤。云儿低低。空中凌乱的叶子,随意飘着。所有人裹着春衣,认真地很。

    亮光闪动,风骤然成旋涡。叶子顺风沉浮。师父正亮剑。剑旋起一大周,亮光也起一大周。那周愈来愈大,亮光愈来愈亮。

    师父疾步,走了一丈远。双手舞剑,更是飞速。招数眼花瞭乱,看得学徒们一个个眼睛睁圆了。

    “大家一定觉得这些都是基础入门啊!细心点看你们会发现,同样的招术,效果却天差地别。所以有没有悟出精华才是关键。每一季节气候各有不同,气流也会发生改变。招术熟于心,也要随机应变哪!”

    工房拐角处,有层层落叶卷起,绿光乍现。风向被扰,如一巨浪涌向对墙,力量遁形却不消反增。

    众学徒碎语频频。则伊只用眼角瞄了下,便刻意地似笑非笑,一派得意。他的位置相当有优势,可以清楚看到是何人在运行法术。

    尽管那人藏得极好。

    “哪一门的学徒,术业攻得不错嘛。不知可否现身呢?”师父和蔼地望向了那里。

    “禀师父,此人是秀花。”则伊正义凛然的样子。他看了看令剑,眼神递出了无奈。他又看了看千浪,依旧是嘻笑着。他双臂相抱,昂头垂眸,一副大局在握的样子。

    千浪一向是师父面前的优秀学徒,习惯不多言。可万一真是秀花又当如何是好。事情终究不能不管哪!他在心里叹着气。

    令剑看着千浪急得直冒汗,立刻出列。“师父,徒儿去看一下便知晓了。”

    师父很快认可地点头。不多久,千浪和令剑回来禀报。“跑了。”

    则伊抱着臂,没好气地冷哼一声,丢给了千浪一个白眼。

    2:

    心惊胆战地日子,千浪咬着牙地过。

    “如果不是她,你也不用过得如此难受。”则伊摇着大刀凑近千浪身边。

    千浪夺过大刀,“十日之期很快到了。这次你未必赢。”这语一出,两人同时哈哈大笑。

    时已近夏,师父穿着马褂背心在初晴天如集学徒待赛。

    秀花历上次险被识破后,一直乖乖地守着三步之地。横八内试,她是无缘欣赏了。千浪走时,握住秀花叮嘱着。“安心啊!我去去就回。”

    其实每日去练习,必是要出门的。秀花早就习惯了。只是千浪认为今日大不相同罢了。有内试永远是不同寻常的。千浪认为。走在千花殿的路上,千浪总觉得身体有差。许是夜里,没睡好。则伊倒是睡得很香的。为了安抚兄弟,千浪常去和则伊搭铺。有了令剑的发小丫鬟陪在秀花身边,千浪还是放心的。

    千花殿们位于花淡庄最里面的位置。门由千万支花自然搭成。千万丝绦垂下为门帘,以验学徒们之术。殿设关关卡六九重,其中前五十重为稳妥关,非全通关,只要过半就算通关。但后面皆为致命关卡,必须过。

    师父又如上次一般。

    众学徒随师父至千花殿。师父一声令下,学徒们齐齐涌入千花殿。

    则伊,千浪,令剑各自轻松进入最后几关。

    关卡设计十分紧,一关过完自动进入另一关,让人无暇顾及其他。则伊踉跄地出关,大刀刚撑地,几处风夹着树叶,果粒而至。则伊气得瞪大了眼睛,满眼气愤。风无情地吹乱了则伊的散发,俊秀的形象去掉一大半。因过之前五十多关,气力损耗一半了。可殿外的那柱香怕是烧掉大半了。则伊想。

    急着过关的则伊无心研究其中的规律,一咬牙,大刀平出,劈进风里。风力甚大,刀才出,便被打回。则伊受了内伤,来不及复原了。他预备豁出去了,闭着眼一顿乱砍。最后刀失落。他双手相拂运行心法。取刀,顺风而出。巧了,当刀碰到果粒,风突然缓了一些。万千丝纱成带状交织,罩于则伊的头顶。则伊感到心一阵闷。此时他开始回想师父在练习时曾说过技法。转瞬即逝。他凭直觉用大刀去触丝纱带一块的一处,这一关竟过了。

