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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春花秋月
1
经过几天阳光灼热的曝晒,雪融化了,冯文才告别了众乡亲与年迈的父母,携带“新婚”妻子到城里打工。
虽然他们已是名义上的夫妻,可并没有“圆房”。龚燕对这个坐怀不乱的男孩也由恐惧到敬慕,然而一想起他与房冀东等人合伙绑架拐卖自己的事来,心中的怨恨油然而生,眼前这个男孩真是令人揣摩不透。
走出村口不远,迎面遇到一队出殡的人流,闻见悲戚凄惨的哭诉声,龚燕悲从心起,联系到自已的身世,听父亲说母亲当年生下她后,由于大出血,而在家乡的小卫生院里,环境不但简陋,医疗技术也相当低下,母亲得不到有效的治疗,在生下她不到10个小时就抛开幼小的女儿撒手人间。在龚燕的记忆中根本不知母亲长的啥模样,她是在父亲的关爱和呵护下逐渐长大成人的。她感激父亲,父亲为了她一直未再娶,他怕幼小的女儿受到后母的伤害和虐待,于是既当爹又当娘地一手把她培养成人。可怜的是,两年前父亲在一次遇外事故中匆匆离开了人世。
“想啥呢?”冯文才轻轻问道。
“噢,没什么……”龚燕不经意的把挂于眼眶边的泪水抹去。
“你看,我们今天出门多吉利呀?”冯文才为了打破僵局,无话找话。
“吉利?何以见得?”
“不是吗?你看,抬棺送宝的,按我们家乡的习惯,这叫‘出门见喜’呢。”
“还‘出门见喜’呢,丧事缠身差不多。”龚燕依然沉浸于悲痛之中不能自拨。
见她对自己的好意并不领情,冯文才也就不再嬉皮笑脸,于是收起笑容默默地向前走去。
他们步行了二十多公里,终于来到县城。一路上,他们由于各怀心事,所以几乎形同陌路。到了县城,冯文才带她到饭店吃了饭,便前往火车站买了两张至西安的火车票。
终于坐上向东开去的列车了,龚燕紧张的心也松驰了下来,心中自忖:到了外面的世界,他再也无法“控制”自己了。此时的她宛如鸟入森林、鱼归大海,有一种如释重负的快感,好几次乘警走到身旁之时,激动的她几欲冲上去,叫警察把冯文才这个“人贩子”逮住,可是理智占据了她那涌动的心房。想起他虽然与房冀东、郝传建这两个魔头称兄道弟,可他能在自己遇险之时挺身而出,让她保全了女人圣地不受污辱;为了她,他不惜倾家荡产援手施助,将她救出“火坑”;他虽然与她强行“结了婚”,可他对她从不动手动脚;为了治好她的脚伤,他对她体贴入微的照顾……这一切一切,令她打消了“告发”的念头。
冯文才不知龚燕心中的纷扰之情,只顾与她说些笑话来调节枯燥的时光。
随着滚滚车轮的飞驰,她的心也随之激烈震荡,六个多小时的车程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傍晚,列车终于靠了站,冯文才热情地招呼她下了车,此时一列开往南方的列车恰好准备发车。冯文才二话不说,从身上掏出一千元钱塞给她:“龚燕,我们就此别过,这段时间你吃尽了苦头,回去后好好工作,不要再相信陌生人。”
此刻,龚燕才相信冯文才真是个好人,她蓦然朝他跪拜,不无动容地:“大哥,您的大恩大德小妹未齿难忘。”
他将她扶起,脸上浮现出哂笑:“姑娘,请你赶快登车吧,列车就要开了,记住大哥的话。”
龚燕一步三回头地上了车,她还未站稳,列车已启动起来,并徐徐驶出站台。她怀着激动的心情,对着还愣在原地的他喊道:“大哥,我在滨海市鸿星纺织厂工作,有事到那找我?!”
望着缓缓离去的列车,冯文才心中倏地燃起一阵失落感,此时的他,家是回不去了,他倒不是怕“犯事”,而是花了那么多钱,讨来的“老婆”弄“丢”了,怎么向众乡亲及养父母交代?
