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科幻灵异 > 仙风道骨之不及十里长街的距离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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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发白,雪也停了。

    太阳露出来,伸了个腰,斜光照在被雪花装饰的树上,别样的纯洁。冬日里,雪停日出天更寒,于是漫染来回地用微弱的体温哈着气,脚下来回地跺着步子,以保持身体不那么疼。棺材铺子终于在阳光照出第一束光芒时开了门,一个年轻的伙记模样的人刚一开门就看到了来回转圈跺步在他们店门口小脸冻的通红的漫染,在听到开门的响声后,乌黑的大眼睛转了转,望着他仿佛遇到了神一般欣喜地跑到他面前,然后怯怯道:“大哥哥,我想买……”

    他已了然,能来他店里买东西的,除了各种棺材外,还能有什么,看着她眼圈一红,泪水涟涟:“我买了棺木后,可不可以求求大哥哥帮我……帮我葬了娘……”她说着就跪下来,拿着紧紧握在手里的一个碎银子,问:“这些银子,够……够吗?”

    他立马扶起她,破烂的棉布衣服,却干净的闻不出一丝乞丐身上应有的污垢之味,可见虽穷家教还是甚好。他看着她的样子,心底有一处柔软被撞开了,“你快起,不及对王志行此大礼。”

    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这姑娘一看就是不俗之人,说到底,也是为了她娘。

    “你,你不愿意帮漫染,漫染不敢起……”漫染的泪又不由自主地流下来,她在心里鄙夷自己,却又知道,她一个小孩,此时,只能靠引起怜悯才能让人愿意帮她。

    “好好,我帮,只是你这个银子,还多,我帮你选个好点的棺木再找你点零头吧。”他拉好漫染,就拿了银子,再出来,还找了漫染二十文钱。他说,她这么小,肯定很多礼仪不懂,但她又这么小,一切从简,在他这买了棺材,他便好心帮她娘安了,这乃举手之劳,恩德一件,不必太过介怀。

    漫染重重地点头,眼前泪止不住地流,心里似被什么狠狠地撞了撞,疼的她除了哭,还不知道会干嘛。

    他在她等他的时间里,从店里喊了两还没睡醒的店小二,嘴里嘟囔着冬天大清早的,睡得正香,喊他们起来干嘛。

    然后就看到了在一边泪流不止的小姑娘。

    她天生自来一种气质,哪怕穿得如此破旧,哭得梨花带雨,小小七岁孩童还未曾发育,那些见多识广的汉子便一眼能看出,她将来必是一位美人胚子。

    也就听从了王志说的,拉了个单轮的车子,两个人把一副空棺材抬在车上,推着说:“小姑娘带路吧。”

    漫染重重点头,连连说着谢谢谢谢之类的,然后快步去带路,路上也怯懦地问她和她娘刚入京城,天气太冷娘平常身体就有旧疾,便一病西去了,不知道,要安葬在哪里……

    还是个游魂的主。

    两个汉子便开始出主意,说都城西郊有块地方,那里不仅夏日竹子旺,还有一块地方专门用来葬平民的,就葬在那里吧。

    漫染只是连连点头。

    回家看到凤羽已醒了,正在拿雪水帮娘擦脸,她看到这场景,刚止住的泪,又流了出来,低低地喊了声:“凤羽……”

    叫凤羽的怔怔转了头,看到漫染和门口车上的棺材,哇的一声就喊了声:娘……

    这一声叫得撕心裂肺,连门外的两汉子都把持不住的吸了吸鼻子。

    这妹妹凤羽虽然小漫染一岁,但是小小年纪已长得如花一朵,如果漫染是还没长开,只是仙儿一般的气质,那这个小小的凤羽便是娇羞可爱,小小年纪已长出少女一般张扬的美丽。

    漫染抽泣着跟其中一个人说:“大叔,可不可以帮我们把娘放进去,……我,我抱不动……”说完又跪了下来。

    不等她说完,他俩人已会意,一个人把棺材门打开,另一个进去去抱两个孩子的娘,进去一瞬间就愣了,虽是死人,但把自己收拾的如此干净,这身材,这样板,他咽了咽口水,所以他看出俩个人长大必是美人胚子没错了,她们的娘都长得这么貌美如花了,他弯腰,小心地抱起她,身子那么轻,死了太可惜了,也不知道他们的爹这么不会保护她,怎可让她们娘仨风餐露宿……在心里各种羡慕,咒骂之后,把她抱进棺材里,漫染和凤羽眼巴巴地跟着他,视线一直在他的怀里,她们一定是想要看最后娘亲一眼……眼前一眨,慢慢把她放进棺木里,又和赵炎慢慢合上了棺木,然后推着慢慢往城外走。

