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想到这里，待班头走后，钢筋悄悄问大饼“你说气质，除了他，还有谁有气质？”
大饼沉思了一小会儿，下巴抬起点向一个方向“那个新来的就有，你看，翟头最关注的就是他，一半时间是在他那边转悠的，应该是为了重点看着他。”钢筋顺着大饼的方向看过去，发现大饼说的正好是那个他之前就注意到的年轻人，充满危险气息。
“他叫什么？”钢筋问。”和他一起进来的。被分在Ｃ区的家伙，叫他乌鸦。”
乌鸦，乌鸦。钢筋在心里暗暗过了两便，本来已经压下的躁动感又有些翻腾，说不清为了什么。
工厂有三个大区。A区，B区与C区。除了分工外，还起到隔离不同团体的效果。甚至为了防止区域内形成小团伙，各区的人员还要经常流动。钢筋在4个竞选日以来，三个区都呆过了。但是却没有熟识几个人。因为熟悉的面孔总在消失着，除了触怒段长和班头而消失的人外，还有干着干着就倒下死去的人，钢筋曾在段长的命令下收拾过两人的尸骨，其中一个肚子大的出奇而身体其他部位如常的人，是疼死的。后来好事的班头从他的肚子里放出几斤血水。另一个人的尸体抱起来似乎只有四，五十斤重。
也有特别的幸运儿，一般一个人的异能在儿时就会觉醒，但是也有少数在成年后才觉醒，虽然这样的异能往往不如儿时觉醒的有用，但是依旧对厂长来说有价值。工厂曾经觉醒了一个能力是心灵制动的人，虽然只能让一块石头在手上翻转，但是培养培养的话，他就可以隔着机械外壳修理机器。段长在一次和班头的聊天中曾经调侃道“如果那家伙看几本医书，可以隔着肚皮给人动手术。”于是他也消失在大家眼前，只不过他是活着离开的。
工厂内的机床按照大饼的说法，都是旧世界的产物，现在的人是没法制作的。而新世界简陋的技术只能制作效率不高，功能也不多的仿造生产线。“这就是厂长能当3区一霸的安身立命的东西啊！”大饼在陈述时不无感慨。
至于旧时代是怎样的，大饼也说不大清楚。倒是龅牙说过一些在上面听来的故事。
他说旧时代的人个个都有异能，可以坐着火鸟上天，钻在变异兽的肚子里下海。而这些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他们人人都有女人，你能相信吗？一人一个女人！给他们生孩子，每个孩子都能活100岁！”
100岁这个数字把让钢筋吓到了。按照大饼的说法，他知道4个竞选日大概是16岁。而他从未见过自称活过10个竞选日的人。而他自己则大概度过了6个，也就是24个竞选日的生命。
日子一天天的度过，平时的生产安全广播也照例更换成了厂长的教诲“……旧世界的人类的罪恶制度无法处理自身的矛盾,使人类本身趋于灭亡……新京的成立代表着新秩序的建立。为了人类的未来，每个人都必须做出牺牲……必须无条件的服从新京委员会的管理，只有委员会能让人类生存下来。……与人类争夺资源的变异种必须被清除。……异能战士是人类艰苦生存的希望，觉醒异能者应当第一时间上报。”
每天广播会播放三遍，一次在吃早饭时，一次在吃午饭时，一次在睡前。听完广播，钢筋摸着自己藏好的钢筋，沉入了梦想。他最近只有在感受到钢筋尖头轻轻触碰手指时的刺感，才能安然入睡，尤其在听了广播之后。
钢筋“很少做梦”，因为疲惫终日的他往往睡的很沉。这样即便有梦境醒来时他也记不住。
但是竞选日的头一周，他做了一个漫长的梦境，梦里有龅牙说的女人。也有大饼说的火鸟。虽然他在梦中只是“知道”那是个女人，却根本没有显现出任何可识别的样子。似乎他的思想和脑中的图像并没有同步，而火鸟似乎也只是一团鲜艳的红色。但是确实组成了一整套让钢筋回味不已的故事。
当然，其中最让钢筋记忆犹新的是阳光，阳光象丝带一样一条一条的垂直而下，比起工厂内的灯光可要明亮太多太多，也要好看太多太多了。
当钢筋揉着脸来到食堂时，脑袋还在一遍遍的回味自己的梦境，直到坐到了提前来抢大些地瓜饼的大饼身边，才骤然发现气氛非常不对－－大饼的肌肉紧绷，脸上充满惊恐。刚想问问为什么，他却已经发现了问题：前排坐位的一个光头男人并没有在吃饭，而是在咬着筷子，直到另一根筷子也和前一根筷子一样在一头顶段从中劈开，变成了尖锐的铲状。
