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武侠仙侠 > 剑影仙侠录 > 第十七回 卧途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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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回到庙中,收拾了行李,再次出发。一路上,二人回忆起昨夜所见所闻,仍不免有些目惨心伤。正边说边走之间,忽然看到十数丈外,一个老翁穿的破破烂烂,甚是有些瘦弱,腰里别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酒葫芦,正醉卧在道侧,手里怀抱着一只白兔,生得又肥又大,极是活泼好动。那老翁双颊熏红,不住的用双手去撩拨那只白兔。那只白兔在老翁手里使劲扑棱,想要逃走,却被老翁用一只手把持着,始终逃脱不掉,往往是挣脱了四肢,却被抓住了双耳,逃脱了双耳,却又被捉住了两脚。老翁一边摆弄手中白兔,一边痴笑,口中好像还在自言自语,并没有看到有人走来。

    等到两人又走近一些,便看见那老翁慢腾腾的坐了起来,道:“白兔,白兔,你若要走,我也不愿留你,但须饮我三大口酒!否则我就把你煮来吃了,一饱口福!你可愿意?”在二人听来,就连说话之声都充满着一股酒醉之意。只见他又将那白兔抱起,对着它道:“你既是不言,那便是同意了。如此甚好!”于是二话不说,便拿起酒葫芦,对着白兔口中灌去。那白兔哪会饮酒?只见酒葫芦嘴刚一到得它的鼻子跟前,它便大头一扭,躲了开去。老翁道得一声:“咦!还待反悔怎地?”于是就用两根手指捏住白兔的鼻孔,迫使它喝。那白兔气息阻塞,不住摇头,想要挣开掉,没曾想老翁的两根手指好似贴在白兔鼻孔上一般,不论它的四脚如何扑朔,如何的摇头晃脑,也都是不行,眼看就要憋成气绝,这才不得已将口张得老大,好使呼吸顺畅。就在此时,老翁将酒葫芦一下子放到那白兔嘴里,同时也将那两根捏住鼻孔的手指拿开。那白兔迫不得已,只得咕咕噜噜的喝下三口酒,眼中荧荧,若含泪模样。

    老翁眼见白兔将酒喝下,这才微微一笑,甚是满意。于是双手将白兔放下,任它去留。那白兔刚一脱手,便撒腿跑开,方向正对二人。谁知刚跑得没有几步,便慢下了步子,身子就开始左摇右晃,东倒西歪起来,那样子好似醉汉一般,二人看来甚是有趣。可见方才那酒是有多烈!那白兔本来想要向路旁草丛中跑去,如此一来,便就偏斜了方向,径朝着道边的一根短木桩上撞了上去,当时晕倒在地。老翁见此,又是一笑道:“守株待兔之人,这下是有利可图了!”

    柳湘元二人看到这里,只觉甚是恢谐可笑,这才忍俊不禁,噗嗤一下笑出声来。此时那老翁才发觉有人走来,听到有人笑那白兔之状,脸上当时不快,便叫喊道:“有何大惊小怪,竟值你等如此哄笑?这是我的兔子,岂能任尔笑来笑去?”说时不禁气愤不已。柳卢二人看到老翁生气,便立马收敛了笑声,双双来到那老翁身边,歉声道:“老者莫要生气,我二人只是一时觉得有趣,这才笑出声来,并非有意惹老者不快,老者既如此说,我二人不笑便是了。”那老翁又道:“笑都已笑了,此时有笑又有何用!你二人须要向我陪罪!”二人虽说心中大不乐意,但又不想多生事端,于是卢晋秋便从身上拿出二两碎银,一边递与老翁,一边道:“便以此小银作赔如何?老翁就念我二人本是无心之笑,就谅解我二人如何?”那老翁仍是不依不饶道:“谁要你们的银两!”柳湘元道:“不知老翁要我二人如何,才肯消了这心中气愤?”老翁想了片刻,道:“即然如此,只须你二人费些力气,将我送到百子墓山。我正要去那里拜祭一下我的好友!”柳湘元又问道:“不知那百子墓山在什么地方,我二人如何送你到那里?”老翁向前一指,道:“看到那个黑山头了吗?那里便是百子墓山,离此处只有五六十里远近。我与你们引路,不消四五个时辰便至。”二人顺着老翁手指方向一看,果见有一座山,色作青黛,望之如一团密云。再仔细一想,五六十里也不算远路,便陪他走一遭也无妨,于是道:“老翁既如此说,我二人便费些脚力,陪你走一次,到时我二人再转回来便了。”说罢便想让老翁走在前面引路,二人跟在后面。老翁道:“难道就如此这般的走着去不成?你二人能走,我这老家伙却不能走。”卢晋秋道:“此处山野间,又无鞍马代步,不如此走着去,又怎么去。”老翁又道:“我要你二人背着我去!如何?”二人面面相觑,不置可否,心想今日怎遇此一老赖之人。

