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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抱着这种想法,我们在周六早上难得安静地一起坐在会议厅正中摆设的宽大奢华的沙发上。
这个会议厅是近几年才装修好的,厅堂很高,一盏庄重华丽的水晶灯直坠而下,嵌在天花板灯座上的细碎优质晧石承接会议厅周围小灯的光芒并反射出去,将厅内的每一个角落都映照得金碧辉煌,很难找到暗处。
与我们相距不远的议事桌上透明的玻璃杯整齐码放着,桌角安置有小巧精致的复古熏香炉,烟气摇曳之中给厅里带来迷离的香气。厚重的深紫色天鹅绒窗帘拉得很严实,帘边是七座滴答走着的月历时钟,分别与伦敦大本钟、莫斯科伊凡大钟、沙特麦加钟、香港九龙尖沙咀钟、威尼斯钟、江西赣州和谐塔钟和布拉格自鸣钟一模一样,是令人叹为观止的缩小版仿制品。
我低头看了下手表,七座时钟里只有两座和我的手表时间相差不大,其余则是差了足足有几个小时,应该是都按照当地时间来走,并没有调整过时差。
这时会议厅的门被推开了,我们连忙站起身恭敬地行礼,直到所有校董以及那位声名远扬的江西校长都陆续进厅落座才重新坐下。
输梨的各位校董年龄还是有些差别,年纪最大的看起来将近六十岁、头发用发蜡梳的油光锃亮的严肃老头;最年轻的是个仅仅只有二十八岁盛气凌人的男人,我在前天输梨举足轻重的财经杂志《王座》封面上看到过他,是输梨有史以来最年轻的肖盛集团CEO金可城。
至于江西校长,我看她的时候她也正面无表情地看着我,让我心里一阵汹涌澎湃。
居然是那个被我和许承当街甩掉的女人!
张知其算什么,这才是真正的流年不利!我尽量使自己平静下来,没关系,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就可以了,我安慰自己。
“也没有什么好紧张的,没关系的。”坐在我身边的扶亦见我脸色有些白,以为我紧张,就安慰说道。
“嗯。”还好有扶亦在。我心里平缓了一下,表示没事。
“谢老头。”一阵沉默之后,江西校长开口,声音有点低,很随意,很动听,很危险。
“哎、哎,西子啊。”被点到名的是个身穿唐装上衣的男人,他一听见自己的绰号从江西嘴里蹦出来,打了一个激灵,“什么事情啊?”
“不要告诉我说他们身上是输梨的校服,和地摊上二十元一件的劣质衬衫一样,毫无美感,跟德国姊妹学校的比都不能比,我们是缺钱吗?是吗?要不要我来捐助?美术系、广告系,到这里度假的吗?!”江西的话越说越轻,但是听话的人越听越害怕。
“对啊,我也觉得一点都不好看,跟别的学校拉不开差距。”谢老头本名谢吉原,是输梨前五强企业天蓝集团的董事长。
“不好看还不改!”江西觉得头晕,她大学时虽然主修哲学但是也因为天生对色彩的敏感和设计天赋而被特殊派到意大利留学,回国之后迅速成为享誉世界的服装设计师,到处参加国际性的服装展,并且不断有设计师请她作出评价并以此为荣。她见过意大利米兰时装周上其他商业模型不可比拟的、来自世界各地的精华元素和风格潮流,眼界自然不同,为此她还特意早了几周回国以调整自己的视觉差,没想到还是被吓了一跳。
那种明显抄袭美国公办学校校服的行为,身为设计师绝对无法容忍!
“明明比起其他学校好多了。”金可城从鼻子里哼出一声。
“金可城,你不说话别人不会怀疑你没有舌头。”江西瞅了金可城一眼。“我是输梨的校长,输梨的事情我说了算。”
“从今天开始一周里面,请美术系和广告系把新的校服设计图纸给我交上来,请设计者在我在的时候当着我的面交到我的办公室里来。”会议结束,江西强调了一遍。
“是。”肖禾点头应允。
哈哈哈,终于可以走了。我跟着扶亦出门的时候喜形于色,惹得扶亦好笑地敲了一下我的头,我立马瞪了一眼回去。
“等一下。”校董还没有来得及走散,江西的声音又传了出来。
我们停下。
优雅地从会议厅里面走出来,江西上扬的嘴角笑得像是三月盛绽的桃花,妖娆迷人。
好好看。我艳羡地盯着她看,不知不觉脸红了一下。
“丫头,有件事情我觉得我们得谈谈。”用手刮了一下我的鼻子,江西语气和表情里居然全是宠溺。
我脸一下子变的煞白。我当然知道她要说的是什么事情,可是这种语气是什么意思?大姐姐招呼小妹妹一起手拉手上山去采蘑菇?我跟你完全不熟啊!