当他正在踌躇不前之际,灾难也悄悄向他走来。他出了西安站,在附近随随便便找个地方住下。
“这不是冯文才吗?怎会在这里相遇呢?看来我们是前世有缘啊?!”在小旅馆的过道上,他忽然邂逅相遇大学的同学。
“是你啊,老同学,大学毕业后你在哪高就啊?”他乡遇故人,冯文才一阵激动。
“高就谈不上,混口饭吃而已。”同学不露声色:“你呢,在哪发财?”
“唉,一言难尽。”冯文才叹息道。
“是啊,现在工作难找啊。”同学老谋深算:“你要是没有别的路可走的话,不如到我公司里来,我向老板推荐一下?!”
“那感情好啊。”冯文才欣喜若狂。
“我还有事,明天你就按这个地址去报到就行。”同学递给他一张名片。
“天宇销售公司?”冯文才望着名片说。
“没错,那就是我们的公司,明天一定来哦?!”同学笑容可掬地与他道别而去。
回到床上躺下,冯文才兴奋过后冷静下来,心想:刚才同学不是说明天向老板推荐吗?怎么转眼间又叫他去报到了?真是咄咄怪事呢?!尽管破绽百出,疑点多多,但他还是想去瞧一瞧。
翌日,冯文才吃过早餐,便按名片上的地址寻去,当他走进去时,“公司”的头儿们正轮番给在场的职员们“洗脑”。
“这不是传销吗?”冯文才一怔,蓦然醒悟过来,想找那位同学询问,可却不见他的踪影,他知道上当了,于是趁人不备悄悄溜之大吉。
“好险啊!”他暗自幸运脱离了“是非之地”。
上午,他寻访了西安城的几处人才交流中心,可却难找到一份工作,他失望地回到住处,一位老板模样的人与他答讪:“小哥是想找工作吧?”
冯文才警觉地:“没有呀,我只是随便逛逛。”
尽管他掩饰得很好,可老板还是一眼洞悉了他目前的窘境:“你就不要瞒我了,现在工作不好找。这样吧,我看你不象坏人,我给你一份工作,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先做看看,不合适再离开也不迟。”
听他如是说,已然陷入困境的冯文才不再自扮清高,语气缓和了许多:“真的吗?是啥工作呀?”
见他有所松口,老板兴高采烈:“是一份押运的活,底薪800元另加提成,若干得好无差错的话,一个月可拿三千元左右,收入可观呢,就是辛苦点。”
辛苦算啥呢?冯文才思忖道:当年自己刚上大学时,由于不熟悉城市环境,找不到活干,曾到码头当了临时搬运工,那么累的活他都扛过来了,押运算得了什么?心念闪动,他欣然应承:“行啊,我是农民的娃,吃得苦!”
老板大喜过望:“我看出来了,走吧,我带你熟悉一下环境,完后你把身份证交到公司管理处登记,晚上就跟一趟车如何?”
有道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冯文才毫无顾虑地跟着老板来到货运站,在一栋楼房前,老板叫过一个工头模样的人交待了几句,然后离去。在工头的关照下,冯文才顺利“验”过了身份证,并按劳动合同规定登记了养老、医疗等社会保险表。诸事完毕,工头又领着他到货台简明介绍了工作性质。
初时,冯文才并不抱多大希望,他不相信天上会掉下“馅饼”,可谁知“馅饼”竟然确确实实“砸”到了他的头上。
他在浑浑噩噩中随工头跑了一趟车,感觉蛮好呢。押运三天一轮回,休息了几天又接着跑。就这么着,他感到工作虽然有些单调枯燥,但也很充实。
他就这样惬意地过了一段时间,谁知天有不测风云。那天,他押了三天的车后刚回到住处,春风满面的他还来不及漱洗呢,就被两个警察“请走”了。
“我又没犯法,你们为何抓我?!”他据理力争。
“没犯法?你的案子可犯大了。”警察甲横眉冷对。
“别跟他啰嗦,把他押回去交差就行。”警察乙怒目而视。
听了他们的话,冯文才的神情蓦然有些凄然。心想:是不是龚燕的案子东窗事发?他想问警察,可他们却三缄其口,怒形于色,此时的他真可谓“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只有顺从地上了“囚车”。
龚燕自从西北脱身回到滨海后,依然进了鸿星纺织厂,做起了她熟悉的质量监督员工作。
日月如梭,光阴似箭。转眼间三个多月过去,这天她刚下中班,厂长领着一男一女,头顶大盖帽的检察官来到她跟前,厂长将她介绍给检察官后便回避了。
见到龚燕,两位检察官眼前一亮:这女孩多漂亮啊,她的眸子有如一池沌洁清澈的清泉。
“你就是龚燕?”女检察官验明正身。
“我是!”龚燕一脸的疑惑:“找我有事吗?”
