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此刻再离去二人,原来九人便只剩下六个人了。汪明怀心喜,正在盘算着下一步举动,普
惠忽然说道:“练武之人,事事离不开一个武字,只是动起手来,便难免伤及他人,或是为他
人所伤。方才贾施主报仇心切,于理虽有不通,于情却也可原,重伤之下,只怕难免又作他想
,流于愤恨,更是难以了结这段生死大结了。”申菲泱勉强地说道:“小弟收势不及,以致伤
到他,心下甚是不安。只是小弟惟恐莫干剑为他所取,拿去报仇,再生事端。此中缘由,各位
明见。”公孙白马接口说道:“确实如此。贾思民私怨居心,行事未免太过鲁莽,申兄不必过
意不去。只是良朋知己之间,以武会友,互秤所学,切磋印证,乃是雅事一件。既要动武,又
不伤人,其中当真大有为难之处,不知郁离兄可有什么好注意没有?”
郁离子心中倒也没有什么好主意,这时四下里瞧去,忽然瞧见庙堂大梁之上,吊者一口巨
钟,离地约有三丈之距,加之庙内不甚光明,是以无人发现。随即心头一动,已有了计较,便
笑着指向巨钟。汪明怀业已发现,不禁叫道:“好主意!咱们把它弄下来玩一玩。”当下六人
齐发劈空掌力。这六人联手,力道是何等巨大!立时悬挂大钟的绳索“咔嚓”一声,从中间崩
断,大钟直砸下来。郁离子待那大钟离地四尺之距时,双掌击于其上。他掌中力道怪异,拨动
大钟由直砸变为横旋,向普惠飞去。他见普惠年岁为长,少林拳颇精,料其内功卓绝,便想试
探一番。
普惠笑道:“考究老衲功夫来了。”当即一拳撞在钟上。大钟一声闷响,声传寺外,灰尘
簌簌而下,众人皆是叹服。公孙白马见大钟朝自己飞来,失声叫道:“哎哟,大师要我的小命
。”矮身飞起一脚,踢向大钟边沿。他的“目中无人白马非马功”虽然妙化无端,却还不敢“
目中无钟”。
孟松龄瞧他把大钟踢向自己,便微微一笑,双掌环击,两股力道绞住大钟,掌心运力外送
,推向申菲泱。申菲泱待那大钟距离自己一尺之距时,大喝一声,这才双手力抱,竟尔抱了个
正着。不成想大钟年久无人敲撞,已覆盖了满满一层尘埃,方才几人小打小闹,倒还没有什么
。这下申菲泱想别出心裁,哪想却闹了个灰头灰脸,当下心头苦闷愤恨,掌中力道外泻,大钟
便朝汪明怀呼啸砸去。六人之中,汪明怀功力稍为逊色,双掌力抵之余,后退了一步,才化解
申菲泱所扔力道。“咣”的一声,大钟落地,灰飞尘扬。
汪明怀暗自思量:“方才归云子一战,用的是郁离子的阵法,老子的想法,和马猴子的嘴
法,敌方三居其二,而郁离子、申黑子、马猴子三人一起前来,说不定便有什么阴谋,须得吸
取教训,想一个实在、不能取巧的法子才好。如此,就只能比拼内力了。老和尚内力最高,唯
今之计,只有联合普惠,合我两兄弟之力,先打败他们三个再说。至于得胜之后的普惠,这老
不死的,则由我和大哥一起超度。大哥武功比我高一点,两人联手,老和尚只好回灵隐寺骂佛
祖不开恩去了。”如此这般安排之后,汪明怀微笑着说道:“大师,大哥,咱们三人便一起秤
秤这钟的斤两如何?”普惠、孟松龄两人齐道:“甚好。”郁离子见机,亦笑道:“那公孙兄
、申兄和小弟,便只好舍命陪君子了。”
当下六人分作两方,各站在大钟的一侧,齐聚掌力,击在大钟之上。大钟离地而起,约有
一尺,不偏不倚,停在当中。汪明怀一方,虽然说普惠在六人之中功力最高,但汪明怀却是六
人之中功力最差的一个,高下相消。而郁离子一方,三人虽说功力均是在伯仲之间,却有两个
异人:郁离子神秘莫测,众人对他都有防备之心,能否精诚合作还属未知之数;公孙白马铁嘴
之利,谁也弄不准那里面会闹出什么招数来。幸好双方各以内力相斗,公孙白马欲开口而不得
,有力也只能往手上使,倒是清静得多。
雨意更浓了,如丝的密雨织成一挂挂的雨帘子,垂挂在天地之间。而道道雨帘旁边,则是
薄雾清尘环绕。
破庙中六人斗得一会,各人内力高下立判。汪明怀全身汗如雨滴,只是六股力道交织在一
起,半点也抽身不得,只得咬牙苦苦支撑。郁离子又把力道拨弄得稍稍偏向汪明怀,想先放倒
他再说。眼见大钟已有向汪明怀一方移动的趋势,孟松龄忽然开口,温和地向申菲泱说道:“
申兄,你功力好强!”申菲泱向他瞧去,见他红光满面,正气堂堂,眼中又似放出异样的光芒
,心中不由得生出无限景仰和崇拜之情。众人见孟松龄竟然能开口说话,未曾料到他内力如此
之高,不禁均现出惊恐之色。孟松龄又道:“我等以武会友,宜点到为止,不如就此罢手如何
?”五人凝气运功,口不能言,眼中却均露出赞许之意。孟松龄看得分明,接着说道:“小弟
数到三,大伙便同时收功。一……二……”“三”字甫出,众人都是大喝一声,奋力向外一击
,撒身后跃。只听得“啪”的一声,六人一齐坠地,口中均渗透出鲜血来,显然都被彼此掌力
所伤。
众人趴在地上,嗟呼一阵子,便挣扎站起。普惠、孟松龄、郁离子三人,犹能稳稳站定;
公孙白马坐在地上,却是颤抖不已;汪明怀、申菲泱压根儿就不动。孟松龄连忙扶起汪明怀,
坐在地上。汪明怀又吐出一口鲜血,这才盘膝坐定,运功疗伤。他本以为此番计划天衣无缝,
岂料事情竟然发生意外变化,收功时他虽然也是奋力一击,无奈已是强弩之末,此刻竟是伤得
差点只能趴在地上。
公孙白马见申菲泱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凑过去问道:“申兄,伤得如何?”申菲泱一声
不吭,仍旧趴得好好的。众人皆感诧异:“五雷勾魂手”申菲泱武功绝对不弱,与众人不过是
在伯仲之间,怎么伤得好象死了一般?便都围聚过去。见他双目紧闭,脸如金纸,公孙白马用
力推了推他。申菲泱冷不丁打个寒颤,忽而睁开眼来,连吐三口鲜血,一脸无辜地问道:“怎
么了?”众人尽皆错愕。公孙白马忖量半响,料知其中必定是有人捣鬼,而郁离子精通阴阳五
行方术,想必便是他的所为了。公孙白马亦为夺剑而来,他号称“铁嘴”,口齿之利,自负胜
于天下所有人,而所创的“目中无人白马非马功”,也以参悟剑法最多,若是夺得莫干剑,既
有口舌之利,复有宝剑之利,那又是何等的风采!此时身受重伤,眼见夺剑无望,神情大是落
寞,不由得恨恨地瞪了郁离子一眼,扶起委靡在地的申菲泱,一言不发离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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