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科幻灵异 > 末世生存手记 > 第十四章 圣子与舞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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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异种似乎不允许任何猎物逃脱,即便在“逃亡”路上也同样如此。它径直向钢筋的位置冲来。

    钢筋感受到身后的气息,甚至已经来不及再去诅咒李一,直觉中凭气流涌动的感觉猛的挫了一下,接着异种庞大的身体整个从他身侧滑了过去。

    似乎失去了飞翔能力的异种行动显得臃肿不堪,但是依旧行动力十足。它堵在钢筋面前,没有停顿又再扑了过来。

    钢筋也又急又愤怒起来,迎着异种冲了过去,虽然异种狰狞的外表让他回忆起记忆中一切关于异种的恐怖传说,但周旋下去的唯一结果就是被五楼的人追上。

    异种丧失了一只手臂,但另一只的敏捷并没有受到影响,连着肉膜的利爪直冲钢筋的面门。它似乎并非为了猎取食物,而更象是与所有人类有着深仇大恨。

    钢筋脑子飞速旋转着,如果它是所谓的敏捷性异种。钢筋的眼睛瞄准了它的爪子,那么它的力量应该不大!

    “嗵!”侯支队长教的格斗术用上了作用,钢筋侧身闪过爪子,用左臂格开异种的手臂,接着一拳砸到了异种的下巴上,让它直接向后倒去。

    成了!钢筋瞬间松了一口气。但是立刻就感受到了剧烈的刺痛:左臂已经被几根钢爪刺穿了--异种的爪子竟然是可以伸缩的。

    “啊!”随着异种的向后倾倒,爪子也从钢筋手臂中抽了出来,这又让钢筋再体验了一次刚刚的痛苦。

    几个血洞不断的渗出鲜血,但是异种似乎也知道了钢筋的厉害,不再试图进攻,而是就势向夜色中穿梭而去。

    钢筋大松了一口气,强忍着疼痛,也捂着伤口消失于夜色之中。

    荒原中。

    杜贞非常害怕,她不知道自己的未来会怎样,也不知道自己的弟弟有没有人照顾,她想恨钢筋却恨不起来。如果没有钢筋,也许自己和弟弟已经饿死了,在遇到钢筋以前,姐弟俩已经两天没有任何收获。

    “荒村的女人,自然就有荒村的风采,是不是也不比你们新京的美女要差?”乌鸦笑着问身边的女人。

    女人身后背着一杆简直有她身体长度的狙击枪,并不愿意接受乌鸦的调侃“我以为自由城是文明的地方,不过你们五楼的人看来也不懂得女人不是物品,是不能象你评论衣服一样去评论的。”

    “你太无趣了,新京教育出来的人,还真是枯燥啊。”乌鸦并没有止住笑意。“但是要我说,你们的委员会不光女人,男人不是也象牲口一样卖掉了吗?这很平等。”

    “那不一样!那些是被限制了人权的罪犯!”女人嫌恶的回答道。接着换上了一种挑衅的语气“如果我不帮你把那把飞刀打掉,也许你现在就没法骑在马上表露你男人的优越感了。”

    乌鸦大笑。

    杜贞被绑在马车的车厢中,敞开的门帘让她不得不承受着所有人的眼神与嘲讽,这也是所有女人的待遇。十数个女人被绑在马车上,连嘴都被绑了起来,这让女拾荒者只能在乌鸦回头嘲弄她时狠狠的回瞪。

    杜贞并不放过吸收任何知识的机会,包括身边的五楼护队之间的闲聊。

    荒原上的景色就象被焚烧过的林地一样,灰色的土地就象天空中飘落的燃灰一样,松软而又贫瘠。唯一坚实的土地就是她们所走的这条土路。而更近的到达南方的道路,只能用特制的大车才能走。

    长长的货队慢慢前行,女人们坐在易碎的货物旁边,眼中几乎都是绝望的神色,也有一些似乎是愤怒的,但是更多还是绝望。

    包括杜贞在内。

    你还好么,你在哪?她心里默念,然后又想到弟弟,心如刀绞。

    钢筋并不知道自己在哪,荒原的植物没有生长朝向,因为它们只是一颗颗巨大的象倒扣的水桶一样的东西,从中可以挖出汁液,似乎也可以吃--实际上钢筋不知道它能不能吃,但是不吃的话,钢筋就会逐渐虚弱下去。

