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都市言情 > 光的背后 > 第六章

?    他说:“只要你想好了就行。至于钱,我虽然没有剩余,但我可以给你向我的同事借呀,你自己怎么想办法,你认识的同学现在都还在上学,都是纯消费者。”

    我说:“这你就别管了,如果我真的想不到办法再跟你说,怎么样?”

    他说:“那行吧。如果不行你就跟我说。”

    我说:“恩。”

    我走在大街上,垂头丧气的,看看楼群,个个争先恐后的样子,互相攀比着到底谁更高,我想它们并不是为了向往蓝天。看看人群,个个眉开眼笑,兴高采烈的样子,或许他们真的很快乐,或许只是在告诉别人自己很快乐,贫瘠的内心连自己都被自己的表演所蒙骗,不知道它已经枯萎了很久了。

    我总是在痛苦时很自负,因为我认为疼痛的心才会感到真实。

    我回家把想买吉他的事告诉我哥了,并向他说明大学不同于中学了,一个人不光要学习好,还有人际交往,文化素养,特殊才华等等其它的方面。还说音乐对学习也有一种促进作用等。这其中有真实也有欺骗。我哥一向很疼我,自我考上大学后,他对我的这份疼爱就更加没有原则了。因为他觉得有我这样一个弟弟,自己实在是光彩不少,对我提的任何要求他都不会觉得太过分。其实我也很少向他要求过什么,在我的心里有他这么个哥哥比他有我这么个弟弟更加觉得幸福。他说刚好最近他把家里那头牛卖了有点钱,问我需要多少。他都没有对我买吉他是否出于实际需要,鉴于我们家的经济情况吉他是否非买不可表示任何质疑。我心情很复杂,我说需要两百块。我还说这事不要告诉父亲和母亲,他们的思想可能理解不了。我哥哥答应了。

    拿钱回学校的路上,我一直在翻腾着对哥哥的感情,是感激?是愧疚?我拿着他给我的钱将去荒废他所期望的学业。

    两百,不多不少,我买的第一把木吉他花了两百整,这是哥哥卖牛得来的钱。

    刘传的吉他教材后来很多朋友都说是垃圾,谱子错误百出,还涉及到其人品问题,爱给自己整个什么青年杰出音乐家,音乐教育家等,让人恶心不已。不过从客观上讲,很多吉他爱好者都是通过他的教材走进这美好的音乐世界的。我也不例外。在骂他的大多数人当中其实第一本吉他教材很有可能就是他编的。但也正是用了才说他垃圾,没有用过怎么知道人家垃圾呢?说到这里,你可以好好考虑一下垃圾的感**彩,它一定是贬义的吗?最朴素的“垃圾”概念,比如我们日常的生活垃圾,单独地去看它,好象是没有任何价值,甚至还有负价值,有时还得交垃圾处理费。但你再想想又好象是它为我们提供了一天的生活服务,就像为社会作了一生的奉献到老退休了的老人,面对一个没有了劳动能力的老人,你又会怎么样去看待他的价值呢?

    我怎么这么垃圾啊!抓住垃圾就垃圾了这么多。

    第一首学的是老狼的《同桌的你》,可惜大学里不再有同桌这一概念了。不知道高晓松写的是他的大学还是高中,反正我的大学是没有同桌的,每次上课大家都是自由坐。对于自由而言,这该是个进步。

    学会第一首歌后,我就背着吉他兴冲冲地跑去给陈耀炫耀。

    背着吉他感觉就好象带着一件什么神圣的令牌一样,自己一下不同于以往的自己了,其实就是没把自己当平常人看。挤上公交车,立马感到全车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或者我的吉他上,其实,这多半很可能是我的幻觉而已。在这个古城里,你随时可以看到背着吉他的学生(那肯定不是好学生),或者小青年(那多半是辍学无业者),这是人们早已熟悉的景象和见解。既然这样,还会有谁注意到我呢?即使注意到了,那目光也不会是仰望,而是蔑视,不屑。(你以为你多牛逼呀?)当然,在那时那刻,我哪有这多理性的思考?我依然感觉不错,这背上的吉他给我的感觉。走在街上,仿佛自己与众人很不相同,就像是这陌生繁华中的独行侠,又感到自己有独特的思想内涵,所以走路的姿态应该是漠然的,目光应该是空洞且深邃的,不可左盯右看,头应该时而上仰,仿佛向往天空,时而下垂,仿佛回归大地。即使旁边经过一个漂亮的女孩,也要强忍内心的**以保持自己的姿态而不去回头看她。