    令剑,千浪都是规规矩矩地识规律。这绿色的草堆筑成的密圈儿,充满了神力。

    风来,草碎叶飞舞。因点了语言穴,念起心法颇觉不便。时不时还有各样兵器穿过,人避之不及。一剑险些擦过千浪的眼皮。不过他十分淡定。心法一运,剑倏地停在空中。他单指运算心法力度,顺势摸到剑的刀的边缘亮光处。剑化为乌有。如此费心力,只解了这一关的初始。

    每一兵器解法各有不同。千浪空手单拳使起最原始的绣花招,风竟温和了不少。双手从心拂向天空,心法大展。腰侧压,以避叶刺,再双手捧状,叶刺落下。

    有了这叶刺解起关来就顺畅多了。

    一柱香快完了,三人不约而同地过了关。师父欣慰地笑了。“三人并列第一。”学徒们掌声一片。

    因为内试时则伊是侥幸过关。于是在花枝妙术会到来之前他真谓勤学苦练啊。令剑,千浪就轻松点了。几个人每日陪着秀花。

    花枝妙术会后,正巧是千浪的束发加冕礼。按彩衣花国的风俗,少年至十七周岁待夺彩衣之少年即行束发加冕礼。所以他都是忙活着束发加冕礼的事去了。几乎不怎么练习了。令剑倒是依旧按规矩,时常帮着千浪打圆场。

    “我们这儿有束发加冤礼,你们那儿呢?”千浪在夏末的某个懒洋洋的午后,看着依旧瘦瘦的秀花,满眼好奇。

    书简被秀花的汗水打浸湿了一半。她正专心着磨要点,被千浪轻轻地推了一下才恍然醒悟是怎么一回事。但她也只是傻傻地看着千浪。“要不,你和我练习一下?”秀花眉开眼笑了。

    而千浪却没有反应。

    秀花也不气馁,接着怂恿。“不运行心法就好了嘛。我和花衣经常这样的。”她看到千浪良久不语,仿佛意识到了什么。“那个……你……刚说了什么吗?”

    千浪无可奈何地看着秀花。“我们这儿到十七周岁待夺彩衣的少年有束发加冕礼……”

    “也就是说束发加冕礼后,就找女子相伴左右喔。我们那儿有正妻,侧妻,还有好多妾呢。你要找彩衣花国的少女为正妻,对吧!那你以后会有很多女子陪伴咯。里面也有我对吧。也不知道我排第几哈。”秀花歪着头,笑个不停。

    貌似千浪被她气得无语了。

    见千浪没回话,秀花继续练习起来。

    千浪看着她,摇摇头。“错了,错了,错了!”

    风止,秀花呆呆地望向千浪。一会她又转为惊喜。“你终于肯指点迷津了。”

    千浪嘴角一扬。“正妻不就是你吗?侧妻也罢,妾也罢,你都包圆了吧。多了麻烦。”

    3:

    “则伊说要和你打好关系。他其实也不是那么坏的。你也知道,他是想彩衣不落他国。你又没这心啊!”千浪拉过秀花的手,温柔诚恳。

    厢房内注满了鲜丽的阳光,空气如此清怡。阳光落在千浪的背上。眼睛顿时显得漆黑而又深邃。脸上浮着淡淡的喜悦。

    秀花低头看着千浪的手,有点黝黑,又有点泛黄,正握着一双白皙的小手。她眨着眼睛认真地看着。好一会儿,她才缓缓抬起头去看千浪的脸。略微黄的刘海差点要盖住秀花的眼睛。眼睛里盛满了纯净的光芒。她才看千浪,莫名地被一股幸福感包围了。“嗯。”她认真地点头。

    “是这样的,他和花衣要商量送礼物给令剑的事。所以想借厢房一用。”千浪慢慢说着话,可是则伊却早进了厢房。

    一阵宁静。秀花嘴唇微撅,歪头细想,却思不出究竟。

    千浪低头抿笑。“意思是希望你允许他进屋。”

    这一回秀花明白了,立刻同意了。

    这一天大约是秀花住的厢房最热闹的一天了。千浪,秀花,花衣,令剑,则伊都在。甚至横八术的其他学徒们也在。秀花被学徒们缠住了。几个人瞎聊好起劲。

    则伊他们也没休停。他们围在一起,神神秘秘地,仿佛商讨什么大事。秀花有点好奇,安静地坐着,竖起耳朵想听点什么。身边的学徒们也十分配合。

    “嘘!安静!我们不能打扰秀花。”这音调似刻意提醒着什么。粗心的秀花没察觉分毫。她完全将心思放在偷听则伊他们谈话上去了。可是隔着有点远哪!倒也不知道是则伊他们声音太小,还是因为秀花从中间段子听不明白,总之,秀花一头雾水。

