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科幻灵异 > 古代防疫手札 > 第3章

??第二天,卯时刚过,会宁府官衙门口,就已经被老百姓挤得水泄不通了。同福客栈死了个罗刹人的事儿传的沸沸扬扬,附近的街坊邻里听说,今日辰时,燕王殿下和知府大人会升堂断案,于是就都早早儿的赶过来了。相熟的亲戚邻里凑在一起,热切地交换着彼此听来的小道消息。

    人群中还有那么一两个人不是在讨论案情,而是在眉飞色舞的议论着今天的两位主审官:燕王殿下和会宁府知府。

    这华知府名叫华瑾堂,年介不惑,在会宁府任上已是四年有余,当初是来接替五年前那场大战中因通敌叛国而被抄家流放的前任知府夏志文。这几年勤政爱民,也慢慢有了口碑。他的夫人早逝,膝下有一个独生女儿,爱逾性命。听说那位美貌的小姐,也是位难得的伶俐人。

    至于燕王贺砚池的大名,整个边城的民众都耳熟能详。如今的酒楼茶馆里,还有说书先生每天口若悬河的重复着,五年前十五岁的燕王殿下和他的黑羽骑深夜突袭罗刹大军,以弱胜强打败罗刹人,换回了边境的和平的故事。连不足桌子高的小孩子们都知道燕王是个大英雄。

    老百姓们所不知道的是,今上是个太平天子,喜欢姣姣美女,最不耐烦这些民生经济,所以很忌惮这个颇受人民爱戴,而且战功赫赫的小叔叔。

    还有不少人陆陆续续地从更远的地方赶来。日头高了起来,风也渐渐的小了。

    知府后衙.听涛苑

    ”爹爹,今天大堂上是不是要审同福客栈的那个案子?听说这案子曲折离奇,女儿能不能带上芙蕖到前面听一听?“墨卿被挑起了好奇心,自己反复琢磨也没有什么头绪,所以想来父亲这里碰碰运气,希望能和芙蕖上前面看看热闹。

    “宝儿你听话,燕王殿下如今暂住在府中的悯农阁,这罗刹客商身亡的案子也是由殿下主导侦办调查,此事远没有那么简单。宝儿,你还是在家看看话本子,练练字,实在太闷了的话,就让芙蕖她们陪你说话。等休沐的时候,爹爹带你出去吃馆子,好不好?乖啊~听话!”

    华瑾堂回头看着,坐在那生闷气女儿,走过去拍了拍墨卿,然后接过福生手里捧着的官帽就出了书房。

    知府后衙.悯农阁

    “启禀王爷,华大人求见。”

    “宣!”

    华瑾堂随着张翦步入东厢,看见燕王一身亲王朝服坐在书桌后面,正在写着什么。“臣,华瑾堂给王爷请安。”

    燕王放下手中的毛笔,拿起桌上的书信,递给候在一旁的张翦,挥挥手让张翦退下。然后看向华瑾堂,“华大人请坐。”

    华瑾堂谢过燕王,依言坐下,“启禀王爷,下官是来跟您回报,昨夜仵作验尸的结果。”

    燕王坐直了身体,示意华瑾堂继续说。

    “回王爷,暂时的确没有证据证明那罗刹客商是被毒死的。”华瑾堂忍不住擦了擦汗,看着燕王说道。

    “哦?那就是说死者并非中毒身亡?”

    “依据仵作在现场的勘验,死者衣饰完好,躯体没有任何伤痕,掌印,或者绳索的印记,所以基本排除死者因为外伤致死的可能。亦如王爷昨日所见,死者头面部以及全身有紫黑色斑块,疑似中毒身亡。可蹊跷的是,仵作没有在死者的尸身上验出任何毒素。随后在灶间搜集到的药渣和剩饭,经过查验都是正常的,所以无法确定死因。”

    “既然如此,不妨先从已丢失的钱财入手,继而抽丝剥茧。华知府意下如何?”

