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女生频道 > 遇见时光里的意外 > chapter 3

?    再次醒来是在学校的医务室,但也只是一眨眼的工夫又睡了过去。

    仿佛听到谁在叫喊,谁在哭泣,谁在怒吼,谁在焦急叹息,我是不是真的快死了,我是不是很快就能够见到爸爸了,离开这儿,不管去哪儿都好。

    可是,讽刺总是鲜明的,又恶狠狠的。

    是争吵声把我弄醒的,费力的睁开眼睛时,卢盈正和颜慕华背对着,桌上一片狼藉,刺鼻的消毒水味让人眩晕。

    应该是感觉到了我的动静,两个人都齐刷刷的向我看来,我忽然很窘迫的低下了头。

    她像只受了惊吓的小猫惶恐不安,眼神上下躲闪着不知在逃避什么,这个天真的小姑娘虽然继续戴着她的大框眼镜和牙套,却再也没有笑过,她的掩饰和我的自闭一样深刻。

    可是,她的不安掩藏的一点都不好,我们的孤单显而易见,平淡只是她显现的一个形同虚设的躯壳是没有感觉的,疼不疼,都一样。

    或者卢盈和我不是一类人,她只是迷了路的小孩失去了暂时的笑容。

    最终,她的问候没有说出口,只是唐突的捡起了掉在地上的杯子说了句“我去重新打水”后匆匆离去。

    现在只剩下我和颜慕华两个人,我有些胆怯。

    我不了解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会和我搭讪。事实上我害怕的并不是这个,我都知道的,那该是多久之前的疤痕了,唔,好像又要被揭起,又要血流成河了,我才不痛,不痛。

    颜慕华永远是诙谐的始作俑者,但他看起来特别斯文,他的清朗俊美是在很长很长时间的以后才发现的,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也慢慢随适了。

    最好的状态莫过于,随遇而安。

    我看着他笨拙的撕开水果篮的包装塑料纸拿起苹果就削,可能是养尊处优惯了竟连苹果都削不好,我问他:“既然不愿意为什么还要待在这儿?你根本没必要这么做。”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将苹果递到我没有食欲的嘴边,很奇形怪状很丑很奇葩的苹果,我别开脸。

    他笑了,笑的很猖狂:“本少爷亲自给你削苹果你居然不领情,你知道有多少人正排着长队等着我能将恩宠分给她们一丝一毫吗?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哼!”说完狠狠咬了一大口,于是苹果很可悲的少了一个洞,四周是满满的他的牙印,嘴角沾满汁滑稽极了,我忍不住笑了起来。

    颜慕华有一瞬间的错愕,他咀嚼的嘴巴忘了动,只是深情的望着我,对,此时此刻我只能用“深情”来形容,尽管我也十分不想承认。

    “你笑起来真好看。”

    “你误会了,只是嘴角抽搐的痛。”

    我迫不及待的解释着,呵呵,多么可笑,连一次真心的笑也偏偏要说成是抽搐的痛,我是有多活该被抽两个耳光,卢盈也说过和他一样的话,难道说我的笑真的很假吗?值得被外人一次又一次的嘲笑。

    颜慕华转过身将苹果丢进垃圾桶,他的背影和巷口里的侧面一样美丽挺拔,这样完美的曲线太过出众,会闪花眼的。

    是吗?颜慕华?我真的好想问你,如果现在的我能够预知未来,能够看到未来的你那么形单影只孤陌哗然,我一定会让自己早早的死去再也不纠缠你整个回忆。

    那么,林梓晨呢?又要怎么安排?

    这一场不安于宿命的相遇,终纠葛不断轮番演绎直至残忍收场。

    卢盈走了进来随意将水杯放在桌子上,眼睛有意无意的瞟着颜慕华,我知道,其实她在门外站很久了,她的眼睛从不会骗人,例如对乔乔的憎恨,对林梓晨的猜疑。

    我想着,她告诉我便罢,不说也算了。

    可现在,好奇心作祟了。

    支走颜慕华,我知道他早不想呆在这了,卢盈喂我喝水,说着理所应当的关切的话,我看到镜片下面她的眼睛是很美的。

    我琢磨许久还是问出口:“你现在这样,是不是……因为他?”

    卢盈抬头看我,睁大着眼睛,我没想到她会有这么大反应,她又低下头去搅动水杯“等过半个月告诉你好吗?”