    见听和没听都一样,秀花索性放弃了。她开始正儿八经的研究聊起横八术来。那些学徒们也聊得认真。

    过一会儿,令剑突然热情地凑到秀花耳边来询问。“千浪说圣物在哪儿?要不要他帮忙保管。”

    “上次说了呀!在窗口正对方向,十步的隔板下面。”“哦,谢谢了。”

    小插曲很快结束了。秀花继续和他们热聊。

    突然听到一声轰响。“这是秀花要我代为保管的。”

    “这本来就不是她的,而属于我们彩衣花国,要交给师父。”“你敢。你试试看,我们兄弟情分到此为止。”“少拿情说事儿,关乎国事能儿戏?”

    两人起了争执,似乎动了点手。

    但秀花仍不明白,只隐约感到不安。

    可是令剑又一次转达时,一切都太晚了。“秀花姑娘,你的圣物被则伊抢走了。他现在执意要交给师父我们拖不住呀!”

    虽然秀花不那么在意圣物,但她觉得不能交给则伊,更不能交给师父。她也说不清为什么。总之,她感到事情很不妙。

    厢房并不大。则伊也才迈到门口,秀花就追上了。则伊便将圣物藏到另一侧,右手取大刀,即刻砍来。秀花未防及时,大刀擦去了她的衣袖,伤到她细嫩的皮。血渗出。

    可被则伊惹火的秀花,不管这点痛。大有非抢来不罢休的架式。侧身一绕,避刀后退。见有空隙可钻,她即刻施法力,欲抢圣物,而屡未得手。

    一旁的令剑看得心急。“秀花小心。”

    千浪则不停地施法力,让则伊伤不成秀花。

    急得不得了的秀花,总嫌动作慢了。她见千浪不帮忙有点心伤。

    如此这般秀花和则伊对抢到厢房外。令剑大有看热闹的意思。

    而千浪忐忑不安的留意。他怕动静太大,惊动师父就不好了。

    秀花抚着受了伤的地方,摇晃不止。

    则伊突然抓住她的手腕。“事到如今,你大约都不知道谁害你成这样的。想想你还真是可怜啊!被藏内阁不能见天日,随时都有性命之忧。你一定恨我入骨了。而我处心积虑害你,却全不如他,那个你心心念念在乎的人,轻轻张一下嘴,便可以轻松将你送进地狱。”

    “你骗人。”秀花咬着牙试图挣脱。

    “我才没有兴趣骗你。你好好回想一下。为什么认识你那么久,他都不说他喜欢你,而偏偏是在我加害你不成时呢?为什么你拿了圣物他却偏偏将你关在内阁呢?为什么我有机会伤你,他却孰若无事?如果他真的喜欢你,一定会护你周全。我又如何伤你呢?我是看不下去了才来告诉你的,而你却傻到被人耍得团团转,还执着送真心的地步!真可笑!”

    师父真到了转角了。千浪立刻对令剑使眼色。

    令剑将秀花拉进厢房。师父也是粗心,竟未发现。而秀花仍呆呆的,陷在思绪里。

    而圣物还是被令剑抢了过来还给了秀花和千浪。令剑趁则伊正得意,轻松抢了过来。

    千浪好好端详着圣物。虽然他也是彩衣花国的花民,却也是平生第一次见。

    一棵白菜,栩栩如生。由翡翠玉雕刻而成。在夺彩衣时,它可焕发神力。

    4:

    原来……原来是一场骗局。秀花缩在角落。突然她起身,用力擦眼泪,大步走到千浪面前。忽儿想起他曾对她说喜欢她。她回想从前点点滴滴,总觉得都是真的。他怎么可能藏得这般好,我竟丝毫未觉。真是太可怕了!

    此时千浪正端详着圣物呢,见到秀花不惊不慌。

    秀花却更伤心了。我都伤心成这样了,你却若无其事。心仿佛被割了千万遍。秀花的泪水又止不住地流。整个身体因心太痛而不住地颤抖。“千浪……”她轻声地唤着千浪。

    很快得到回应的嗯声,千浪扭头看向秀花。

    “真对不起,让你委屈这么久。”

    “没有委屈呀!”

