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网游竞技 > 过去的未来 > 五、杜广的未来

?    我们在新疆雪原上落单的时候,在吉普车里的最后一夜,我睡得十分安详。我都不知道自己在面对死亡的威胁的时候,怎么能如此平静地进入梦乡。我梦见了很多人很多事情,但是在醒来的时候,几乎遗忘的干干净净。就好像在我熟睡的时候发生的事情,它轻易地改变了杜广的一生,却在我醒来的时候,悄悄归于平静。

    杜广这样叙述了那天早晨发生的事情:

    我醒来的时候,雪已经停了,阳光照在雪地上,有点刺眼。身旁的林建明还蜷缩在驾驶席上熟睡,脸色灰白,但轻微的鼾声很有规律。我看着他——这个工作不到一年的小警察,有点后悔,后悔为什么非要带着他来参加这样一次行动。年轻的同志对前辈总有一种盲目的信任,而我却辜负了这种信任。我再次闭上眼睛,这个时候除了等死,我们再做不了什么了。渐渐的,我听见了脚步声,沉重的脚步,由远而近。雪地里的脚步声十分的刺耳,鞋底承受着一个人全身的重量落在干干厚厚的雪地上时,总是发出令人抓狂的“扑扑”的声音。特别是在这个时候,这种声音不仅刺耳,甚至有点恐怖。我扭过头,透过镶嵌在绿色帆布车篷上的有机玻璃车窗,看见一个身影向我们的车走过来。这个人踉踉跄跄,不是身负重伤,就是被饥饿疲劳折磨得奄奄一息,因为他的脚步如此的沉重,每一脚踏下去都好像如释重负,而每一脚抬起来,又似乎需要力拔千钧的信心和力气。我用右手轻轻的拨开车门,打开一个很小的夹角,刚好让自己能够无声的滑到车外。然后举起麻醉枪,瞄准、射击,那个人应声倒地。麻醉枪的声音似乎依然没有能吵醒正在熟睡的林建明,我看见他在睡梦中皱了一下眉头,下意识的翻转了身体。我犹豫,是不是应该叫醒他。但最终还是独自一人向那个倒在雪地里的人走过去。我和他相距不过十几米,但是确实不是很容易的一段路程。我用枪指着那人的头,小心翼翼的,雪地的反光在他的周围形成一道刺痒的光晕,看得我有点头昏。从衣服看,我发现他就是不久之前我们铐在车里的那个人,我把他翻过来,他依旧用围巾遮住脸,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面。看着这双眼睛,我觉得有似曾相识的感觉,一时间又想不起是谁。而当我掀开他的围巾以后,我被吓得一下子瘫在了雪地上。

    他只有一副十分普通的容貌,但是之所以能吓着我,是因为,他根本长得和我一样。

    我努力使自己恢复平静,仔细地打量这个和我长得一样的人。我从他的裤子口袋里翻出了一个皮夹,里面有一张身份证。这回我彻底的绝望了,身份证上的名字是杜广!

    我觉得恐惧,荒无人迹的雪原上,竟然会碰到自己。皮夹里还有一些钱,几张银行卡,一张我生活的那个城市的某个健身俱乐部的年卡,有效期是2008年1月到2009年1月。当然,还有警官证,不过上面的警衔、职务比我现在高不了多少。

    这些东西,已经能给我一个明晰的判断。倒在雪地上的这个人,就是我,不过似乎来自未来。我擦去躺在地上的我脸上的残雪。十年岁月的痕迹都以皱纹和色素的形式表现出来,左边的太阳穴上还有一道伤痕。我看了看我的周围,没有包或是其他什么的,于是又在我身上搜了一遍。终于在防寒服肩膀上的口袋里发现了一封介绍信。信是开到新疆某某市公安局的。我的心情十分的复杂,一方面这种不可思议的事情足以使我恐惧,另一方面,我感到兴奋。

    “你可以在镜子里看见自己,可以通过照相机、摄像机看见自己,但是那些都是死的,毫无生气,是不可改变的,简单得说,是过去的自己。”杜广兴奋的说着,脸上露出红晕,“所以,你可以想象我看见未来的自己的时候是多么的兴奋。开始的那种恐惧已经很快的消失,更多的,”杜广顿了顿,“我看到了机遇。”