    “恩。”我从喉咙里发出声音回应她。

    这个答案算是默许了,她的不快乐,她的快乐都是因为他吧。

    我突然母性大发伸出手抚摸着她的头发,卢盈的头发真软和,我能感受得到发丝间弥漫的温度传到手心里暖烘烘的感觉,我说,“笑起来好不好,像第一次相见一样,因为他们说,两个冰冷的人是不能相互取暖的,我希望我们能够长久在一起,所以笑起来让你来温暖我好吗?”

    她依偎在我腿上像只懒懒的猫咪惯性依赖我无比享受。

    我继续说:“你一定是个善良的天使,你有漂亮的脸蛋纯洁的心灵,一面活泼可爱一面优雅从容,天使都是会有好报的,亲爱的,代替我一直开心下去,好不好,你一定会有个美丽的结局,那里都是笑声。”

    “你陪我好不好”?她仰起头迫切的看着我,我看到她的眼神里满是渴望,有股狠狠的冲动,于是,我再次应允了。

    葡萄糖顺着透明的管子穿过针头流进血管里,冰凉冰凉的,我讨厌这种感觉,明明想拒绝他还非要将这种温度刺进骨子里,深深的无法自拔,医生告诉过我,这是间接性逃避,潜意识里的抗拒却又很迎合的期待享受。

    我还记得医生说完这番话我跑进洗手间时镜子里那张陌生的脸以及那个诡异的笑,没有血丝的脸上写满意料之中的愤懑。

    我又一次的站在校门口发呆,手腕上肿的很高,这里的阳光真的太刺眼,灼的睁不开眼睛,指缝间的苟延残喘还是不堪一击,丑态百出,这里真的是不属于我啊。

    许蔚晴,她费尽心机将我送到这里真的值得吗?

    陆言和吕茜从自家的小轿车上走下来,很普通的车子,不过分张扬,吕茜穿着笔直工整的校服可爱的像个洋娃娃,她很惊讶的拉住我的手一脸关切:“我昨天去医院看你发现你不在,护士说你出院了,你真的好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出院了呢?”

    她的楚楚可怜里看不出一丝丝做作,因而一点也不反感。

    我随意挥掉她握住我的手,我是个自打出身就沾满晦气的人,不能玷染如此纯洁的她,我会有犯罪感的:“谢谢你的关心,我已经完全好了,不用担心。”

    “其实是……”,她还想说什么的,但接下来的话都被卢盈打断了,她半信半疑的望着我,“你怎么出院了?医生说还要观察几天的。”

    “我没事。”

    轻描淡写的盖过所有话语,她们永远也不会知道昨天我是多么恶心的看着输液瓶子然后拔掉针头的,没有痛感,只是针扎的地方流了好多血,溅到地上混着继续流淌的葡萄糖生开来一朵朵盛大的玫瑰色大红花,灿烂夺目的艳丽。

    我像个艺术家十分满意的看着自己的作品,笑了。

    护士冲了进来慌乱的给我止血,冲动之下居然骂了我,不过被我瞪了一眼后就乖乖闭嘴了。她们一定认为我无药可救病入膏肓了。

    最后在我执意要求下办了出院,我逃离了那里,可是我清楚的明白总有一天我还是会回去的。

    不知道谁交的医药费,反正退了很厚一沓。

    手腕高高鼓起来的地方有些肿胀,我都怀疑里面是血还是葡萄糖,是不是切道口子让它流干就好了,等我明白过来自己的想法时也觉得真的是疯了,

    许蔚晴没有去医院看我,她一个人过得不知道多逍遥。

    卢盈拉着我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她不知道从哪听来的笑话,我只附和着“恩”“啊”“呵呵”“真逗”。我扭头看到她的侧脸是笑容的大特写,看起来一如既往的天真无邪,我很欣慰。

    半路遇上颜慕华,他正酷酷的和一帮人走在一起眉飞色舞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他看到我时不知道为什么就愣住了,直接语无伦次:“你怎么……出院了?到一个星期了吗?医生允许了吗?你这个蠢女人!”

    很奇怪的,我并没有因为他的责骂而有一丝丝的恨意,这是不能被理解的。

    卢盈大义凛然的站在我面前张开双手,很凶很霸道:“你凭什么这么说,你有什么资格管她,你们很好吗?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

    颜慕华犹豫了,他脸上闪过一丝窘迫和无奈,他看着我,视线又好像穿过我,最后说:“凭什么?凭她许诺,从今天开始就是我的女人!现在你知道了吧!”

    一句话吓的我喘不过气来。

    卢盈涨红了脸说不出话来。

    人群里一阵哄笑接着是接连不断的窃窃私语,我就这样目送着他骄傲的走开,尽管我看到了不情愿。

    卢盈眼睛红红的,她抬起头小心翼翼的问我:“许诺,他说的是真的吗?”那时候我还不知道卢盈的气势汹汹只是出于嫉妒,急于想在心爱的人面前被吸引注意,可是适得其反,她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回答。

    我记得我回答的有声有力,字字铿锵:“绝对!不可能!”

