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伊承认自己对肖容予动过心。
只是,在桑伊的定义里,动心是爱情的前奏,却并非是爱情。到动心为止,一切都还在可控范围内。
爱情却会让人变得软弱和盲目,无法抽身。
所以八年前,她发现自己对这个救回来的小屁孩会心跳加速呼吸凌乱不稳甚至会梦见他的时候,她决然地逃了。
桑伊看着肖容予的脸,轮廓分明,薄凉的唇,眼角微挑,凝视着自己。
她轻笑,“你这是自以为是地觉得,我爱你,却不肯承认?”
“难道不是?”肖容予一脸的笃定,他握住桑伊的手腕,俯身,嘴唇贴近她的脸颊,然后吻上,“你又在自欺欺人了。”
桑伊一脸不屑,“你是不是,过于自恋了?”
“刚才你的脉搏加快,瞳孔放大。桑伊,你的生理出卖了你。”肖容予慢慢开口,“你的字典里,没有坦诚这个词吗?”
不管活了多久,人心终究是不可控的吧。
她曾经以为自己可以控制住自己的动心,到底还是不能够。
“或许吧。”桑伊就势躺倒在沙发上,如丝的媚眼看着肖容予,“信任和坦诚,一旦交付出去,就要承受有一天变成利刃捅向自己的代价。而我,向来胆小。”
“你暴露自己的真身时,不是因为信任?”
“不,那只是一时的意气用事。”
“后悔了?”
“一点点。”
肖容予的薄唇微抿,“看来,要获得你的信任,我非得付出些什么才可以了?”他说着,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另一只手握住桑伊的手,将手机放在桑伊的手里。
桑伊抬眸,疑惑地看向肖容予。
不等她问,肖容予就开口解释说,“手机里有我所有的隐私。只要你想,拿着这些,你随时可以毁了我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肖容予完全没有开玩笑的意味,眸光平稳坚定。
桑伊心口突突地跳着,心跳加快。
这个男人,还真是……
肖容予已经降到及格线以下的分数,因为这个举动,总算是升到了及格线以上了。
桑伊手指弯曲,握住手机,“你不怕我转头就毁了你?”
“你不会。”肖容予异常笃定。
信任这个词,她的字典里没有。
但他的字典里,他交付给了她。
手机有些沉,在自己的掌心里沉甸甸的。那是他的信任。
桑伊将手收回来,看向肖容予,“所以呢?我也该同你交代我的过去了?”
“没必要。”肖容予坐直了身子,又喝了一口矿泉水,“我并不急在这一时。”
桑伊站起身,“那你回去吧。我要睡了。”
肖容予没动,“一起吧。”
桑伊的太阳穴跳了跳。
难得刚才觉得他是个成熟男人,现在又成这副幼稚无耻的模样了。这小屁孩是精分吗?桑伊在心里咆哮着。
她盯着肖容予苏所谓的脸,“肖容予,我要重申一遍,不要跟我开这种玩笑。”
“玩笑?我也重申一遍,我很认真。”
“很认真的跟我调情?”桑伊只想狠狠地白他一眼。
“不,是很认真地提出我的期待。”肖容予的脸色如常,平静,连语调都是平稳的,仿佛自己说的只是要喝一杯水这种寻常的小事。
这种一副正人君子的表情和语气提出我要和你一起睡这种“期待”。还真是……很认真寻常地提出自己的期待。
桑伊深刻地感觉到,自己的认知都被刷新了。
以前那个寡言拘谨的少年,到底去了哪里?
她上下打量了一下肖容予,“那我也很认真的拒绝你的提议,并且对你的不合理期待表示鄙视。”
“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肖容予没理会,突然发问。
桑伊停住,被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问住了。
算是什么关系呢?她算是他的长辈?救命恩人?旧时?还是……
等等……为什么作为一个男人要问一个女人这种问题,要她怎么回答?她难不成要主动开口说,我们现在是情侣?
就算她活得再久,脸皮再厚,她也毕竟是个女人。居然把这种问题抛给她回答。这孩子真是太不绅士了。
肖容予看着桑伊一副纠结的样子,慢悠悠站起身,走过去,低眉,“我从没把你当作长辈。我要的很简单,就是你。”他盯着桑伊的眼睛,那双介于蓝色和绿色之间的眸子映着头顶的灯光,“你记住,你是我的女人。”
他一字一句,说的准确而霸道。
你是我的女人。
桑伊有些发怔。
鬼使神差地,她伸出手,摸在肖容予的脸上,“你这算是……?”
