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都市言情 > 归路 > 第十节 流浪

?    齐诵提出是时间该回家了,柱子爷爷极力挽留,说打架的事不用放在心上。但齐诵说他不想再给大家添麻烦了,执意要走。杨易也说体验生**验的差不多了,也要走。柱子一家见留不住,也不再勉强了,但表示要走也要过了今天。杨易和齐诵答应第二天走。

    第二天走的时候齐诵把心爱的口琴留给了花花。铁男听说他们要走,也跑了过来,抱怨杨易还没教他踢足球就要走,要他答应明年暑假再来。杨易答应。

    到了村口,两人转身望着过去这几天他们生活的地方。

    “走吧”,杨易催齐诵。

    “走!”,齐诵也转过身。

    两人走出没多远,发现前方不远处的一棵树下站着一个女孩,一看是秀秀,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来的。

    “还不过去跟人家道个别?她可是专门来送你的。”杨易说。

    齐诵还犹豫着:“说什么呀?”

    “那还不简单,说说后会有期好好保重之类就像电视里的那样,最好再留点什么作个定情——作个纪念什么的。”

    齐诵想了想把吉他从背上拿了下来。

    “你想干嘛?不会是临别还想唱首情歌吧,嘿!弄得还挺浪漫!”

    “别胡说,不是要我留点什么东西作纪念嘛,我想那这个送给她。”

    “那可是你吃饭的家伙啊!”

    “那怎么办?我现在身上只剩下这个了,你身上有没有什么东西,要不借我点先?”

    “我哪有——”杨易突然想起自己身上还有一只金表,是从贼窝里逃出来时林晨晨送给自己的,没想道这时正好派上了用场,拿出来递给齐诵。

    “这哪来的?”齐诵两眼放光,他不知杨易身上还有这玩意儿。

    “拣的,金灿灿的没准还挺值钱,你让秀秀试试拿去卖,也许她上学就有希望了。”

    “拣的?真的是拣的?”齐诵想是有点不相信。

    “当然是拣的,难道还是偷的——快去吧,别让秀秀等久了。”

    齐诵拿着表去了,杨易心里说那表可不就是偷的嘛,不过这金表给了秀秀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杨易转身不去看齐诵和秀秀在树下的临行告别,免得影响他们。不一会儿齐诵回来,杨易见他手里没表,知道已经送出去了。

    “这么快!”。

    “你还想要多久,走吧!”

    杨易想问他们刚才在树下都说了什么做了什么,用了好大的劲才憋住没问。

    两人走了一会儿上了一条宽阔的乡间大道。他们沿着路往北走。太阳已经褪去了暗红色的外衣,向人们展示它无穷无尽的热情。地面上早已没了湿气,不时有慢吞吞的农用拖拉机驶过,扰起一阵阵尘土。

    走了一会儿路,两人隐约看见前方停着一辆卡车。走近些,看清楚了还有一个屁股朝天的家伙正钻在车底下修车。不久那人从车底下出来,是个大胡子汉子,搓了搓脏手吐了口气,想是车已修好。

    杨易走得已有些腿酸,身上也被太阳烤得发烫,随便割下一块都可以当烤肉卖。他见大胡子正拉开车门准备出发,灵机一动,低声对齐诵说:“敢不敢上?”

    齐诵心领神会:“上!”。

    两人快速的从车后部爬上卡车,大胡子没有发觉,发动了卡车。他们俩望着徐徐后退的路面悄悄拍手称快。车上有几块破毡布,正好可以用来遮太阳。

    “不知这车开到哪里去?”齐诵说。

    “管他呢!开到哪是哪,我先睡上一觉”。杨易靠着车厢壁坐下。

    一路颠簸不断,车开得像是喝醉了酒——不,喝醉了汽油。杨易一颗心随着车此起彼伏,觉也睡不安稳。不过一路上看看风光,倒也惬意。

    突然车身一抖,引擎声没有了,车也慢慢停了下来。杨易和齐诵都吓了一跳,以为是被大胡子发现了,随时准备好跳下车逃走。前边大胡子又把卡车发动了几下,但车子只是浑身颤动了几下并不向前,想是车子坏了。

    “妈的,这破车!”

