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科幻灵异 > 天亮说晚安 > 10、流年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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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输梨一连下了几天的暴雨,并且大有一直下下去的意思。

    百无聊赖地坐在窗边,我瞥了一眼教室前面彻底沉醉在教学之中的女教授,默默地叹了一口气,拿着笔在书页空白的地方写起了开学以来认识的人的名字。而下课铃声响起之后,书上这一页已经没有了空白。

    撑着伞直接去学生会的办公室,我记得我还剩了一些文件没有批改完。

    “早知道学生会就是来做苦力的。”拿钥匙打开门,我边收伞边抱怨,然后开灯坐下。

    别人的桌子上面文件已经差不多了,一律都归理得整整齐齐,我的却因为早上找手机去上课的时候翻了一通而变得乱七八糟,中间也一直抽不出空过来,只好留着晚上下了课之后进行后续工作。

    这是什么?我翻开第一页就差点叫出来,舞会上男扮女装?——时间太多了去打扫校园吧。

    哈?要求延长寒假?——输梨是领先可是还没有前卫到学生会全权处理的时候,再说本来就没有几节课实在是想要放假就去念家里蹲,况且现在开学才多久?

    哦,打架的时候把空调弄坏了——你们是用轻功打的么?

    学校的石子路太滑,有人约会的时候摔倒——不去那里约会你们会死么?

    看着各种越往下越荒唐和稀奇古怪的提议或倡导,我实在是想不通到底是谁说我们的学生想象力不够,这都不算天马行空吗?已经跑到月亮之上了他们还想要怎样!最重要的是,他们有足够的勇气写、上、来。

    批到一半,我心里涌出了一种异样的感觉。就好像有人在你看不见的角落里眼睛也不眨的盯着你。

    “有人在外面么?门没锁。”我凭着直觉对虚掩的门说了一句,手里的笔也不自觉地放了下来。

    门被慢慢地推开,露出一张有些疲惫的脸。

    程诺?我哑然。

    “程诺?你找谁么?”我看了他一眼重新低头批起来,“这么晚了不会是趁我哥哥不在来替张知其报仇的吧?”

    “小玦。”他话里带笑。

    “你!”我顿下笔,惊喜至极地站起来。“许承?!”

    “对啊。”走到我前面坐下,他说,“我哥哥也在学生会,今天我来看他,见这里还有灯,以为谁忘记关了。”

    “咦,你怎么看上去很累的样子?”我见他脸色相比前两次都憔悴了很多,不由地问道,“身体还好吗?”

    “医生说很稳定了。”他欣慰地笑笑。

    我见他笑,便也跟着笑起来。许承的笑容跟扶亦的一样很干净很温暖,仿佛我小时候养的一株紫色雏菊,最简单,最动人。

    可是,明明这样一个举手投足间都能给人以无限温暖的大男孩,为什么不可以跟他来往?江西的话再次划过我的脑海,我的笑容逐渐淡了下来。

    “你刚刚说我哥替谁报仇?”许承好奇地问。

    “那个啊,其实没什么,我开玩笑的。”我把张知其的事情跟他叙述了一遍,然后不好意思地笑了,“我什么特长都没有,倒是打架有点经验。”

    “没有啊,我蛮喜欢的。”许承认真地说。

    “我知道你安慰我的,不过谢谢。”我再次笑出来,丝毫没有把他的话当真,因为的确事实就像卿十所言,谁会喜欢上一个能一拳把男生打出内出血的女生呢?“你跟你哥哥差别真的很大。”

    “你讨厌我哥哥?”许承又问。

    “没有啊。”我漫不经心地开口,“虽然很不喜欢那种玩弄同学的人,可是算不上是讨厌吧,只能说是道德上谴责一下。而且,我们总共才见过三次,再讨厌也讨厌不到哪里去。”

    “是吗。”文静地笑了一下,许承说道,“你待会早点回去吧,回去的时候小心点,我要走了。”

    “嗯,好。”

    等许承走出去,我的眸子迅速灰暗下去,我在和江西作对?被知道了后果会怎样?