    天边仿佛无边无际的灰黄土地,夏天在这里提前到来,远方的空气泛起了波澜,象刚盛出的热汤所冒出的水气一样,只是透明无色。

    钢筋的头有些晕,并不是发烧时的晕眩,而是意识变得似乎变得薄弱的飘忽感。他的手臂伤口流出绿色的带着墨绿色的血液,但是他并没有发觉,只是漫无目的的走着,他记得自己要做些什么,他必须要走下去,但是除此并无其他坚持。

    于是只剩下走。黑天白天,吃饭睡觉。当他仅剩下一丝神志的时刻,他发现自己躺在灰黄土地上。

    “皈依不皈依努客教?”一双皮靴踏起一些沙尘,口鼻边上的沙尘呛的人咳嗽。

    “什么东西?”钢筋完全听不懂。

    “你相信人类终将拯救人类自己吗?”

    咳,咳。钢筋呢喃起来。

    杜贞不可思议的望着眼前的城市,它没有城墙,但是最矮的楼似乎也比越过新京城墙看到的塔楼要高。每个人都留着希奇古怪的发型,穿着希奇古怪的衣服。每一条街道都比荒村的主干道还要宽阔,上面跑着各色马车,两匹骏马只牵引着一个小小轿厢,显得非常浪费,而还有一些钢铁盒子,其中似乎有人操纵。

    这里没有荒村随处可见的植物,道路上铺着碎裂但整齐的方砖,路上铺着不知名的黑色物质,马车走在路上非常轻松,比她走在地面上还要稳当。

    除了一些衣衫褴褛的人对着她们做出猥亵的手势外,似乎没人理会她们,仿佛她们并不存在一样。

    看着路边一个个阴暗中,抽搐着身体向自己体内注射不知名液体的,或倒或卧的人。杜贞的眼前所见超越了她对生活最荒谬的幻想。这里是一个地狱,她想着。

    “姑娘们,欢迎来到自由城。”乌鸦带着笑意的声音响了起来。

    “你辜负了那颗愿意陪你到天涯海角的心。”钢筋在母亲怀里听到了这句话。

    “他是个人渣。”母亲坚定的说,于是叹息声渐远。

    但事后母亲又对钢筋说“人生的无奈太多,他其实不是坏人。”钢筋听不懂,无论是当时还是现在。他只有在昏睡下才能时不时的在回忆中勾勒起幼时的一些清晰的细节,只可惜都只是一些片断。

    现在回忆起来,钢筋又觉得这样的话非常肉麻,不免得觉得简直象曾经杜贞在睡前为钢筋读的卖不出去的故事书,男男女女都是这个口吻。让二人笑的前仰后合。

    杜贞!钢筋骤然警醒过来,清醒的意识渐渐成型。但他却发现自己只能感受到茫茫一片的黑暗。他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感受不到自己身体的任何位置。

    这让钢筋非常不自在。他试图寻找自己的身体,但毫无任何可感知的事情出现在意识中。

    他一度怀疑自己死了或是疯了,接着他恐慌起来,巨大的恐惧把他笼罩,让他怀疑除了时间外是否还存在着其他东西。

    但瞬间一道光亮出现在自己眼前,伴随着声音“他醒了,女士。”

    听到声音的钢筋欣喜若狂,他想大喊,但他却依旧无法感受到自己存在任何实体。

    “你不想变成活死人的话,就要自己拯救自己,这是一个仪式,如果你成功了,你就是一个合格的努克教信徒。”一个低沉的中年女声缓慢的说着,似乎带着某种蛊惑。

    接着嘈杂的机器声响起,而钢筋也体验到了感觉,起初象蚂蚁爬过身体,后而象锉刀割裂身体,他想大叫,但是无法发出任何声音。疼痛越来越无法忍受,钢筋只想立刻中止这种痛苦。