    杜广做出上述表示的时候,身体呈非常稳重的“弓形”,胳膊肘抵在大腿上,一只手托着下巴,一只手轻轻的抚摸自己太阳穴上的伤疤。他说话时十分镇定,似乎考虑了很久,话很有条理,对每一个我可能发出诘难的地方都小心翼翼,但又十分坚决,使我几乎不好意思在任何一个时候发出提问。

    杜广接下来继续道:

    想把中了麻醉枪的人很快弄醒,几乎是不可能的。我只有坐着等,正好利用这个时间细细的观察10年以后的自己。不过我突然听见关车门的声音,抬起头,看见林建明猛地走出汽车,接着又从车里拿出枪,向我这边走过来。

    躺在地下的我好像一个黑洞,黑洞的那头光明还是黑暗现在还不确定,但即使是这样,我还是必须决定是不是要让林建明卷进来。我的思想从短暂的清醒再次进入混乱,我不知道应该从什么角度出发去考虑这个问题,因为在这一刻,我才发现根本看不清自己是怎样的一个人,可笑的是我的面前还躺着一个活生生的自己,我多么的希望这时候他能够醒过来,帮我做出一个决定。就像穿衣服一样,没有镜子,即使在黑暗中,你也可以根据习惯、感觉的整理好衣服,当然如果有一面镜子更好,但是如果你的周围,前后左右,都有镜子,也许你会前面拉拉衣襟,后面提提裤子,到最后,穿得不像样子。说实在的,我就是迷失在几面镜子之间了。来自于未来的我的出现,可以知道以后十年间发生的事情。而不管他出于什么动机,至少都是和我在一条战线上,基于同一个立场的。林建明的加入,必然会导致这个极度私密化的过程出现了一个缺口,无异于汽车的轮胎被戳上了钉子,也许可能会一下子爆胎,也许是渐渐的漏气,可能不会影响结果,但是一切就不完美了。我盘算着一个计划,一个不希望被林建明的加入破坏的计划。

    我很快有了决定,我把那封介绍信反过来递给林建明,这样,他会先看到信的反面,没有任何内容的反面,在他把信翻过来的那几秒钟之内,我可以从容的开枪打他,而不必被他发现。事实和我计划的一样,林建明接过信的那一秒钟,我把枪举在腰间射向他,同时立刻扭头朝后面看,做出一副麻醉弹从后面射过来的样子,把一切开脱得干干净净。林建明应声倒地,我松了一口气,一切渐入轨迹。不过事情并不简单,以后怎么不留痕迹的骗过林建明不是难事,但是躺在地上的我醒来以后,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实在很难估计。

    接下来的事情,十分的消耗体力,我艰难的把自己和林建明背进车里,林建明中枪的位置很高,离脑部很近,估计很久才能醒,而我是腿部中枪,几个小时应该可以醒过来。我把林建明放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把他的双手插在上衣的口袋里,然后帮他竖起衣服的领子,扣严实了,我不想他在昏迷时被冻伤或是别的什么。另外保持一个比较正常的姿势,可以为我在被别人发现的时候争取主动。在另一个我醒来之前,我有几个小时的时间思考接下来应该怎么做。好久以后,我听见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显然是从躺在后座上的人嘴里传出来的。我知道两个我要面对面了。

    说实话,听了杜广说了这么多,我对他的感觉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我显然不是抱着听科幻故事的心态,我甚至觉得再听下去也许有龌龊的东西会出现。看着杜广叙述时脸上时隐时现的红晕,我开始有点坐立不安。是的,我需要了解真相,但是,我也觉得害怕。

    我在想,如果我是杜广,我会怎么做?我不敢说我的决定一定正确,但是我知道,我肯定不会开枪射昏在场的另一个人,甚至无论这个人是敌是友。我开始考虑退路,尽管杜广目前的叙述里还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谈到我,而且他的口气正努力显得友善,但是我还是先得十分不安。我并没有把这种不安的情绪表露在脸上,转头去看李雪,她面无表情,只是显得非常的专注,我实在想不通她会是被这样的一个故事所吸引,而不去关心她丈夫在这个故事里未知的遭遇。我伸手去摸她的手,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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