    两人竖起耳朵,听见大胡子骂了几句下了车,一会儿之后车底下传来了叮叮当当的修车声,两人屏气凝神,恨不得按住心头的心跳。

    大胡子想必对这车的毛病相当熟悉,不一会儿就弄好了,站起来长长的吐了口气,这口气落入了杨易的耳朵里,受感染似的也觉得心头一阵轻松,以为危机解除,也悄悄的吐了口气,这口气被正准备上车的大胡子的那副尖耳朵捕捉到。大胡子再傻也不会以为这是刚才自己吐的那口气的回声,大声说:“谁在车上?”

    “走!”杨易知道行踪已露,率先跳下了车逃跑,跑了几步没听见齐诵跟上来的脚步声,回头一看,齐诵还没从车上跳下来就已经被大胡子一把捏在手里。

    “放开他!”杨易朝大胡子喊叫。

    “别管我!快走!”齐诵喊。

    “嘿,还挺仗义”,大胡子冷笑,“以前还只是在报纸是看到过,今儿总算是让我碰上了一回,不过只是两个小毛孩,只怕还不够我施展的。哼,盯上我这车很久了吧!准备什么时候动手呀?”

    “动手?动什么手?”杨易一脸茫然。

    “弄得跟自己不知道自己干嘛似的——劫车呀,你们爬上我这车不就是为了干这事吗!”

    杨易想这个误会闹大了,说:“误会误会,我们只是想搭个便车而已。”

    “是么?”大胡子冷笑,不信。

    “是,是,”被大胡子一只手拎着的齐诵说:“我们真不是劫车的,再说你这车上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值得我们劫么?”

    大胡子一想车上确实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车也是破车,有点信了,问:“那你们为什么要逃?”

    “那不是我们上车没经过你的同意嘛”,杨易说,“怕你要车钱”。

    “你们什么时候上车的?”

    “你上次修车的时候悄悄溜上来的。”

    “哈哈!原来是这样。”大胡子笑着把齐诵放下,“我想也是,两个小毛孩怎么敢劫车呢,不就是搭个车么,来,上前面的驾驶室吧。”

    杨易和齐诵闻言大喜。

    “你们这是去哪呀?”大胡子问。

    “你到了目的地就把我们放下吧,噢,我们是出来旅游的,随便去哪,主要是想趁暑假时间领略一下祖国的大好河山。”

    “哈,好,我像你们这么大的时候还没出过远门呢!”

    开车上路,一路上大家谈笑甚欢。杨易先把大胡子那扫把头似的胡子大赞了一番,说它好不威武,表示长大以后也要培植那样的胡子。接着看见车前玻璃上帖着一张中年妇女的照片,又抓住机会说:“大胡子叔叔,那照片上的是你妹妹吧,真漂亮!”

    大胡子哈哈大笑:“那是我媳妇,怎么样,长得还行吧?”

    “何止还行呀,简直跟电影明星似的。”齐诵不想把拍马屁的机会都留给杨易,也凑上来拍一嘴。

    “你抱着的那玩意儿叫吉他吧”,大胡子对齐诵说,“能不能给来一段?”

    “行啊,”齐诵正愁拍马屁找不找着地儿,闻此欣然领命。

    中午三人在一个小镇上吃了几碗馄饨。下午车子到了一个城市,四点左右停在了一条还算繁华的街道旁,大胡子说他到家了,杨易和齐诵下车。

    “要不要上我家玩玩?我儿子和你们一般大,见了你们准喜欢。”

    “不打扰了,谢谢你,你真是一个好人!”杨、齐二人跟大胡子道别。

    杨易和齐诵走在街上。

    两人身无分文,要填饱肚子只能靠老办法。

    “赶紧找个地儿吧,运气好的话没准还能吃顿好的”。齐诵说。

    他们找了一处人流量比较多的路段,依旧是齐诵弹吉他杨易唱。杨易唱得依然震撼,但是路人仿佛把耳朵忘在家里了,停下来驻足的寥寥无几。倒是不远处的一个乞丐生意兴隆,跟前的一个破瓷碗里叮叮当当的不时有硬币进帐。杨易吼了两三个小时,筋疲力尽,只弄到了几枚硬币,肚子已饿得那是相当的厉害,只好到附近夜摊小店买了几个烧饼下肚,然后找了一处相对比较干净的墙角睡下。明天的早饭钱看来还得一早起来赚。

    第二天一大早,杨易睡醒,见齐诵靠在墙边,早已醒了。不过目光像是有些暗淡,脸色看起来也有些不振。

    “怎么了?”杨易问。

    “可能是夜里着凉了,有点发烧。”齐诵说话也有气无力。

    一阵小风吹来,杨易打了一个冷颤,浑身的鸡皮疙瘩纷纷响应,冒出了一大片。昨天听见大街上有人议论台风就要来了,看来这是真的。

    杨易一摸齐诵的额头,果然烫手,看来已有七八分熟了。

    “怎么办?”杨易慌得手忙脚乱,“去医院?”