    但是不想做没有理由的事情。我最后下定决心,在知道江西说出那种话的理由之前绝对不会按照她的话去做,因为如果说被许承知道了这件事情,他一定会很难过吧,而我不希望那样子的笑容从此黯淡不见。

    回过神来,我猛地发现自己的笔不知什么时候在文件页上写了一个字,字迹端正有力,笔锋利落,不拖泥带水,跟我的字迹毫无二致。

    疯了疯了。我慌乱地合上文件夹,整理好之后关灯下楼。

    青春期的时候难免会胡思乱想。我对着路灯那圆滚滚的灯泡感慨一声。

    回宿舍的路上照明条件并不是很好,只能让人勉强地分清面前的路。晚风吹过路两旁的小香樟树林,带起一阵阵枝桠横斜捭阖的刮擦声,还有地上尚未枯黄的香樟树叶。

    “正经的东西不反映。这里的照明是不是想吓死人。”蹲下来系好松散的鞋带,我心想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不做学生会干部不知这里照明设施差。

    嗯?这种香味刚想起身,我鼻翼扇动之间却捕捉到了一股熟悉的清香,不过因为是在室外,清香本身也很细微,所以一会就被气流带走再也闻不到了。

    我四下里环望,也并没有见到我脑中那个熟悉的身影。

    白痴,现在都九点半了,天都黑成这样谁还会在外面游荡,你还不快点走。我催促了自己几句,把清香的事情抛到脑后,然后一路头也不回地跑回宿舍。

    “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晚?”进房间,沈蒹葭正趴在床上看书

    “去学生会了。”我直接进去洗漱。

    熄灯之前我和沈蒹葭又聊了几句,然后睡觉。

    梦里面我抱着书从楼上下来,记得自己是要赶去上Jaromir教授的捷克文化剖析,走进教室时恰好有两人并肩与我擦身而过,面容模糊不清,却满含笑意地对我问好,身边充盈着那股熟悉的清香,香味若有若无,总会在你不经意的时候浓烈的汹涌澎湃,而你无处可寻。仿佛有谁一直在你身边从未离开,可是你永远没有发现。

    我最后疑惑地转身,想要伸手去抓住其中一人的袖子,但没有成功——一眨眼之间,两个人是来鸿去燕没有留下一丝踪迹。

    梦里也见鬼了?我起来的时候无奈地挠挠头,算了,还好不是那个梦。

    “呼,今天虽然周三,可是下这么大的暴雨一点劲也没有,浪费时间呀。”拿着软布仔细擦拭着自己的单反镜头,沈蒹葭想起今天社团还有个预定的校刊外景没有拍摄成功,更加郁闷。请假的丁子兮在摄影社里负责外景搭棚和其他的一些措施管理,晴天还好,不需搭棚也无所谓,可是按照这几天的暴雨程度,不撑伞走出去几秒钟之内身上就会挤得出水来。“丁子兮连着几天病假,好好的助手位置也空了下来,其他几个人都是负责照片编辑,今天的外景怎么拍怎么是个问题。”

    “不能拍内景么?比如说从室内拍摄。”我问。

    “这一期校刊的主题是‘暴雨输梨’,如果说在室内的话,找不到那种暴雨滂沱的感觉。”沈蒹葭擦完单反又检查了下电池,“你确定要去参加折纸社?我怎么看怎么觉得不适合你。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像个小女生一样,跟你的形象简直就是背道而驰。”

    “还好了,其实我小时候挺喜欢的。”我笑了笑。总不可能让我去参加舞蹈社或者绘画社吧?那就有点惊悚了。“我还参加了影视欣赏啊,据他们社长说他们一般会放鬼片。”

    “楚翘在的那个影视欣赏社?”沈蒹葭没说话,在他们社长眼里,有楚翘在身边的每一天都是活生生的鬼片现场,因为

    “怎么了,一脸‘恐怖在于人而不在鬼’的样子?”我被沈蒹葭弄得很郁闷。

    “你怎么知道我在想那个?”沈蒹葭惊讶了,她刚才有表现了什么在脸上么?为了不让扶玦知道一些东西她还刻意隐藏了些话没有说出来。

    “不是吗?是就对了,想那么多干什么。”不可能吧,我胡说的。垂下眼帘掩了掩我的诧异,还是我真的天赋异禀,可以看透别人的心思?从小到大,不论是一蹙眉还是轻微勾上嘴角,我都能够准确地捕捉到那面目之下的真实动态,可惜这种能力对于一个被公众定义为女汉子的女生来说,只是障碍而已。

    “去上课吧,我记得你上午有体育课的测试?”

