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科幻灵异 > 画江山:帝女太子妃 > 第五章 不解明月笑魇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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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卿影一大早就不见了踪影,回来时非要缠着她对弈一局还念叨着这一次一定能赢她。实在拗不过她,郁嫊珃只得答应,卿影立马宝贝似的从屋中抱出了棋盘。

    卿影摆好的是一副下了一半的棋局,一开始是郁嫊珃占着优势地位,可是渐渐地,卿影的棋子似如有神助般,一步一步紧逼向她,最后竟赢了她一个半子。

    卿影得意洋洋地伸了个懒腰:“温先生说按照他教的方法就一定能赢你,果然不错。”

    郁嫊珃撇她一眼,目光回到棋局上,眼里隐现几分不解,嘴角却噙着淡淡的欣赏:“本宫遇到对手了。”

    “那是自然,温先生可是奴婢除了公主之外最佩服的人了,不只棋艺高超,文采也很出众呢。”卿影兴致勃勃地接道:“我若向天歌,直往云霄殿。”

    郁嫊珃接过她递来的百合香片,笑了笑:“只让他做个账簿,真是委屈了。”

    “可不是嘛,奴婢也觉得以他的才学即使当个状元也不为过,他倒好,眼巴巴地跑到这里做个小小的账簿先生。”

    “人各有志,何必以常人的眼光去衡量?”话到此处,她的目光蓦地一紧,继而深邃如夜,百合香片在手心一片暖和,沉吟半晌之后,她看向卿影:“前几次本宫帮你解的棋局,你可曾记下来了?”

    “因为棋局太难,所以奴婢瞧了好几次,都记得清清楚楚呢。”

    “本宫现在要你全部摆出来,一个子都不要漏掉。”

    冖、夕、儿、口。

    紫毫朱笔做工精巧,执笔的女子眉目清冷,定定的看着平铺在一起的四张宣纸。

    良久,她展开一张干净的纸,一笔一锋,淡淡的墨香在凝脂如玉的纸上散开。

    冤。

    卿影推门而入。

    “奴婢按照公主的吩咐去查过了,温世安三个月前从云州来到京城,一个月前才进太子府做了账房先生。”

    “果然不出本宫所料。”郁嫊珃平静地点了点头,眸色浅淡自若。

    “这是……”卿影步至案旁,迟疑地开口:“一个‘冤’字?”

    “这才是真正的棋局。”她幽幽地叹了口气:“传温世安,本宫要见他。”

    “温先生应该知道本宫为什么要见你吧?”郁嫊珃一面细细看着手里的冤字,一面笑对着下首问道。

    “懂棋之人自然明白局中之意。”不卑不亢的声音缓缓响起,温世安一身白衣束发,笑意温润儒雅。

    卿影端了茶过来摆上,站在一旁细细听着。

    “本宫还在南郁之时就曾听过云州温氏一族,是出了名的书香世家,今日有幸得见,果然名不虚传。”她说着将手上的字转向温世安:“先生将这个字隐藏在四盘棋局里,一步步将本宫引入局中,这样的心思谋划不可不谓之高明。”

    “世安为了冤案而来,可偌大个京城却无人敢接这个案子,别无他法,这才斗胆借着太子府需要人手做了账房先生,结交卿影姑娘,借着棋局引殿下察觉。”

    将字交给卿影收好,郁嫊珃淡淡道:“我若向天歌,直往云霄殿,云州州府向霄,温先生指的便是这个案子吧?”

    “公主是怎么察觉到的?”温世安一走,卿影就眼巴巴的凑上前,誓要将萦绕心底的疑惑解开。

    “本宫刚嫁到易国之时,曾经听说过这个案子,便记在了心上。之前你让我解棋局之时,只是隐隐觉得不对劲,但又想不明白究竟是哪里不对。直到你今天念出那句诗,突然把这件事与几局棋中的图案联系在一起,记起了向霄,才想明白那可能是一个被拆开的字。”郁嫊珃随手端茶喝了一口,不觉凝眉,茶已经凉了。

    “温世安虽是个读书人,却也不是迂人,他知道这件案子牵涉甚广,万不得冒险,这才利用了你一把,借着棋局把案子传了进来。”

    卿影忿忿地扬了扬拳头:“哼,没想到看他云淡风轻的样子,竟把我也算计进去了,可恶!”