    老翁见二人不甚情愿,也不生气,只道:“我知你二人不大愿意。那你二人便一走了之就是了,我也不能奈何你二人。反正天下之人,得罪人却不肯陪罪的又不止你们两个,我也早就司空见惯,习以为常了。”说罢便独自一人向前走去,也不去管他那只白兔了。卢晋秋连忙上前,双手作揖,向老翁道:“老翁莫要生气!既是我兄弟二人开罪老翁,又岂会一走了之,将你置而不问。既如此,我二人便背你到那百子墓山便是了。”柳湘元在一旁也连连称是。老翁听二人如此说,才笑道:“如此甚好!”说罢便走到卢晋秋身后,一下子跃上肩头。卢晋秋幸觉老翁不甚沉重,只如七八岁孩童而已。于是微微一笑,背起便走。

    老翁一路由二人轮流背着向那百子墓山行去,时而换作柳湘元,时而又换作卢晋秋。三人说说笑笑,不消一刻,柳湘元与卢晋秋二人便与那老翁熟络了起来。但直背了有十多里路,二人便觉得那老翁已不似先前那样轻了,渐渐的只感到老翁变得沉重无比,直如千斤巨石一般压在肩上,令人难以忍受。每每想停下歇息,老翁辄大喊大叫,不得已,两人只得继续前行,直累得清汗如雨下,气喘吁吁。

    过了一会儿,只听老翁笑道:“没想到你们两个带剑之人竟驮不动我这把老干柴,说出去只怕会被别人笑话。只可惜我却是不想下来,只觉得被人背在身上甚是有趣舒服!”柳湘元正背着老翁,听老翁如此说,便道:“老翁快别与我们打趣了,我二人真是累了,不如就在此处歇他一歇,待恢复了些体力再走如何?”老翁趴在肩上道:“这怎可使得!你只管走便是了。”柳湘元无奈,只能仍向前走。

    又走了一二里,便换作了卢晋秋来背,只背了有半里多路,便感到力不能支,就又换作柳湘元来背,如此以来,越行越慢,一二时辰也只走了不到十里路。眼看路未过半,二人便都已经累得不堪。那老翁道:“看你二人还没走得几步路,便累成这个样子,我也是于心不忍。但既已与你们约定好了,由你二人背我至那百子墓山,我又不能下来。见你们如此劳累,我也甚是心疼。不如这样,我这里还有半葫芦的好酒未曾喝掉,不如就给你二人喝了增一些力气,说不定就能使你们走得快一些,这样兴许在天黑之前能够赶到山上。如何?”二人正是又渴又累,身心俱疲,忽听得老翁如此说,都喜道:“能如此甚好!”老翁于是将腰间葫芦解将下来递与二人。两人将那葫芦拿在手中,只觉得轻便非常,再一轻轻摇晃,只听到里面有微微的浆液翻滚之声,可见里面并无多少酒水,也不像老翁所说有半葫芦之多。

    二人虽感到内里酒少,显然并不够二人喝的,但也没多想,只想着解一时之渴,便一人一口的喝下肚去。谁知酒刚一入口中,便觉有一股清凉之流顺腔而下直达腹内,乏躁之气为之顿消。继而酒入枯肠,只觉似有冷冽之风遍吹体内,脏府为之涤荡,爽籁无比。继而又觉腹中由凉渐暖,又似有一阵温雨遍洒周身,百骸为之焕然一新。此时二人只觉得自己顿时变得身轻步捷,神清目明。柳湘元背着老翁,便如负片纸一般,轻盈无比。

    二人大感意外,不料此酒竟有如此神效!柳湘元问道:“不知此酒何名,竟会与别酒这般大不相同?”卢晋秋道:“酒果是好酒,只可惜所剩无多!要不然我二人便可多喝他几口。真不知他日何时能再品此佳酿!”老翁笑道:“你二人只管喝便是,只怕你们喝他三天三夜,也不能将此葫芦中的酒喝尽。”说罢便直嚷着要二人不停的喝。二人也不作态,又你一口我一口的喝将起来,一边喝,一边大呼道:“好酒!”如此这般你反我复的直喝了大半个时辰,也不见这葫芦透底,里面的酒好像怎么喝也喝不完。二人各自喝了不知多少,但感此酒喝得越多,耳目便越是聪明,己身也越是轻盈无比,不但毫无醉状,也没有酒胀之感。二人此时方悟老翁必是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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