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女生频道 > 遇见时光里的意外 > chapter 2

?    在教室门口的走廊上我又看到了吕茜,散落肩头的卷发优雅从容,我羡慕她可以在初入校门的第二天就可以和同学聊的分外熟络,她的适应能力的确很强,我却不向往。

    我需要一个躯壳将自己掩藏的完好,禁止任何侵扰。

    已经忘了谁说过,我的世界不够温暖,又或者,空气又冷。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阳光会凑巧照进来唤醒原本晴朗的种子褪去潮湿阴冷的枝根落叶重生,就像我不知道自己要过多久,才能好。

    当吕茜站在我面前微笑着和我打招呼时我才注意到刚才同她说话的人早就走远了,我有些错愕,以为她是和我后面的人打招呼,可是转过头什么人都没有,吕茜有些尴尬的赔笑:“你好,我叫吕茜,是我……冒昧了吗?”

    “……?”我想保持一贯清冷的态度,毕竟,这世界并没有给我太多好感,只是吕茜太活泼甚至让我有些无地自容。

    后来卢盈看着我的眼睛认真的对我说,我那天掐的她好痛。

    我就这么毫无预兆的笑了。

    卢盈又看着我,她说:“许诺,你笑起来真好看。”我的笑再一次的僵住了,又急忙逃避她的目光,眼神找不到落脚的地方。

    空气静静的流动着,无声无息。

    我不知道卢盈会是什么反应,也不敢知道。

    进教室的时候已经快上课了,收拾好东西觉得无事可做,下意识的抬头看前方,空荡荡的,他还没来,我继续埋头,看的不是书上的文字,低头已经成了我的一种习惯。

    秃头的物理老师拿着教科书走了进来,他那荒芜的头顶油亮亮的,贫瘠到没有土壤,眼神很犀利,没有人敢笑出声。

    他只是作势般轻咳了两声门口就有人喊:“报到”。声音叮咚清脆悦耳,硬生生将我的视线吸引了过去,或许是幻觉,或许是错觉,云里雾里他咧起的嘴角分明是投向这边的,于是有了一瞬间的兴奋又被随即而来的惶恐吓的不剩分毫。

    老师扶了扶眼镜框示意他进来没有责备的意思,只是行为式的说了句:“好了快去座位上吧。”

    林梓晨信步昂扬的走到我课桌前坐下,我又闻到了那股好闻的味道,他摆弄着书包桌椅晃的我视线不得安宁,瞥见他白色衬衫上涔涔汗渍晕染出一小块不规则方圆,我有些好奇。

    可能就是从这一天开始我便养成了每天期盼他到来的习惯。

    与此同时,铃声响了起来。

    老师开始津津有味着他的课程,私底下依旧有人侃侃而谈,我有一搭没一搭的做着笔记,其实书本的前半部我都已经懂的透彻只是不屑于炫耀罢了。

    乔乔是在课间才来的教室。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有那么好的人脉,似乎不像是第一天才进这个教室,她化了妖艳的妆,绿色的眼影,一枝独秀。

    不可否认的美。

    瞬间我想到了许蔚晴,此时此刻的感觉有了似曾相识的味道,我又多看了一眼乔乔的眼睛,虽说是绿色依旧掩饰不住火焰般飞速跳跃的热情。许蔚晴的瞳孔里则是冷艳,布满绝望,而我,不会同情她。

    卢盈从洗手间回来看到了教室后排和乔乔围成一窝的人正窃窃私语,脸色顿时阴了下来,报复般狠狠踢开座椅,弄的声音很大,差点把我弄摔倒,我被吓到了。

    她一言不发,低着头不知在思索什么。

    我试探性的捅了捅她的胳膊,她抖动的很厉害,我有点不可思议,到底是什么样的仇恨才会有如此强烈的排斥。

    我们各自沉默了,随后,她出了教室我表示无动于衷。

    颜慕华便是这个时候闯进了我的世界,将本该平静的生活搅弄的一团糟。

    他酷酷的站在门口,嘴边叼着一支烟,只是左耳射来的一束蓝光让我想起他就是我在巷口遇见的那个人,没想到居然如此不可一世,可想而知,坐在他车后座的那个女孩一定是乔乔。

    在众人目光的推送中乔乔走了过去,双手搭在颜慕华肩膀上,脸上写不完的得意,她仰起脸,骄傲的靠近,近到彼此的双唇都快贴合了,乔乔说:“晚上一起吃饭,我等你。”她故意将“我”字拉长了尾音,根本就是在炫耀着自以为无与伦比的高贵,尊荣,绿色的眼睑低垂着,诡异的可怕。