    身后跟着互相扶持低低抽泣的两个姑娘。

    阳光那么好,早早的就有各种小贩喊着新鲜青菜,鱼,肉之类的……他们选在背街的小巷里穿行,不时路过几个早起的行人,都在看着俩个孩子后,略为同情的低低私语着。

    出了城,雪路都没有人走过,两个汉子推起来有些费劲,两个孩子乖巧懂事的帮着推,赵炎心下一软说:“两位姑娘可有地方落角。”

    漫染抬起泪眼,望了一眼凤羽,她呆呆地望着漫染,漫染便装不明白样的望着赵炎。

    赵炎咳了声道:“你们要没地方住,不嫌我家穷,可以到我家给我作女儿。”

    赵炎是土生土长的都城人,人已过三十,娶了个因家乡犯灾而逃落都城的漂亮姑娘,但是几年了,却无已出。如今这两个虽是女娃,但看这小时就出落得如此水灵,不愁长大也是位美人。

    漫染摇头:“我们有爹爹,我们会找到爹爹的。”

    赵炎和同伴李刚愣了一下,问:“你可知你们爹爹叫什么。”

    “季重岩。”木凤羽急急地答。

    漫染静静地扶着车上的棺材,一步一步地踩在雪地里。

    “季重岩……好熟的名字。”赵炎嘟囔了一句。

    李刚是别省过来的,因和棺材铺老板是表亲关系,才来投奔这里的,所以对这些到不怎么熟。

    这句话,让漫染和凤羽的眼睛都亮了。

    “是不是曾做过官?”赵炎这么疑问地看着两位小姑娘,怪不得他看着两位姑娘长相与气质都不俗,原来都是大家闺秀呢。

    凤羽摇头,眼巴巴地看着漫染,漫染也摇头。

    气氛冷下来。

    李刚接着说:“什么官,是不是那种进京当官了,就忘了乡下的下堂妻了。”这种都城西边沁春楼茶馆说书的,天天说这种类似的故事。

    漫染和凤羽的眼睛低了低,悲从中来。

    李刚看她俩气氛不对,又接着说:“快到了,咱准备好力气开始干活啊,这天寒地冻的,估计土硬。”

    漫染看着四下茫茫白雪,无边无际,只有远处树木枯枝,却也挂满了雪,娘怕冷,这个城真的好冷。

    漫染只觉得一个恍惚,便看到凤羽拉着自己的衣角,流着泪喊:“姐……”

    李刚和赵炎已拿着两个铲子开始铲雪,看到目光落过来的漫染,征求问:“下葬这里可好?……以后找到爹爹,这里雪化了,你还好找以便迁坟。”

    漫染怔怔地点头。走了过去,便开始徒手挖雪。

    赵炎拉住她:“孩子,手不想要了吗?为了你的娘,也不能这么糟蹋自己啊。”

    漫染看着肿的发紫的手,泪都干了,她已流不出泪来了。

    赵炎一边挖土一边说:“我好像记得有个季重岩,是个才华很好的公子,多年前,他和一位花家小姐的事,还被说成书了。好像讲的是皇上最小的公主也看上季重岩了,皇上便下旨了,谁知道季重岩有相好的,也是一位官家小姐,不过她爹只是官级六品的一位文臣,好像因为这女儿死活不愿意做妾便不知道去了哪里,他爹爹觉得十分受辱,说当没生过这女儿,竟然辞了官,去了老家江南一带隐居了……意思就是为了永不见这女儿……最后季重岩也娶了小公主,被皇上安置别的省市做官了。”

    凤羽呆呆地听着,别的省……她们,好像千里迢迢来错地儿了。

    李刚听完,一边做着手底下的活一边问:“如果你们爹爹是这个季重岩,这可如何是好?”

