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在她身上从未出现过的一种光芒。
走到她身边也没被注意。她的发髻明明是为了这正式场合打理过的,却还是散了几缕微垂于脸颊,和那没有刷上化学物品的干净睫毛一起撩拨了他的心。
“我是不是可以抱抱她。”像是从几千光年外传来的声音,因为走了很长的距离到达她耳蜗里已是庞大的失真。她抬头,是熟悉的目光,温柔地让人想哭。
倘若我是真的爱你,那么你给的感动都不会只是一刹那的。
抱着孩子笑得很开心的景义鑫坐在她身边,一时间她好像能感受到周遭的热闹和温暖。“景学长~噢,我以后是不是可以直接喊蔌蔌她干爸?”程纭领了双方父母往这桌走,竟还是没个正经。肖篮的爸妈都是原来临溪镇教育局的,也算是文化人,对于儿媳妇这种性格也习惯和理解了。“……孩子叫叫就行了,听你喊总感觉怪怪的。”景义鑫不会在这种聚会上摆谱,毕竟都是很熟悉的朋友了。
长辈一落座宴席也就算是开始了。还有人陆陆续续到场也有服务员安排,程纭和肖篮远远点头微笑示意一下也就是了。“…抱歉,我先离开一下。”季末擎从跟着景义鑫来了以后说的第一句话很匆忙,似乎要去接什么人。程纭看他走得很急,不解地问景义鑫:“你是逼他过来的吗?还是压榨了人家谈恋爱的时间?”肖篮给她盛了一碗鸡汤,满是无奈地说,“你还是好好吃饭吧。”
“如果他们能恋爱的话……嗯,也不错。”景义鑫笑得很灿烂让辛逞妃实在摸不着头脑。看她傻傻呆呆的模样,景义鑫似乎更开心了,“……别猜了,本来就笨还非要伤脑子。”辛逞妃只能丢给他狠狠的白眼。两人的互动落在长辈眼里尽是小年轻的恩爱。程纭的母亲跟辛逞妃是最熟悉的,她笑得格外和蔼探了身子问,“妃妃啊,你们俩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她又瞧了眼本就是临溪镇一个传说的这个年轻男孩子,觉得他看上去比过去可靠很多,跟妃妃也很相配。“…阿姨不是多管闲事啊,女孩子本来就不像男的那样拖得起,还是早点打算的好,孩子也是早点生才聪明不是?”景义鑫听着程纭母亲的教诲频频点头,却看得程纭心里一阵阵发虚。她在桌底下偷偷拽了拽肖篮,然后身子倾靠向他闭唇低语,“他这样比你还乖,看上去好可怕。”肖篮轻咳了一下回说,“我也觉得。”
有那么一种人,你面对他的时候心会变得像大海般旷阔。
苏北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噢……原来季大叔是去迎你啊!”程纭人来疯的性子是改不了了。
他的衬衫还是跟过去一样熨得整整齐齐,没有一丝褶皱。“你们还真是恩爱如常啊。”他的调侃也是斯文的温和的,语气里的每一种情绪都安排得恰到好处。拥有没有纰漏的人生,苏北岑这样近乎完美存在的人做到不被讨厌真是奇迹。可是比起这些,辛逞妃更觉得,在自己的生命里的奇迹是遇见她最爱的阿景和最懂她的苏北岑。
很难得的,季末擎把自己的位置让给了苏北岑,让他与景义鑫邻座。“你怎么回事儿!吃了五年的西餐也没变壮啊……”辛逞妃从景义鑫那里抱回蔌蔌,“嗯……我吃不胖,别嫉妒。”苏北岑跟季末擎不一样,季末擎爱毒舌总是容易燃起辛逞妃的怒火,而苏北岑是让她吃了冰块一般冻得噎住。
“你们俩够了,别当我不存在啊。”若是以前景义鑫说这话大家一定吓得不敢吭声——这可是个相当爱吃醋的主。但是如今他说的是苏北岑和辛逞妃,那还真就没人会在意了。辛逞妃自己也没在意,倒是翻起季末擎给蔌蔌送的礼物,一本全德语的《格林童话》,不禁吐槽起来,“你送我干女儿这个什么意思?让她跟你一样跑去德国?你是不是被资本主义同化了啊。”
本是打算挫挫季末擎的傲气,奈何她那“猪一样的队友”程纭不懈余力地拆她台。“不会啊,我觉得挺好的。我就想让我女儿出国呢,你这干妈别这么腐朽啊!景学长,你说是不是以后送咱蔌蔌出国念书?”那狗腿模样让辛逞妃直想猛戳双眼。景义鑫挑眉笑了笑,很是意味深长的。程纭可不是那种能领会的人,特别不满地追问:“你这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啊?”
他是这世上最好看的人。
不论是谁都不能替代的,在她心里。他凝视着她浅笑,甚至比过往任何一次都要好看。
他说,以后我们家的事都听我老婆的。
人生真的很奇妙。
“那我们到时候公司见了。”景义鑫拉开了车门,进去之前对他告别。他点点头,瞥见副驾驶已经睡着的辛逞妃笑着嘱咐了句:“大辛都这么困了你让她早点休息啊。”果不其然获得了景义鑫的白眼。
他们一走,另一辆车就滑到了他身边。“要不要我送你,感觉你也喝了不少啊。”季末擎按下了车窗,趴在窗沿对他放电,“你这是被她俩抛弃了才投靠我吧?”坐上车也没再多言其它,季末擎就朝他家的方向开去了。
车内的后视镜上挂了个怀表似的物什,他觉得很有意思便伸手取了下来。“辛逞妃送的,她说这是她的得意之作。”季末擎解释的声音含着笑意,在他听来倒很有时光倒流青春回归的味道。那玩意儿一打开就是义鑫、他和季末擎的合影,还是他去美国之前,辛逞妃帮他们拍的。
“他们俩这几年还好吧?感觉现在是义鑫越来越离不开逞妃了……”车子驶进一片别墅区,季末擎边观察着路况边回答他:“他们……就是对冤家。你是不知道……光是这两年他们的故事那都比现在的电视剧精彩。”看两边车镜时正好瞥见苏北岑黯然失色的表情,不禁打趣道,“说真的,要不是你跟义鑫都坚称不可能,我们真会觉得你是喜欢辛逞妃那家伙啊!看你那失魂落魄的样子!”