“表白。”肖容予接过来。
他说完,低下头,在桑伊的唇上印上一个浅浅的吻,“算了。来日方长,我们……慢慢来。”
他丢下这一句,就转身回到他的屋子里去了。
桑伊站在客厅里,看着肖容予走到隔壁的房间里去,握紧了手里的手机,回到了卧室。
这一觉,桑伊睡的格外沉。没有乱七八糟的梦,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
她微微蹙眉,掀开被子,起了身。
门边,通体雪白的萨摩耶在门打开的一瞬间站起来,仰着头,看着桑伊走出门,舔她的手背,“嗷呜嗷呜”地叫了两声。
桑伊摸了摸它的头,表情柔和了些许,“桑椹,马上就能吃早饭了。”
洗漱,吃饭,喂桑椹,将碗碟放进洗碗机。这是每天都要重复一遍的步骤。
桑伊做完这些,给自己倒了一杯柠檬水,拿了本杂志放在茶几上,席地而坐,一边喝着柠檬水一边翻看着杂志。
隔壁的门铃声忽然响了起来。
因为客厅是通着的缘故,那门铃声毫无障碍地传了过来。肖容予不知道是不是出去了,一直没下来。那门铃就一直契而不舍地响着。
桑葚已经飞奔过去,蹲在那门边叫着。
桑伊只觉得自己脑门都要炸了。
桑伊起了身,三步并做两步走过去。来访的是个男人,似乎见过,有点脸熟。桑伊在记忆里搜寻了一遍,总算想起来了,是昨天去吃饭时候碰见过的那个男人。
她犹豫了一会,打开门。
陶舒志看见桑伊的时候,明显地僵住。眼前,桑伊只穿了一件真丝睡衣,一头栗色的长发披散在肩头,似乎是刚起床。
昨天还是准情侣的关系,今天就同居了?
陶舒志移开目光,“我来找容予。我们昨天约好的。”
桑伊看着陶舒志这副模样,心中了然,陶舒志这是觉得自己和肖容予住在一起了。
不过,肖容予可不像是会失约的人。
桑伊正要说话,就听见身后,肖容予的声音响了起来,“昨晚有点累,所以今天有点起不来。”
这下,陶舒志的脸色又再度僵住。
桑伊转过身,看着肖容予,拧紧眉。
在家还赖在床上不开门,你当你是小孩子?
这一句,桑伊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看见肖容予三步并作两步走下来,一边将身上的开衫脱下来。他将开衫披在桑伊桑伊身上,拢了拢,盯着她胸口看了一眼,冷声说,“去换身衣服。”
那语气里,甚至含了怒意。
桑伊这才想起来,自己是真空穿的睡衣。
她看着肖容予愠怒的模样,忍不住勾唇笑了起来,压低了声音说,“吃醋?”
肖容予目光暗了又暗,“先去换衣服。”
陶舒志坐下后,打量着两栋房子中间被打通的过道,又看了一眼肖容予,“这是你的大作?”
肖容予没接话,“早上不是说有事请要当面跟我说吗?”
“是。不过我现在觉得,应该换一个地方说。”陶舒志说着,用余光又看了一眼隔壁,“外面有家咖啡厅,不然去那里吧。”
“桑伊不是外人,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陶舒志沉默了半晌,又扫视了一圈整个屋子,才说,“我想跟你说的是关于这个女人的事。”
肖容予低低地“嗯”了一声,挑眉,示意陶舒志继续说下去。
“我小时候挨了肖叔叔一顿打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肖容予点头。
肖家老宅和陶舒志家是邻居,两个男孩子年纪相仿,自然就玩在一块去了。两个人经常互相到对方家里玩。
那会,陶舒志皮,有一回几个人在肖家陪着叶蓁蓁玩捉迷藏。陶舒志钻到了肖父肖清友的书房里。
负责找人的叶蓁蓁找到一半,忘了捉迷藏这回事了,待在肖容予身边,央着肖容予能不能拉小提琴给她听。
陶舒志在书房待得无聊,便翻着那些书籍。也不知道从哪本书里掉出了一张旧照片。照片里的女人似乎是个外国人,绿色的眸子,栗色长发,一身白裙,大概是正在走路,听见动静回过头来。
他正看的起劲,听见走道里传来声音便将那照片揉成一团,抓在手心里,钻进了书桌下面。
结果进来的是肖清友,肖清友原本还和他开着玩笑,在看见被陶舒志揉的一团糟的照片时,瞬间火了,失控地暴揍了陶舒志一顿。
这事情,肖容予自然记得。
肖清友平日里就是花花公子,不学无术,但是性格不错,跟谁在一起都是笑呵呵的,也喜欢跟孩子们玩。那是唯一一次见他揍小孩,还是别人家的小孩。
陶舒志又看了一眼过道那里,确定桑伊没下楼,才又说道,“我昨天看见她的时候就觉得眼熟,总觉得在哪儿见过。今天早上起来突然想起来,她就是照片上的女人。”
陶舒志的情绪有点激动。
肖容予平静地看着他,“会不会是你记错了?”
“不可能。”陶舒志非常肯定地立刻说道,“我从小到大只挨过一次打。我不可能会记错。”
楼上,正在洗澡的桑伊打了个喷嚏。
知道真相的肖容予不慌不忙地问道,“那也许是照片里那个人的女儿也说不准。这又不是大不了的事情。”
“太像了,世界上不会有这么相像的两个人。”陶舒志一口咬定。
肖容予站起身,从冰箱里拿出饮料递到陶舒志的手边,“看来肖清友那顿打给你带来的后遗症还没有消失。没有血缘关系的两个人都有长得相像的,更何况是母女。你太紧张了。”
陶舒志看着肖容予镇定的表情,喝了一口凉水,犹豫了一会,才说,“也是,大概是我太紧张了。最近DrMorel也跟我提了几次永生,我就立刻联想到这方面去了。”
听见这一句,肖容予微微眯起眼睛,“DrMorel最近研究这个?”
“不知道。他经常会提一些异想天开的观点,想象力太丰富可能是科学家的通病。”陶舒志耸了耸肩,“对了,他今天会来宁江。我一会去接机。”
“几点的飞机?”
“十一点。”
“行。那中午一起吃顿饭吧。在北山庄园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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