    我这是见鬼了吗?不就一把吉他,至于这样吗?好象它已从先前的什么神圣的令牌变成了邪恶的咒符。

    在陈耀的住处(当然他的同事李林也在),我兴奋地表演完了我的《同桌的你》,李林鼓起掌来,随后打了个手势,“牛!”。我看着陈耀,他只笑了一下说:“学得还挺快的呀!”陈耀这人向来这样,从不会在什么事物上有过激的表现,起码在外表上来说,是这样的。我冲李林说:“谢谢!”他递给我一支烟,我接上了。陈耀问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我说最近。其实,真正的抽烟大概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的。李林问学了多久了,我说一个礼拜吧,就学了这一首歌。

    我猛吸一口,然后昂头吐出,叹到:“同桌的你,在哪里啊?”并朝着陈耀诡异地笑了笑。李林对于我高中时的同桌赵菲和陈耀的事应该是不知道的。他坐直了腰,急切地问:“咋回事?”陈耀说:“还提那事干吗?瞬间的一缕轻烟罢了,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李林说:“那可不行,我和你可是同睡一间房子的人,无论如何你得给我讲讲。”陈耀说:“其实,真的没什么,陈重高中时的同桌,叫赵菲,我以前去找陈重时见过几次而已,后来还通了几封信,就这样了。”李林坏笑道:“我极其佩服你的高度概括能力,我这人虽然外表看起来粗旷豪放,可内心也有细腻的部分,所以对于细节的详述也是很感兴趣的。”我一听,差点没晕倒,李林这小子这么能喷!说:“就你?还细腻呢,我兄弟跟你住一块还能保持住纯正的自我品格,已实属不易了。不过,关于细节,哪天我可以单独慢慢地告诉你,让你这粗人也细腻一番。”陈耀瞅了我一眼,说:“不是吧?”

    在那晚的高烧之后,我没有想太多。一股冲动,就辞职了。

    接下来我该干什么呢?

    我练吉他,看闲书,叼根中南海坐在马路边,看着从眼前经过的富人手中缰绳那头的小狗和漂亮姑娘。

    我知道我对于辞职的这一冲动之举有一点点的后悔,但绝对不是非常地后悔,因为我知道我早晚都是要离开那个食品厂的。只是我现在没有一个明确的方向,而且这样的状态也维持不了多久,因为我没钱了。这可恶的钱!

    我就像是一个不会游泳的人突然掉进了无边的大海,看不到岸是在前还是后,是在左还是右,并且此时呼吸困难,求生的本能在绝望地呐喊。

    高夏问我工作找得怎么样了,钱还够用吗。我说一个研究所,希望挺大的,钱……你要方便的话再借我一百吧。她说身上没带,叫我跟她一块去银行取。

    高夏是我在食品厂的同事,她是个善良的姑娘,现在还在食品厂工作。我辞职的事没告诉我哥,更没告诉我父母。辞职后已经向她借过钱了,先前的还没能还上,这次又……

    她对我很好,或许是由于她并不了解我的真实想法,至少我目前是这样认为的,因为我想没人瞧得起我的真实想法。我对她所说的和她相信的只是,我因为工作和我专业不合,并且觉得没有太大的个人发展,所以才辞职的,另找工作是为了更好的前途。

    取完钱,她建议我们去吃烤肉,我说好呀,我正饿着,一天还没进食呢。我吃了很多串,她吃的很少,我吃得很高兴,她也很幸福。我感觉到的。

    第二天,我到那家研究所去面试。

    我的个人简历已事先在网上给他们发过了,叫我今天带上学位证书毕业证书原件去,他们人事部的一个领导看过证书后,问了我一些问题,我都应付自如,因为从大四到找到第一份工作和辞职后到现在,期间我不知经历了多少次面试,就像一个久经战场的士兵,难道还对如何持枪上子弹感到陌生吗?

    他当场决定录用我,最后谈到人事手续问题时,他说,我们原则上只招应届毕业生,因为那样档案和户口都比较好办。他说让我到学校重新改派一次就可以了。

    “改派”是怎么一回事呢?凡应届毕业生到单位报到都有由学校发的一张派遣证。好象是学校把我们派到某一单位似的,其实这早已不是那个分配工作的时代了,我们哪一个的工作不是靠自己应聘的呢?所谓“改派”,那自然是重新发一张派遣证了。

    当我回学校要求改派时,毕业办的老师告诉我改派费是8000元。什么?8000元!我一下傻了。

    2004年11月25日

    一小块雪

    今天,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先是雨,接着雨加雪,接着就是雪了。

    事情的转变都好像要经过这样的一个渐进的过程。

    我呢?我感觉自己变了。但很突然,没有那个渐进的过程。我恐惧。

    以前是乖孩子,好学生。认为什么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没有责问的缘由。父母指条路,走就是了。老师指条路,走就是了。社会形成的框架,往里填就是了。下雨了,带草帽;下雪了,穿棉袄。就这么简单。有这样的家长应该喜欢以前的我——他们常面带愠色呵斥他们的孩子:“哪来那么多为什么?”

