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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了东京的这天下午，结果是被成田奈奈强拉了出去玩，加上市川朝日和其他以前的队友，我们去了跟某高校的男篮联谊。回程的时候，我一脸萧瑟，觉得果然还是身份殿下ＰＬＡＹ会比较好。她们以前就没敢拉我去联谊过。
成田奈奈趁着大家不注意，一把揽上我的手臂，「高桥，打扮得漂漂亮亮，但就没想去找一个男朋友？」
「能吃的吗。」有你们就够我心力交悴。
成田奈奈伸出涂了指甲油的青葱食指，点在放学后同样涂得亮晶晶的唇上，微笑着说：「能哦。」
──喂。
「我知道你忙，」成田奈奈将她的唇凑到我的耳边，「但是心动的心情不是忙就可以掩盖的哦。比如说，虹村？」
她是好意。「打扮是为了让自己开心，不是想取悦他人。」我笑了笑，「谢谢，但不是这回事，我现在的确没有想这种事的空闲。你的学业也注意点。」
「虹村好像在美国那边过得不错，听旧同学说，他爸爸的病情有了很大的进展呢。」
「那就真的太好了，」我笑了起来，「虹村爸爸是个很好的人。」
「殿下！」高井里美跑了过来，将一张传单双手递上给我，「你不是说在学画画吗？这个比赛要不要去试试？很适合高桥殿下呢。」
市川朝日跟在高井里美身后走过来，探头一看，一脸抽搐，「我操，甚么玩意，超毁形象的。」
我像是妈妈一样，动手整理市川朝日头上散乱的发髻，边叹着气问：「甚么比赛？」
「熊熊夏衣设计大赛，耶！」高井里美举着手在摇来摇去。
「哈？」池内友纪喝着可乐走过来，「阿熊夏天还要穿衣服吗？会热到让人没胃口的吧？」
源小春歪了一下头，问：「熊熊本身需要穿衣服的吗？」
我失笑，轻拍了一下市川朝日的头后接过传单，笑着挥了一下拿传单的手，「无论是甚么比赛，洛山的人都是不可能会输的。」
「啊，这家店的可乐很难喝，虽然我不是特别喜欢喝饮料啦。」、「可乐也有分好不好喝的吗？啊，好累，不想去玩了。」、「当然有的啦！讨厌，不准歧视可乐！」、「是男生不对哦，带我们去不好吃的店。」、「咲良在傻耶，丢在那里会不会被不好的人捡了？」
……我已经从神台掉下并被奇怪的人捡了。我失笑半晌，慢慢地跟在她们的身后走，她们送了我去新干线站，我便回了京都，第二天一早，如常去暑假集训中的男篮报道。我不是队员，也不是干正事的经理，赤司倒是不管我是不是每晚留宿。
「咲，」我正在和二军的队员讨论练习赛的事时，赤司走了过来，「午饭时请你过来。」
「好的，我知道了。」我应了一声，然后继续发练习备忘，「西口，内线就拜托你了。拿出一点大前峰的样子，否则等着瞧。另外……」上午结束前，我也去了一军看训练。他们都很努力，也不需要我多说甚么，我只是稍看了一下情况，便转身和其他经理谈论队员的练习成果。
「高桥同学，」二年级一军经理寺泽飒太向我递上统计表，「这是最新的力量测试表，速度方面横川同学在弄，技巧测试和练习赛评量方面是深田学长在整理，深田学长和教练已经在开会讨论了，晚上弄完了再给你，可以吗？」
「可以，谢谢。」
「你是要将它们再整合成队员个人档案吧？今天晚上我帮你一起弄？」
「啊，帮大忙了，谢谢。」我笑着道谢。
「不，你还要出战略方案啊。对手资料的话，拜托了二军的经理们帮忙去搜集了。」
「拜托了。是了，先按现在的表格排训练日程，不管他是打甚么位置，排在表格最尾五位的，」我向他伸出一只食指，「送他们一张地狱逛一圈门票。」
「是。」寺泽飒太捂着嘴，笑着转身走了。
我也失笑。
回过神来时，已经是中午。果然是很悲惨的高中女生暑假，但我更不想去联谊啊啊。我站在暗角萧瑟了五分钟，让首发们先去饭堂，我才尾随他们而至。首发队员一起吃饭，是赤司的坚持，虽然我觉得以他的行事方式来说，这样做实在有够无谓。我到时看见空着的位上已经放上我喜欢吃的饭菜，顿了一下，向赤司点头道谢。我操，下一次还是早到算了。
听着首发们在随便聊着些甚么，我安静地用过饭后便起身先要走，赤司出乎意料地拦住我。
「先等等，咲，今天将你也叫过来是有事情要宣布。」他放下餐具，不紧不慢地用纸巾抹干净唇才续道：「在他正式来报道前，我希望先跟你们说。」
我看向不见了三年生矢口翔的在席队员们，皱了皱眉。赤司是要换首发吗？我一向是总编所有资料的人，而赤司却是最后过目的，他很能掌握队员的情况，他说换，那就是他认为真的有需要换，不到其他人反驳。