    “王爷英明!”华瑾堂这才略微放下心来。

    会宁府公堂

    “威~~~~武~~~~”三班衙役手持水火棍肃立两侧,燕王和知府华瑾堂依次落座。来看热闹的百姓们也安静下来,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公堂上。

    “将同福客栈掌柜赵同福,伙计赵青,张二贵,马保中,王二牛,赵五,带上堂来!”

    一个高个儿差役引着一行人上得大堂,在众人面前站定。不过一夜的时间,这几个人就熬的面色焦黄,尤其是那掌柜的赵同福,眼瞅着他的头发竟是花白了一大半,垂头丧气的站在那里,靠四十的人,看着却像个六十多的。其余的人也多半是第一次被请上公堂,都扎撒个手,惊惶地站在那,只有跑堂的张二贵,小眼珠子滴溜直转,不知道在盘算些什么。

    华瑾堂扫了一眼面前站定的众人,面色一肃,看向那个高个儿的差役王五,“怎么还少了一个,那个门房呢?”

    王五搔了搔脑袋,耷拉着张苦瓜脸,局促的说:“那个客栈的门房赵老头,他都病糊涂了,一大清早儿我赶到客栈的时候,他已经病的下不了床了,所以......。”

    华知府微微摇了摇头,就摆手让王五退下了,然后转身看向坐在一旁太师椅上的燕王,“王爷,您看....”

    “华大人,这桩案子你是主审,本王只是列席旁听,你不必多虑。”燕王颔首,示意华知府继续。

    “传证物。”华知府话音刚落,一个略胖的差役,手捧着个一尺见方的木头盒子走了上来。

    华知府命胖差役捧着木盒给那三个罗刹商人辨认,“这可是你们丢的那个钱箱?”

    那三个罗刹人看到这个木盒之后就一下子激动起来,哇哩哇啦的不知道在说什么,其中那个红头发的,一脸愤怒地瞪着赵掌柜和伙计们,好像恨不得扑上来撕了他们。围观的人群里,有小孩儿都被吓哭了,公堂上乱成一团。

    “肃静!”华知府猛的一拍惊堂木,拔高了声音说:“大胆赵青,你可知罪!这只木盒是周捕快今早,在客栈后院你屋里搜出来的!你还有什么好说?”

    只见那赵青惊讶的大张着嘴,继而浑身上下抖的像筛糠一样,猛地就朝着华知府跪了下去,口口声声的高喊着,“冤枉啊!冤枉啊大人!小人什么都不知道啊”,一时间涕泪横流。看着眼前的变故,人群中一片哗然。

    扑通一声,掌柜的赵同福也跟着跪了下去,“冤枉啊,我侄儿决计做不出这样禽兽不如的事情!请大人明鉴!”说着,赵同福就咚咚咚地朝着华知府燕王等人嗑起头来,他身下的青砖上,不一会儿就血迹斑斑了。

    围观的百姓们又窃窃私语起来,有的人是在感叹没看出模样老实的赵青竟是个为了钱能下这样毒手的人,有的人是在为赵掌柜惋惜,可怜他好好一个生意人卷到这么个官司里,还有人不相信是赵青是杀人夺财的真凶。

    就在这时,那个总躲在灶房厨子马保中后面的小伙计磨磨蹭蹭地站了出来,手指紧紧地捏着裤缝,嗫嚅了很久,他抬头看了一眼坐在上首的华知府,又低下了头说:“不....不是赵大哥拿的!不是赵大哥!”

    众人一下子安静下来,都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个干瘦的小伙计。赵青木愣愣地跪在那里,死寂的眼神突然有了光采。赵掌柜也都忘记了磕头,定定地朝着小伙计看,血和眼泪乱七八糟的糊了他一脸,那个样子又可怜又滑稽。连燕王也玩味的看着堂下这一幕。华知府诧异了一下,放缓神色问到,“堂下何人?你为何肯定不是赵青偷了罗刹客商的钱盒?”