一群人你看我我看你,都不明白这个世界是怎么了。江西是谁?输梨最有面子却也是最不讲道理最不要脸的女魔头,平常逛街都恨不得叫辆街拍车跟着自己并拍下自己疯狂购物的全过程。她是女王陛下她多看你一眼你就得感恩戴德一辈子。真正的西子倒是为了范蠡成为细作委身吴王肝脑涂地;可是江西子,你想为她做事她还不屑。让她宠谁?梦都不要做。
山无棱天地合了么?比起眼前的一幕,金可城觉得那个几率会比较大。
好尴尬。我被众人盯着话也说不出来。
扶亦从我腰后面轻轻推了一把,我只能向前了几步,本想回头责怪地看他,没想到他微笑着看我,而且那个表情分明就是以为江西很喜欢我的样子。
“哦。”旁敲侧击之下,只能跟着江西走。哥哥啊哥哥,这回你把小妹我推到绝境了,我再怎么强横,我总不可能动手打校长吧,但是传闻中校长是十八般武艺俱全的老妖怪啊,没有谁可以逃出生天的呀。
“等我几分钟。”果然,一进办公室,江西就冷冰冰地说道。
“嗯。”我乖乖地坐下。
江西的办公室和会议厅的装潢大同小异,也有淡淡的熏香的味道,不过并不浓,只在无意间可以闻得到。
不会是去拿凶器吧?我自嘲地想,别人还羡慕地看着呢,我来输梨之前可没有听说输梨是个凶险万分的地方,下次一定要在手机里下个运势指南,每次去陌生的地方的时候都查一下。
又等了几分钟,江西还是没有回来。
去哪了。我索性站起来,走到她的桌子前看到那上面摆着一份A4纸大小的文件。
作业论文么?我想起我每次的作业也要打印出来之后再交上去,不禁疑惑。我知道江西是哲学系系主任,可是这几年她不是都在德国么,为什么会还有学生的作业论文交给她,就算要交,也应该交电子稿,发邮件啊。
“许承?”看清楚署名之后我再次惊讶,“他也是哲学系的啊?”。
干净的塑料封套下面,黑色的宋体字清晰明了——许承,大三哲学系。
我没敢翻看,还是坐回原地。
没过多久江西就推门而入。
我等着她暴风骤雨般的指责和刻薄,却没想到她的第一句话就噎住了我。
“你是许承的女朋友?”她翻看着许承的论文说道。
“啊?”我以为我听错了,不过想想也觉得不可能,“不是。”
“你这几天见过许承么?”微微愣了一下,江西再问。
什么?我不知道为什么江西会问我这些问题,只好把上次在咖啡厅躲雨时碰到他的事情告诉了江西。
“嗯,你回去吧。”江西听完之后只淡淡地说,“不过以后不要再和他来往了,就算再见面,也当做没看见。”
“为——”我奇怪,想开口问清楚原因,却被江西一记凌厉的眼神扫得不敢说话。“知道了。”
我茫然地离开江西的办公室,出门看到扶亦在等我,便和平常一样亲呢地揽着他的手臂,拼命地想从他的身上获取一些名叫真实的感觉,因为江西的话让我觉得虚幻无比,像是天空中怎么也看不透的云彩。
为什么不可以和许承来往?什么叫就算再见面也当做没看见?想起那张不论是晴天还是雨天都爽朗异常的笑脸,我觉得好奇怪,这是一个校长可以说的话么?难道是因为他哥是程诺?还是说他体弱多病经常缺课?这都不应该是理由吧,如果是,那就真的和许承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输梨,许承,江西。怎么回事?晚上睡着前我的脑中一直回荡着江西的话,不知道从哪里衍生出来的委屈挥之不散。作者的话:
唉,大家给鱼留几句话呀,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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