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磕着瓜子又在看着《还珠格格》,辛逞妃皱着眉在紫薇跟尔康腻人的台词里努力插话询问关于她这把钥匙是哪个柜子的。
显然,她的爱情没有琼瑶奶奶笔下的感人。
在受到挫折以后,她突然又转过脸很开心地对程纭说:“我觉得他家的柜子不多,我可以一个一个慢慢试嘛!”还没等程纭反应,她已经急性子地还是试了。大概是她哼哧哼哧地围着一直不被注意的柜子捯饬让老板娘觉得影响了自己看电视的心情,兴冲冲地到她们面前,好一顿警告,“你们俩小丫头片子!给你们用我家柜子都没有收钱的!你们还来找事儿啊!我说你们考完试就不能去上个补习班之类的?别一天到晚瞎吵吵!”老板娘的孩子学习不好,去年就去上了技校,所以她一直不喜欢像辛逞妃这种看上去学习也不努力还能有好成绩的小孩,总是说话带着酸味。
奈何辛逞妃坚持要找到她手中那把钥匙对应的柜子。老板娘有些头疼,她老公买了这种华而不实的东西本就让她糟心,随意丢在店子的角落里,没几个人注意到,所以她连钥匙上的吊牌都没有制作。钥匙都长得差不多,她哪里能知道这把是开哪个柜子的。
“阿姨,你记得那个景阿姨的儿子吧?就是他那时候来锁了东西的。”看老板娘又要不耐烦起来,辛逞妃忙说了个重要信息,“……你们这些孩子是不是傻!早说啊!”老板娘一听白了她一眼,指了最中央的那个柜子说:“就它了。我还以为那小子是把他们家剩下的什么重要证件之类的放在这儿了,还特意留心记下了。怎么?他让你们来取?”老板娘似乎是不放心她们两个小屁孩儿,谨慎的模样倒是让辛逞妃对她改了观。“噢……他很早之前就把钥匙交给我了,应该没什么关系,我看看是什么再说吧。”听了她的话老板娘将信将疑地回柜台去了。
许是太久未动,钥匙跟锁芯的触碰声显得很尖锐。
她拉开柜子门的时候,程纭还在她耳边嘟囔着,景学长是不是给你准备了礼物啊。
那是她出生以后见过最暖和的白色。
即使现在是初夏的六月天,即使她方才刚吃了冰淇淋,即使她的衣裳以被薄汗打湿。可是这份温暖像是自动屏蔽了她对于炎热的感知。
是前年圣诞节的愿望了。她所喜欢的毛衣,他竟然回去买下了。
伸手去碰,很柔和温纯的触感。抱进怀里,才发现整齐折叠着两件。“情侣装?”程纭因为太过惊讶声音都调高了,略刺耳地刺激了她的耳膜,引发了她蔓延性的耳鸣——整个脑子都嗡嗡作响。
“可是不对啊!景学长家都……那样的,这衣服明显很早就买了,怎么会没事……”被程纭这样一提醒,她也觉得古怪了。两人互看着发愣。
“你们能不能别想那么复杂,景哥把那玩意放在我抽屉里放了一个学期!我考试完也忘记回去整理东西了,还是后来景哥去拿这个顺便帮我带回来的。”从柜子旁边的冰箱拿了一瓶可乐的人就是老板娘的儿子,也是景义鑫原先的同班同学周旗,他刚说完就被老板娘拎着耳朵走了。
“谁同意你拿东西喝了?你回来什么都不干就知道吃吃喝喝!”
看周旗痛苦的搞笑样子,两人不禁莞尔,相视一笑后突然有什么念头萌芽了——
“去找他!”
