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伊洗完澡换了衣服出来的时候,陶舒志已经离开了。肖容予拿着牛肉棒在逗桑葚。
听见声音,肖容予也没抬头,“一会跟我出去吃饭。”
桑伊没说话,在沙发上坐下来,打开电视,伸手将抱枕拿在怀里,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不去。”
她是坚定的能宅就宅,能叫外卖就绝对不出门吃饭。
“不问我去哪儿?”肖容予没看她,继续逗着桑葚。他握着牛肉棒,也不给桑葚。桑葚坐着,圆溜溜的眼睛盯着牛肉棒,口水已经开始往下低了。
桑伊看着,忍不住笑出声来,“桑葚,你怎么馋成这样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躺到下来,长发顺着沙发披散下来。
肖容予算是明白过来,自己被彻彻底底的无视了。
等把手里的牛肉棒都喂给桑葚以后,肖容予拍了拍手,站起身,也不征求桑伊的一件,直接说,“走吧。”
“不去。”桑伊将抱枕放在自己的脸上。
肖容予走过去,把抱枕拿开,“那边有酒窖,你可以随意挑。”
“欸?”桑伊一跃而起,看都没看肖容予,“走吧。”
桑伊没别的爱好,就是有一点嗜酒。
肖容予这一句算是直击命门。
他看着桑伊径自往外走的样子,唇角不自觉地弯起。
桑伊一下车就直奔酒窖。
陶舒志已经接了DrMorel在来的路上。肖容予站在酒窖旁边,嘴里衔着烟,也不点燃,沉默地看着桑伊一脸兴致勃勃地研究着。
桑伊穿梭在一排酒架之间,眼睛都有些发亮。
酒窖里的温度很低,桑伊只穿着一件无袖长裙,冷得肌肤都开始颤栗起来了。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肖容予眼神暗了暗,走过去,将自己的针织开衫给她穿上,“下次出门多穿点。”
“就这两瓶。”桑伊将其中一瓶递给肖容予,自己手上拿了一瓶,“出去吧。”
桑伊和肖容予并肩走近餐厅,就看见陶舒志和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站在窗边聊天,男人背对着自己,看不清长相。
陶舒志听见声音,看向肖容予,“来了?”
男人闻声转过身来。
过分削瘦甚至有些偏长的脸,微微凹陷的脸颊,深灰色眸子,右眼眼角有一个小小的泪痣,浅金色卷发。
桑伊心中一惊,握在手里的酒从指间滑落,“砰”的一声摔碎成玻璃渣。红色的液体飞溅起来。桑伊的裙子上,叫悲伤都是红酒。
她却浑然不觉,紧盯着眼前的男人的脸。
约书亚。
这个男人,即便是时光过去的再久,她也能够记得。
她曾经最信任,最依赖的人,将她推进这无尽的永生的地狱里的这个人。
每一个噩梦中都会出现的男人。
她又怎么能够忘记。
肖容予冰冷的眸子看了一眼DrMorel,又看了一眼身边桑伊失常的模样。她的目光自始至终没有从DrMorel的身上移开。
DrMorel走近,朝桑伊点头,然后望向肖容予,“这位是你的……女朋友?看来,我的这副长相不像好人,把她给吓住了。”
连声音,都和约书亚如出一辙。
桑伊的心尖颤了颤,如果此刻没有外人,她相信,她已经拿了刀刺向了他的心脏。
肖容予微笑,眼底里却一丝笑意都没有。他握住桑伊的手,声音沉郁,“去把身上的酒渍擦一擦。”
桑伊回过神来,收回目光,“好。”
她不着痕迹地又看了一眼这个肖容予口中的“DrMorel”,对方站的笔挺,保持着客气的笑容。
她盯着男人的眼睛,慢慢开口,“不好意思,失态了。”虽是这么说,可是从表情到语气都没有任何歉意。
肖容予握着桑伊的手稍稍用力,“那你们先坐会,我们去去就来。”
DrMorel紧紧盯着桑伊的背影,直到两个人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才回过头,无奈地耸了耸肩,“肖的女朋友看来很怕我呀。”
“可能是精神状态不好吧。”陶舒志也有些不解,给了个连自己都不能够信服的理由。
桑伊随着肖容予到了临湖的房子里,肖容予拿了湿毛巾,蹲下来,握住她的脚,一点点擦去脚上的酒渍。
毛巾冰凉的熨帖着肌肤。
桑伊坐在沙发上没动,看着肖容予,只是约书亚那张笑着的面容一直在眼前晃,那些过去的记忆如洪水一样来袭,几乎要把她湮没。
肖容予擦好后,将毛巾扔在一边,“说吧,怎么认识那个人的。”
桑伊盯着肖容予看,那双蓝绿色的眼睛似乎穿过肖容予看见了自己的过去。
许久,桑伊才开口,“不是说要替我结束这永生的地狱吗?这句话,你准备何时兑现?”