    然后,几乎是同一时刻,乔乔的身影从我身旁飘过,有意无意的撞了我一下,我觉得有些事真的很蹊跷。

    颜慕华刚刚那么大声的告白说不定是故意的呢!

    不过看乔乔的样子也没有丝毫生气的意思啊。

    原本形单影只一个人的世界一下子多了这么多人,不管是什么样性格,好的或是坏的但都仅仅是过客的角色,我害怕这种喧闹会改变我的生活,我的性格,甚至我的心理,所以最好不要有太多风波才好。

    乔乔依旧是轻蔑的眼神,她的绿色眼影越来越张狂越来越明媚动人,她向我宣告着她的高傲与专属权,这简直太可笑了。林梓晨似乎习惯了每天迟到,她背后的汗渍和身上淡淡的香味似乎成了我的信仰,我也习惯了在上课铃响的前一分钟将目光转向教室门口与他的眼神不谋而合,这已经形成了一种默契。他会简短的的问我“感觉好些了吗?”“你脸色看起来不好。”“噢,我给你买了止咳药。”“你早上不吃饭是不行的”诸如此类的话语,只要他一张口我就觉得有一股暖流直直流进心里。

    这感觉是很微妙的,像糖果融化在嘴里麻酥酥的满足,像春风拂过脸庞淡淡的清爽。

    你听过清晨的微风么?它也在诉说。

    你见过小溪的流淌么?它也在低吟。

    感情就是很美妙的一件事,尽管凋零,尽管颠簸,尽管风雨里无尽的坎坎坷坷。

    我觉得我变了。

    生活的大剧目依旧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校园里掀起的最热火朝天的风景无非就是关于乔乔移情林梓晨颜慕华变心许诺的花边新闻,像两朵不败的向日葵长的越发葱郁。

    这两则新闻为无趣的校园平添了几分喜庆。

    颜慕华总是酷酷的站在我面前说着霸道的近乎命令的话,他以为他把早餐往我手上一塞然后凶狠的说“必须吃完”就是关心,他以为找人帮我写了所有的作业就是体贴,他以为在我书桌上放满玫瑰就是浪漫,他根本不知道这样子我一点都不喜欢,甚至是讨厌。

    他不明白,他怎么会明白呢?他是富家子弟啊。

    我就是个玩具,或者说就是颜慕华的宠物,他只不过根据他个人的喜好来给我穿上花花绿绿的衣服配上可爱的饰物,然后在一旁沾沾自喜,洋洋得意,却从来不问我要不要,愿不愿意,开不开心。

    这样子真的很不适应,即便有时候会被他的执着和认真打动,但那只是当时安慰他的良苦用心才有的想法而已,在不清楚他接近的目的之前我是不会有任何表态的。

    很快的,我和卢盈参加了学校的音乐学社,进入后的第一天,我发现颜慕华和吕茜居然也在,林梓晨是后来加入的,我一点也不惊讶,像他这么优秀的人一定有着许多的优点,他的手指洁白纤长,弹起钢琴一定特别好看,当阳光温柔的洒在他挺拔的身线上,伴着泉水般清脆动听的音符,一定是个美妙的场景。

    我会加入全部是因为卢盈,天知道为什么她那么迫不及待的想进来,她表现的那么热情还不是和我一样对着书本上的数字发呆,可想而知我们都一窍不通,直到我顺着她搜寻的目光看到了颜慕华,一切就有了答案。

    都说搞艺术的人都是另类的,果不其然,长长的卷发扎起,低低的马尾将男性的美勾化的分外妖娆,光洁的额头有几缕发丝垂在两鬓,小小的单眼皮忧郁朦胧,他有些郁郁寡欢,弹琴的时候专注的仿佛全世界只剩下他一个人,孤单的背影生出丝丝心疼。

    每星期五下午最后一节课才会有的音乐课,各种乐器各种学习各种难度,钢琴班人很多,于是我和卢盈也随波逐流的进入了钢琴班,关键是里面有颜慕华才有的卢盈,也是因为有了卢盈才有的我。

