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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通走,走到了沟底。山沟中有水流的声音,可这沟底离路还有一段距离。
“成翔,把你张叔背上的葫芦拿去把水灌满,我们慢慢走着等你。”然后是汪叔把葫芦接过去对着嘴上,咕嘟咕嘟的喝着,喝了两口气,然后,摇摇,“还有点。”
张叔接过葫芦,然后便是“咕嘟咕嘟”把它喝完了。
这个葫芦,当地多的是,长出来就像张果老背的一模一样,只是没有那个那么大。养老了,摘下荫干,再用竹片把里面的籽和囊全都掏出来,用水洗净,再拿去荫干。荫干后,可以拿来装酒,装油,由于轻便,更多的是人们把它拿来装水,出远门的人,可以扔一点茶叶在里面,再把开水倒进去,然后用一个大小适合的包谷核把它揍上,就有茶喝了。凡是外出的人,人人必备。
李成翔放下背上的背篓,顺着一条小路走到沟底,李成翔把自己的葫芦接满了水,然后自己咕嘟咕嘟起来,他满以为自己可以把这一葫芦水喝完,可到底还是没有喝完,在路上,就算是渴,也不敢多喝,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目的地,不知道路上会出现什么情况,往往啊路上渴得要死,到了休息的地方,还有半葫芦水。
确实是渴了,打出来的嗝都有腊肉的味,泛着盐味,很享受。李成翔摇了摇,还有小半葫芦,于是他把倒了,重新把葫芦灌满,然后郑重其事地把口揍上。然后把其它两个葫芦也灌满水。
上了路,找到自己的背篓,背起背篓就一阵小跑,他是不想让汪叔他们担心,想着赶快赶上他们。
又开始往上爬了,在自己眼前的是一条通往山上的路。
李成翔小跑起来,很快,他觉得有点不好受,因为水在肚皮里“咣当咣当”响着,而且是左右摇晃,走的速度越快,晃得越厉害,所以走快了感觉很不舒服,就不得不停止小跑,改为大步走。
当他赶上汪叔他们的时候,已经放慢了速度,但依然隐约觉着肚皮有点不舒服,肚皮里的水还是“咣当咣当”晃个不停,只要走路步子大一点儿,就能听到声。
偶尔可以通过树阴间的缝隙看出去,太阳开始偏西了。
“把葫芦拿来,我来背。”汪叔把葫芦接到手里又紧了紧揍子。然后又递给李成翔,让他帮着放到自己的背篓里。
“咣当咣当”,肚皮里的水伴随着李成翔的每一脚迈出而作响。
眼看是山梁了,可更高的山梁依然横卧在眼前。
“汪叔,你看。”张叔用手指着走在最后面的那头猪。
是啊,凭那头猪的个子不应该占据这样的位置,它应该走在前面。
张叔的脸上显出一丝不安。
“出发之前都反复检查过的啊,就现在看也不像啊。”
“像什么?”李成翔疑惑地问道。
“这猪的蹄子分为两种,一种是硬蹄,一种是踏蹄。”张叔在说的时候,已经站了下来,面对着李成翔说的。
李成翔看得出,这事很重要。因为张叔说话时很严肃,而且是郑重其事。
“下面说的,你把它记牢了。”张叔顿了顿,好像是咽了一下口水,“所谓硬蹄,就是两个大蹄在前,小蹄在后。所谓的踏蹄,恰恰相反,小蹄在前,大蹄在后。买猪的人一般都要看,特别是走远路就更需分清楚。当然了也可能麻痹人。”
“什么时候会麻痹人啊?”
“就是这个时候。”汪叔用手指着走在最后的那头猪,它已经掉下一截了,但也在吃力地往前追赶同伴。
“出来的时候,汪叔你们不是已经宰了一头了吗?为啥没有把它也宰了呢?”从马上街出来的时候,就按原价卖了一头给杀猪匠,那头猪就是被干爹找出来的踏蹄猪。
“如果那时能发现,肯定把它宰了,不就当时没能发现啊。”
“不是说这个‘硬蹄’和‘踏蹄’区别很大,怎么就有的不那么容易发现呢?”
“是有的不容易发现,就是在生长过程中,小蹄长成了大蹄,欺骗了人的眼睛。就连你干爹都能骗过,你可想而知,藏得有多深。”
“遇到这种情况怎么办。”
“遇到这种情况只得认倒霉了,还能怎么办。”
李成翔指了指前面那猪,“我说是现在,该怎么办?”
