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траурноеобъявлениеартуровскиескончаться。
（讣告：惊闻亚瑟格里格罗维奇博士已过世）
федеративноеправительство
（俄罗斯联邦政府及安全局）
выражатьглубокоесоболезнование
（对此深切哀悼）
……
“这就是，结果了？”几个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拿着一张白纸，上面简单地写着对亚瑟博士的悼词。没有追悼会，没有牧师，甚至没有亲友来告慰，亚瑟就被简单地火葬了。
“其实，未必他的理论不正确啊。”新来的领导者米什卡和研究员们坐在一起，他和他们是同龄人，米什卡并不比亚瑟带的几个研究生大多少，实际上米什卡正是亚瑟最早的学生。
或许相似的年纪不能很好地服人，但却让他们有了共同的话题：对老师的思念。
“计算量不够并不是什么原则问题啊。”
“上级给我们小组定的期限是今年结束，如果来不及，就要停掉另外两个脑模拟程序。”研究生对米什卡说
“这我来之前知道。”
“问题是，他的程序推到下去，是每到一个循环，就要模拟到所有的可能性，从细菌进化到火星撞地球。即使真的有计算机能做到，也不可能把成千上万的循环都做到。”米什卡否定了老师的理论。
“一个能做到，早晚成千上万的也能做到。”一个研究生不服气地说道。
“等有那样的计算机的时候人类早征服宇宙了。”米什卡说。
“对了，为什么亚瑟要把计划取名为楚克奇。”有研究生问。
“楚克奇是他的老师，他最奇特的地方是有生物学和物理学的双学位，这很少见，现代这两门学科几乎不交叠。就是他有了人脑数据化的设想。”
“人脑数据化？”
“实际上就是楚克奇计划的实质，意识上传，但是他还意识不到这一点，楚克奇本人认为人脑和计算机之间是一样的，没有区别。所以叫它人脑数据化。”米什卡说：“这样吧，你再给我看一下前几次试验的记录。”
那条代表着溢出告警的绿色数字又一次出现在大屏幕上，所有人都在回忆上一次试验的绝望。
“停！这个时候计算机脑在进行什么思考？”米什卡问。
“CR17ENDTO…..”
“慢点，你先翻译一下。”米什卡并非听不懂那些程序语言，但他毕竟是来领导计划的，不能对每一个细节都亲历亲为。
“意思是，呃。”一个留着火红头发的女研究员说：“我们灌输了一个水滴形状，是纺锤形的概念。但是计算机人脑并没有输入过，水滴的准确形状。在这之前，我们输入过，“纺锤”的准确形状。于是这里产生了一个死循环。“
“这是比喻不完善造成的？”米什卡说：“可是计算机的正常反应应该是直接代入纺锤的形状啊，你们输入纺锤形状的时候也是死循环么？“
“不是，纺锤我们直接输入了一张纺锤的图片，没有问题。”
“那理论上它应该也把水滴，认为和这个图片一样才对，可是产生了死循环。这就是不可理解的地方。”
“教授，您等一下。”一个研究生说。
“嗯？”
“您说的，是标准的计算机思维。”研究生说：“当我们给计算机一个指令，有一个东西，假设它是A，A的轮廓是‘像’纺锤的，那么计算机会怎么理解呢。如果它能理解‘像’这个指令，那么它就直接把A的轮廓代入进去了。否则，就直接锁死，不会出现死循环。”
“对啊，没错。”米什卡说
“可是我们模仿的是人啊！”
“那人应该怎么思考呢。”
“我也不知道。”研究生毕竟只是年轻人，他并没有想好。
“这个问题好解决！”米什卡很快接受了他的思维，说：“因为我们都是人啊！”
“现在大家都来进行这个假设。”
“你是人，我也是人，大家都是人。现在跟你描述一个东西A，A像纺锤，大家的第一反应是什么。”
一段沉默。
“我觉得，它大概和纺锤的样子一样，但是颜色肯定不一样。”
“对啊，那到底是颜色像还是形状像。”
大家开始了讨论。
“我觉得我们人的思维，一般都是，形状吧，你说颜色像怎么能说像。”
“对啊，比如说一辆粉色的奔驰车和一把粉色的牙刷，就算他俩的RGB颜色完全相等，也不会有人认为它们两个相似吧。”
“停！”米什卡突然站起来：“问题就在这里。”
“您说，颜色？”