    乔乔破天荒的也挤了进来,据说是为了追逐林梓晨的脚步。

    可是,这样一来,卢盈就不会快乐。

    老师深情款款的讲解着每个音符的发音要点,轻重缓急高低起伏,他娓娓道来的深情透露着感同身受的体会,我突然好想了解有关于他的故事,我坚信,他一定是个有故事的人。

    黄昏的柔光缓缓从窗口掉下来落在他坚实的背上投射出一个花样男子的美丽光晕跌宕在深深浅浅数不清的漩涡中来回转弯,他的肩胛骨轮廓清晰可见,仿佛是轮转时间里长廊上那个穿着白衬衫带着爽朗微笑的少年。

    有些微醉,香味依旧熟悉。

    他像是有所察觉的转过头,我赶忙移开视线,不巧的是,看到颜慕华也在看这边,我突然想到乔乔就坐在我的斜后方,他一定是在看她,多么可笑的事实。

    再次抬头是,林梓晨已没有回头,颜慕华也乖乖的听课,只是不知道他心里会是什么想法。

    我的生活一下子乱的不行。

    结束课程的时候不知是偶然还是巧合,班上人走完了只剩下我和林梓晨,卢盈有些不舒服先走了,乔乔不知道为什么中途就离开了,空旷的教室里寂静的让人不免浮想联翩。

    内心有些许的小悸动。

    我觉得今天我收书的速度很慢,慢到发慌,他似乎也是很慢,慢到有故意的成分,此时此刻空气流的也异常慢,慢到可以不知所措却也心安理得,拉链齿轮闭合的每一个轻微的震动都被清楚的握在手心渗出汗水来,这不是该有的表现。

    到门口的时候我们一前一后的走着,他忽然转身对我施以明媚一笑,婉转声音流动:“要不要一起走。”

    我愣住,有一瞬间的失神。

    可是还来不及考虑他话中的含义脚就不由自主的跟着他迈出去了,随后他关了门。白日里喧闹的小屋此刻安静的像个熟睡的婴儿。

    月色还没有完全洒下来。

    暮色四合。

    有点冷,我早上出门的时候忘记穿外套了,薄薄的秋衣怎么抵挡的了深深的霜重,我有些懊恼不已,这些日子总是丢三落四的,记性也不好了,我甚至都有点怀疑,是不是又得了新的病,有时候真希望自己可以快点死去,怎么死都可以。

    割腕之前应该先仔细的沐浴一番,穿上我最爱的那条裙子,化上淡淡的妆,在指甲上贴美美的水钻,寻个合适的高脚杯斟满一杯红酒,优雅的举起一饮而尽,让酒精放松所有末梢神经,等到和回忆干杯结束再最后看一眼生活的地方,感谢命运让我降生,感谢磨难一次次让我痛不欲生走投无路,感谢自己让自己生不如死,我是何等深重的感激。

    浴池里盛满温热的水,我就躺在里面将红色慢慢浸染,让温柔包揽我所有生命。

    可是怎么在这时候有这种想法。

    我回过神来,林梓晨正颇有微词的看着我,他说:“想什么呢,那么入迷,看你愁眉紧锁的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说出来听听吧!”

    他的眼睛看不出一点玩味。

    是吗?我居然不开心?我居然愁眉紧锁!我以为我死了就是个解脱,就不会为我的现在困惑,为我的将来迷惘,为许蔚晴纠结着恨,我怎么会是愁眉紧锁的呢!怎么会愁眉紧锁!

    看来,有些想法真的是由不得自己。

    我该怎么回答他呢?他一定会表现的特别匪夷所思,我再一脸尴尬?

    最后我以沉默表明了立场,他不会知道我时常蹦出来的奇特想法,不会知道我对这个世界的厌恶,对现在生活的不满,对自身的抱怨,对自由的渴望,也不会明白病入膏肓想走又想留的矛盾。

    他在我眼里似乎成了一种慰藉。

    一剂良药,一份安慰,甚至有可能成为依赖。

    我苦笑着摇头,又觉得冷场似乎不太好,于是随口问了句“你怎么每天都在铃声响起的前一刻来啊,每次都是那么准时”。

    他摸摸后脑勺尴尬的笑:“我有事耽搁了。”

