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十二章江之桥得到机会
杜晶梅真是难得的女人，是难以找到的难得也是难以得到的难得。可恨这个女人，为什么要做出那样一个承诺，那个承诺简直是一条宽阔的河水，就凭自己有渡过这条河的小船吗？可恨李小兰为什么要告诉自己杜晶梅有那样一个承诺？她告诉自己那个承诺时目光里所流露出来的蔑视、轻视，就是在拿刀剜着自己的心。可自己还无可耐何地表白自己不敢有非份之想。是的，自己根本没有反击李小兰的资本，可李小兰这种女人对自己的蔑视真是不能接受，又必须反击。最好的反击就是把杜晶梅弄到手。唉！谈何容易！真是一点机会都没有。就算她没有那个承诺，自己凭什么得到她的芳心？
江之桥抓着方向盘的手慢慢地松下来，激动的心情也平静了一些，要是连万分之一的机会都没有，还想什么？在康妮身上吃的亏实在太大了，教训深刻，在杜晶梅身上可能就不仅仅是吃亏了，而是有犯罪的可能了。
江之桥出来时几乎可以说是冲出来的，但回去的脚步却变得沉重了，脸上的表情也是阴沉的，在李小兰看来就像遭到了雷击一样。
“谁招着你啦？风风火火地你就出去了，连招呼都不打！”一见江之桥回来，李小兰劈头就是这么问。
江之桥没答理她，径直走向床，两只脚相互一蹭就脱下了两只鞋，仰面朝天躺下了。
李小兰见江之桥不理她，感到没趣，但她这样的女人如果不把自己的情绪用话说完，就不会安静下来。
江之桥闭眼躺着，耳边是李小兰喋喋不休的扯淡：“我说你那些触动你灵魂啦？让你伤心啦？那你哭一场嘛！别跟自己叫劲儿！杜晶梅就是漂亮，你就是不行，怎么着，都是爹妈给的，不服不行。哎，听着没有？你怎么一见康妮主持的节目就来气呢？你跟她什么关系？她什么时候招你啦？……”
李小兰车轱辘话不断地说着，说得江之桥心烦意乱。江之桥在这个晚上一直没再答理李小兰，回答李小兰的是装出来的鼾声。到后来江之桥什么话也听不见了。江之桥的身上被李小兰刺激得一阵阵躁热，他的身体虽然一动不动，但他的两只手紧紧地攥着，攥得手心里都是汗。本来他已经打算放弃得到杜晶梅的想法了，李小兰的刺激让他激起了曾经有过的渴望，激发了了一个重要的想法，他要在这一个让他焦灼的夜晚策划出一次成功。
江之桥想着：杜晶梅这个年龄难道会甘于寂寞？她就不会感到空虚？从李小兰的嘴里得知她并没有太多的朋友，她平时的生活过于平淡、缺少异性之间的交流，另外还有一个中国人常见的面子问题，一但她说出了关于她的承诺或者众人知道了她的承诺，她是不好当着众人违背这个承诺的，那是打自己脸的大事。她也许正在想着摆脱这个承诺，但是苦于没有机会。今天所见到的杜晶梅的目光并不是坚定的，其中就有一些不明显的暗淡，似乎是对生活的渴望没有得到，她的笑容里应该是有一些装出来的，不像她的女儿那样纯净，那样透明。再说人的情感许多是依靠激发的，只要给与足够的能量就能激活她。
江之桥决心已定：决不为李小兰而放弃自己的打算，对杜晶梅展开感情上的进攻，还要把这个攻势进行到底。只是他提醒自己多加小心，加大保险系数，不能犯在康妮身上的错误。要试探着做，稳扎稳打，每走一步都要保证这一步走成功。即使不成功，也不要怕碰得头破血流。反正在康妮那里也碰过了无非再有一次。至于李小兰的面子，关自己什么事呢？我就不相信我得不到她！江之桥对自己说。
于是一套方案在江之桥头脑里形成了。这套方案将帮助江之桥达到目的。
陆奇石从那一天错过了杜晶梅的动情时刻以后，心情就没太好过。干什么都有些心不在焉。付云天的挖苦讽刺让他明白了……，他总想着一但有机会，要向她表白自己的心，如果不成就干脆表明要拿她当做自己的亲妹妹，象以往那样喜欢她帮助她，因为通过那个时刻，陆奇石认识到俩人已不可能发展成十分良好的男女之爱了，即使发展成了也不会心里没有任何负担，那个结是不会轻易烟消云散的。但有杜晶萍的关系，与杜晶梅的关系就太特殊了，如果因与杜晶萍的那一次，就可以做她的姐夫的话，她就是小姨子了，所以不能不管她，在她需要帮助的时候不能不帮她一把。晚上在公司里陆奇石闲来无事，愈发想念杜晶梅，总想写点什么排遣一下心中的郁闷，于是坐在电脑前写着自己的想法：