    我想到卢盈骂的那句“贱人”,现在想来用来形容她再合适不过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如此讨厌她甚至排斥,直到很久很久以后的未来,在她将我们所有人的生活搅的如一锅粥乱七八糟又离开后,很奇怪的我竟没有了恨意。

    林梓晨在门口顿住了脚步。乔乔的目光错落,在他身上撒下了一片片斑驳,很迅速的,同颜慕华分开,埋头走了进来,经过我身旁的时候能清楚的看见一抹羞答答的娇红。

    如果卢盈看到这一幕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我没有看到的是,颜慕华拍了拍林梓晨的肩膀,狡黠一笑。

    最后一节课是体育课,自修时间,我和卢盈站在操场的护栏边,卢盈格外安静的在我旁边一言不发,我和她都望着前方,那是被人群围起来的另一方天空,林梓晨和他的队友们在打篮球。

    其实我们并没有在看他,只是发呆而已。

    我说:“卢盈,你似乎对这里很熟悉,对他也认识。”她会明白我所指的“他”是谁。

    我又说:“卢盈,你怎么不笑了呢?”

    对啊,怎么不笑了呢?这是个疑问句,陈述句,还是感叹句。

    她偏过头来看我:“许诺,你也不快乐,微笑只是你的保护色,不是吗?可是,你从来都不笑,你是那么真实的将自己的性格暴露在人们的视线中,一丝不隐藏,我多想和你一样单纯。”

    我也偏过头来看她,她的眼里有说不完的怯懦和羡慕,我不知道它们从何而来,为什么会浸染出那么多复杂的情绪,的确,她伪装的很好。

    “你为什么从不问我为什么会戴牙套,为什么戴眼镜,其实我根本不近视,你也从不过问我的家庭生活以及更微小的事。”

    我不敢看她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害怕了。

    她说的何尝不对呢?

    或者,我也应该问她同样的问题,为什么从来不问我怎么不爱笑,为什么不问我的家庭,不问我为什么有那么多漂亮的本子却一个字不写,为什么那么阴暗,为什么极度排斥温暖。

    或者,我害怕她会那么问,因为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可能,她和我都有着极其脆弱的一片禁区不愿让人打扰,不过,我还是想看到她肆无忌惮咧嘴大笑的样子,仿佛弥补了我缺失的天真和纯洁。

    许蔚晴呢?她的内心世界又是怎样狼藉呢?

    球慢悠悠的滚到脚边,再次抬头对上的是所有人目光,人群自动让开一条道,林梓晨穿着白色球衣向这边走来,阳光下他的额头发出闪亮的耀眼光芒。

    他微笑着说:“真不好意思。”

    心有一刻漏了半拍。

    不知什么时候球已经被一个女生捡起捧在林梓晨面前,我看到那位同学身后欲语还羞的乔乔。

    吕茜帮他说了声“谢谢”便接过球,无比高贵,相比之下乔乔显得有些作。

    如果我肯留意一下一定能捕捉到卢盈在触碰到他目光时是那样的复杂,如果我能发现这其中的微妙,一切便不会那样纠缠了。

    林梓晨身后一个人主动与我打招呼:“你好,我叫陆言,他叫林梓晨。”