    “对,铅球。”我说完就起身。

    输梨的室内活动室,除了田径类项目其他都正常进行得不在话下。

    十分轻松地将铅球投过满分线,我在心里为自己高呼了一声,不愧是女汉子。

    测试结束后拧开矿泉水瓶盖直接灌下去,我坐在垫子上想事情。

    开学第四周了,在输梨的生活慢慢步入正轨,该做好的一切也都准备就绪。扶亦因为和我相差两个年级的关系,已经很久没有和我碰到过了,即便学生会在同一个办公室,但是我们去学生会的时间也不同。他是个精神上有洁癖的人,不喜欢事情一拖再拖,因此总会在八点上课之前处理完所有的事情;我就不一样了,我是个不拘小节的慢性子,每次都要等到所有课程结束之后才去,今天做不完还有明天,明天做不完那就后天,也因此在高中经常被人批评说是不上进。两个人一早一晚,开灯关灯,也算是兄妹之间特殊的默契吧。

    “天啊,好帅!”突然一声尖叫冲击入耳。

    “程诺学长,篮板好帅!”

    我偏头看去,程诺跳跃的影子潇洒恣意,惹得周围的女生忍不住的尖叫。

    如果许承身体好一点的话,会比程诺更受欢迎吧。我一口气喝完剩下的水,不再看他。

    “啊!”又是一声尖叫,不过这回却充满警示,“小心啊!”

    一个橘黄色的篮球就这样线条优雅得飞过来,不过被我没费多少力就轻松格掉。

    改变轨迹的篮球偏转了角度,在我的目光之下换了个方向继续飞翔,直到它砸到曾汝乐。

    “啊!”短促地尖叫一声,她摔倒在地。

    怎么这么倒霉,难道我真的流年不利?对哦,忘记回去安装手机运势了,说不定我现在回去看一下它就写着今日忌体育运动。哀怨了一下,我连忙跑过去,我还是要负责的呀。

    “你没事吧?”我伸手想把曾汝乐扶起来,但被她一巴掌甩在手上,手臂上立显一个红红的掌印,并且火辣辣的疼。

    “少在这里假惺惺,故意用篮球砸我一下再过来扶我,扶玦,你要不要脸?!”曾汝乐尖声嚷道。她就是要让所有人都听到,让他们都知道扶玦就是一个心计复杂的虚伪女生。好不容易逮到一个机会,她怎么能够轻易放过。

    “我不是故意的。”我当然知道她在想什么,可是没办法,我的确砸到了她。如果说我知道的话,我情愿刚才被砸那么一下。“对不起。”

    “得了吧,我受不起!”曾汝乐得意地瞪了我一眼,好戏还在后头呢。

    “我抱你去医务室吧。”我是文科生,我知道“自古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里面的女子不是这么个难养法。所以,恕我很难用“女子”来形容她。

    “谁敢啊,刚才是用篮球,待会谁知道啊!”曾汝乐越发得蛮不讲理。

    “如果你怕我是故意的那就让其他人陪你去,我在后面就行了。”实在是不想理她,我站起来说道。拜托,我可不是那些追你追的死去活来的小男生,没工夫陪你耍大牌。

    “你!你砸了我你还了不起了!”曾汝乐也站起来,“你不要以为你有扶亦给你撑腰你就很了不起,我可跟你讲,我不怕,就算今天扶亦当着我的面我也照样打你,你算什么东西,毛还没长全的臭丫头一个!”