    于是痛苦真的开始减弱了,但同时减弱的还有机器的嘈杂声和已经无法辨认的人声。钢筋稍微恢复神智的大脑瞬间明白了“自己拯救自己”的含义。

    他想到了母亲,杜贞,甚至还有龅牙和大饼,发出了无声的呐喊。

    “女士,他的肾上腺素增强了。”

    “是啊,他在努力。真是个好孩子。“

    “您真的选择是他了吗?”男人有些吃惊的看着左臂已经越来越不象人类的钢筋。那双手臂血管浮起,而手掌则象一只野兽的利爪,指甲呈现尖锐的三角形状。

    “是的,圣子必须承受苦难,并且承受人类以外的罪。如果他能活下来,又证明他自选了自己的圣名。”女士微笑着。

    自由城

    “抬起你的腿!”教练喊道。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几岁的小女孩吃力的的把腿不断抬高,羞愧与痛苦同时促使她的脸红得仿佛她穿的红色舞裙.

    杜贞很同情她,但是想到自顾不暇,也只能诅咒自由城,盼望天降大火焚毁这个罪恶的城市。

    起初女拾荒者想过反抗,但是结果是整队人随她一起受罚--她们是宝贵的财富,惩罚自然也仅仅被惩罚不许吃饭。结果最终她的格斗经验只能让她在舞蹈动作上做得比别人更好。

    杜贞最初被告知,她是作为为自由城效力的觉醒者的家眷而被安置的,并且获得了一所位于高楼中的公寓,虽然狭小,不过其中有她从未见过的热水设施和最清晰的镜子。

    但她被禁止外出。她清楚的明白,这是软禁,是为了控制钢筋这样拥有战斗能力的人的保险措施。

    但很快她被带了出来,女拾荒者被告知她失去了住所,以后必须在银河剧院当伴舞以弥补银河集团的损失。

    但她非常高兴,因为她知道钢筋不再在对方的控制中了。女拾荒者很早就对钢筋的实力产生过怀疑,但是从未想到钢筋会是一名觉醒者--在她心中,觉醒者都象一区的雷神老大那样,放出让人无法设想的异能,和一切可以找到原理的机械完全不同。

    但钢筋仅仅是力气大了一些,不是吗?

    当然,无论如何这个消息都让杜贞多了生存下去的动力,她相信钢筋一定在某个地方积攒实力,他终会象在荒城时那样,拯救她和常玉。

    练舞期间是非常枯燥的,无数动作和配合逼疯了自由散漫惯了的女拾荒者。

    小梅是自由城本地人,来自一个因病至贫的家庭,为了偿还父亲吸食“占特”而欠下的负债以及支付因此染上一身怪异疾病的父亲的医药费而自愿与银河集团签订了终身合约。

    这个睡在杜贞的下铺女孩,经常安慰,鼓励她,但是谈论的事情却非常怪异。

    “你相信我,我们不会永远这样,只要坚持下去,人类的圣子就会来拯救我们,他会烧毁全部毒品,杀光毒贩子,把我们从这里救出来。”

    “你怎么知道?”杜贞觉得这个神神叨叨的女孩很荒谬,但是又不人心驳斥她,有希望的人生总比没希望的人生强。

    “牧师说的,牧师还说以后我们可以在圣子的带领下建立自己的国家,那里没有高利贷,没有公司,人人安居乐业!”女孩的眼中充满憧憬。“我到这里只是为了在这一天到来前,让父母和弟弟活下去。”

    但是女孩眼中的光彩又暗淡了下来“可惜墩子不相信我。他认为我背叛了他。”

    女拾荒者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小梅的梦想只是一个肥皂泡,但她真诚的相信着,但她自己不是也在期待钢筋吗?钢筋何尝不是她的圣子?

    于是她只好转移话题“你也有个弟弟?”说完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哽咽了。作者的话:

    本卷的主线算是正式开始了,所有坚持到现在的读者都将看到一个波澜壮阔的后启示录世界,也会深深的进入到这个世界的纠葛之中,你们将看到无数不同的微型生态,无数不同的政治理念,无数不同的人和他们的活法,请大家拭目以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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