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戚乐低着头喝了口茶水,说:“希望如此。”他可不想在这个破地方一守守好几天,家里还放着未完成的画。
小二送菜进来,瞧了一眼戚乐身后的画夹,搭讪道:“两位少爷是画院的学生吧,是来写生的吧?”
戚乐不置是否,只嗯了一声。
高植心中好笑,也不插话,只把茶壶茶杯往墙边儿挪了挪,给小二腾出地方放菜碟子,这小二十有**是在好奇他是什么人,跟戚乐同坐一席,但又不像是学生,而戚乐身后又站着两个彪形大汉,这要是学生,出趟门不该如此隆重。
小二的确是如此想的,不好开口相询,自顾自地说道:“我们岳水县就是山水好,在富江那是江数一数二的,我们这小馆子您别瞧着不起眼,可接待过不少来写生的学生呢,还都是回头客,不过这位少爷瞧着眼生,您以前要是来过,凭我的记性,那一定是记得的,”又瞥了一眼戚乐身后二人,玩笑道:“岳水县虽是小地方,但这两年治安一直很好,少爷有经验了,下次来无需带什么保镖,太惹眼了反而不好!”
“哪来这么多话?”高植不耐烦地说:“菜上齐了没有?上齐了赶紧走人!”
戚乐对人一向和气,从不高声嚷人,而且他也不想横生枝节,富江他比高植熟悉,知道有些人不像表面那么简单,这小馆子不定什么背景,总之,与人为善没有害处,向高植说:“没事儿,店家也是好心,”而后对小二说:“多谢你提醒,家里不放心,非要派两个人跟着,我下次若来,还照顾你们的生意。”
小二躬身连连道谢退到门外,关上门之前深深看了高植一眼。
小二来到一楼,走到柜台前,对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说:“老板,楼上来了几个奇怪的客人。”
“哦?”酒馆老板身体肥硕,迟缓地从柜台后走出来,招过一个伙计代为打理柜台上的事儿,把小二叫到里间,问:“是些什么人?”
“说是来画画的学生,还带着两个保镖。”小二低声回他。
确实蹊跷,酒馆老板寻思了会儿,觉得这些人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一定来者不善,于是交待说:“今天货到,这个节骨眼儿上千万不能出差错,你盯紧点儿。”
小二机灵地答应:“是,老板放心!或许是我们草木皆兵呢!”
“千万不能大意!坏了我的事,我没法向顶上的人交待!”
“嗯!”小二重重点了下头,而后去后厨提了壶热水,又去了二楼,趴在门外静静听了片刻。
“今天有幸与戚少爷同桌吃饭,来,高植敬您一杯!”高植起身往戚乐面前的杯子注满酒,端起自己的杯子,想跟戚乐碰杯。
戚乐掩着那杯子,没有端,说:“高经理,你不用这么客气,我还是个学生,不懂酒桌上这些道道,咱们随意吧。”
高植只好坐回去,恭敬地说:“我没想到,我家姑爷请的画师是您,要是预先知道,还真不敢劳您大驾。”
“哼!我是被他揪来的,身不由已!你们那个姑爷……真是,真是没法说他!”戚乐夹了口菜,欲言又止,高植毕竟是白家的人,不好说白家姑爷的坏话。
高植一品就知道,东方榉使了坏才请来他,不深问,进而说道:“我家姑爷性子是骄了些傲了些,但我家小姐不那样,您肯出手帮忙,将来她会感激您的。”
“罢,”戚乐一挥筷子:“我也是看在姐姐的面子上,才答应的,我不跟你家姑爷一般见识就是了,你不用代他道歉,跟他那种气死别人他自已偷着乐的人生气不值得。其实,我这个人很简单,你别把我看作戚家的大少爷,我也不把你当成谁人的手下,既然我都已经坐在这儿了,别拘礼,越自在越好,我只想好好吃顿饭,这几天在家忙得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
“好好,咱们好好吃饭,至于这酒,你不想喝那咱们就不喝,吃完饭办正经事要紧,您送给我家小姐的这份厚礼,到时她一定喜欢。”
两人的对话听得很清楚,小二却没弄明白里面的人在说什么事,提着壶转身下了楼,对酒馆老板说:“听的我一头雾水,不知道他们指的什么,又是姑爷又是小姐,又是画师的,想来是哪家的姑爷,为了哄老婆开心,请画师来这儿画画,画之前,先来咱们酒馆宴请画师一顿,那画师是个有来头的,好像是谁家的少爷,人生地不熟,带着两个保镖也是正常的。”
“哦,是这样,”酒馆老板摸着肥大的下巴道:“县里突然来了生人,是很显眼的,比咱们好奇的人多着呢,你不用刻意盯着他们,把前面的生意顾好,有空闲再去关照他们。”
第二日,高植又订了二楼的那个房间,小二照常上菜,殷勤地说:“没想到两位一连两日前来光顾,小店的酒菜吃得惯吗?”