「这个夏天，我们的出赛队伍将会加入一位新的成员，是三年生黛千寻。他会接替矢口翔成为新的首发大前峰。」
「你通知矢口学长了吗？」我问。
「已经说了，他会转成板凳，作为大前峰的后备。」
那原先的大前峰后备，下场是甚么我也不必问。赤司没多说就是没再调动的意思，原后备就是还能留在一军，也算是好的了。我望了望他，没再说话，倒是其他人有意见。
「虽然说是小征的推荐，」实渕玲央伸出手指撩了一下头发，「但是至少也希望是不会拖后腿的程度呢。」
「矣矣？但是是赤司说的耶！矢口都被踢走了啦。高桥，」叶山小太郎转向我，「你听过这个人吗？黛千寻？我完全没印象队中有这个人耶，还要是三年生，一定会很厉害吧！」
「没听说就是弱爆的意思啦，」实渕玲央不耐烦地说，「笨蛋哦你？」
「矣！弱吗？」
根武谷永谷扒着第五碗饭，「喂，我可不承认弱的家伙。」
「不，」赤司微笑着温和地道，「你们会明白的，只要上了赛场。咲，你也需要了解他的能力，待会儿先见他一下。」
「我明白了。」关于实力的问题，我没多说，能上的人就是能上。我抬眼望他，「但是，赤司，你要先告诉我他的能力。矢口学长的防守性足以稳固内线，而黛千寻的基本质素虽然比一般人好不少，但在洛山只是三军。我想你已经考虑过这个问题，只是如果动摇了首发阵容的基础，我也不会就此认同。」我从来没有怜悯下军的意思。那不是怜悯，擅自怜悯也不是真正的尊重。
「三军？」叶山叫了起来，另两人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
「是的，」我看赤司没有阻止的意思，便说了下去，「学期初时，他曾经递上退部信，书面理由是受不住高强度训练，后来又不了了之。」是受不住自己在洛山像是废物一样被遗弃吧，下两军的士气在洛山胜利至上的气氛强压下，很容易有挫败的感觉。明白自己的极限而退出，也不是甚么羞耻的事，虽然就我个人来说，会先质疑极限的定义吧。
「不必担心，咲，详细内容我会再跟你说。千寻方面，咲，你想不到吗？」
我想起黛千寻那个弱到爆的存在感……矣。黑子？
「我希望千寻可以成为洛山的第六人。当然，也只是期望而已，就让大家一起来对他作出评核好了。」
我看着其他三人的不满，没出声，安静地点头示意明白后转身离开，回了没人的部室自习。我明白成田奈奈的意思，但我没当妈的打算。我望着桌上的书，捂着额头背书。高中后我选择了文科，已经没了不能理解的理科，但读书不只是要理解力，需要背的地方也有不少，只有牢牢记住才算是自己的底蕴，理解能帮助我背得更轻松，但其他的还是需要下功夫。
我的时间也是时间，我还没有多管闲事到这个地步。黛千寻能上来的，就上吧。要得到队友的认同，别人可以帮助，但最重要的还是他自己本身。
「咲。」下午的时候，赤司走了进来，「去见一下千寻。」
「是。」我收好东西，扶着桌子站起来，甩开他扶我的手。
他若无其事地收回手，「对千寻无不满？」
「那要看过他的实力才能下定论。」我拿过笔记本，面无表情地道，「我是脾气不好，但我不记得我有这么无聊，无缘无故就针对人。人格是另一回事，篮球上的，胜利就可以了吧。」
「如果这是你真心的想法，那我会觉得很高兴。」
我停住脚步，望着他，「你很无聊啊喂，我想甚么关你屁事，我说甚么你就给我听甚么。不输就成了，不是吗？你管我在心里是妈叉你还是操／你妈啊死小子，啰啰嗦嗦一大堆的，烦不烦啊你。我甚么时候有说过要输了？要输的我也不会来洛山。」
「我只是确定一下而已。那就好。」
「公私我还是可以分得开。」我继续和他并肩走向体育馆，「不必担心我的情绪会对球队做成影响，你要说的，等我没做好的时候再来说。既然你觉得胜利是必然的，那就不要废话；你说胜利就是惟一，那其他的你就不要干涉我。」我伸手在他之前先拉开了门。
「非常好。」
于是，在这一天，洛山的首发阵容换了人。
在七月完结以前，洛山拿下了关西大赛的冠军，向全国大赛进发──
「咲良，怎么打回家没人听啊？九点半了。」手机中传来妈妈疲惫的声音，「不要太晚回家。」
「不，没事，我正在合宿中，要您担心了。」
「你还是回来东京吧，运动社团太暴／力了，不适合你。」
我抽了一下嘴角。我已经回来东京了啊，现在正在进行全国大赛赛程，全队正选都来了主办地的东京，一起住在酒店啊啊啊。其实我已经向家里说过，但他们都忘了吧。我苦笑一下，续道：「请让我自己处理，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您也小心身体，不要太忙了。」