“你认识冯文才吗?”男检察官单刀直入。他们一路上商量好了,以冯文才为突破口,用真情来感化龚燕这个受害人,把房冀东一伙的罪行揭露出来。因为,他们深知像龚燕那样受到过伤害的人,对社会都怀有一股“怨恨”,不会轻易站出来。
“认识。”龚燕闪动着美丽的大眼好奇地问道:“他怎么啦?”
“他出事了。”女检察官诡笑着,观察她的表情。
“出事了?”她霎时愣住了,良久才蹑蹑地问:“是绑架、拐卖罪吗?”
“是啊,我们在调查此案时发现了许多疑点,认为只有你才能解开那道谜团。”男检察官怕吓着了她,尽量以温和的口吻道。
“他是好人,是他把我救出了‘火坑’。”冯文才竭尽全力营救她,且对她无微不至的关怀,令她难以忘怀。
“在冯文才的案子中,你既是受害者又是当事者,我们希望开庭的那一天,你能勇敢地站出来为他申冤。”男检察官抛砖引玉。
触及那段刻骨铭心的悲惨日子,龚燕心有余悸,但却对房冀东等人恨之入骨:“那是我人生中永远抹不去的痛,我不想再去触及它。”
“难道你就眼睁睁地看着好人被冤屈,而坏人逍遥法外吗?”女检察官一直睨视着她,给她鼓励:“从我们掌握的材料上看,冯文才也是受害者,但由于当时的情况复杂,如果没有人站出来证明他的清白,那么他‘同案犯’的罪名是逃脱不了的,所以,我们希望你能给他一条生路。”
“我何尝不想报答他?可他与房冀东等人的关系确实令人难以置信。”想起不幸的往事,龚燕至今依然悲痛欲绝,但她却不想,确切地说她是不敢再去触动那段伤痕累累的往事。
此情此景,令两位远道而来的检察官陷入尴尬的局面之中。女检察官与同事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那这样吧,你把整个事件经过详细地写出来,明天我们再来取。”
说完,两人留下笔和纸,然后悻悻离去。
龚燕惶惑地沉默了好久,往事历历在目,那些曾经的痛,如针般地刺着她的心:女检察官说得好,绝不能让违法者逍遥法外!想到此,她奋笔疾书,一气呵成,将房冀东等人的罪恶如泣如诉地进行了“控诉”。
2
次日,两位检察官如期来到,他们详细阅读了她的“控诉书”后,满意地点点头。
由于案情复杂,时间紧迫,他们完成“取证”任务后就要告辞。
“小龚,为了对冯文才负责,我们希望你能在开庭时亲临法庭作证,这样更具有说服力。”男检察官满腔期待:“再说了,出庭作证是每个公民的义务,我们会保护你的安全的。”
龚燕心有余悸,心想:能安全吗?我在被绑架之时你们都干啥去了?那时真是求天天不应、告地地无门啊。
她的心里活动,女检察官看在眼里,同是女人,她理解龚燕此刻的心情:“你受到的伤害太深,作证的事我们也不勉强,只可惜苦了冯文才这个有**,大学刚毕业就误入歧途……”
女检察官的激将法果然凑效,龚燕闻言一怔,蓦然若有所思地:“你是说冯文才是大学生?不可能吧?他怎么没向我提过?”