“只有让一个人往前赶着其它猪先走,另一个人在后面慢慢赶着它跟着来。”李成翔看到那头猪落得越来越远了,仍是垫起后脚拼命往前追。
“你们俩留下来弄后面这头猪吧,我在前面赶着走。”张叔很坚定地说道,在他的脸上已经显出了绿色,这绿色是阳光透过树叶时照进来的吧,但已经看得出,他们面临着巨大的困难。
张叔没有说更多的话,紧赶几步上前追上了前面那群猪们。
落下的那头猪以为在赶它,它拼命地跑了几步,然后只得无力地放慢了脚步,脚下一垫一垫地往前蹿,每走一步都感觉它全身在抽搐,整个后腿都在打颤,埋着头,嘴里哼哧哼哧个不停,不知它在叨念些什么,好像在说,兄弟们,是我拖累了你们,你们往前去吧,不要管我。眼神里流露出很愧疚的光,伴随着泪花一闪一闪的。
太慢了,虽然猪已经很卖命了,但依然很慢,有时,甚至已经不再是蹄子着地,而是拖着腿在走啦。嘴里面依然叽哩哇啦叫着,自己给自己在鼓劲,但只怪双脚不争气,用了再多的力,也向前没有走多远。
“你们慢慢地走着,我去砍几根木棍。”
不一会儿,汪叔抱着砍好的几根木棍,跑着跟了上来,直跑到猪的前面停下,可是这猪却只想绕过汪叔往前走,可哪里走得了,张叔已经抓住它的后脚,往另一只脚的方向往上一提,倒了。
“过来帮忙。”
猪在挣扎,他想自己走,在两个人的强迫下,最终没有了反抗,只是嘴里拼命地叫着,本来四只脚都要拼命地乱动,可是它没有,它不知怎么动弹了,就是想翻身,也觉得全身无力。只好嘴里拼命地叫着,重复地叫着……
李成翔帮着把两只后脚绑在了一块,然后又把前脚绑上。再把前后脚都固定在一根木棍上,找一根同样长的木棍,在这两根木棍相同高度的地方,挖去一点,然后再找两根短的木棍也挖去一点,咬合好后用绳子绑上,最后把猪翻过来,再用网把整个猪网住。
两个人协同一起,把猪立了起来,猪在这个固定的框架中动弹不得,汪叔在两根横担上下两边各拴上一组绳子作为背带。
一切准备停当,汪叔又从旁边的树上撇下一些树枝放在猪身上固定好,手中还拿有一把,主要是避免同猪直接接触,用来放在自己背上。
“你帮我背背篓,我来背猪。”汪叔说话的时候很是肯定。
“汪叔,还是我来背。”李成翔走过去一把握住竖着的木棍。
“听话,有你背的时候。”
李成翔想,也是,这么长的路,等会儿多背一段路就得了。
李成翔本想是把汪叔的背篓拿来斜挎在肩上,但当他提起背篓的那一刻,他觉得他想错了,因为这个背篓比自己的重得多。
这时的汪叔已经准备背起猪了,最后的工序是把手里的那把树叶塞进自己的背上。
“汪叔,你先走,我马上就来。”李成翔放下自己的背篓,把它竖着固定在汪叔的背篓上,用绳子把它们固定住,不让它左右摇晃。然后小心地放在自己的背上,迈开步子追赶汪叔去了。
猪是竖着背的,猪的头没过汪叔的头,两只大耳朵一扇一扇的,嘴里还是不停地哼着,不知道是高兴还是恐惧,只是声音比刚才小多了。
只看到汪叔蜷着身子,两条腿不停地迈着。
爬上了一道山梁,李成翔以为汪叔会停下来歇息一会儿,可是没有,汪叔背着它又沿着山路开始一阵的下坡,李成翔在后面小跑跟着,刚才喝的水仍然在肚皮里“咣当咣当”作响。
一道山梁接着一道山梁。
“汪叔,让我实习一下吧,你也好换换肩。”汪叔终于停下了脚步,找一个稍微高一点的坎,把架子放在上面,然后两只手分别向后稳住,李成翔见状,马上把自己背上的背篓放下,想着赶紧去帮忙,只见汪叔腾出一只手来扶住了上面的横担,最后把另一只手也解放了出来。
李成翔按着汪叔的样子,背起了猪,背在背上轻重适合,便迈开步子大踏步走了。仿佛身上背的不是猪,而是一背钱。
当李成翔觉得步子有点沉重的时候,汪叔说让换着背一下,李成翔说再来一段,因为同汪叔背的路程相比还差着呢,心里想着不应该输给汪叔。
虽然走在林子里,但汗水还是似珠子一样从下巴往下掉。背上也是一身的水,不知道是猪的汗水还是自己的,混合在一起,停留在背心里。
在汪叔的第二次催促下,李成翔找一个稍高的坎,把猪放了下来,汪叔已经搭上一把手,把上面的横担稳着。
“歇口气吧,你还真行,一口气背了这么长的路。”
李成翔从树上扯下一把树叶扇着风,不停地点头,他觉得口干,像要燃烧了的感觉,让他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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