    秀花担心自己说不下去了。她不敢再看千浪了,低下头去。这也许是她最后一次握他的手了。“只是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这样你就不用委屈这么久了啊!不过,现在开始你不用受委屈了。你再不用装作一副喜欢我的样子了。我们……我们……”她实在觉得说不下去,可又不得不这样说。眼泪真的快要掉出来了,她咬了咬牙,这时心便真的流血了。“我们到此为止吧!”秀花说完准备离开,却被千浪狠狠抓住。“怎么了?怎么这么说呢?”秀花含着泪,挣脱开来。“你去问你的好兄弟,则伊吧!”

    千浪一脸莫名地看着秀花走开。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吗?”则伊被千浪抓着问话。

    虽然没有拿到圣物,但则伊一点儿也不失落。“她看上去很伤心哪!”

    可千浪气得快爆炸了。他抓紧则伊的衣袍。“你到底说了什么!!”

    “像她那样的外奸,我打死她也不为过呀。”

    未等则伊说完,千浪已出招,拈手一棒子碎金亮光沙砾。则伊反应机敏,双手相交一挡,身子一侧——闪了。“我先打死你!”千浪又挥出一棒子亮光沙砾。

    则伊双手握住千浪的胳膊,双眼都要喷出火星了。“难道你要判国吗?”

    弧形亮光一道道飞向则伊。则伊奋力防护。

    “我的想法不是告诉过你了吗?”千浪不顾斯文这样喊着。

    “令剑的心思你也清楚呀!见异思迁。看招!”则伊不再相让。右手横挡,弹飞千浪的弧形亮光。左掌击出,企图推开千浪。千浪却先发制人,敲了则伊结实的一棒子。

    “你们俩个不要打了,秀花不见了。”两人同时停手。令剑说完便靠着桌边坐下抿牡丹花茶。千浪发疯似的将厢房内瞧了个遍。秀花真的不见了。他这才垂头丧气地坐了下来。

    则伊还在气头上。他愤愤地冲出了厢房。令剑立刻追了去。她交代千浪一句。“我去问个究竟。”

    厢房顿时显得十分空。学徒们早走了。连花衣也没了踪影,只是没人去留意。

    千浪挨着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却怎么也喝不下。他闭上眼睛,一遍遍回想秀花说的话,却怎么也听不懂似的。

    而令剑追则伊追到练习坪。“傻孩子,看你都做了什么事?”

    练习坪的竹杆上此时正摇着令剑和则伊两个人呢。两个人的影子盖住了茂盛的小草。

    “那你又做了什么呢?”则伊睁着大眼睛深情地看着令剑。“如果我是千浪,不会让你这么委屈自己的。”

    令剑抽了一下则伊的后脑勺,眼睛笑成了月亮。“对!不能委屈自己。我饿了,用晚膳去咯!”

    “走!叫千浪一起吧。我知道你没有他你是吃不下的。”则伊追上令剑的背影。

    才走两步,令剑突然停住脚步。

    “哎呀,不用等我!”则伊上前一把握住令剑的肩。令剑内力一施,肩一耸,则伊竟倒在地上了。两人默契地互相笑笑。

    “真的不打算告诉我?”令剑看着则伊的眼睛。

    则伊凑到令剑耳边。“告诉!第一个告诉,永远第一个告诉你。”

    “嗯。”令剑会意了。

    神秘兮兮的则伊将练习坪各个方向瞧过之后才放心地说出口。“我就知道那个什么什么花听我说后一定又生气又伤心。真是蠢到家了。总之,我一定要将她气得主动投降,跑出彩衣花国。这样,我们都开心不是吗?”

    “可是他喜欢她耶!”令剑忧伤下来。

    则伊不露神色。“秀花不是彩衣花国的人。我们几个人当中最有希望夺彩衣的人不就是千浪师兄吗?又如何能选秀花呢?这也是为他好。”

    “你到底说了什么呀?这么奏效。”令剑低头沉思。

    这一问让则伊狂笑难止。令剑等了好一会儿,他才打算说。他眯着眼看着天空,开始炫耀自己如何机智过人,三言两语骗过秀花。

    令剑心里的疑惑一下子被解开了。“你真了不起。”

    5:

    可是秀花去了哪儿呢?

    “没事儿,花衣跟了去了。”令剑未等千浪开口说,便立刻回上话了。她可真是个贴心的人儿呀!