苏北岑正色反斥了他,还是同过去那般正经自然得没有丝毫违和。“我跟逞妃就是好朋友,你这样说是对我们感情的一种伤害。”车子安全到达了目的地,季末擎也不再与他废话,赶他下车就是。苏北岑邀请他进门坐坐被断然拒绝。“别了啊,你爸现在虽然不是咱们□□了,但是我一无名小卒这夜访国家重要官员总是不妥吧。”
她还是喜欢百合花的。小小的屋子里充斥着那清新的香味。
辛逞妃给他拿了拖鞋来,“你还把我的拖鞋收起来了?”他换了鞋,看她转身去取饭厅桌子上的花瓶里那束盛开正灿的百合,忙凑上前问,“怎么?难道你不喜欢。”他制止了她的举动,从背后拦抱着她,温热的呼吸在她耳边缓缓地吐露着。她声音冷冷硬硬的,“没有。”
“那你这是干嘛?别闹啊……花是无辜的。”景义鑫其实是很温柔的。在她没有走到他心里只是在他身边打转的时候,她就已经从那些冷漠外壳上细微的裂缝窥探到他平和似无风海洋的心,满满的温柔荡漾。而此时她的阿景正用着对她来说如同必杀技的温柔招数来……勾引她?辛逞妃一直绷着的脸突然笑开,“……可是花是朵朵班的一位学生家长送的。”她转过身子望向他,明明忍不住却还在努力憋笑反而让景义鑫觉得很尴尬。
不过大丈夫能屈能伸,在关键时刻有些细节不用在意,关注原则问题就好。“家长?谁啊?男的?他老婆不管他啊!”景义鑫一把将她搂得更紧了,活像跟母亲撒娇的小男孩。“……哎呀,你,好啦,就是朵朵那个好朋友的舅舅,跟你还是校友呢,就比你大两届,噢……好像是学什么生物科技……”她还没想清楚那人的专业,就硬生生被景义鑫打断了,“你竟然跟一个陌生男人聊这么多!还记住了!”辛逞妃瞬间沉默,不想在这时候跟这男人讨论明显对自己不利的话题。
本以为她洗完澡出来,景义鑫一定已经把那捧百合丢到十万八千里去了。
没诚想。
他从衣橱里找出了他那年的衣衫。因为一直被她珍藏得很好,T恤的棉质感还是年轻的,白得相当柔和。亚麻色的长裤还是那时候市一中的校服。他穿着总是比其他男孩子好看。
现在也一样。那么那么好看。
百合花其实快要像玫瑰一样俗气了,作为常见花它是每家花店的必备品种。但是第一次在临溪镇的小小花店看到这样大朵却不艳俗,甚至还带着莫名圣洁感的花——即使当时她还不理解圣洁是什么意思。但是她就是爱了,就是认定了。很多人喜欢也好,很多人不喜欢也罢,反正她不变了。
如果说冷酷的、礼貌的、孩子气的……景义鑫都曾让别人见识到过,那么,这样最简单最干净最脆弱最坦诚的景义鑫,是她一个人才领会过的美好。
“你在我身边的日子过得飞快。”景义鑫怀抱着那束别人赠送给她的花朵,“我原本以为不会这样早。可是……这一个月,我所尝试的没有你的日子都是失败的,你好像已经无处不在了。甚至我一个人躺在办公室的沙发上休息,明明累得不行,闭眼还是能看到你。”他的唇启启合合的,唇色轻淡得像是百合花瓣一样。“我知道,你或许不喜欢这样的生活。”
整整一个月的避而不见。不只是因为他对于程纭母女的事情心怀愧疚,还有……因为风堇年的那句话、事实真相的阴暗、竞呈与素年的合作。他也是矛盾的。
不过那盒桂花飘香的糕点让他紧绷的弦都松和了。“但你一定不会离开我对吗。”毕竟这是陪他渡过十年的女子,他还记得那时候她给的承诺。“那么不如提早结婚,所有问题都等我们以另一种身份一起去面对,好吗?”竞呈的危机刚有了缓和,他本不该这样草率。可是她那句“我在家里等他”是真的暖了他的心,好像心房种满了桂花树,尽是甜蜜芬芳。在获得了与德国一家企业的合作之后,他看着浩瀚天际、柔软白云,暗暗决定了——“嫁给我吧。我希望你以后都以我妻子的身份站在我身边。”
妻子。
她曾无数次幻想他们的未来。
欢喜或者哀伤,任别人怎么伤害,都不分开。她会像学生时期为他买早餐那样殷勤地为他准备三餐,她会为他洗衣服比在菩西街的时候还要勤快,她会每天早晨为他打领带送他出门,她会在他难过时紧抱他比以前还要心疼他……
在经历学妹、小跟班、花痴的阶段之后,从女朋友的试用期到妻子身份的正式上岗。
如果可以我想要做的是——
“好啊,阿景。”她张开双臂投入他的怀抱。
是,更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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