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泽闻言大是烦恼,郁闷地道:“如此说来,咱们还是只得上会稽山,去请姬氏父子帮忙了。”牧笛点了点头,两人都不禁面露愁容。
林大泽皱眉道:“当年我师父给戚戈师兄选师嫂,没相中姬矍父的女儿姬芙,娶了天蚕门掌门公孙平丘之女公孙嫣,为了这事,嘿,姬矍父差点没叫人把本门派去送喜帖的两个师兄给一刀砍了。后来他把女儿嫁给了公孙掌门的弟弟公孙封渊,倒比戚戈师兄大了一辈,也不知是不是故意气我七星门来的。”
他又道:“本门与天蚕门成为亲家,青阳门也与天蚕门联姻,算起来三家都是亲戚了,可他们却自此断了与本门的往来,便是当年天权师公去世,他门中也无人前来吊唁。后来我们与太乙教斗得不可开交,青阳门坐镇南境,更是坐山观虎斗,冷眼袖手,端的是好整以暇,轻松自在。咱们这一次去求他相救戚戈师兄和公孙师嫂的儿子,啧啧啧……”说着咂舌连连,大摇其头。
牧笛道:“此事已经过去了十七八年,戚戈师兄也已逝世多年,唉,但愿姬老掌门不再忌恨得好。”他话虽然如此说,但语气中充满了惆然忧虑之意,显然也认为自己所言难以实现。
林大泽摇头道:“姬矍父是出了名的小气,针眼儿大的事,也能记他个几百年。本门拒了他女儿的婚事,扫了他的面子,这结恐怕不是一二十年就能解开的。再说后来……”他撇了撇嘴,苦恼得挠头不休:“唉,也不知道我师父怎么想的,公孙封渊年纪都一大把了,师父竟把幽女师姐嫁给了他,还是做妾室。虽说是为了西北二境联盟的大业,但公孙封渊之妻正是姬芙,二女共分一夫,岂不是又与青阳门仇上加仇了?”他年轻气盛,虽不敢直接分派师父戚上凰的不是,但言语中颇为忿忿。
牧笛道:“那也是没法子的事。当年本门得知了天权师公是被太乙教所害,戚戈师兄带领同门前去朝歌山理论,不曾想动起手来,寡不敌众,竟也被太乙教给害了,西中二境至此开战。公孙平丘畏惧中境势力强大,虽说戚戈师兄是其女婿,起初亦并不肯相帮咱们。后来战况对我西境甚是不利,公孙封渊却忽然来提亲,说是愿意说服他长兄,助咱们一臂之力。他是天蚕门除了掌门之外的第二人,又深得公孙平丘的倚重,戚师伯虽然心中老大不愿意,但为了联盟北境,也只好同意了这门不当对的亲事。”
他嗟叹道:“咱们西境只有七十七个门派,中境参战的却有一百余门。本门若是没有联合北境,只怕早就大败了。战事能抗衡至近,论功劳,幽女师妹实属第一人。”
林大泽愤然道:“打仗作战是男人的事,靠女人牺牲色相,咱们活着还有什么面目?如何立足于天地之间?”
牧笛叹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咱们七星门轰轰烈烈大战一场,若是输了,全体同门齐把性命一送,那都没什么。但西境数十仙门,成千上万条汉子,他们义气深重,只怕大部分都要追随本门于地下,难道也让他们跟着白白陪掉性命么?更何况境内还有千千万万的百姓,咱们习剑修仙的第一件事,就是发誓保护他们的家园和安全,难道一遇到危难,就这样弃其于不顾了么?戚师伯和幽女师妹委曲求全,不是为了我七星门一个门派,而是为了整个西境的利益,不得不舍小我而取大义。这份精神,实在是难能可贵啊!”
