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玄幻奇幻 > 假如生活欺骗了你 > 第三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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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命运!你为什么这样作弄一个无辜少女的青春?生活,你为什么这样折磨一个纯真姑娘的爱情?慧竹绝望地哭了,她又陷入茫茫黑夜中……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外边又响起沉重的脚步声,随之,有人推门而入。慧竹连忙坐起,惊问:谁?

    我。

    原来是秦伟。

    ……怎么又回来了?慧竹不解地问,你……难道……

    北京来电拫了:秦伟没理会慧竹话中那么多曲折。

    电报?

    秦伟将薄薄的纸片递给慧竹。她接过一看,只见这封加急电报上写道:

    务于三十日前到京事急勿误母。

    又是猛然一击。她几乎全身要瘫软了。她哑无一言。

    秦伟没有感觉到慧竹心潮的波澜,他只是说了句。

    真不凑巧。

    那就准备动身吧!

    一动身?到哪儿去?慧竹这才梦一般地问。去北京呀!秦伟指着电报,一定是出了什么急事了。

    我们的事怎么办?慧竹小声地问。

    等你从北京回来再办!秦伟似乎胸有成竹,我现在就去给你买票。

    你回来!慧竹着急地叫了一声,后天就该……你怎么和乡亲们说?

    直说呗!秦伟转身望着她,只见她的脸上愁云密布。他自身坐在她的身边,心疼地责备道:嗨!你的顾虑太多了!

    我怕……慧竹伏在他的身上嗫嚅嚅地说。你怕什么?秦伟微微一笑,有我呢!他抓过她的手,用力地握在手里,多么好看的小手!但又那么纤弱。然后,他决然地站起来:

    放心地去吧!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需要我的时候,打个电报来,我马上就去!

    铿锵有力的语言,多么振奋人!慧竹的心感到踏实了不少。她真想趁这个时机把隐藏在内心的那个痛苦的秘密向他和盘端出,鼓了鼓勇气,她冲着他说:

    等一会儿!有件事,我想……

    什么事,说吧!秦伟看出她心事重重的样子。

    但滑到嘴边的话,到底难以出口,闷了半晌,忽然说:

    没什么事,你快去买车票吧!

    一秦伟凝重地看她一眼,随即用手一戳她的面颊,不无怨艾地说了声:你呀……转身,走了。

    刹那间,慧竹忽然产生一种轻松感。摆在眼前这道最难解的题目,总算可以缓解一下了。但是,这封加急电报意味着什么呢?这将是一道什么难题,她能解开吗?

    秦伟强抑离情别绪为自己的未婚妻送行。慧竹象一个不懂事的小妹妹,一切听从他的安排。他把她送到车厢里找个座位让她坐好,又把随身带的衣物妥贴地放在行李架上,直到开车铃声响后,他才从车厢里走下来,又急忙来到慧竹的车窗下,向几乎怆然泪下的她说:

    心想开一点,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要相信生活的力量,爱的力量;不管出现什么意想不到的艰难困境,你要记住:在穷乡僻壤的富兰屯,有一个秦伟在望着你。

    列车开动了,秦伟坚定有力的声音,和那坚定有力的身影,都久久地留在耳旁身边,随着有节奏的车轮与铁轨的撞击声,一直把她送到北京车站。

    阔别三年的北京车站,依然如故。虽然已到国!

    庆前夕,却没有往日那种热烈的节日气氛,相反地却呈现一种少见的压抑和沮丧感。偶而,似乎也有一点新鲜之处,在一个角上,几个身着斑斑油污工作服的人,在涂抹四个万岁标语牌;还有一个人则在另一个标语牌上写着新的语录;解放军学全国人民。

    站台上接站的人不多。主要是这趟车不经过名城重镇,车上多半是山沟沟里的旅客,与首都人士瓜葛不大。

    慧竹没有指望谁来接她,因为她没有电吿妈妈一定坐哪班车来,也没想让妈妈从遥远的郊区赶到这儿来。因此,她心境反倒平静了很多。等到车上的旅客下完了,她才提着秦伟带给妈妈的一袋并不太重的土产,默默地走下车厢,又默默地向出站口走去。

    慧竹!突然有人叫她一声,声音是那样熟悉,又那样陌生。

    慧竹一抬头,她不由得吃了一惊。叫她的原来是吴阶。姨表哥带着欣喜的面孔,一个箭步抢了过来,亲热而抱歉地说:

    接了好几次车了,都落了空,没想到是坐这趟车来了,慧竹又看了他一眼:吴阶还和三年前一样,潇洒,俊逸,衣冠楚楚,一表非俗,只不过眼角上添了几道细细的鱼尾纹,眼神上出现了某种疚愧之色,但稍纵即逝,马上又换上那种永远不会失意的表情。来!给我拿吧!吴阶上去欲拿慧竹的提包。

    谢谢,我自己拿吧!慧竹冷谈地客气道。

    吴阶有点儿馗尬,稍停,即不容分说地一把从慧竹手里夺过提包,大步走开。慧竹有些着急,大声叫了声:你等等!我不……可一转脸看见许多旅客在注视他们俩的形迹,只好把嘴闭上,无可奈何地紧随吴阶出了车站。

    出站后,吴阶一步未停,直奔停车场走去,早有一辆黑色的本茨牌小轿车,停在那儿。等慧竹追上他时,他已打开车门,把提包塞进车内。回头,他有礼貌地向慧竹一招手:

    请上车!