    “我们哪还有钱去医院,我没什么,过一会儿就好了”,齐诵笑道,“我的身体素质一向很好。”

    杨易想了想把身上的衬衫脱下来递给齐诵:“快穿上吧!”

    齐诵看着光着膀子的杨易:“你干什么?”

    “你不是着凉了吗,穿上暖和些。”

    “那你穿什么?”

    “我又没发烧!”

    齐诵被杨易发疯的举动弄得不知说什么好,把衬衫扔回给杨易,命令道:“快给我穿上,有人在看了。”

    杨易一看果然有几个早起的鸟儿正在街上伸胳膊拉腿的进行早练,不时好奇的朝这儿张望。自己想想也觉得不妥,把衬衫穿上。

    齐诵拿起吉他想赚钱回来买早饭,被杨易一把拉住,说:“你正发着烧呢,今天的早饭就交给我了!”

    “你——行嘛?”

    “放心吧你就。”

    杨易叫齐诵在原地等着,自己拿着吉他走上街。

    大街上空旷得很,上班的人想必都还在被窝里趴着。不时有一两阵风从高大的建筑物间穿过,偶尔卷起一两只白色的塑料袋抛向空中。

    杨易抱着吉他,试着拨了几下,不成调子,自己首先丧了气,想卖唱来赚几个钱是不可能了,在街边的坐下。不远处有一个卖烧饼的小摊,摊主是个老大娘,不遗余力的向过往路人吆喝着,不时有顾客匆匆而来,匆匆而去。

    街上行人渐密,杨易肚子奇饿,又不愿空手而归,要知道齐诵还在等着呢。卖烧饼的大娘烧饼已经卖得差不多了,收拾摊位看来准备要收工了。杨易心头忽然闪过一个念头,他想问大娘要烧饼,没钱可以先欠着,要是不给欠,那只有夺过烧饼开路了,没办法,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嘛,眼看大娘收拾完毕要走了,忙跑过去。

    “给我拿两个烧饼,”杨易感到喉咙一阵发干,耳朵只听到自己一颗心在胸膛里砰砰乱跳。

    “真巧,就剩两个烧饼了。”摊主大娘见最后时刻有顾客到,十分高兴,把仅剩的两个烧饼装袋。

    杨易正准备鼓起勇气摊牌说自己一分钱没有,一个穿着白衣扎着马尾辫的女孩跑了过来。

    “买一个烧饼。”

    摊主大娘显得十分为难,说这最后两个烧饼已经被这位小兄弟买去了,女孩有点失望。

    大娘说:“要不我现在帮你做?”

    “要多久?”

    “十几分钟吧,我还得回去拿面粉。”

    女孩看了看表:“来不及了,”说完转头看看杨易,用柔软的语气询问,“你可以让给我一个吗?”

    可以可以,一个够不够?要不我两个都让给你吧,我不怎么饿。”杨易这话直接从心底说出,丝毫没有经过大脑拐弯。他眼睛盯在了女孩的脸上,觉得她真漂亮。

    “不用,一个就够了,谢谢你——一个烧饼多少钱?”女孩转头问摊主大娘。

    “一块。”

    女孩掏出两枚一元的硬币递给摊主大娘又指指杨易:“他的也由我来付吧。”

    杨易本能的要拒绝,女孩已经给完钱拿了一个烧饼走了。

    “谢谢”,女孩走了几步回过头对杨易微笑告别。

    杨易拿着一个烧饼回去,一路上回味着那个白衣女孩临别时的微笑,自己嘴角也慢慢生成一个微笑,脚步轻得像是踩在了云上。

    杨易看到齐诵时齐诵正啃着一只馒头,旁边还放着几只,显然是为杨易留的。

    “你哪来的这馒头?”杨易问。

    “随便吹了会儿这个”齐诵挥了挥手中的笛子——看见杨易手中的烧饼——“没想到你也能弄到吃的。”

    “你也太小看我了。”杨易猛咬了一口烧饼,他早就饿坏了。

    “你发烧好些了吗?”杨易怕齐诵对他烧饼的来源感兴趣,忙改变话题。

    “好多了,没事!”

