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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膳的时候,白果没有让三七把饭菜送过来,而是自己到前厅去吃,她想这样的话,等夏蝉衣一回来,就能看到他。
可是一直到她吃完,都没见夏蝉衣回来,她看着外面强烈的阳光,这个时辰了,按说也该下朝了吧。
“三七,辰砂呢?”白果一身粉色襦裙坐在凉亭里的石凳上,眼神还是有些呆滞。
三七一愣,随即脸红了红:“一早上都没看到了。”
“你去找找吧,找到常山也行,让他们来见我。”白果心里隐隐有着什么猜测,回京这么久,虽然不是每次早朝辰砂都跟着去,但是好像一般都是辰砂害怕有什么事发生,才会坚持跟去。
看到白果神情严肃,三七连忙说道:“我这就去。”
三七刚一走开,白果就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侧了侧头,浅声笑道:“现在常山和辰砂都跟着爷进宫去了,唯独你留下,不怕被人怀疑吗?”
石韦扇着扇子,也不见外地坐到白果的对面,笑着说:“白姑娘多虑了,怀疑谁,跟他留不留下无关,重要的还是要有证据。”
“我听你的意思,你是不打算承认了?”白果抬眼看他,她的脸上还带着几分憔悴,眼神也黯然无光,但是她唇边的冷笑却是再明显不过。
“哈哈哈,”石韦又大笑起来,“白姑娘,你真的是一个很聪明的女子,其实你没有在爷面前揭穿我,对你而言才是最有利的,爷最见不得的就是搬弄是非的人,你接近爷是什么目的暂且不论,但是如果你跟爷说出我是细作,只怕首先被怀疑的,不是我而是白姑娘你。”
白果心里一震,她的确是没有想到这点,夏蝉衣到现在都没有完全相信她这是真的,如果她去说出一个跟了他很多年的人出卖了他,那正跟石韦所言一样,只会让他怀疑她痛恨她而已,他根本不会相信。
白果的手指紧紧攥起,眉心微蹙,石韦大概就是看中这一点,所以才会有恃无恐,她冷冷笑了笑:“你说的没错,你放心,我是不会说的,但是作为交换,我希望你也能答应我一件事。”
“白姑娘是想说紫陌山庄的事吗?”石韦眯了眯眼,紫陌山庄原本就是一个诱饵,他对苏天龙那个老匹夫才没半点兴趣。
“不是,”白果摇了摇头,“我希望你能答应,如果你要对夏蝉衣下手,麻烦你能用光明正大的方式,我知道你也不屑于用卑鄙的手段,那样即便杀了他也不解恨。”
石韦拿着扇子的手顿了一下,眼中掠过一抹异色:“白姑娘高抬石某了,背叛主子本就已经是卑劣的行径,光明正大已经不可能了。”
看到他起身走开,白果也没阻拦,只是看着明暗诡谲的天空若有所思。
“在想什么这么入神?”夏蝉衣突然出现,温热的手掌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脑袋。
听到他的声音的瞬间,白果的心也放了下来,没有转头,却是浅浅笑道:“爷,你一大早就让常山烧水啊。”靠近时,她嗅到他身上有刚沐浴过的清香。
夏蝉衣正要坐下,听到她的话,硬是愣了一下,片刻却又勾唇笑道:“本王是不想把朝中的乌烟瘴气带到王府来。”他的手指仍然隐在袖子里,尽管一回来就洗了澡换了衣服,但是白果的敏锐让他不得不小心翼翼,他不想让她嗅到他身上的血腥味,更不想让她知道,他在百官面前杀了那个辱骂夏茵陈的廷尉时眼中嗜血的狠戾。
他隐藏得很好,白果并没发现什么,只是低声喃了一句:“好像要变天了。”
夏蝉衣也抬头看着天边,眸光微闪:“是要变天了。”
“十皇子的葬礼不会受影响吧?”白果看着他的侧脸,如今没有那银色面具遮掩,他的绝代风华更是完美到极致。
“不会。”他不会让任何意外发生。
白果点了点头。
两人许久无话,半晌,夏蝉衣才又说道:“那天……本王是无心的,你不要放在心上。”
“嗯?”白果转头看着他,一时没明白他在说什么。
夏蝉衣看到她的反应,苦涩地笑了笑:“既然你忘了,那本王也没有道歉的必要了。”他说着已经站起身,沿着回廊向前走。
白果以为他生气了,因为夏茵陈的死,她到现在都是心不在焉的,刚刚是真的没反应过来,她连忙追了上去:“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因为跑得太急,新伤旧伤一起发作,白果一下子就跌在了地上,额头上立刻冷汗淋漓。