“不是，我们是要计算机理解人理解的东西，如果说像，它就会自然地去比对形状上的相似，曲率多少？有多长？每一个数字都进行一遍排列组合。”米什卡说。
接着他站了起来。
“我知道了。”他显得很激动：“这种举动在我们人类中被称为‘猜’”
但是计算机不能猜。
米什卡挥舞着双手说：“人类之所以能首先发展出计算机，并不是因为人类更有逻辑，而是人类能猜。这就是我们所说的直觉，人不是所有情况下都能进行推理的。福尔摩斯进行推理的依据也是案发现场的各种信息。只不过他看见了别人没看见。”
“但是有的时候信息不足。”红头发的女研究生补充道：“我好像明白了。“
“人类不是所有时候都能获得足够的信息，当信息不足时，我们会倾向于概率判断，而不是逻辑判断。而计算机只能进行逻辑判断。”
“这样说起来，人类比计算机优越？”有人说。
“对，就是因为我们会猜。而不是大家所认为的什么情商啊感情啊之类的。”米什卡确定了。
“计算机不懂得如何进行概率判断。它只能运用逻辑，于是计算机会自动估算每一个逻辑是否成立，这就是楚克奇计划遇到的死循环，我们无法用提升计算量的方式来让它掌握概率判断。”
“那….”有人问了。
“这样说楚克奇计划还是失败了？”米什卡自言自语道
新发现的喜悦又一次被冲淡了。失败的绝望卷土重来。
“有一种办法。”一直坐在计算机前的一个人说，他的年龄很大了，看起来似乎比亚瑟还要多几缕白头发。
“取消概率判断的机制。”米什卡说。
“那样就不是人了。”他又否定了自己的提议：“培养出来的东西还是程序，还是只能操作战斗机，和美国人一样。”
“不，如果上传的是活人的意识。已经活了几十年的人，这个程序就会继承之前人的思考，已经进行了几十年的概率判断会成为定式，它会自发的模拟概率判断，那就相当于将人脑变成计算机的一部分。”老人说
“那怎么把人脑的思维复制给计算机呢。”
“不是复制，人脑就会成为计算机。人会直接参与计算机的运算。”
“这样说起来….”
咣当！
一个玻璃杯从米什卡手里掉到地上。
“人脑进行概率判断的记忆，可以接入计算机中，但这要彻底毁灭这个人的记忆。”他满脸不可思议地表情说：“这也就意味着，不，不对，为了避免计算机接下来会进行的思维和人的思维发生冲突，要彻底毁灭这个人的思维。你这是要杀人啊！”
“是的教授同志，但是如果你仔细想想，这是唯一的可能的方法。而且……不过是让人以另一种形式存在在电脑内存里而已，虽然他们不再有人的思维的部分特性，但对于极端理性，而很少进行概率判断的人，他们可能很久都不会发现这个变化。甚至我们可以考虑选择精神分裂症患者，让他们的一个人格保留下来，另一个人格被毁灭。”老人平静地说。
“你我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米什卡说。
……
三个小时以后。
米什卡的办公室里烟雾缭绕。
“老师，有人告诉过你这里不能吸烟的。”一个研究员进来说。
“不好意思…我这就掐了。”米什卡抓了一把乱蓬蓬地头发，说。
“那，我先等您工作了，设备已经在暖机了。”研究员推开门退出去。
“等一下！”米什卡突然喊了一句。
“怎么了。”研究员被这个声音吓到了。
“帮我拿一下保密电话，接联邦安全局。”
……
“将军同志，我….呃….我要，汇报一个，不符合常理和法律的计划变化。这是唯一可以按期完成目标的方案”米什卡举着话筒，如鲠在喉般说道。
……
公元2018年9月6日。
楚克奇计划中留下的三个无解的人脑程序被格式化。亚瑟?格里格罗维奇博士留下的所有工作日志被一同格式化，或焚毁。
在米什卡?克罗廖夫的领导下，该基地调整了工作方向，并被联邦安全局重新布置了保护力量。
与此同时，米洛夫斯基开始在世界各地秘密搜索符合要求且忠于俄国的符合要求的人才，米洛夫斯基所不知道的是，她选择的人将进行的实验是毁灭性而不可逆的。
次日（9月7日）
基地的三台超级计算机被重新上线启动，新的数学模型作为一号机进行首次实验。新计划被米什卡更名为：
青春泉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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