    休息了一会儿,两人换了一个避风的墙角,对着过往的行人弹唱。时近中午,那只小铁盒里总算有了几枚硬币,杨易看了一下,差不多能买两碗面了,正打算收工去吃饭,一个十五、六岁中学生模样的男孩跑过来往铁盒里扔了一张百元的钞票。

    “你干什么?”杨易望着那男孩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

    “怎么,这东西放在这儿不就是让人往里放钱的吗?”那个穿着一身名牌的男孩问。

    “是让人放钱的,可你是不是放错了,你放的那可是一百块的。”

    “噢——没放错,”男孩笑道,“我刚才在街对面看了你们的演唱,真不错!等于是看了场演唱会,一百块不算多,要真是一场演唱会还不止这个数。”

    “那谢谢你了”。齐诵说。

    “不用,”男孩在两人的中间坐下,“你们不是这儿的人吧。”

    “我们是外地的,浪迹至此,混口饭吃”。齐诵说起来有模有样。

    “我吧”,男孩说道,“特别喜欢交朋友,刚才一看见你们就想跟你们交朋友,怎么样,能交个朋友吗?”

    “能,太能了。”杨易心想这下可傍上大款了。

    “太好了,我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宋君泽”。

    “我叫齐诵”。

    “我叫杨易”。

    “你们还没有吃饭吧?”

    “正要去吃面”。

    “面有什么好吃的,走!我带你们去吃顿好的”。

    三个人走在街上,一路上宋君泽对两旁的家常小饭馆不屑一顾,不一会儿在一家金碧辉煌的大饭店面前站住,说到了。

    杨易被饭店门前停放的一长溜豪华轿车吓唬住:“我们还是去别的地方吧,这儿吃一顿看起来要花很多钱”。

    “钱不就是用来花的吗,进去吧”,突然想是忘了什么,说道“我请!”

    宋君泽进了饭店,杨易和齐诵没了后顾之忧,连忙快速跟上,三个人由一个穿着粉红色旗袍,屁股扭得像钟摆似的女服务员领到一张空桌前。

    一个一身西服的中年秃头男子见了宋君泽急忙过来:“是小君呀,带朋友来吃饭?好好,要不要我上楼告诉总经理一声?”

    “不用了,你忙你的吧,德叔”。

    “你这里常来?中年男子走后,杨易好奇的问宋君泽。

    “也不算经常,这儿的菜太次,我本来想带你们去‘香格里拉’的,不过就是路有点远”。

    “还有比这还好的饭店吗?”杨易环视着四周的奢华。

    一个服务员小姐拿来菜谱让点菜,宋君泽点了四五个菜,把菜谱给杨易,说你们也点几个,杨易拿起菜谱,一看菜名都起的十分好听,但没几个听说过,硬着头皮和齐诵点了几个好歹能由菜名看得出原材料的。

    不一会儿菜端了上来,品种丰富,杨易看得目不暇接。

    “你们在外面闯荡一定很刺激吧。”宋君泽对他们的经历十分感兴趣。

    “还行!”

    “其实我挺羡慕你们的生活的,只是没有勇气跨出第一步”。

    “我们的流浪生活其实并不像你想的那样刺激,”齐诵说。

    这时一个衣着考究,气宇轩昂的中年男子从一旁走过。

    “爸”,宋君泽冲那人喊。

    “小泽!带朋友过来吃饭啊,”那中年男子走过来,“好,你们吃吧,我要去见一个客人。”对杨易齐诵点头示意后离开。

    “你爸爸在这是干什么的?”中年男子走后杨易问宋君泽。

    “他是这儿的总经理”,宋君泽笑,“这家饭店就是我爸开的”。

    “哇!那你们家一定很有钱!”杨易道。

    “算是吧,”宋君泽叹了口气,“其实我不希望我们家太有钱,我以后是要干大事的人,我不想以后有人说我是靠了我爸”。

    齐诵说宋君泽生在福中不知福。

    分别的时候宋君泽说他会再找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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