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历史军事 > 吆猪走昆明 > 第二一章 再见 马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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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翻过一道山梁,还是一道山梁。

    树,四周都是树,松树有一围多粗,藜树,大的一般都要四五个人才围得过来,有的已经老得空了,像一个穿黑袍子的老人站在那儿,怪吓人的。

    一段下坡,又一段下坡,树林越来越密,原来还是松林,现在已经是大叶子树同松树交织着了,不仅如此,周围的山头一个接着一个,也相互交织着,好像把李成翔他们装在口袋里。

    走,不停地走,猪们走在前面,赶猪的走在后面。

    周围山上还不时传来鸟的叫声,有些特别,时不时还有狼嚎的声音,在这阴森森的环境中透出一股肃杀之气。

    大家都不说话,要把自己的气留住。只顾自己走路,好像是生怕惊醒了昨晚忙碌了一晚的狼们。偶尔有一只松鼠从路上蹿过,猪们也只是抬抬头,“嗯嗯”轻轻地哼两几声,不把它当作一回事,也是埋着头走自己的路。

    黄鼠狼站在了路上,它不知道怎么做,它本来是从一棵大树后面钻出来,原本是要找块平坦的树阴下休息,可突然冒出一群自己从没见过的,比自己还要大的多的朋友,猪们也停下了脚步,它们也没有想到居然敢有东西挡在它们的面前。大家相对注视了一会儿,很显然,黄鼠狼一双眼对不过这么多眼睛,败下阵来,只得一扭身,往路的上方跑去了。

    这个时候,张叔和汪叔们也是不动,他们并没有吼前面挡住路的黄鼠狼,也没有吆喝自己面前的猪们,因为这种对峙的情况下,稍有不慎,会惊了猪们,如果吆喝猪,会迫使猪们四下逃蹿,因为没有人指明它们是一起往上还是一起往下,如果它们上下乱蹿,那就得费一番劲才能收拢。

    又开始走了,猪们欢快地走在前头,它们为它们的胜利而高兴。

    走了两个来时辰,更加阴森了,树木一层遮一层的,看不到天。李成翔他们已经走在了大山的沟里。时不时有动物蹿出,会吓了李成翔他们一跳,或是躲在哪棵树上,突然叫一声,吓得大家突然紧张起来。

    “要是能放一炮就好了。”

    “或许我们真能有这样的好运气。”

    李成翔跟在后面,他不知道什么是“放一炮”。

    “汪叔,你说要是能放一炮就好了,既然好,为什么我们就不能放一炮呢?”

    “你想得真美,我们哪里有这个能力放一炮哟!”

    “那放一炮有什么好处呢?”

    “刚才你不是看见了,路上这么多小东西蹿来蹿去,还好,没有遇上狼或豹子什么的,猪都已被吓得四处乱跑,有的时候你找回来一头,它又跑开一头,或许要找小半个时辰才能把它们收齐,如果是跑不在了一个,那这一趟可就白走了。

    “那你说放一炮,是放什么一炮,它真有这么大的好处吗?”

    “当然有啰。这不过是要运气好才遇得着。”

    “这条路,主要是马帮在走,我们呢,只有在雨季来临前才走走,而马帮是一年四季都要走。他们把盐、布、洋镐、洋油等贩到我们那儿去,然后再把大烟、茶、蚕丝等贩到城里。他们不但有刀而且有枪,枪有长枪,还有短的,短的叫盒子炮,这放一炮就是打一枪,当然啦,他们绝不会拿盒子炮来放的,而是用装填火药的火棉枪来放。

    “火棉枪,你大概见过,先把火药装上,然后再装铁沙子,火药装得越多,威力越大,用一些棉搓成的引线来点燃,他们马帮人多,盒子炮又没有那么多,所以有的只能背这个火棉枪了,如果遇到土匪可以用来防卫,当然啦,像这样走在阴森的大山里头,也可以杀杀这阴森之气。

    “只要这枪一开了,豺狼虎豹都让开了道,马就不会受惊吓了,马不比我们的猪,我们的猪就算是跑了一两个,最多是我们这趟白走了,然而,这个马要是被伤到了,损失可就惨了,这马背上的东西可得找人背了,人背哪有马走得快,影响了交货的时间,有的时候,这一趟不但是白跑,还可能得赔钱。

    “也就是说,这一炮是必须放的,只是我们能否遇得着。”

    “不一定,遇着了,是我们的福气,这一路上,就不会再受到这些动物的影响了。”看着汪叔满身的喜悦,李成翔也是紧了紧背绳,放快了步子跟上。

    “砰!”——

    还有长长的回音,过了很久才消失,猪们全都整齐地停了下来,他们从来没有听到过这种肃杀的声音,它们在想发生了什么事了,我们要不要躲一躲,正在他寻求答案的时候,只见老张把手中的棍子在地上“咚咚咚”戳得震天响,当猪们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它们知道是在叫自己快走,于是又“哼哧、哼哧”往前走了。

    “听这枪声,马帮好像离我们不远吧?”

    “一个多时辰的路。”张叔也是很兴奋的回答。

    李成翔他们已经走了一个多时辰了,就算是走在这树阴底下,李成翔的背上也渗出一层细汗,他的任务就是不停地迈开腿。

    远处的山箐箐(qìng,当地人就这么念,如同说的山“沟”,但作为箐,得有一个条件,必须有水。)里,山茶花已经开了,一树的红,一树的粉红,在绿得要滴水的叶子的陪伴下,是那么的艳。

    停了一阵,远处的林子里传来了鸟儿们欢乐的嬉戏声,有可能是一家子的在批评谁,吵个不停。远处的,近处的,声音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马的铃铛声进入了李成翔他们的耳朵,从枪声算起,确实是走了一个多时辰,才遇到了马帮,一共是八匹马,有七匹马上驮着垛子,另一匹马上坐着一个人,身上背着一杆长枪,腰间挎着匣子炮,走在整个马队的后面。

    汪叔从路的下方快跑几步,跳到路的前面,把猪赶到路上方稍微平坦一点的地方,猪们看着马帮来,也是很自觉地停在那儿,嘴里哼哧哼哧着,很显然是表达着不满,凭什么是我们让道啊,为何不是那些马们,但看到它们比自己要高大得多,也不得不低了头,用嘴哼叽来泄泄愤,趁此也便喘喘气,调整一个自己的气息,迎接这不知什么时候才是尽头的路。

    大家都站在路的上方,等着马帮过去,把猪赶在路的上方是很有道理的,因为就算是受惊,猪们向山上跑,总比往下跑容易把它抓回来,它就算跑也跑不远,因为它们也想趁此歇歇,哪有心思上蹿下跳的,都在保存体力呢。

    大家都不说话,看着对方默默地走过。等到马帮完全通过的时候,坐在马上的人,对着李成翔他们双手一拱:“谢了!”

    本来,李成翔也想同坐在马上的那个人一样,也拱拱手,说声保重,但总是把手举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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