异口同声地喊出来以后两人一拍即合地遁地而回了。
因为要等着填志愿,辛逞妃冠冕堂皇说要先去A市熟悉环境的想法被还没同意她出省念书的父母无情地拒绝了。她打电话给季末擎哭诉自己的悲惨境地,结果倒是成了季末擎的出气筒。
他很少这样,一直在说话不给她插嘴的机会。“你小半年不跟他联系,根本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吧!我现在是管不了他了!你别什么事都问我了,我实在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季末擎说是阿景这学期根本没有上几天的课,总是在菩西街混迹,跟小混混没什么两样了。
其实她不是很能明白他的意思。对于分离的这一年,她跟阿景之间的距离似乎又拉长了。
同等的时光,把她在他身边留下的浅浅痕迹都抹尽了吧。
挂了电话她觉得一直压抑的糟糕心情横冲直撞出来,在房间里哭得惊天动地。
一场眼泪倒也换回了些好的结局。爷爷很心疼她,又觉得女孩子自立是好事,就劝了她爸妈点头答应了她报考A市一中。她很是兴奋地告知了每个朋友,她要去找阿景了。
在填志愿这天,她的班主任在收她的志愿单时调侃了句:“等你把咱们校草带回来啊。”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想起阿景还在临川中学的时候,学校里的女生因为被各种电视剧和小说影响弄了个校草和校花评选。她是当时景义鑫粉丝团的骨干人物,最后争得了这个称谓发现也没什么大用,倒是被阿景嘲讽了句无聊。
程纭和肖篮虽然都跟她一样报考了一中,但是他们两家都有旅行计划。“不好意思啊,妃妃!我回来以后马上就过去陪你呗~”原本跟她约好要去找景学长的程纭很抱歉也很遗憾,“……你问了景学长关于那毛衣的意思以后一定要告诉我啊!我好想知道!”辛逞妃摆出一副傲娇脸,“给我带礼物的话我就考虑考虑~”说完就跟他们摆手再见了,毕竟她不是一个不懂事的电灯泡。
回到家里她很开心地开始收拾东西。“小晚。”她闻声转头。
父亲的站在她房间的窗户外,正午的强光打在他背上,他的额头满是汗水。“老爸。”她起身想要去给他开门。父亲隔着窗户摆手说不必了,声音闷闷的显得并不清晰。“别开了,外头热,你空调温度别太低了,感冒就不好了。”她撑着靠窗的书桌从父亲点头道好,“我就回来告诉你一声,我找了个朋友帮你弄好了,那学校你肯定能上了,还有啊……去了那边,也有你爷爷的朋友在,你不用害怕,有事就打电话回来。”父亲说话的时候,豆大的汗珠滴溜溜地落下好几颗。这湿润的晶莹似乎没有落在闷热的空气里被蒸发,而是落到了她的眼里。“爸爸……其实很为你骄傲,你有自己的想法是好事,我也支持你。”父亲憨憨地笑了,这个并没有高大身躯和帅气外表的男人,明明很难过还是体贴地眯着微红了的眼给她微笑。“……你理东西吧。待会儿找你妈好好说说话,她比较舍不得你。”她只有点点头,回他一个同样傻兮兮的笑。父亲转身走了,他的衣服湿了大片,贴在他的背上像是狗皮膏药般。她也曾是父亲的狗皮膏药,黏着他喊几声爸爸就得到好吃的好玩的……
是对于父母的陪伴太习以为常了,她在这个临别的时刻才突然感受到已经上大学的表姐所说的对于家的感触。或许自己确实太早熟了,过早地喜欢了一个男孩,而忽略了家人的感受。
一个才十七岁的少年跟他们坐在谈判桌上,而西爷似乎也把所有的发言权都给了他,自己倒一句话没有。这让他们都面面相觑心里没了底。
“你们现在所说的是市政府非常支持你们的开发计划对吧?可是你们先前跟我方沟通时候说是政府要求我们答应这个开发项目。”景义鑫翻阅着手里的资料,全是他熬夜整理的。这段时间他总跟着菩西街的弟兄们一起,惹得季末擎很不悦,所以西爷就让他到自己身边待着了。“我特意调查了你们公司,去年才在香港成立,这么快就到内地发展?还有……你们去年的财务很不正常啊,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注意到?”景义鑫淡然自若的样子落在西爷眼里倒是引发了深思。对方的代表显得有些慌张,景义鑫乘胜追击,“你们公司的法人是陈思阑先生吧,我倒不知道市长少爷除了钢琴还有经商的梦想呢?”