    边上开始有了小小的骚动,以及议论声。

    “你少把我哥哥扯进来。”我怒气一下子上来了,警告他说。

    “哟呵,还不让别人说了是吧,你和沈蒹葭两个人可以私下里说东道西嚼别人舌头根我就不可以了!你们也太嚣张了吧!”曾汝乐想起自己上次被沈蒹葭奚落了一顿就怒火中烧,“沈蒹葭仗着她长着一张狐狸精脸勾引一个是一个,你呢?你这种人不就是靠你哥,不要以为你自己真的很了不起,整个输梨有多少人讨厌你还来不及你知道吗你,还真把自己当成公主一样供着,你有没有脑子!”

    “我在输梨有多少人讨厌关你什么事情,”我阴鸷地盯着她,“沈蒹葭她又跟你有什么关系,说别人嚼舌根,你今天讲了多少话你自己有没有数数!”

    我话一说完,边上围观的人群里立刻有几个女生的声音冒了出来。

    “还以为谁不要脸呢,自己就在做这种事情还好意思讲。”

    “就是,自己还想跟沈学姐比,从来没有买过镜子吗?”

    “在宿舍里就经常说三道四,现在都跑到台面上来了,真有劲。输梨的会长也太强大了!”

    听到这些话曾汝乐脸色跟死灰一样难看,但是她突然过来抱住我,眼睛里划过几丝精芒。

    “你给我看好了,扶玦。”曾汝乐凑在我耳边说。

    我正奇怪,她冲我笑了笑,推了我一下,然后任由自己向后倒去,但是一直紧紧地抓着我的手。

    “扶玦,你干嘛推我?痛——”她重重地摔倒在地,脸上全是痛苦的神色,“你刚才用篮球砸我的时候我脚扭了你还想怎么样?!”

    “怎么回事?”人群突然分成两拨,中间让出一条路来。是卿十和赵乔。

    “小玦怎么回事?”赵乔走过来问我。

    “你问她不就知道了。”我看完全过程,冷笑一声,原来电视剧里的阴谋诡计真的可以算计成功!曾汝乐你临摹了多少遍,辛不辛苦?!

    “痛——”卿十一开始就连忙蹲下询问,曾汝乐一脸柔弱地呻吟着,不住的用手按住脚踝,另一只手自然地搂到卿十的脖子上去,“我脚好像扭了,不要动,很痛——”

    “到底怎么回事?我跟卿十听到别人说你们两个人在争执,怎么过来——你推她干什么?”赵乔脸色阴沉,“你的力气你自己不知道,你可是——”

    “赵乔。”卿十没让赵乔说下去,安慰了曾汝乐一下后抱着她走过来。“小玦,怎么回事。”

    “我当然知道我的力气,那你们去医务室的时候可要好好的检查一下她的脚有没有扭断,我想以我的力气,扭断不在话下。记住,好好地仔细地全身里外查查,说不定还有其他潜藏的并发症呢,免得到时候发作做了说是因为我跟她一个办公室害她犯病的。”看了一眼躺在卿十怀里柔弱无力痛得直冒汗的曾汝乐,我丢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喂,扶玦!”赵乔气得在背后直跺脚。

    什么跟什么啊!我跨出活动室门的时候鼻子微微酸了一下,但是很快就恢复了正常。曾汝乐怎么不去戏剧社?下一代影后啊!

    我到底哪里碍到她了,学生会又不是我要进来的!我大步大步地往前走。我之所以每天下了课之后才去学生会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不希望碰到曾汝乐,沈蒹葭提醒过我她一看就是阴险到骨子里,尽量少跟她争执,不过真没想到事情会变这个样子,这样子的女人,我跟她呆在同一个城市都觉得恶心!

    发生了这种事情,整个上午自然没有上课的心情。看了看课表是那个上课只要自我陶醉就好了的女教授,我毅然决然地逃了课,去了那个碰到过许承的咖啡厅。

    不知名的钢琴曲慵懒抒情,悠悠地重复回响,发酵着身边令人窒息的气息。作者的话:

    没有留言没有收藏没有花花.................哼哼哼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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