女检察官与男同仁对望了一眼,然后不无得意地:“这就更加说明冯文才对你是真心的,一个人、尤其是一个男人情到极处时,能默默地为他所爱的人付出一切,那才是人间最纯洁的情爱。”
她的口才蠃得同仁投来赞许的目光,他偷偷向她伸出大姆指。其实他明白,冯文才根本就没有提到过钟爱龚燕的只言片语,她如是说只不过是想用“爱”的力量来感化当事人罢了。
“可他与房冀东是一伙呢,他们的对话我听的一清二楚,这是不容置疑的事实。再者,我与冯文才只不过是萍水相逢。当然,他在危难之时能慷慨解囊,把我救出虎口,我会感激他的。”龚燕不堪回首,抑郁的神情中略带丝丝不安。
“你说的没错,冯文才与房冀东是儿时的好伙伴,也正因为如此,他才稀里糊涂地卷入犯罪案件之中。”男检察官仿佛窥透她的心似的:“其实,冯文才是冤屈的,他只不过是为了朋友两肋插刀,可这恰恰证明他是一个言而有信的人,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
“是啊,据我们对案情的了解,冯文才起先是不大愿意帮忙的,因为他大学毕业后本想复习报考研究生的,他没有犯罪动机。”说到此,女检察官将他们所掌握的情况和盘托出,只是截留了相关保密细节。
“既然如此,那么你们检察机关为何抓他呢?”龚燕恍惚如梦。
“那是两码事。”男检察官“买弄”地:“冯文才虽没有犯罪动机,可他确确实实卷入了这个复杂的案件之中。”
“这样跟你说吧。”女检察官见同伴说的有些不着边际,便接过话茬儿:“冯文才明知房冀东他们犯罪但不向执法部门告发,且明知你是被绑架,还与犯罪嫌疑人一唱一和,甚至知法犯法花钱把你‘买’回去,并举行了婚礼。可以说,他在认识你之前也是受骗上当者,但后来的事态发展他完全可以左右,然而他却放之任之,以至走上共同犯罪。”
“是啊,不管他的初衷如何,他都触犯了法律。”男检察官表情严谨。
“可也不能全怪他呀,他能在那样严峻的形势下把我救出来,这些已难能可贵了。”龚燕惋惜不尽,潸然泪下。
“你既然认为他是冤屈的,也看在他曾不顾一切地救你逃出火坑的份上,于情于理你都应该出庭作证,以减轻他的罪行?!”女检察官谆谆诱导。
“嗨,这事来的太突然,你们容我想一想?!”想起冯文才对自己一片深情,龚燕真情索回。
“行!那就这样,等法院开庭的日期定下后再通知你,我们期盼你的到来。”男检察官见诸事已了,没有再逗留的必要,便与女检察官告辞而去。
由于厂长保密工作守得严,龚燕被绑架一事竟无人知晓,她心中感到非常宽慰,慢慢地,她那曾受过创伤的心逐渐抚平。
收完麦子后,西北S市中院就房冀东等人“贩卖毒品、绑架和拐卖妇女”案如期开庭,公诉人就是曾经千里迢迢前往滨海市,向龚燕取证的男女检察官。
是日,庭审就要开始了,正襟危坐在“公诉人”位置上的两位检察官望穿秋水也不见龚燕的影子。
“出了啥意外?她会不会临时变卦,或是咱们看走了眼?”女检察官手心里攥着一把汗。
“不会的,我相信她会来的,爱情的力量是无法抗拒的。”男检察官虽如是说,可心中却也没有底,他这是自我安慰罢了。
“可她并没有爱过他呀,她对他只有恨!”
“那是因为她对他的情况不了解,其实在当时的情况下,她也无法相信任何人。现在形势不同了,她有足够时间在同一起跑线上反思自己,她会发现,其实冯文才就是好人。”
“你就那么肯定?”