“果果!”夏蝉衣听到声音回头,看到白果坐在地上抱着腿,疼得脸色惨白,连忙跑过去抱住她,伸手就要挽起她的裘裤。
白果按住了他的手,然后另一只手也覆了上去:“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
夏蝉衣看着她苍白的脸,额头鼻尖都沁出一层秘密的汗珠,无奈地叹了口气:“本王怎么舍得生你的气。”他只是有些患得患失罢了,因为从来没有如此在意过,所以总会不知不觉害怕失去她。
“真的?”白果紧紧看着他的眼睛,再次确认道。
看她这样认真,夏蝉衣失笑:“本王什么时候骗过你。”伸手将她从地上抱起,慢慢朝后院的方向走去。
昂,白果眨眨眼睛,似乎,他骗她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吧。
找大夫给白果重新包扎了伤口,亲手喂她喝了药,夏蝉衣还是有些不放心,如果不是苏子从偷了夜明珠就销声匿迹,他也不至于这么担心。
其实看他现在对她的紧张,白果也知道上次他的确是无心,她不是非要他道歉不可,只要知道他心里是有她的就够了。
“我想跟你说一下,我跟十皇子的事。”夏茵陈出事之后,她一直精神恍惚,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她不想被夏蝉衣误会。
这个时候,她倒是还能顾及到他,只这点,夏蝉衣心里就已经很满足了,他宠溺地揉揉她的头发,浅笑道:“你不用说了,本王都知道,十弟心地单纯,而且久居深山,从来不懂得男女之事,他会喜欢你,很正常。”
白果蹙了蹙眉,为什么她听着这句话这么别扭呢,是说夏茵陈很少见女人,所以看到她这样的也饥不择食?
“我很难看吗?”白果撅嘴,虽然还是没办法打起精神,但是还是尽力配合他。
夏蝉衣故作认真地看了看她:“勉强……还能看吧。”他也知道白果心里压力很大,夏茵陈毕竟是为了救她,在她的眼前死的,他刻意想缓和气氛,可是看着她笑得那么勉强,很是心疼。
白果是真的笑不出来,她低了低头,两侧的碎发滑下来遮住了她的脸,声音清浅得几乎要消散在空气里:“我想去看看他。”抓着被角的手指不自觉地攥紧。
夏蝉衣面露难色:“十弟的遗骨按照礼制放在太庙,出殡之前是不许有人靠近的。”夏茵陈的尸体到最后也没找全,头颅都被砸烂了,他担心白果非要开棺,那副景象一定会让她崩溃的,所以只能用这个借口骗她。
白果没怀疑什么,夏茵陈是皇子,确实不是随便谁想看就能去看的,她抬头小心翼翼地看着他:“那,我可以去那个山谷看看吗?”
“好,本王陪你去。”夏蝉衣站起来,又揉了一下她的头发,转身出去了。
夏蝉衣把什么都安排好了,因为考虑到白果的腿伤,他们是乘马车去的,到了山顶的树林,他们下了马车,夏蝉衣让辰砂他们都等在上面,自己和白果沿着临时开辟出来的一条小路下到了山谷里。
因为下来的时候,夏蝉衣几乎是把她身体的重量都压在自己身上,所以白果并没有感觉到伤处的疼痛,只是看着下面堆满的石头,还有上面一滩滩的血迹,她用力按着胸口,才没让自己哭出来。
夏蝉衣也看着那摊血迹,还有周围刨开石头的痕迹,浅声说道:“十弟应该就是坠到这个地方……”
尽管他没说下去,白果也明白,这里就是夏茵陈摔下来惨死的地方,她从旁边的杂草里摘了几朵野花,放在一块石头上,闭上眼睛,双手合十默念着什么,然后对夏蝉衣说:“我想再去看看那个山洞。”
夏蝉衣没说什么,伸手揽住了她的腰,然后直接将她横抱起。
白果挣扎,想让他把她放下,可是看到他毅然的神情,她没有再动,反而更向他的怀里钻了钻,她很感激他在她最难过的时候可以给她一个温暖的。
到了白果所说的地方,夏蝉衣将她放下,看着洞口被震落的石头挡住入口,他让她退开,然后用内力推开了石头,才扶着白果进去。
白果一眼看到山洞里的石头上放着的那个草筐,立刻不顾腿上的伤跑了过去,见里面的小东西浑然不觉地啄着夏茵陈之前放进去的鸟食,忽然就觉得心里一股热流涌过,眼泪夺眶而出。
地面猛地又是一阵震动,白果险些没站稳,身子摇晃了两下,她下意识地回头看夏蝉衣,见刚刚被他推开的那些石头,因为刚才的震动,竟沿着洞口朝着夏蝉衣滚了过来,失声叫道:“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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