    季重岩,季重岩……

    漫染觉得头疼的厉害,呆呆看着李刚和赵炎挖好了棺材的位置,便两人合力把棺木抬起又绑了绳子一头一个,慢慢放下,漫染终是觉得身体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撕开了,她跪在雪地里,望着那棺木慢慢放在地下,凄凄地唤了声:娘……

    凤羽听这一声娘,也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两个汉子看着这两个单薄的孩子,一边埋土一边吸着鼻子,也不知道是冻的,还是怎么的。

    回去的路上,两人好心要她俩坐在车上,漫染婉言谢绝,拿出身上仅有的二十文钱递给赵炎和李刚,两人拍拍她的头,苦笑着说:“傻孩子,这些钱你们还是留着买吃的吧。”说完便推着车走了。

    风中吹来,似乎听到李刚小声地问:“如果他们爹爹是你说的季重岩,那就是官家小姐了啊,他们爹去哪任职了?”

    赵炎的回答声已听不到了,漫染跪在冢前,用通红的小手搓着雪球,喃喃地说:“娘,这是你爱吃的苹果……娘,这是鸡腿……娘你饿没,这是一个梨,你说漫染就是梨花仙子转世……漫儿给你变好多个梨,让娘吃个够……”

    身后的凤羽瑟瑟发抖地看着有些疯癫的漫染用已经肿得裂开出血的手去用雪做她口里的梨,苹果,鸡……还做了个盘子去盛这些水果。

    “姐……”凤羽心想着,漫染姐姐会不会死,她死了,她怎么办,她走了两步,抓着漫染的肩,哭着喊:“姐,我们拿那些钱去给娘买苹果买梨买桃好不好……姐,你再这样,要是冻死了怎么办……你别丢下凤羽,凤羽要是没了你,凤羽宁愿死在你前面去找娘……”

    疼,怎么这么疼……

    漫染望着哭得死去活来的凤羽,终是被叫醒了,她转过身,把那些做的假的苹果放在娘的墓前,起身,又摔倒,不等凤羽去扶她,她就又和打了鸡血般起身,走到不远处一堆竹子那停下,看着冬天还长着绿叶的竹子,伸出疼的没知觉的手,去折,疼的龇牙挤眉,凤羽过来帮忙,终是折了一根带着一片叶子的竹子,然后漫染拿着插在坟前,保证着:“娘,漫儿和凤羽过两天再来看你,一定给你烧很多的钱,买桃,苹果,梨,还有鸡,还给您做个漫儿亲自刻的碑,你一定要等着漫儿把爹爹给你带过来,让爹爹给您认错。”说完,就跪了下来,凤羽也跟着跪下,和漫染一起磕了三个响头,漫染磕的太重,额头没长好的伤口,又流出血来,她又疼又冷,眼前一黑,在凤羽哭喊声醒过来,挣扎站起来,笑着说:“姐没事,我们走吧。”她转头,看了看娘的新家,泪就又不抵制地流下来,她说娘,以后漫儿绝不会这么无用只会哭的……娘,放心好了。

    凤羽扶着已经半死不活的漫染慢慢往城里回,这一路,漫染没在说一句话,也不再流泪,呆呆地任由她扶着她,一步一步地走着,到了热闹的街市,凤羽的肚子咕咕地叫起来,城门口卖包子的小摊上香气飘过来,凤羽看得眼睛都直了。

    漫染看着人来人往的都城,觉得格外地孤单,以前,有娘,夜里睡在树林里,都睡得特香,现在,站在人群里,竟然如此地害怕……转头看着凤羽望着包子流口水的样子,她把二十文钱从袖子里拿出来,递给凤羽:“你去买包子吧。”她真的好厉害,她的肚子都不会饿了,一点胃口也没,是不是神仙就是这样呢,她抬头,阳光下,带着温暖,蔚蓝的天空上,大片的云朵,她的眼前,明晃晃地闪出一个人来。

    凤羽拿着两个包子,递给漫染一个,漫染摇头:“你吃吧,我没胃口。”

    凤羽执意地递给漫染:“你要不吃,会饿死……”她立马止住嘴,乌鸦嘴,泪就流出来:“姐……对不……”

    “凤羽,姐不会死的,但姐这会真没胃口,你先吃吧。”漫染打断她自责的话,一边带路走一边轻声说:“凤羽,你跟我去个地方吧。”

    凤羽一边吃包子一边跟着她点头,狼吞虎咽地吃了一个包子,第二个包子被她用纸包起来放在手里,转头问漫染:“姐,我们去找爹爹吗?”

