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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听说明良娣有身孕了。”这日郁嫊珃刚在怡然亭里翻开书,栖月就疾步匆匆的赶来禀告,她翻书的手停了一下,随即浅笑着说道:“太子连着大半个月都宿在她的流云苑里,有身孕只是迟早的事情。”
“可是,若明良娣真的诞下了子嗣,就会是太子殿下的长子,我们的处境怕是有些难堪。”栖月不无担忧。
郁嫊珃并未抬头,不予作答。倒是一旁奉茶的卿影淡淡的点了点头:“孩子还未出生,是男是女尚无定论,说这些未免早了些,再者,就算她平安生下的是个男孩儿,也注定只是个庶子。”
语毕,她忽而眉峰一转,问:“你可听说其他夫人有何反应?”
“其他夫人……”栖月想了想又道:“奴婢听说,侧院的颐夫人知道消息后气得砸了屋里的青花瓷呢,可过了一会儿还是笑容满面的送了礼过去。”
卿影闻言好看的扬了下眉:“有意思。”
郁嫊珃抬头看她一眼,道:“无论如何,这毕竟是太子的第一个子嗣,该有的规矩,是万万不能少的。”
“奴婢知道的。”卿影微微颔首,为她奉上一杯雨花茶,招来栖月收拾整齐。
郁嫊珃吹了吹上面的浮茶,轻轻啜了一口:“点心之类的东西就不必了,我们从郁国带来的锦缎玉石还有不少,挑几件精细的,检查仔细了再送过去,莫叫人寻了短处。”
几日后就是除夕,太子府上上下下都在筹备新年,明婉非有孕的消息一出,整个府里更是多添了几分喜气。
宫中有不少赏赐下来,卿影回来后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这回该她得意了。”
“刚才在栖月面前你都是一副老成模样,怎么现在倒沉不住气了?”郁愫然好笑的瞅她。
“奴婢是在为你不平。”卿影毫不避讳的撇嘴:“当时奴婢若有什么表示,栖月那个一根筋的丫头还不急翻了天?可从流云苑回来的路上,一想到她那副不得了的嘴脸,心里就憋得慌。”
郁嫊珃但笑不语。
三日后,易攸则的奏折快马加鞭送回京城。
又是一个大雪纷飞的天气,易攸则踏着这漫天风雪归来,然而她见到他,已是在他回来的第二天。
屋子里窗户掩蔽,取暖的炉子摆在中央,郁嫊珃躺在榻上,身上覆着一张褥子,正在小憩。
一路风雪而来,肩上还粘着几片零星的雪花,易攸则站在门口停了半晌,正犹豫要不要进屋的时候,一道平淡如水的声音传了出来:“外面风雪凌厉,太子既然来了,就进来吧。”
易攸则回头就见她不知何时睁开了眼,一双眸子淡淡的瞅着他。
“案子了结得很顺利,父皇已叫刑部审理此事,估计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手心里捧着栖月奉上的雨花茶,他道:“这件事情若不是你也不会这么快真相大白。”
“查清楚了就好。”她慢悠悠的笑了笑:“温世安这个人若不能为朝廷效力,着实可惜了。”
他跟着一笑,手指在杯口摩梭:“当日的事情,孤王向你道歉。”
她毫不在意的勾唇:“不必如此,孰轻孰重,嫊珃心里分得清楚。”
他抬头看她湛静的神色。
卿影端着一盅热气腾腾的汤推门而入,摆在案上后道:“按照公主的吩咐,给院子里的人都备了一碗。”
“本宫知道了,下去吧。”郁嫊珃赞许的点点头。
“奴婢告退。”
“什么东西?”他做奇道。
“不过是些驱寒的姜汤罢了。”她动手给他盛了一碗:“我们是从郁国来的,头一遭碰到这么冷的天气,都有些受不住,所以才叫人准备的。”
没想到竟是如此,他看着她,眼底有着深深的不解:“你对他们很好。”
“同为人子,我们不过是有一个比他们好的出身,若失了这层身份,我们不见得会比他们好上多少。”
他蓦地哑然。
大雪断断续续地下了好几日,终于在大年三十的早上停住。满世界的白与满世界喜庆的红交织一起凑成了一副奇妙的景象。
宫中夜宴,太子府从下午就开始准备了,卿影给她挑了件华丽的锦衣,配以一个朝天髻,透出几分沉稳的高贵。
收拾妥当,由卿影陪了,去到大厅时见易攸则与明婉非早已等在那儿,两边的人互相见了礼,一行人各自乘轿子往宫中行去。
重重宫门依次打开,重重侍卫与重重的见礼后,轿子在终于太极殿外停下,郁嫊珃由卿影扶了下轿,回首看去,明婉非也由自己的丫鬟扶着从轿中出来。
“走吧。”易攸则在前方说了一声。
行至殿中,早先几步到的王公大臣纷纷跪了一地见礼,易攸则免了礼,便领着两人往左首坐了,众位王公大臣这才退回去各自坐定。
大概又过了一会儿功夫,忽见一队太监宫女列队而来,依列站定,一个内侍的声音远远传来:“皇上驾到!”
这才是夜宴的正主。
大家齐齐地全部跪倒在地上,身穿黄袍的安帝脸带笑意的缓步行来,身旁是一身凤袍的皇后。
跪着一地的人,却安静的连个喘气声都没有,安帝与皇后坐定,安帝道:“都坐吧,今儿个过节,都随意些。”众人齐声应了声是,各自落座,安帝虽然有了随意的命令,却是无人敢随意。
这种拘谨的气氛直到空中绽开绚丽的烟花才松弛了些,一些熟识的人开始开起玩笑来,挨得近些的女眷们凑在一起聊些女人的话题。虽然嫁到易国数月,但她认识的人并不多,是以懒得插入话题。
才下过雪的天地,即使在夜色下亦是白皑皑一片,鞋子踏在雪地上沙沙作响,方才她在宴席上多吃了几杯酒,步子有些不稳,卿影在一旁打着灯笼扶她:“公主,小心些,地上滑。”
此时易攸则正好携了明婉非过来,见状,转身吩咐身旁的小太监:“去叫人把轿子抬过来。”
而后他又与她和卿影道:“路不好走,就在这等着吧。”
卿影有些意外,转念思及他的用意,眼底不由萦绕上浅缓的笑意:“是,太子殿下。”
郁嫊珃抬眸看了眼,没有说话,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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