    郁嫊珃禁不住莞尔:“谁让你一见人家就心猿意马,姓谁名谁都忘了,活该被人利用。”

    “公主这话说得也太没良心了。”卿影嘟哝了一句,忽然想到什么:“我们毕竟是从南郁来的,插手的话……”

    “本宫不会插手的。”

    卿影点点头,眉间的隐忧却并未散去:“还有,你私下召见温先生,这府里恐怕要起些谣言了。”

    抬首时,却见郁嫊珃笑得高深莫测,愣了愣:“原来公主早有打算。”

    郁嫊珃不可置否:“阙华苑人多嘴杂,本宫正好趁此机会看看这里到底有多少别人的眼睛。”

    太子妃深夜召见温世安的消息在府中传得沸沸扬扬,卿影踏着清晨的露华风尘仆仆的赶回阙华苑。

    “奴婢已经查过了,最早把这件事情传出去的人是负责苑里膳食的鸣翠,她曾经受过明良娣的一饭之恩。三个月前南郁和北易联姻,太子府新进了一批宫人,她便是在那个时候进府的。”

    听完卿影的禀报,郁嫊珃凉薄的笑了笑,没有说什么,却转而问道:“他知道了吗?”

    “听说昨夜太子殿下宿在明良娣的苑里,这会儿估摸着也该知道了。”

    郁嫊珃望着窗外怒气冲冲而来的身影,嘲讽地勾唇:“的确已经知道了。”

    “郁嫊珃,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

    “我当然不会忘。”她反唇相讥:“倒是太子,可曾记得我是你的妻子?”

    “既知道自己的身份,那这件事情你要如何给孤王解释清楚?”冷笑的质问,他的眸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愤怒。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就算我解释了,太子就会信吗?”她讽刺一笑,起身从案上取出一本册子:“云州向霄的案子,太子可知道?”

    “刑部与吏部皆归孤王掌管,何况向霄的案子连父皇都惊动了,孤王又岂会不知?”易攸则奇怪的看她,满腔的怒意也慢慢平息了下来。

    “那剩下的隐情就由太子自个儿去查个清楚罢。”她将册子递给他:“这是其中一部分的账册,至于其余的部分,还在温世安的手里。”

    晚膳时,卿影问起对鸣翠的处置,她只是淡笑了一下:“既然她曾受过明婉非的恩惠,那就将她送到明婉非身边,如果明婉非足够聪明,就应该认清这个事实,如果她非要当回傻子,那就怨不得本宫了。”

    正说话间,易攸则来了。

    “多谢。”沉默的坐了好半晌之后,他忽然开口。

    她抬起头,但并不显意外:“原也不想管这些事,只是偏偏叫我碰上了,也不能坐视不理?”

    云州乡试时大肆舞弊,以至发榜时众士子大闹云州。安帝命户部尚书张世勋会同云州总督梁伯伦审查此案。审理期间却发现矛头直指向霄收受士子贿赂达一百八十三万两白银,然而那一百八十三万两却不知所踪,张世勋将所查结果呈报给安帝,安帝大怒之下判处向霄斩首。这本是既定的事实,却不想温世安带来的则是完全不同的另一个说法,张世勋、梁伯伦眼见收受贿赂之事即将败露,索性伪造账目,嫁祸给向霄,只是他们没想到向霄为防万一,早已做好准备,将收集的账目做成了两份,一份自己保管,另一份则交给了至交温世安。

    “孤王已禀明父皇,这件案子牵涉甚广,所以明日一早就会和温世安秘密奔赴云州,若真如温世安所言,这将是易国立朝以来最大的一起科场贪墨舞弊案。”

    国家之本在于朝廷,朝廷之本则在于官员任命,科举舞弊,一朝不明,只会给朝廷带来巨大损失,故而他才决定亲身赶赴云州查明真相。

    “这次去云州乃是秘密行事,婉非近来身子骨不好,府里的事情就全靠你了。”

    “好。”

    她答应得太过爽快,以至于他一时之间,原本已经到了嘴边的话竟然不知该如何出口。

    良久,他讪讪的起身:“那孤王先回去了。”

    “好。”依然是短短的一个字,语气淡漠而疏离。听着脚步声渐渐远却,她自嘲的勾起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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