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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肉的香味直灌入自己的肠子,李成翔直起身子坐起来,天已经亮了,近处的松林,远处的青山横亘在自己面前。
李成翔把自己的身体转了九十度,寻着声音找去,张叔正在一块小木板上切肉,那块小木板比肉大不了多少点儿,刀子切两下,就要将切好的肉捡在碗里,然后再切,不然的话,切好的肉就掉地上去了。
李成翔的口水一下子就流了出来,一骨碌爬起来,把自己的毯子卷紧,捆起。然后走到汪叔面前,“应该叫醒我,让我也做点啥。”
“你第一次出来,走的时候能跟得上就很了不起了,能多睡会儿就多睡会儿。”顿了顿,然后补充道,“年轻人瞌睡多,很正常。”
“把吃饭的碗用清水趟一下,然后把饭舀上。”
李成翔顿了顿,他在想这句话的可能性有多大,可张叔就是这么说的,他就是在把饭端到昨天下午吃饭的地方的时候,也在想这句话,叫我舀饭,有这种可能性吗?
其实,他是在想,这么艰巨的任务自己能胜任吗?
李成翔学着张叔的样子,让三个碗都舀满了,还在锅里剩一点儿,李成翔一边舀,一边就在想,一定让锅里剩一点儿,最后的结果确实是这样,李成翔心理很高兴。
当李成翔把饭端给张叔的时候,他感觉得出张叔内心是高兴的,而且他还有意把紧挨着饭锅的地方让给了张叔。
带着焦香的饭,对自己是一个诱惑,但是那一块块亮铮铮的腊肉对自己的诱惑更大。一块吃下去,远远不解恨,又扫了几块,从腊肉中嚼出来的油,感觉在喉咙里浸润着,舒服,伴着焦香的饭又来几块,感觉这个油已经润到肠子里,慢慢的在全身游动,最后来到每一个毛孔,来到了每一根毫毛的尖上,这一次是全身心的舒服,刚才还软绵无力的脚,顿觉一股力量从地上涌上来。
满满舀一碗汤,就着还剩下的一点饭,喝着汤,嚼着饭,又一阵子的舒服从头流至脚,头皮上浸出一层汗,一股热气从头上蹿了上去,又一阵阵的舒服在胸腔里荡漾。
张叔从锅里舀了一勺饭,加在李成翔的碗里,又夹了几块肉放在饭的上面,李成翔从中挑了两块最好的,没舍得吃,放在一边,一直把它放到饭吃完,汤喝干,才郑重其事地夹上这两块肉放到嘴里,慢慢咀嚼,慢慢品味,让肉里的油在嘴里流淌,最后狠狠地咽下去。李成翔觉得自己的眼睛都放出了光。
“叔,你们都歇着吧,这些就交给我洗了。”
李成翔抓了些树叶才把油渍给擦洗干净,汪叔来了接过一个锅,灌满水,往回端。
等他们赶到昨晚休息的地方的时候,只看到张叔已经往脚底板上砸烟锅了,汪叔把端来的水往火上浇,只要有火的地方都浇了个遍,最后试着有脚踢了踢,翻过那些大的木棒仔细检查,认为确实没有火星了,才背上自己的背篓。
猪们在围栏里,哼哼哈哈的,有一种莫名的冲动,它们虽然没有来过,但它们心里完全明白这不是它们的归宿,因为它们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多的星星,也从来没有听到过这么多撕心裂肺的嚎叫声。
就在刚才的哄抢当中,大家尽可能多地摄取食物,甚至不惜从别人嘴里获得。看到其它面前吃的多,挤过去把嘴伸到它嘴下面,这欺侮到别的领地上了,人家绝不会同意,呲牙咧嘴是免不了的,用仇恨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这样一来,原来的领地就被别人抢了,嘴里的食物也在“呜呜”声中洒落一地,成了别人的美食。