我将手机挂上后，望向坐在对面的赤司：「抱歉，赤司，我们可以继续了。对上阳泉，你刚才说你也不上场？」和紫原敦所在的阳泉高校进行准决赛的前两天，赤司告诉我，他不打算上场。我皱了一下眉，「你是怎么想的？我需要解释。这场比赛监督都会去，他不会批准的。」
「我会让他批准的，不需要担心。敦不上场。」
「紫原敦不上场？」我有点讶异。
「我让他不上的。大辉也不会，他受了伤，所以，这样就够了。」赤司向我招招手，让我坐过去他那边看另一堆资料，「即使我不上场，我的队伍也足以获胜。咲，如果你希望指挥的话，我会让监督放手的。」
「我希望？是你希望吧。」我翻了一个白眼，将笔记本摊给他看，「算了，我懒得说服你。既然紫原不下场，那我们的战略后段要改变。阳泉是防守型，虽然紫原不在，但我们还是先用第一局试探，否则一但出现失误，被阳泉防下我们的进攻，那就……」
谈好事情，回过神来时已经是十一点多了。
「赤司，你先回去睡吧。虽然你不下场，但还是正选，要养足精神。抱歉，是我的失误，你十点前就应该要休息。」
「不，与你无关，这不是你的错。」他站了起来，「麻烦你了，咲。」
「不，你客气了。」
打开门要送赤司出去，却看见正打算敲我门的各位正选。
「……」我说，不要一脸正在脑补的表情啊喂。
「原本是想问小咲要不要一起去吃东西，」实渕玲央笑道，「但是小咲和小征在忙呢。下次吧。要小心身体，不要太晚睡哦。晚安～」然后拉队转身走了。
「……」我说，不要在话语中留下让人脑补的空间啊。整队中就我一个女生，独占一间房，你们都是二人一个房间的，不在我房里谈要去哪里谈？矣，等等。我扬声道：「我操，明天还要早训，不准晚上吃东西！立即回去睡觉！」
他们的背影消失得更快了。
「咲。」
「甚么？」我顺道示意他发挥技能．队长的威严，让那些蠢货给我回去睡觉。
赤司拿出了手机，按下钮放在耳边，「刚才我们谈的……」他扬手示意我暂停一下，「玲央，我希望你们马上回去休息。明天虽说没有比赛，但我仍然不希望见到在比赛期间有打乱生理时钟的事。再见。」他收起手机，再转向我，「还有一件事我需要征询你的意见。你有看先前大辉和哲也学校的比赛吗？」
黑子的学校被青峰打爆了，无缘进入全国大赛。我不太记得细致的比赛剧情，但照现在看来，青峰的学校桐皇将会和我们洛山在决赛对上。
「没有看现场，只看了录影。你是指？」
「虽然没见到实证，但我觉得大辉已经可以自由进入ＺＯＮＥ。」
所谓ＺＯＮＥ，科学解释就是运动员进入了无比专注的状态，即使在紧张的赛场上都可以发挥出一百个百分比的实力。以不科学的角度来说，就是只有被选中的人才能爆出的技能。
我皱了皱眉，他续道：「我已经有一点想法，但需要再证实一下。」
「……你的意思是，你看了青峰的比赛后，推断他可以进入ＺＯＮＥ，又自行明白了自由进入ＺＯＮＥ的方式？」
「还需要一点验证，但你可以这样说没错。看咲的反应，看来你也认同我的推断了。原本我还想再等等，看大辉试一次自己进ＺＯＮＥ的，但现在，我可以尽快试一试。」
──我操，天才了不起啊？
「我明白了，那我们明天再说吧。现在，你还是先去休息会更好。」我望了一下他的脸色，「恕我多事，最近你的脸色不太好。」他比我还要重份量的自习在比赛期间也没停下。平日再游刃有余，现在也会稍为觉得累吧。
「不，咲，不需要担心，我只是睡得不好，和无法处理事情无关。」
天才，闭嘴。我憔悴地将脸撇开，「啊，原来如此，是我多事了。晚安。」
「晚安。」
在他伸出手要帮我带上门扉的时候，我抢先一步伸手关门。然后，我望着门板，捂脸。
──为什么我突然就觉得我是小学生。
赤司冷静的表情和一如既往有风度的表现，就像在说是我耍小孩子脾气，他是有风度的大人。我撇开脸呼出一口气，起身去拿爸爸寄给我的核桃芝麻糊，再去煮热水，默念「我是有长翼」一千遍，托着下巴不爽地等热水烧开。
他的脸色的确不好，是真的睡不好吧。
拿着东西，我走出去上了楼上赤司的房间，敲门。
「赤司，是我，高桥。」
「咲？」已经换了睡衣的赤司打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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