    小伙计低着头半天不吭声,冷不防被身边的张二贵踢了一脚,打了个踉跄。张二贵阴狠地盯着小伙计说,“没看见青天大老爷问你话呢吗?你小子磨磨蹭蹭的孵蛋呢?想想清楚再张嘴,可别冤枉了好人!”张二贵说完,转脸谄媚讨好地看着华知府。

    华知府并不理会张二贵,而是更有耐心地说:“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别担心,如果事情属实,本官不会冤枉无辜。”

    小伙计扑通一声跪下,“启禀青天大老爷,草民是在灶房帮佣的王二牛。那个木盒子确实不是赵大哥拿的!赵大哥是个好人!那个盒子肯定是张二贵偷偷塞进赵大哥屋子里的!我昨天傍晚在天井里挑水的时候,看见张二贵胳膊底下夹着什么东西进了赵大哥的屋子。赵大哥那时候在前院帮着掌柜盘账,所以不在屋里....青天大老爷,我要是敢说谎!就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大老爷!”王二牛情绪激动的说。

    华知府这才转头看向张二贵,“张二贵,这你怎么解释?”

    张二贵恨恨地瞪着王二牛,然后忙不迭地开始辩解,“冤枉啊!青天大老爷!草民冤枉啊!王二牛这兔崽子血口喷人!”说话的功夫,张二贵赖在地上开始撒泼打滚起来。

    围观的百姓们又一次沸腾起来,大多都是在议论平日里张二贵游手好闲,偷鸡摸狗的事。不少人对堂上的张二贵指指点点起来。

    啪!惊堂木又一次落下。“肃静!张二贵,人证物证俱在!你还如何抵赖!老实交代你是如何毒杀罗刹客商谋夺钱财的!”

    张二贵仍旧在那骂骂咧咧的撒着泼,一会儿说着冤枉,一会儿骂着王二牛。

    华知府也不与张二贵多做纠缠,直接要打他二十大板子。一听要打板子,张二贵顿时歇了继续浑闹的心思,蔫头巴脑地跪在那一五一十的交代了起来。

    原来这张二贵有个好赌的毛病,三天两头地就喜欢跑去赌个一两把。俗话说得好,十赌九输,为了还赌债,张二贵把自己家的小院子都赁了出去,可毕竟是杯水车薪,所以就把主意打在了来客栈打尖住宿那些南来北往的客商们身上了。因为这几个罗刹商人算是店里的熟客,张二贵看死者出手大方,行事不拘小节,尤其是死者当时病重卧床,所以就准备拿他下手。于是第二天瞅准了时机,在赵青收拾好痰盂恭桶下楼之后,张二贵就摸进了死者的房间,翻找值钱的财务,偷走了这个装金币的小木盒。后来没想到事情闹得这么大,张二贵怕查到自己头上,就歹毒地栽赃给了老实的赵青。

    张二贵断断续续的把自己偷东西的经过交代了出来,但是他一口咬定自己没有杀人。

    大人啊!小人真的只是偷了那个盒子,别的什么都没做。小人偷鸡摸狗的事情是没有少干,但是绝对不敢杀人啊!大人!!小人发誓,小人偷了东西离开的时候,还听见那位客官的咳嗽声呢!”张二贵像是不要命了一样,跪着砰砰砰地磕起了头。

    案子审到这里似乎进入了一个死胡同,华知府的额上出了一层细汗,求助地看向若有所思的燕王。

    就在这时,一个满头大汗的衙役从外面跑了进来,气喘吁吁地对着堂上的华知府和燕王一个抱拳,“启...启禀大人.....同福客栈....那个....门房,他死了。”

    华知府听完,猛地站起身子,差点把放在面前的条案给掀翻了。燕王也是面色凝重,搭在腿上的右手不自觉地攥成了拳头。大堂外,熙熙攘攘来凑热闹的众人,听说又死人了,嗡的一下子炸开了锅。

    同福客栈的后院里,门房赵老头孤零零地仰面躺在床上,他的脸,紫黑紫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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