“从说完那句话开始。”肖容予沉静地开口。
“你待在我身边就可以了。”桑伊站起身,“走吧。”
肖容予跟着站起来,“那个人……是谁?”
他同桑伊生活了五年,五年的朝夕相处,他从来不曾看到过她这样惊慌失措的样子。
桑伊眨了眨眼睛,抬头,看向远处的景致。门大开着,满眼的碧色和远处蓝的透彻的天空。
“DrMorel,这是你们对他的称呼?可是,在两百年前,他是约书亚。他是我的养父,也是将我变成这种怪物的人。”
说不出口的,是,那个男人,也曾经是她最爱的人,是初恋。
风传堂而过。
桑伊站在门边,风将她的长裙吹起来,拍打着她的脚踝。
她没听到肖容予的声音,转过头,栗色的长发飞扬起来,那一双泛着金色的蓝色眸子看着肖容予,“怎么样?还觉得信任是可以随意交付的东西吗?”
肖容予上前,在和她只有半个手臂的距离时停住,“在你看来,信任我,和信任任何人,是一个意思?”
桑伊抿唇,没言语。
这个女人,还真是冥顽不灵。
肖容予咬牙,无可奈何地伸手抓住桑伊的手,“先去吃饭,别再失态了。”
桑伊勾唇,笑,“你这是在教训我?”
“不,是善意的忠告。”
桑伊再回去的时候,已经恢复了镇定。这之前的小插曲仿佛都不曾存在过似的。
桑伊也没了喝酒吃菜的兴致,一边低头玩着手机,一边有一杯没一杯地自顾自喝着酒。只是,心思却一直在DrMorel的身上。
直到吃完饭,桑伊都不记得,自己究竟吃了些什么,记不清刚才的酒到底是个什么味。
倒是三个男人一起喝的有点多,陶舒志酒量不行,直接就醉倒了。
DrMorel看着陶舒志,颇有些无奈地说道,“舒志这些年的酒量还真是一点儿长进都没有。”
“越是不行越爱喝。”肖容予皱眉,喊了人过来把陶舒志搬到旁边的沙发上。
陶舒志被抬到沙发上以后,挥了挥手,在空中像是要抓什么似的,随后脸埋进沙发里,又嘟囔了一句什么。
“DrMorel的酒店在哪?我送你过去。”肖容予握住桑伊的手,问道。
DrMorel看了一眼两个人十指相扣的模样,眸光暗了几分,也没拒绝,直接报了酒店的名字,“君莱。”
一路上,三个人都没怎么说话,桑伊拿着肖容予放在电脑上的平板,看着那些狗血的不用费脑子的电视剧。
她心情不好,没办法思考的时候,就喜欢用这些狗血剧来打发时间。
车子在君莱酒店停下来,桑伊看了一眼后面准备下车的DrMorel,转过身,“听容予说,你是生命科学方面颇有名望的教授?”
“有名望谈不上。”DrMorel谦虚地表示。
“我有些问题想请教,你能留个联系方式给我吗?”
“好。”DrMorel也不迟疑,直接拿了笔和便签纸,写了手机号,递给桑伊。
桑伊接过,目光迎上那双栗色的眸子,唇角僵了僵,低头看了一眼那个手机号,“我会和你联系。”
DrMorel离开后,肖容予启动了车子,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往酒店大堂走去的男人,“你怎么确定他和你口中的那个人,是同一个人?”
“直觉。”桑伊敷衍道,将那张小纸条放在背包的最里层。
肖容予看着她这个动作,目光沉了沉。
桑伊靠进座位里,又看了看裙摆的酒渍,“听陶舒志说,你青梅竹马的小妹妹病了,等着你去探病?”
陶舒志到后来喝醉酒,说话有些不过脑子,直接对肖容予说起叶蓁蓁的事情了。
肖容予漫不经心“嗯”了一句,停了一会,又问道,“吃醋?”
“不,是心疼。”
“嗯?”
“不被爱的感觉,大概很无助。”大概就是被蚊子蛰了却没办法去挠痒的感觉吧?
“你似乎感同身受。”
“不,我从不缺爱。你这不鞍前马后伺候着么。”桑伊手搭在窗户上,一副女王的表情,眼神睥睨。
“看来你脸皮的厚度要超过我的想象。”
“承蒙夸奖。”桑伊淡定开口,将肖容予这句讽刺当作夸奖收下了,“不过,多少去看看吧。生病的孩子可是最脆弱的时候。”
“我不习惯施舍。”肖容予冷声拒绝。
“啊咧啊咧……还真是冷血无情……”桑伊啧啧地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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