其实,这种明争暗斗,早就有了,只不过前面的时候,大家还互相礼让,因为大家来自五湖四海,基本上相互不熟,如果是出自同一家族那肯定有便宜占,可以相互照顾,除此就得看个子是不是比别的强壮,方有可能发出“呜呜”之声,不过到目前为止,它们还是没有选出自己的老大。
谁想当老大的,今天可要好好表现。
“成翔,你稍微站远一点,把猪看住,别让它们先跑了。”
李成翔退得远远的,他把背篓捡到树的背后放着,站在来时的路上,手里拿着一根树枝,看汪叔、张叔他们从围栏里把猪一个一个的抓出来,然后把猪的每一个蹄子都用一个套子套起来。这个套子的下面是全封闭的,像一个口袋似的,上面有一根细皮筋围住,把猪蹄用套子套住,然后把上面的细皮筋拴紧就可以了,关键是把猪放倒要费一番工夫,这些猪比它们才出发的时候要瘦多了,背脊上的毛长长的,一根是一根的竖着,肚子瘪瘪的,两边都好像帖在了一起,当然了把它们放翻,也不需要费太多的力。不一会儿,这些猪都被穿上了“鞋”。
这时的李成翔也没闲着,把昨晚到处乱扔的木棒捡在一起,不让它到处散落着。
一切都整装待发,不能通过的路口都让李成翔和汪叔给占据了,猪们高高兴兴地按照规定好的路,欢欢快快地前进了。不过它们对于给它们穿鞋好像不太适应,有的还伸伸腿,使劲踢几下,直到认为甩不掉才死了这份心,更多的是跑上几步,认为没有什么大碍,就跟着队伍继续往前走。
他们休息的地方是山腰,随着这条小路往前绕过一个小山包,横在面前的是一道山梁,接下来的任务就一个字:走。
“汪叔,你们好像在给猪穿鞋啊?”
“是啊。”
“汪叔,这鞋是用什么做的。”
“皮子。”
“这猪为什么要穿鞋呢?”
“为了走路。你看,我们光着脚走路,路程短了,还没问题,关键是路远了,这不就有问题了。”
“汪叔,可这猪有蹄啊,这不就是它的鞋啊!”李成翔觉得很好奇,但他明白张叔他们这么做,自然有这么做的道理。
“有是有,可关键是要走很远的路。它这个蹄子磨来磨去,到最后一定会被磨光了,磨光了,那该磨那儿啦。如果再让它磨下去,最终就会出血,出血呢就会溃烂,溃烂了就会发炎,结果就是没法走,没法走了,你觉得会怎么样?”
“只有等猪的脚好了再走。”然后嘴里又叽哩咕噜道,“如果这样,就算是找些草药给猪包上,也要两天,如果在路上耽误两天,可能这些猪会没了吃的,人也没有吃的。最终的结果可能是一分钱也赚不到。”
“那是最好的结果。”
“那什么时候穿鞋最合适呢?”
“像你说的,猪蹄能坚持一天,最多也超不过两天,所以最好是走一天后就给它穿上鞋,不要等出了问题才来穿鞋,这样会影响猪们走路。”
“鞋还可以用第二次么?”
“可以。”
“还可以用好多好多次,如果坏了,补上一块就可以了。”
“你们自己做的啊?”
“不是,是你干爹找人做的,我们哪能想到这些,都是你干爹传给我们的。”
张叔确实是不爱说话,汪叔已经把话抢过来了。
“除了这个皮子做的之外,我们以前用的是茅草编的。”
“茅草编的,牢不牢哦。”
“只要底子给厚点,应该穿起来比这个皮子的还给劲。最主要的是山上随便抓一把都是茅草,晚上没事就可以自己动手编了。”最后又补充了一句,“还有就是,这茅草编的透气,晚上可以不用解下来,还省点工夫。这皮子做的,晚上就得把解下来,不然,捂两天,这脚就得烂掉。”
“当然了,关键的关键是茅草的没有皮子的牢,所以多数时候都选用皮子的了。”张叔最后补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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