林大泽听了,点了点头,一声长叹。
牧笛望着前路曲折幽深,直延伸进一坡山林中不见,嘱咐道:“咱俩这一次上会稽山求助,青阳门人的脸色定然不好看。林师弟,不管别人如何刁难,你想着少鸷他们,可都要按住性子啊。”
林大泽郑重地点头道:“是。牧笛师兄,我理会得。”
原来自西中二境开战之后,七星门群龙无首,需要有人主持大局,而门下七位宗主,风入松身亡,时至夏自巨门剑宗一夜倾覆,就心灰意冷,绝情散人和梅倚栏身为女流,亦无掌权之心,六宗主况天日和七宗主穆互人当时又年纪尚轻,是以大宗主戚上凰顺理成章继任了掌门。
戚上凰继位后,曾多次向青阳门示好,意欲结盟南境抵抗中境,奈何姬氏父子只是不理不睬。这一次听说姬矍父大寿快到,戚上凰便派门人南下拜寿,带头的正是其孙、戚戈之子戚少鸷。不料一行人刚到南境边界,便被中境的人发现踪迹。一场打斗,众寡悬殊,被围困于鸡山黑水谷不得出。
七星门众人在戚少鸷的指挥下,最后终于掩护着牧笛和林大泽二人冲出阵来求助。又因敌人在西境路上布下了重阵,二人无法回七星门搬救兵,只好南来青阳门。证昌子三人就是捉拿他二人而来。
牧笛和林大泽想到戚戈和戚幽女两件往事,是前有拒婚之怨,后有分夫之恨,七星门和青阳门这梁子实在结得不浅,姬矍父是否能不计前嫌,出兵救人,可说是半点把握也没有。但戚少鸷是七星门小一辈弟子中的头一人,说不定以后会继承其祖父的掌门之位,若是他出了什么事,二人如何回去交代?所以两人是万般无奈之下,不得不硬着头皮去相求姬氏父子,心中着实忐忑难安。
独伤站在一旁,见他二人一个忧愁焦急,一个郁闷忿恨,不知发生何事,好生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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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笛二人眼看天色已不早,连忙带着独伤同往会稽山走去。他们不知道证昌子三人因为夺鹿之事,被独伤使计,借刀青阳门,驱逐出了南境。生怕就在附近,不敢御剑疾飞,以免被瞧出踪迹,只是徒步而行。
独伤混迹江湖,听了好多关于剑仙侠客的故事,仰之慕之,一路上难免问东问西。牧笛虽然想打起精神,多与独伤交谈,但他心头担着极大的心事,往往独伤问三句才回答一句。倒是林大泽,年纪轻,性子也活泼,把七星门的旧事新闻、人情世故,与独伤聊了好些。
独伤见他二人只讲母亲素女,一说到自己父亲头上,两人就连忙互打眼色,岔开话题,显然甚是忌讳,心道:“我爹爹是血族的妖邪,你们不说,难道我就不知道么?你们是仙门一族,是名门正派,我爹爹却是魔族中的僵尸,自然叫你们瞧不上了。哼,七星门好了不起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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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走了大半个时辰,来到会稽山脚下。但见山下烟波浩渺,碧光连天,是一大片湖荡。三人沿湖一路行去,虽见长廊亭阁环湖延走,雕花石桥横凌水榭,无一处不是独运匠心、精雕细琢,但牧笛二人哪里有心观赏?又见数九寒天,满山枯枝败叶,飘落湖面,一片萧瑟之意,他们求庇于人,前途难测,更增抑郁。唯有独伤,他虽在南境流浪多时,但还是头一遭胆敢迈进青阳门的地头,只觉一步一景,委实妙不可言。
三人来到山下大门处。此处依山面水建了三间黑瓦白墙的大屋,正中一间门庭上草书“青阳门”三个鎏金大字,龙飞凤舞,甚是富贵霸气。牧笛取出早已写好的拜帖,奉给了青阳门守门的弟子。不一时便有两名身着墨绿衣服的青年弟子出来,自称姓常和姓李,迎了三人进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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