    都城城里的雪早已被店家铲到一边路中间都是湿湿的融化的雪痕,好像春天来了一样,但是漫染知道,离开这里,是会真的死掉的。

    富家公子带着家仆穿着暖暖的冬衣,昂首阔步地走着,看看路边灯笼,纸伞,首饰摊……好不惬意的日子。

    漫染收回目光,微哈着气吹了吹裂开皮冒着血的手,脑子里空空的……

    凤羽又一次把包子递给漫染的时候,漫染抬眼,就望见了不远处气势恢宏的建筑‘宸王府’

    漫染摇摇头,看着宸王府门口依旧正在铲雪的下人,笑了。

    她拉着木凤羽的手,走到他们打扫干净被阳光照干的地上,坐下来,远远看着发现她俩的下人小声议论着。

    “那是叫花子吗,敢来王爷门前行乞啊。”

    “看着她俩气质挺好的啊,和六皇子同样大小,竟然这般可怜的打扮。”

    “别胡说啦,我看我们告诉李管家,把他们撵走吧。”

    “看着他们像在等人,你看小的那个手里还拿着包子呢?”

    “算了,咱们先干活要紧……”

    ……

    凤羽听到了他们的议论声,自从跟了花半夏做女儿开始后,她便教她俩一起识字念诗,虽然只是半年,但凤羽也认识那门楣匾额上的字‘宸王府’

    这是当今皇上第一个儿子楚景墨的宫外宅邸。

    也是所有皇子里,皇上最宠爱的一个,已经给了封号:‘宸’

    午时刚过,日头斜斜穿过冬日的垂柳,有雪块不时地飘落下来,凤羽乖乖地在漫染身边坐着,她已把最后一个包子吃了,漫染已一天都没进食,她想要把自己饿死吗?一直呆在有阳光的地方,天气还是冷的冻骨,她不时跳起来四处蹦达着来不让自己更冷,她不知道漫染怎么了,为什么乖乖蜷缩在离宸王府这么近的门外,痴痴地望里望着。

    难道爹爹在这里吗?

    凤羽苦恼地想着,如果是漫染的爹爹在里面就好了,那他会不会讨厌自己啊,她又不是他的女儿啊……但是转念一想,她又笑了,漫染不会丢下她的。她知道。

    未时过半时,有个管事的出现在门口,似乎是有人告知了他,他在门口望了望,便找到了漫染和凤羽,凤羽看着那个约莫不到四十的中年人有种不怒自威的样子,缩了缩脖子,躲在漫染的身后,低低地叫了声:姐。

    漫染转了转眼睛,她刚才好像睡着了,太困了,这么暖和的阳光,好像娘的怀抱一样。真想永远沉溺在这怀里,她想跟娘说,她想活着,亦想娘陪着她活着啊……

    想起娘,漫染的眼前,又模糊了起来,然后一个阴影挡住了阳光的温暖,漫染抬头,望见有些嫌弃的眼神看着他:“不管你们哪来的,现在请你们滚哪去。”

    凤羽缩了缩脖子,紧紧地挨着漫染,怯怯地看着他,然后小声地说:“姐,咱们走吧。”

    漫染起身,跪在他面前:“我们想在这里打杂,只求能有口饭吃。”

    她的声音淡淡的,似乎一点也不怕他。

    凤羽有些心安了,这就是她认识的漫染,经过一天似娘一般的疯癫后,又开始正常起来。不会笑的漫染,说话带点着淡寞的漫染……

    李管家的眼里,这是一个怎样的孩子,额头还有个未干的血,双手撑着地面向他磕了两个头,把额头快干的血口重新撑开。那双眼睛里似乎含着水,但眼里那么冰冷的目光,没一点温度,有点像他的主子般,仿佛早已看清人世间悲喜离合生死世事。

    他怔了怔,扶起她的肩:“孩子,这不是一般的地方,也不可能随便让人进去。更何况你们还是个幼童,也做不了什么杂事。”

    凤羽低低地说:“凤羽会唱歌。”

    凤羽?

    李管家把目光放在另一个孩子的身上,小小的五冠已不难看出长大后的倾城之姿,于是冷冷一笑:“咱们宸王府不是收歌妓的场合。”

    漫染起身,伸出手,就是一巴掌,但是李管家似乎有功底,很平常地用手反握住漫染的手,望见那样一双手,他眉目一转,有些怜惜,却还是笑着:“小姑娘脾气倒不小。”

    漫染甩开他的手拉住有些委屈的凤羽,往更接近宸王府的门口走近,在正对着门的位置,找了个有阳光的位置,一屁股坐下。

    凤羽不明白漫染为何如此厚脸皮,在她的印象里,漫染脸皮很薄,连见同邻的孩子和她玩耍,她也只会躲在娘的身后,一副很怕的样子,娘走了,漫染就变了,好像什么都不怕了,但又那样地让人心疼……