    不不!慧竹连声说,我坐公共汽车走,你往哪儿去?

    我回家。

    你的家在哪儿?吴阶似笑非笑地在考问她。我自己能找到。

    你找不到。吴阶又笑着说,姨妈正在我家里等你,走吧!在慧竹一愣神儿的当儿,他一把把她拉进车内。

    不不!慧竹仍在挣脱他的手。

    开车!

    马达响了,小轿车如飞地转动起来——一个柔弱的女子的臂力,无法抵得过强大的机械动力。她只能不倩愿地随着疾驶的轿车,进入那个令她永远无法忘却的部长官邸。

    想不到在门口迎接她的,竟是姨妈含笑而开朗的面孔;姨妈的气色更好,保养得象个三十多岁的贵妇人。她亲切地站在妈妈的身后,等候她的到来。

    慧竹从车上下来,一下子扑到妈妈的怀里,眼泪如断线珍珠一般滴落下来。

    我的可怜的孩子,你受委屈了!李菁紧紧地搂着女儿的肩头,也老泪纵横了,母女俩都沉浸在无涯的激动中。

    快到家里来吧!姐姐,孩子该累了:李茜从傍柔声催促,眼圈儿也湿了。

    慧竹这才拭了拭泪眼,有礼貌地叫了声,

    姨妈,您好!

    好,孩子!好,你……她也激动地抱住了姨外甥女儿。

    男儿有泪不轻弹。但见此情景,旲阶也不得不掏出手绢来擦拭眼睛。

    四个人在动了一番感情之后,才走进那间宽敞的客厅,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慧竹紧紧地偎在母亲的身上,如同一个娇小的孩子。坐定后,她才向母亲问:

    妈,你打电报急着叫我回来做什么?

    怎么,吴阶还没告诉你?李菁向外甥看了一眼。

    我,没来得及。吴阶连忙说,表面上很坦然,可心里却说:她哪儿容许我告诉她呀!

    孩子,你知道了吧?林秃子死了……

    啊!慧竹感到振聋发聩,妈妈,谁?林贼、林彪,李菁含着喜悦的眼泪,恶贯满盈了。

    妈妈,快详细说说,是怎么回事?慧竹激动地坐起来,眼睛紧盯着妈妈。

    吴阶,你说说。李菁向外甥说。

    吴阶马上接口说:

    毛主席的接班人,要谋害毛主席,被毛主席察觉了,他一看大事不好,坐飞机想溜,没想到刚飞到蒙古的温都尔汗,却一头栽到沙堆里。我们永远健康的林副统帅,就这样从地球上永远消失了。吴阶又恢复了昔日口若悬河的口才。

    慧竹没来得及品评吴阶的挪揄口吻,她仍然浸在惊讶的梦幻之中,口中喃喃地:

    这能是真的?

    是真的!孩子,李菁连忙说,已经传达到省军级了。

    那为啥还;向老百姓公布?慧竹问。

    你呀,还是这么天真!吴阶善意地向姨表妹嘲谑道,这样大的事能随便向群众公布?你想想,这在党章上、宪法上明文规定的副统帅,接班人,在全国又拚命树他这么多年,上上下下,一片赞扬声,要是突然宣布:林副统帅叛国外逃,这会引起什么后果?全国还不炸了锅?上边再说话还会有威信吗?还能句句是真理吗?必领慢慢来,想办法能解释得通。这是政治上的需要。

    慧竹虽然鄙夷吴阶那种夸夸其谈的解释,但她却不能不同意吴阶的说法:这是政治的需要。涉及到这样大的问题,是不需要老百姓过早知道的。因为有可靠的万无一失的人掌舵,航船总会躲过暗礁,越过险滩,你就安心乘你的船便了。不过,她这个犯女却通过不寻常的渠道知道了这个惊人的浦息。而一旦知道,这个总在思维的大脑人之所以成为高级动物,就在于他能够思维一又要联想了:这是怎么回事?无产阶级司令部怎么这么爱出事呢?今儿出了个叛徒,明儿出了个特务今儿这个元帅是黑帮,明儿那个副总理是工贼……现在,这二号人物又出事了!人们不久前不是还对他奉若神明吗?就在上个月,慧竹还在全国独一无二的大画报上看到旗手专门为他拍了个活学活用的大照片哩!他有那么大的权,可以指挥千军万马,又举得最高,学得最好,用得最活,怎么忽然灵机一动要逃跑呢?太费解了!一煞时,天旋地转,好象地球翻了个过儿。正当她晕头转向如入五里雾中的时候,母亲又髙兴地告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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