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带着走出校门的神伤和一路无边的思绪,火车终于缓缓抵达了长沙站。躲避着到处流窜的长途汽车拉客员(我杜撰的称呼)热情得过分的邀请,我背着旅行包,犹豫要不要去中南工大去找蔚和东伟,可是没有电话,我不知道他们是否已经离开了学校,思量之下,还是决定先回常德。东伟是我们班上和我一届考入中南工大的,比蔚高一个年级,是个很谈得来的朋友,只是为人有些小气,我最怕的是被他捷足先登,把我珍藏在心底好久的蔚给抢了去,一定要加强监督。
回到家中,学成归来的我又见到了小别一月的家人,自有一番唏嘘。这时的爸已经算在机关熬出了头,在汉寿县担任县委副书记,勉强是个从七品,但无论从哪方面来看,都不象当领导的,与现在我接触的一些县里领导相差甚远,家里条件还是一如当初我上大学时候的窘迫,也许这就是清官的代价吧。妈在区纪委工作,也是一清水衙门,只有妹妹条件最好,刚参加工作就进了工商银行,那时的工商银行正是最红火效益最好的时候,奖金福利不少,所以我的零用钱也只好厚着脸皮找老妹负责开销了。
去了蔚家和东伟家,得知他们果然还没有回来。我到市分配办报到之后,便央老爸帮忙找了个便车去长沙去取从学校托运回来的行李,其实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蔚也。到了长沙,办好了取回行李的手续,就把行李交给司机,自己直奔工大而去。由于一年前来过一次,很轻易就找到了东伟,又同他一起去了蔚的寝室,一见到蔚,我的头就有些昏糊糊的,说话也语无伦次起来。东伟是已经毕业但又舍不得学校,加上他就分配到长沙市区的铜铝材厂,所以和几个关系好的同学没有离开学校,搞什么最后的疯狂。而蔚是什么原因还没有回家我就不知道了,好像是在等她那个艺术学校读书的弟弟吧。
吃饭的时候他们又把“老贼”叫了过来,初听“老贼”这个外号我觉得很陌生,见面了才记起和蔚一届考入工大的原来还有他。这家伙本姓翟,不怎么好念,加上长得真有些贼头贼脑,他们就给取了这么个绰号,也还顺口,反正他也不见怪。中学时同他没有什么交情,不是一个圈子的,可现在看蔚一副特信赖他的样子,我有些紧张起来,就厚着脸皮同他搭讪。经过一番火力侦察,得知蔚尚在“待字闺中”,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晚饭后他们几个商量去游泳,想要横渡湘江,说是横渡,其实也就是从湘江西岸游到橘子洲头。对他们来说是小菜一碟,我可是心中暗暗叫苦。本人天生就是旱鸭子,虽从小就生活在水边,可我有两个致命的毛病,一是耳朵进水,二是容易抽筋,所以一直没有学会,刚进大学时同佳正段斌去游过,被他们的恶作剧差点淹死,后来与阿樊同追小康时一起去冬泳,我也只能当看客,被阿樊这家伙占尽便宜出尽风头。看来今天历史的悲剧又要重演了,是不是东伟和阿樊一样都别有用心呢?我这个人稍欠心机,不能确定。但客随主便,我又无法反对,只得讪讪坦白自己天生恐水,结果被骂得狗血淋头,勒令我带上救生圈,说是拖也要把我拖过去。这一幕惨剧我就不好意思详细讲了,反正是被他们达到了目的,最后我的胳膊被救生圈磨破了皮,被蔚、东伟、老贼他们几个笑得半死。但也有一宗好处,从此以后不管什么时候来长沙,我都能够自豪的说我曾经横渡过湘江,当然具体情形就含混带过。说实话,我不知道这次工大之行,在蔚心中到底留了个什么印象,反正我不修边幅的习惯已江山难改,这次只怕又多了几分狼狈。
不过蔚却让我有了进一步的了解,而且也让我更加沉迷。其实蔚的性格同小康有些相近,但气质和身体条件方面更甚小康一筹,聆听她清风一般的言语,感动她微雨一样的轻愁,悄看她花开似的笑容,还有她那孩子气般的神态,都让我禁不住神思漫游。那天在橘子洲头的晚霞之下,看着身着泳装的她被一阵突来的热风吹迷了双眼,用手轻柔着,红红的眼委屈流下眼泪的情形,我年轻的心更是澎湃不已,得用很大的毅力来掩饰自己的失态。那情形仿佛《天龙八部》中段誉迷上了王语嫣似的,只是段誉更着形迹罢了。想着我即将参加工作走入社会,而她则还要在高手林立、虎狼环侍的学校里呆上一年之久,只能轻叹口气,暂且把这分痴迷转化成秘密放在我害怕受伤的心底。
这年七月,我正式告别校园走向成人的世界。我不知道今后的路会怎么样,只是漫无目标地怀抱了大堆不切实际的梦想,很茫然地去了那个陌生而又冷清的工厂上班。同时,淼分配到了北京一家制药厂,琼继续在部队当兵,志军回到常德高专任教,刘文兵分配到常德邮电局,向进到市国土局,还有李欣、刘凯等不少同学都因为某种共同的原因回到了常德,暂时恐怕不会太寂寞了。樱则同蔚一样,还要等一年才毕业,那时对我来说,她已是芳踪渺渺,我无法抱任何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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