    可现在的我对这个世界,这个社会,庞杂的人群,繁华的喧闹,一切的一切充满了疑惑。可是谁令我改变?什么令我改变?我不知道,这就是没有渐进过程的突然之处。当然,这一点疑惑也包含在我那众多的疑惑之中。

    降临,无奈的动作;归去,必然的结果。

    在这降临和归去之间我们都在干着什么?追逐着什么?寻找着什么?

    如果说什么都没有,只是这么混日子也是一种选择的话。那我只能说很好,这是你的选择。你可能也为拉长这之间的距离而苦苦地付出,换来的时间就让你继续地这样去消耗。可重复的日子我们过上千年,万年又怎么样呢?

    而有少数人,不会在乎这距离的长短。kurtcoBAin在用他那嘶哑的喉咙把脑中繁杂的纠葛吐泻干净之后,该做的做了,就撒手走人。干脆利落。而一种意义上的他不仅没有在94年消逝,恐怕还要继续走很长的路。

    大都认为是灵魂在操控着**,而我认为在多数时候是**在左右着灵魂。别理会什么唯物和唯心。睁开眼睛,这世界的一切都是实实在在的存在。灵魂之所以举步唯艰,就因为它太虚,是个穷鬼,没有资本说话。**的肚子饿了,灵魂你就不能作出想吐的决定,你就得跟着**去找食物。**的右手捏着两毛钱,灵魂你就只能做一个馒头的决定,而不能是唱片、书籍或者电影票,那你也就不能谈什么文学、美术、雕刻、书法、音乐,你的话语权其实是建立在**的基础上的。

    所以,有人说要抛弃**的庸俗,追求灵魂的高尚。这其实是艰难和无意义的。庸俗和高尚也不是能够简单划清的。

    疑惑还是疑惑。

    雪依然在飘落,一着柏油路面就随即消失。从高空处它的生命诞生了,在下坠的过程当中,是否也想干点什么呢?借着风力,扭动了两下身体。正想着更好的舞蹈动作,哦,就要着陆了。恩,就消失吧。作什么呢?管不了了,一切其实都无能为力。

    在这短短的几十年,随便你折腾什么吧!因为就那么点时间。平庸,也不必鄙视;精彩,也不必仰望。因为世界很大,是的,太大了。我们要一一地去唏嘘和慨叹,不能够啊!

    好多人在诉说和评论二姑三舅或者美国台湾的时候,其实早已丢了自己。不知道自己还是个存在物。往往是想管得太多,其实什么也管不了。到最后,才发现连自己都没顾得上管。“就好像战争,这对手是自己。”

    我的心脏在这混沌的大千世界昏昏欲睡,我得让它至少在死去之前睁一睁眼啊!到处都是肮脏的,甚或是培养国家人才的大学。改派本是不应收钱的,可对我张口8000块。有过来人说,请老师吃顿饭,就只要一两千。哦,我只想笑,咄咄怪事,丑恶如病毒,蔓延的能力只得敬佩,真是无处不在啊!

    我不改派了。就是饿死,我也不愿意站在本已张扬的垃圾堆里,还要抓起一把去溅污更大的范围。

    如前所说,无处不在。就连我认为最真诚的摇滚乐也不能逃脱它的传染,只是摇滚乐的免疫力能强一些,至少还存有些许净土。

    所以,我亦不想太多了。就躲在那很小的范围里,让不论悦耳或嘈杂的声音敲敲我的耳朵,把吉他那一弦的尖锐或六弦的沉重传递给我的心脏,让他在死去之前睁一睁眼,知道原来还有叫醒它的声音。然后就够了,可以安然地休息了。

    是的,可以安息了!

    到处都是雪化后的冰水,因为到处都太脏了,雪花难以着陆。

    哦!在一处人迹罕至的杂草丛间,居然还是落住了一小块雪。泛着午后的阳光,亮亮的

(https://www.tbxsvv.cc/html/36/36941/9513279.html)


1秒记住官术网网:www.tbxsw.com.tbxsvv.cc.tbxsvv.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