    李管家走了过来,冷冷笑了一声:“谁派你们来的。”

    漫染扬起高傲的头,也冷冷哼了一声,不回答。

    凤羽觉得娘一直以为漫染不似她,其实漫染很像她,那样地清高,像一扬着头的天鹅。

    李管家一扬手,走出两个穿着官兵衣服的侍卫,手里拿着一把抢,看着一只手就能把她俩捏死了。

    凤羽缩了缩头,拉着漫染的衣角,小声地说:“姐,咱们走吧。”

    漫染也不回答,抿着唇望着背后的河,河上都结了冰,却在阳光下,像天空一样,晶晶闪闪的。

    李管家耐心用尽,抬手道:“把这俩个孩子扔远点。”

    他话说完,就有人去抓凤羽的衣领,小小的凤羽直接就被提了出来,凤羽哇的一声哭出来,害怕的喊着:“姐,姐……”

    漫染起身,瞪着那侍卫,也不管另一个抓自己的手,就挣扎着:“放下凤羽。”

    李管家转身就要走,却听见车轱辘的声音还有马的叫声,便停下脚步,立在门口,那是六皇子的车子,车上做的是李福渊公公。

    漫染也看到了那位认识的老爷爷,长长喊了声:“楚景澜。”

    这个名字,不是谁都敢叫的。

    抓着漫染和凤羽身子的侍卫松了手,漫染吃痛地摔在地上,凤羽急急地跑过来问:“姐姐你没事吧。”

    漫染每摔一下,眼前就黑一下,她愣了愣,想一闭眼死过去,奈何凤羽一直摇着她:“姐,你别吓我。”

    身边站着的侍卫也吓了一跳,退了两步。

    漫染努力地睁开眼睛,轻声说:“放心,我不会死,我不会死……”

    低低的声,哑哑的音,轻轻的浅笑,说着‘我不会死’连身边的侍卫都不知为何地鼻头一酸,如此小的孩子,哪里来的什么奸细啊。

    如果是伪装,看这俩位,除了样子美丽娇俏,全身上下都是营养不良加长期风餐露宿还有加上冬天冰天雪地,已是只有半条小命了。

    马车上的李公公听到这名字,全身抖了抖,马车里的楚景澜听到这喊声,也吓了一跳,急急地掀开帘子,笑了。

    他梦了一夜的小姑娘,虽然只认识一天,他就已经很宽容地把她记在脑子里,于是做了一夜有关她的梦,所以,虽然在大哥这里睡了一夜,早上很早地便回了宫,还是辗转反侧地想了想又想,又怕她有什么意外,又急急求了母后出宫说是想在大哥这在住一天,果然,他猜对了,他像是她的天神一般,在她危难时跑来救她。

    楚景澜跳下马车,在李公公吓得直喊几声小祖宗的情况下,跑到漫染面前,扶起快要死掉的漫染,一脸着急地问:“你还好吧,你怎么流血了……”转头对李公公说:“宣太医去给她看病啊。”

    身边的侍卫依旧跪着不敢说话。

    李公公焉焉地,点了头伸手去喊站在王府的李管家,就听见强撑着的漫染喊:“不用了,漫染有要事相求。”他听了此话,还是低声和李管家说着:“先别惊动太医,去附近请个大夫过来。”

    李管家答应的点点头转头对身后的家仆招了招手,吩咐了声,那人答应着跑开了。

    凤羽站在一边望着楚景澜,这个皇子真漂亮,可是,他的眼睛里,全是漫染姐姐。

    “你。”六皇子指了指靠自己最近的一侍卫说:“把她抱进去,找个房间让她住。”那人答应着抱起漫染,六皇子走在前面带路,转头看了眼凤羽说:“你一起过来吧。”十分有皇家之范儿。

    凤羽喏喏地跟在六皇子身后,暗暗松了口气,原来姐姐认识了皇子,她嘴角笑了,希望以后不用吃太多苦。

    进了正门,跟着六皇子穿过厅院,中间有个垂花的门,两边都是穿廓小道,他轻车熟路地快步急走着,凤羽也不大敢四处偷瞄,低着头跟着前面穿着明晃晃皇家服饰的衣角,急急地走。路过的丫头婆子侍卫全统一的行礼喊着:六皇子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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