现任的市长儿子是个爱琴成痴的音乐才子,这是大家都知道的。
“虽然我们西爷是拥有土地所有权,但菩西街的事情不是这么轻易决定的。”这个在座年纪最小的男孩子露出一种似乎对一切了若指掌的自信笑容,“我知道你们都觉得菩西街是块最难啃却最美味的骨头……不过我可以明确说,现在你们的火候还不够,我们也不打算服软。”
一班三四十岁的大人被个孩子臊得无话可说。
西爷让这个十七岁的毛头小子给他代言实在是老谋深算。没人肯放下身段去跟个孩子争辩。而他的所有意思一经景义鑫说出来,就成了年少气盛的无心之言,无法怪罪但也无法忽视。
这次跟苏北岑见面的地点很是奇怪。他在市体育中心的游泳馆,为了接下来的全国青少年游泳大赛做准备。所以景义鑫趁着西爷午休的时间就跑来看看他训练。
游泳馆分了好几个区,苏北岑练习的时候他都跑到另一个区看女生组训练,等到苏北岑上岸披着大毛巾问他觉得怎么样的时候,他只能笑着说很好很好。“噢,对了。我看了参赛名单,华宜女中的队伍里有汶家小姐。”苏北岑接过他递的水,随意一提。景义鑫倒皱了眉,似乎想起了什么,“……你是不是认识汶昔啊?”这段时间他们俩关系甚好,即使他不去学校也有这个班长帮忙兜着。但是,现在细想来,苏北岑的身份定是不简单的。不说他的穿着和气质,只是老师们对他的态度都可见端倪。他看着苏北岑,脑子里过滤着苏姓的家族。“……看来季末擎一直没告诉你啊。”苏北岑的笑用温文尔雅来形容再合适不过。
“我爸叫苏毅诚。”他伸手搭了景义鑫的肩膀朝休息区走。
这是个又陌生又熟悉的名字,若不是他最近在分析菩西街的发展前景了解了本市的政治结构,他是不会想起来的。苏毅诚,曾任国内沿海某发达城市的市长,前年刚被调任到A市做□□。
“……你隐藏得挺深啊。”景义鑫伸手拍了苏北岑的脑袋,似是并没介意他的身份。“你不是也没问过吗。我还以为过年时候季末擎跟他爸在我家见了我以后已经告诉你了。”他在自己的柜子里翻找着洗漱品。“对了,你要不要在我们这儿洗个澡,我看你在西爷那儿冲凉倒是很爽快啊。”景义鑫这学期常旷课,他只好做了笔记带了作业去找他,好几次都碰见他在那露天的天井直接那一桶冷水冲洗。“你不懂,真汉子都能那样。”景义鑫拍了拍他的胸脯,调笑道。
最终还是经不住热水澡的诱惑,景义鑫默默拿着他的毛巾进了他隔壁那间。因为设了很多喷头,隔间的材质只是简单的一层新式材料,他在这边说话的声音隔壁也能听到。“那汶家也是去送礼上门你才认识汶昔的吗?”苏北岑顿了两秒才回答他:“不是,很早就认识了,我记得我上小学的时候就见过她了。好像是我爸妈的十五年结婚纪念。”景义鑫没再追问其他,倒是苏北岑自己又说了句,“其实我们以前也见过的。”
那时候他们都才七岁。
小时候的景义鑫很调皮却也很敏感,他在父亲离开的时候警惕地观察着周遭的每个人。当他看到同样小小个子不必仰视的苏北岑,倒是变得稍微友善了些。
“你也有不能随便就见的爷爷呀?”
苏北岑后来了解风家才知道他那时候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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