“当然……”
两人正在窃窃私语,法庭门口走进一个绰约多姿、眉清目秀的年轻女子。
“来啦……”女检察官欣然笑了,情不自禁地向同伴抛去一个媚眼。
男检察官春意盎然地回敬她一个炫耀的眼神。
“大家肃静,现在开庭。”审判长庄重地敲响了手中的“法槌”,庄严宣布“要案”审判开始。
一切按照法律程序,公诉员对整个案子提起公诉,然后“证人”出庭作证,双方进行辩护,犯罪嫌疑人陈述等。
鉴于此案牵涉到贩毒、绑架勒索和拐卖人口等,案情重大,合议庭没有当庭宣判,审判长宣布退庭,择日再行宣判。
走出法庭,龚燕心事重重,刚才在法庭上,她看到了曾对她有恩的冯文才。虽只半年不见,昔日光彩夺目的他已黯然失色,俨然换了一个人。善良的她怜悯与敬仰之情油然而生:如果没有他的慷慨相助,哪有自己今天的快乐?
不知何故,走出法院后,虽然已没有了留下来的义务,可她却舍不得离去。在女检察官的帮助下,她在城里住了下来,等待着法院的宣判。
十五天后,宣判结果送达,房冀东与郝传建等贩毒、绑架、拐卖人口团伙受到了严惩,主犯房冀东和郝传建因长期贩卖毒品,数额巨大,被处“极刑”。而冯文才由于有龚燕出庭作证,公诉人对他误入歧途也列出了重要证据,以及房冀东和郝传建都承认他并不知情,合议庭采信了公诉人的意见。同时认为冯文才也间接参与了犯罪活动,虽然事先并不知情,但在事件发生时,明知房冀东等人有绑架、拐卖妇女的违法行为,然而他并没有制止,也不积极主动报警,任事态的发展,且还把受害人“买”回去,已实际成了帮凶。鉴于他是初犯,事后又积极营救受害者,法院对他网开一面,从轻处罚:判处冯文才有期徒刑两年、缓期两年。
手捧着女检察官送来的判决书,龚燕捂着脸顿感潸然,默默无语。
“小龚,咱们接他去吧?在城里他没有亲人呢?!”女检察官投石问路。
“那合适吗?”龚燕期期艾艾地望着这位可信的大姐。
“咋不合适?再说了,他再有错也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啊?!”女检察官动之以情,予以她鼓励。
“既然如此,我听大姐的。”通过一段时间的接触,她已把女检察官视若亲人。
须臾,她们来到看守所,向警官出示了法院的判决书后,警官叫她们稍等,然后走进去将冯文才叫了出来。
望着昔日的恩人步履蹒跚地走出看守所,龚燕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不顾一切地扑过去:“文才,你受苦了!”看得出,通过法庭的“解读”,她已完全相信了冯文才是真心救她,且从不带任何私心杂念,他是真英雄。
见龚燕一改往日冰冷的面孔,热情如火地扑过来,冯文才惊愕不己,情不自禁地往后退了几步:“姑娘,请你自重,我现在已是戴罪之人!”
听了他自责的话,她更坚定了信心:“那不是你的错,如果没有你,我早就玉石俱焚啦。”
她那略带青涩的表情,让人看了感到更加迷人、可受,冯文才就是石头人也会被感化:“可那毕竟是人生的污点啊,我岂能连累你?”
他话还未落,她已翻着两只美丽的大眼睛热浪逼人:“那有什么?我知道你是好人,如果你不嫌弃,咱们一起回家吧?!”
一切随缘,又是那么的水到渠成,冯文才与她相拥而泣。片刻,他们擦干了泪水,走到女检察官跟前缓缓跪拜致谢。女检察官欣喜若狂,将他们双双搀起:“真是一对金童玉女,回去好好过日子,你们是患难之交,要互相扶持,幸福快乐地过好每一天。”
两人春意盎然,灿烂的笑容布满年轻人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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