高植不咸不淡地说:“正是因为你家菜好,所以又来了,别的地方吃不惯。”
“两位不是本地人吧,”小二借机刺探:“两位好眼力,小店门迎八方客,吃过的都说好,在本地也算是小有名气的。”说完竖了个下大拇指。
高植往他的托盘上扔了两元钱,说:“服务的也很周到,拿了赏钱下去吧。”
小二喜笑颜开,连连躬身:“谢谢这位爷。”出了门后,抓起那两块银元,在手里不以为然的掂了掂,撇嘴道:“还挺阔气的!”而后揣进怀里。
小二走后,其中一个保镖对高植说:“高经理也忒大方了!他做一年的小二也不一定挣到两块银元!”
高植一点也不心疼:“不打发出去,他还得问东问西,何况,咱们还得时常借用这个地方,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离开。”
一楼,酒馆老板拨着算盘朝楼上扬了下脸,问:“那几位又来了?”
小二挠挠头,说:“是啊,这个时辰,咱们酒馆还没开始上客,他们来的也太早了些!”
“点菜了吗?”这个点儿是吃早饭的点儿。
“点了,已经给他们送上去了,说是只有咱们这儿的菜吃得惯。”
酒馆老板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又特别关照道:“这几个人你再盯盯。”
不是不让盯了吗,小二不明所以,只好懵懂地应了。
这时,一个伙计跑进来,附在老板耳边说了几句话。
酒馆老板听完,问:“一会儿就到?”那伙计点了点头。
酒馆老板又对一旁的小二说:“你把楼上的这几人看住了,别让他们四处走动!”
“是!”小二大声应道。
酒馆老板带着方才那伙计出门迎人去了,回来时,带着一老一少两个人和一辆车。
年纪较大的戴着瓜皮帽,刚迈进门槛就对酒馆老板说:“老纪,快点整些吃的,一大早赶过来给你送货,饿坏了。”
“冯管事辛苦,我这就让人准备酒菜,”纪老板招过伙计,吩咐下去:“把最上乘的好酒好肉端上来,快点!”
那冯管事说:“让你手下的伙计去打理饭菜的事儿,你赶紧带人卸货,我们吃完就走,不能在这儿多待,最近风声紧得很,”又对同行的那个年轻人说:“小夏,你去,跟着纪老板去后院卸货。”
小夏恭顺地说:“是。”
二楼,高植扔下手里的馒头,双眼放光:“他们来了!”
戚乐顺着他的目光从后窗向下望去,就见一辆马车驶进后院的门,戚乐指着车夫和在一旁护车的小夏问:“只有这两个人吗?”边说边从衣兜里掏出衍笙送他的那支钢笔,从身后拿过画夹,推开菜碟子,摊放在桌上,开始疾笔速画。
“应该还有一个才对,难道这次没来?”高植自言自语着向下张望。
“会不会在前院?”戚乐边画边招过身后一个保镖:“你下去看看!”
那保镖领命下楼,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踱步下楼,小二正要上来递茶水,在楼梯上拦下他道:“这位爷您这是要去哪儿?我可以带路。”
那保镖从容地应对:“去趟茅厕,怎么走?”
“跟我来吧。”小二退下楼梯,把茶壶放在就近的桌子上,在前头引路,一路上见好几个伙计端着许多道菜进了同一个房间,保镖收回目光,老老实实跟着小二去了茅厕。
从茅厕出来,小二仍然守在门口没走,保镖很诧异:“劳烦小哥还守在这儿,也不怕闻这污谷之气?”
小二嬉笑着说:“小店虽小,也有大小数十间房,我怕您出来走岔了路。”
保镖也不跟他客气,拿了两块银元,理该享受这样的服务:“那就有劳了,再把我领回去吧。”
保镖回到二楼,一进屋,回身就掩上门,小二趴在门上。
保镖刚迈开步子,地板立时吱嘎一响,粗嘎难听,一捉摸,不对啊,酒馆是经年的木地板,小二下楼怎么没一点动静,遂又返回门口,拉开门扇,贴在门上的小二差点摔进来:“听客人墙角也是你们酒馆的特色服务?”
小二讪笑:“爷,您别误会,我是想问问,你们要不要添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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