    语气里满是轻佻,我知道这不是主动示好,而是他们这一类人惯有的姿态,我没有理会。

    人群里一阵哄笑。

    我有些无地自容,脸开始发烫。

    羞涩是一种莫名其妙的情绪,或喜或悲,或恼或怒,我不会懂得。

    仿佛天很蓝云很澄澈,眼前浮动着干净的汗水的光芒,仿佛失去了说话的权利,仿佛心脏有了燥热的痕迹,仿佛人开始变的懵懂。

    那天晚上,我和卢盈卧在同一张床上,小小的床刚刚好就容下了我们,九月初的天气带着愠怒,白天可以晴空万里,晚上可以让你瑟瑟发抖,必须裹紧被子才会觉得温暖。

    学校有明令禁止学生同寝,这点我和卢盈都知道也明知故犯了。

    因为看穿了彼此刺里的脆弱于是有了同病相怜惺惺相惜,因为无法成为腐朽的时光里沦落的尘埃,因为可怜因为寒冷所以沉默,我们侧卧着蜷曲成婴儿的形状,默不作声。

    就在那一刻,乔乔浓妆艳抹的出了门,查寝的时间刚过,即便如此,她也一定有方法走出校门,只是临走前剧烈的关门声很吵,搅动了内心刚刚安静的平定。

    这里的夜好漫长好漫长。

    我听不到卢盈的呼吸声,只是感觉的到她胸口高低起伏我才能一遍遍的提醒自己,原来我们都还活着。

    关于她的心事,我不问,她也从来不说。

    关于我的故事,她了解,我也从不说穿。

    这是我们之间最完好的默契。

    卢盈动了动身子,脑袋伏在我耳畔轻声说:“还冷吗?”热热的呼吸扑在后脑勺有些麻酥酥的痒。

    我没有回答,她也没有多问,只是躺下来安静的不说话。

    只有我知道我有多冷,越热越冷,冷到快要死去,我的自闭症,我的强迫症,我的抑郁症,它们日日夜夜折磨着我,比死都还要难熬。

    这里的日子这么枯燥,我又何尝不知道他们是在用什么样的眼光看我,以为只要平平淡淡不露锋芒就可以安度岁月只是忘了不是每个人都有闲情逸致不去打扰别人的安稳岁月,他们如寄生虫般在大好年华里无尽浪荡。

    膝盖有些疼,我懒得动弹,于是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意料之中的,白炽灯刺眼的光在巨大的关门声后照亮了,我很清醒的看到乔乔怒目圆瞪双手掐腰的站在床头审视着我,身后的卢盈似乎被吵醒了,只是往被子里缩了缩,便没了下文。

    还是绿色的美丽妖娆的眼睛,眼线似乎化掉了,是哭过了么?呵呵,我居然会有这种想法。

    她指着我,皱了很久的眉头,看上去很难过又很快乐的纠结模样,然后咬住了嘴唇轻笑道:“你的好日子就要来了。”我这才注意到她的嘴唇,红肿的应该被人亲过。

    我再一次的联想到许蔚晴,都是一路货色。

    乔乔高傲的扭头就走,熄了灯的屋子里清冷的只剩下她的背影和月光,都是一样的冰凉,妙不可言。

    她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乔乔起身走了出去,在那一瞬间,也只是那一瞥,我看到亮光照在她脸上反射出的两条亮晶晶的线条,我没有任何情感变化。

    她的情绪将永远和我没有丁点关系。

    只是刚才有了恻隐之心。

    我好像忘了乔乔和我说了一句什么莫名其妙的话,困意突然袭来,我闭上了眼睛。

    从此,开始了不再平静的生活。

    早上的林间是静谧的,有淡淡的露水味道清凉透爽,似乎有点冷,有些许丝丝的桂花香钻进鼻子里,顿时心情有些好。

    我注意到前方那个倚着树的少年,斜长的刘海遮住侧脸依旧桀骜不驯,我拉着卢盈绕道走开,在经过他身边时他有所警觉的抬起头,于是第四次的又和他遇上了,耳垂上那枚蓝色耳钉警告着我逃不开了。

    颜慕华的眼里是掩饰不住的疲惫,偏偏还要假装振作的对我强颜欢笑,他嘴角上扬,似乎很挑逗:“怎么?看上去不是很开心嘛,你不觉得相遇即是缘分吗?何况我们都见过那么多次了。”

    我听着他搭讪的话语提不起一点兴趣,虽然很蹊跷,我却懒得辩驳。

    颜慕华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小混混,牛里牛气的,又不像是坏人的那种,说不出的诡异,带着少许的好感。

    我不知道此刻我看他的眼神是怎样的,因为不想喜怒于众,便不会是喜爱的或是憎恨的,更不可能是温情的或是爱慕的,那会是怎样呢?

    朝阳渐渐升上来了,积了一夜的露珠也会慢慢不见,浮在心头的浓愁却更深的躲进云层里不敢见人,于是,一种心情,下雨天呈现。

    突然云层压的很低,喘不上气来。

    隐约感觉得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腹部有种急促的坠痛,卢盈看出我的不对劲强拉着我去医务室,我努力装出无恙她才将就着罢休。

    可是真的很疼啊,,每个月一次的光顾着,它像一根尖尖的长矛反复锥绞着,惹得心脏一阵又一阵的疼,在不凑巧的夜晚让汗水弄湿整张床单,这何尝不是很愉快。

    我享受这份疼痛的过程,因为痛过后我会庆幸自己依然活着。

    无休止的折磨才更有感觉。

    语文课是枯燥的,那些个山川野史名流佳人,所谓的诗词歌赋散文赞歌都只是社会浮夸的表露,既然世界那么美好为什么还要有那么多唯美的悲剧呢?

    可是,我希望自己可以听进去丝毫来岔开腹部的注意力,但是偏偏不可以。

    你有没有想努力的忘记一个人,明明越想忘记却牢记的越深刻。

    我是如此迷恋那些偏执的小情绪,像带血的情书,字字牵挂。

    怨了时光,怨了匆匆,怨了良人的黄粱梦。

    感觉灵魂正一点一点的掏空,感觉生命枯竭到了尽头,像村口年老的杨柳,即使风姿绰绰也无法招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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