    “到底为什么她会这么伤心呢?”饭毕,千浪拉着令剑单独先行。

    “我想她一定以为你和则伊合谋吧!”“我又岂是如此阴暗狡诈之人呢?”“误会解释清楚就好了。我帮你去说吧。”

    令剑对千浪说去寻秀花,便独自一人出了花淡庄。时近夜晚。白天烘烤了一天,连风都格外炙热。可是令剑却浑身凉意。想不明白,自己明明这么好比那秀花是好上千万倍,可他掂记的人始终是她。如果秀花比她美也就算了。可她秀花只是脸蛋白皙剔透罢了。若是论长相,才智,人品她哪点比上我呢?令剑越想心越不顺畅。

    因为她越想心就越难受。于是她决定去师姐凌如那儿。事有凑巧,花衣,秀花也在那儿。她一看到秀花便忙着替千浪解释起来。“你误会了。其实千浪是喜欢你的。他压根不知道则伊要做什么。”

    秀花思索了一会儿。“你和你的师兄弟感情真好,都忘记了我们同是女儿身了。”秀花也解释不清为什么当令剑态度如此温柔地帮千浪说话,自己会感到一丝不寻常的敌意。一直以来,令剑虽与自己不相识,却处处帮忙。

    “我所言句句是真,你不信便罢。”令剑生气地转动裙裾,要走。

    空气都凝结了似的。秀花见令剑生气了,很着急地拉住了她。“我信。你们俩个都是最好的人了。”

    “那又如何……”令剑不自觉地小声嘟了一句。后半句的还是不讨人喜欢她收得很及时。

    但秀花是一句也没听见。某日,天未亮。秀花就被令剑从梦中轻轻地拽醒了。“千浪来了。”

    初秋的早晨天亮的时候要晚一些。秀花迷迷糊糊地起身,在铜镜前稍整了下后故做精神奕奕的样子出房去见了千浪。风有些凉意,可秀花丝毫未觉。初落的叶子吹起,飘过两个人正好相撞的视线。

    “这几夜我都没睡,只要一闭上眼睛就是你伤心的模样。你知道吗?我好心疼。”千浪抚着秀花泪滑过的脸颊,无比疼惜。“我知道你现在很生气。但是其实这是一场误会。我和你一样。从头到尾都不知情。我们都被那个该死的则伊给骗了。”

    他的话是那么真诚,让人不得不信。秀花被千浪温情脉脉的话给融化了。但为什么她微微感觉千浪在骗自己呢?“他是你兄弟。你们感情如此要好。”

    “我才没有这样的兄弟。花枝妙术会上他施计让自己入了围。天下有这样的兄弟吗?”千浪的愤怒如水花般在他的一言一举中四溅了。

    秀花略惊恐地看着千浪。因为他太少这样在自己面前发脾气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喜欢你了。按我们彩衣花国的审美,你真的一点也不美,但是却叫我深深地入迷。”

    “其实我也想尝试去夺彩衣,以证明我的术习得不错。”秀花故意挑衅他。

    这自然没逃过千浪细心的眼睛。“好呀!去打败那个则伊。”他也不揭穿。

    “恐怕只有你敌得过他了。”秀花撅着嘴满脸无奈。

    千浪从身后上提出一筐美味来。“好好吃。吃饱才能打败则伊那个混小子。”

    “为什么你不担心我夺彩衣呢?”秀花眼睛内闪着无辜。他肯定觉得秀花术业不精。

    那闪满热情的目光逼近秀花。千浪神秘一笑。“因为我要和你一争高下。”

    “我等你!”秀花毫不畏惧。

    令剑站在门边,和门一样形同虚设。她往花淡庄走。快到花淡庄时她遇到则伊和一帮人在商议着什么。

    “果然!”则伊抽大刀重重在插在地里,两眼的杀意比那大刀还锋利。

    其中一人极细微的声音在汇报。他的头埋得低低的,十分惊恐的样子。这少年与则伊很熟络的样子。“听说他们还没出彩衣花国的,应该有所计划。”

    “我们要怎么做?”另外两个人俯身询问。

    则伊拔出大刀收起,昂头,手一挥,那帮人便散了。

    令剑趁则伊还没注意到自己急忙转身走了。此事若是上报,必牵连千浪。那他夺彩衣的大计就到此为止了。小时候她和则伊一起由千浪领着去过千浪家。这些年一直有来往。于是令剑决定去千浪家和他娘亲说一说。

    她沿着花玻璃江走了好远,才看到几根竹排成的桥。过了桥,又是一片竹林出现在眼前。然后千浪家便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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