钢筋的喉咙好像卡住了，他瞬间感觉心慌到了极限，不知道该高喊还是该远离这里，但是事实上，面对着他一生没有经受过的场景，他象食堂墙上悬挂着的，被水渍侵袭的厂长画像一样，一动也不能动。时间好像被扭曲了，所有人都在以慢动作来行事，吃饭的，小声聊天的，抓紧时间巴结班头，以求在日后谋得一个轻松的工位的。当然，还有坚定，面无表情，匀速蓖掉毛刺的光头男。
然后一切在一声尖利的惨叫声中恢复了正常，钢筋感觉血液好像冲昏了头脑，一阵眩晕后才看清楚面前的场景。只见一双筷子插进了光头男邻座的眼睛，邻座的工友发出了钢筋从没想过可以从人类口中发出的嚎叫。紧接着所有人都注意到了这边，尖叫此起彼伏，班头们高喊着“全部蹲下！”。几个站在外围的班头面色狰狞着抽打着控制不住情绪的工人，而本来就在排椅之间巡游的班头则迅速的冲向光头男的方向。
光头男好像没看到班头一样，一点点把筷子插的越来越深，本来坐在椅子上的受伤工友滑倒在了地上，从嚎叫逐渐转为呜咽，最后连声音也发不出了。
钢筋心中充斥着惊恐和愤怒，他从未体会过如此强烈的情感刺激，大张着嘴，手微微发抖。而他旁边的大饼也没好到哪去，好像怕得支撑不住身体，想要瘫倒在面前的桌子上，但是又本能的不想离光头男太近而向后倾倒，姿势怪异的好像自己的那只被烤熟穿起来的沙鼠一样。
戳倒一人后，光头男也不把筷子拔出来，反而坐回了位置，转瞬间两个班头就冲了过来，并不是平时监管的班头，而是专门防卫工厂安全的班头。冲的最前的班头是一个面象凶狠的人，少了一只耳朵。他并没有向光头男问话，而是直接举起尾部缠满了胶布的电棍准备把他先抽倒再说。
而与此同时，两人的身后又站起了一个人，这个人高大，英俊，站起来的时候还发出了一声笑声。跑的靠后的班头听到起身的声音和笑声，觉得不对，想回头看一眼，但是刚一扭头，就看见一片红光扑面而来，接着全身就燃起了大火。凄厉的叫声瞬间又似给每个人心口敲了一大锤，紧接着场面更加混乱起来，外围的班头也有点弹压不住了－－他们最害怕的混乱终于出现了。
“乌鸦！”“异能者！”钢筋和大饼不约而同的向对方喊了出来。
人流中，龅牙从侧面挤进来大喊“你俩等什么呢，快跑啊！”一个跑字一语点醒梦中人，两人仿佛身体突然重新属于自己似的，跌跌撞撞的随着人流向外冲，钢筋最后扭头的一眼，看见冲的靠前的那个班头象破布一样被光头男抓在手中。
守住食堂门口的班头已经来不及关铁门了，只比工人们强壮一些的班头很快被惊恐的人群踩到在脚下，再也没站起来。
钢筋三个刚随着人流冲出食堂，就听见一声轰然巨响，比机床模压器具时的轰鸣还要大数倍，震的钢筋耳目眩晕。一片刺目的白光从食堂东北的入口区射入了地下。紧接着拿着各式兵器的陌生人从上而下。
这是钢筋头一次看到阳光，看到阳光的震撼甚至压过了他另外一个深切的体会－－以往的生活恐怕永远不会回来了。自刚刚以来，钢筋的脑子好像就昏的不行，不知道，不相信发生了什么。但是随着这一声巨响和射入地下的阳光，仿佛脑子也回到了钢筋的身体里，他克制住去摸一摸阳光的欲望，一把拉住大饼－－而龅牙已经不知道跑到哪去了。“我们不能乱跑！”大饼也从蒙圈的状态里回过神来，和钢筋一起挤在人流的侧面墙上，说“那你说去哪？就一个出口，全是那些人！”
仿佛为了迎合大饼的话一样，陌生人冲进来后见人就杀，一些人拿着长矛，一些人拿着锤子，长刀，似乎他们下来的目的就是杀戮。
大饼还认出一些人拿的是枪，他在旧京边缘的时候见过有人使用枪，象异能一样远远的就把人打的飞了出去。“我们不能顺着人流走！我们得去人少的地方！”大饼大喊。
“先回宿舍躲一躲，那边离的远！”钢筋大声喊回去，但是他心里想的却是自己藏在床下的钢筋。
(https://www.tbxsvv.cc/html/58/58764/3113269.html)
1秒记住官术网网：www.tbxsw.com.tbxsvv.cc.tbxsvv.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