    我还想问他是什么事可以每天耽搁他,还那么准时,只是渐浓的月色揉进他的眼眸那样迷人,我即将跳出口的话被隐了去。

    他一米八的个子,我只有一米四,刚好到他胸口,书上说这是最幸福的身高比例,因为只要相互拥抱就能听到心跳的声音,或许我该庆幸自己身高那么合适,或许,该试着悲哀了。

    宿舍离的不是很远,男生宿舍和女生宿舍并不在一起,林梓晨说小树林有点黑提议要送我,因为不想遭人口舌议论也不想招惹太多是非于是婉言谢绝了。

    不知是不是臆想,我有感觉他在目送我离开所以一直没敢回头。

    晚上的树林的确特别安静,静谧的享受不到应有的恬美,每一棵树都萧条的屹立着,仅存的树叶只能无所事事的立在枝头尊享着被淘汰的命运,这样的凉风突然吹起来有些煞风景。

    哪怕现在阴森森诡异的可怕我也不会后悔没让他来送我。

    因为打败不了心底那个抗拒的声音不懂得臣服,不明白委身。

    夜晚是很凉爽的,冰冷的风贯穿过树林扑面而来不由得打了个冷战,我脑海中突然闪过去年看到的恐怖电影里女主角惨死的模样,心里有一万个想象她此刻正披头散发穿着白色大衣站在我身后,那种冷飕飕的感觉不言而喻,可是尽管这样,我还是不害怕。

    远处有细微的声响,我不想理会,可能是愤青的情侣偷偷约会也不一定,只不过声响越来越大,隐约听到什么“去死吧”“弄死你这个婊子”之类的话我渐渐明白事情的复杂。其中一个人的声音甚至有点熟悉,可能是平日里某些同学之间积攒的口角争执吧。

    只是依旧不想去探究竟。

    我会很懒,也很散漫,应该是自由惯了便不喜欢被约束吧,于是越来越喜欢放慢脚步看橱窗里的影子,喜欢走在拥挤的人群却不会和一帮人疯着闹着混在一起。喜欢坐在天台抱膝看月亮但不会哭,这一切都会变得无比神圣,我知道这是愈合的前兆。

    我没有闲情逸致去管里面发生了什么,只顾着低头往前走,没想到撞上一个人,我抬起头看到卢盈的脸,因为呼吸急促涨红了的脸粉粉的格外娇嫩,我问:“你怎么会在这?”

    她似乎有些意想不到,只是眉头紧蹙,目光躲闪,“哦,我是来接你的,路灯光线暗树荫厚,没看到你已经来了。”

    “是吗?”我依旧慵懒,“头疼好点了吗?”我想起来今天下午她是请了病假的。

    “哦,好了,都没事了,我们走吧!”

    卢盈没有看我就直接挽着我的胳膊走了,她在颤抖,我很清楚的感觉到了,并且不会是错觉。

    远处的林子里不知道是谁的脚步声稀稀拉拉有点吵,有几只小虫子飞过留下一串尾音在耳边盘旋,像是舍不得丢下的影子只剩下半个魂魄。

    经过大门的时候,两边的灯很亮,我下意识的抬头,卢盈的头发上毛茸茸长了一圈光晕,十分凌乱,她有所警觉的看着我,我笑了笑,假装没事拉着她向宿舍走去。

    她是多么聪明的一个人,不会不知道。

    我还是没有任何兴趣去从她口中问出些什么,有些事,心知肚明就好,没必要刨根问底知晓得一清二楚,如果是个聪明人就知道什么是最好的途径,装傻,不失为一个好方法,不说破,便也懒得理会,宁愿让她在心里留一个完好的形象。

    我们都急急忙忙的钻进被窝,互道晚安,同寝室的另外女生似乎每晚都有约会,总是半夜才疲倦的回来,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可能这就是一种安于现状的表现,有的人成天在你面前晃悠,就算晃悠了几个月你都不会知道她的存在甚至连名字都不知道,而我和卢盈从第一眼就成立了朋友,我愿意去其她所有的缺点只保留优点好让她在我心里一直都是完美的,有些过错宁可充耳不闻。

    就算她再好再亲厚也只能成为我的朋友哪怕是好朋友却不是闺蜜。

    原先,我是没有朋友的。

    一个人孤魂野鬼般在人世间不知道游荡了多少年,许蔚晴,她是一个噩梦,她的出现不过就是为了提醒着我,哦,你还活着,还能被尽情折磨。

    于是每天,都活在悲伤的眉眼之中无人问津。

    我们都快睡着了的时候乔乔才回来,额前的头发是湿的,估计是洗过脸了,不然眼线也不会黑乎乎的弄花了眼睛,那时我还是半梦半醒的状态,只记得灯亮了很快又灭了,月光下她的脸好憔悴,大大的眼睛里闪烁着微弱的光,这是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深情。

    她走到我床前看着我,像之前一样看着我,我想起上次她说的“你的好日子就要来了”,还有她半咬嘴唇纠结又开心的复杂模样,今天是与众不同的,我能读出她史无前例的恨意。

    眼皮特别沉,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被她一直看着也没什么不好,反正直觉说不会有恶意。

    我不会知道今晚我们三个有多反常,也不会知道命运的纠葛会在今晚将我们缠的更紧更透不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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