“我知道你的高洁没人可以相比，你的美丽也没人相及。现在的时光虽然已是秋季，但我却感到阳光明媚，因为我看到了你，你犹如一枝梅花在绽开，在风中挺立。我相信在即将到来的严冬里，你能给大家带来春意。我觉得你的话语委婉、悠扬，我喜欢你说的字字句句，你的身影优雅、清新，你如同是一块美玉。你简直是一部伟大的作品，诞生在夏季。我喜欢你的平淡如水，清澈透明，始终如一；我也喜欢你的泰然处事，不事张扬、也不过激；我喜欢你的自然纯洁，没有任何的娇气。你很聪明、你也很大方、你还很善良，你真的很有亲和力。那天，我看到你站在欣然的身后，把女儿的头发梳理，你纤细的手指，显得轻柔细腻，在你那美丽的眼中，千万个母爱在凝聚在了一起。坐在旁边的我，看着这绝妙的瞬间，被你征服了、被你陶醉了，当时我的眼中就要涌出泪滴。感谢上帝，把美丽给与了你。你的美丽里没有骄傲，看得出你能平等待人与自己。我为你只做了一点一滴，你却在心中牢记，在生日里给了我祝福，这将是我永不忘却的记忆，更是我为你服务的动力。看到你，我会把烦恼丢弃。你就象久旱的及时雨，滋润我心中的天地；我们结识与相遇，这是我一生最大的幸运，从此我感到一切都有意义，我感到知足了。我真愿你是我的妹妹，我只盼期美丽在你的脸上，不留岁月的痕迹，我还希望健康总是伴随着你，让你永远年轻而且充满活力。我只要做帮助你，尽一个当哥哥的力，更只盼，帮助你的时候，我是惟一的。如果出现危险，我就把你挡在身后，做你的掩体。当你出现痛苦，我会把你慰籍。你要有了烦恼，可以拿我撒气。你做我的妹妹吧，我不会让你再受委屈。我没有奢望，我只祝你一生平安，理解我做哥哥的爱意。我最大的期盼是幸福永远与你相依。我要用我的真诚，做你的保障。我一定要寻找，在茫茫的人海中找到一份真爱给你，你的他要英俊，身高达到一米八几，你的他要富裕，不让你为生活着急；你的他要健康，象铁塔般坚毅。你的他要聪明，懂得体贴呵护你，还要通情答理。你的他必须要真正地爱你，把欣然当成自己的亲女儿，要让你的美好生活继续。晶梅，我愿你是我的妹妹。那天你曾对我谈起你的坎坷，你失去杨立刚的经历。你的坚强，你的拚搏，你不断的努力才使你渡过那个危机。这正是你的伟大，我真的为你自豪。而且我也暗自为你唏嘘不已。我想告诉你，一切都已过去，一切都要从头开始，我求祈你的未来，是一个美好的未来，而且永远属于你！
我愿做你的哥哥是否可以？”
写完了，已是深夜两点了，陆奇石仔细地看着，同时也想着这个是自己写自己看还是也让杜晶梅看到。他不知道杜晶梅现在是怎么想的，看到对她的赞美，她应该感到高兴，至少不会生气。这赞美有些夸张，但也是陆奇石的感觉，陆奇石觉得杜晶梅会欣然接受。
陆奇石把这个文发到了杜晶梅的邮箱。他的心里好像轻松了许多，有了如释重负的感觉，爽了。他想，我可以轻松地没有任何心理压力地面对她了，我就拿她做为我的妹妹而不是其它角色。在这里他没有想到，这问题不是一个数学公式，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样简单，世界上一厢情愿的事不存在。这是天下最复杂的感情问题，那天他所做的是对杜晶梅感情的伤害，他根本就没有深刻意识到这一点。他也想不到，要让杜晶梅摆脱掉那件事所带来的阴影，也许有很长的路要走，也可能没有任何路能走通。而他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写的这些除了在杜晶梅的伤口上撒上盐以外，没其它作用了。他以为这可以使自己解脱情感的羁绊，其实这使杜晶梅彻底解脱了，也使杜晶梅的最后的一点幻想破灭了。另一个陆奇石没想到的是，一个新出现的人在不知不觉中也改变着杜晶梅的意识，虽然这个人与杜晶梅的关系并不明朗，但他的出现本身就对杜晶梅彻底放弃陆奇石起了作用。
因为杜晶梅从一开始就没想把关系定位于兄妹关系。
第二天，杜晶梅上班后一打开电脑就在自己的邮箱里发现了陆奇石的文章。对于这些溢美之辞，杜晶梅没有任何欣喜与兴奋，甚至连一点怨恨都没有。她知道这是对她说，你只是我的妹妹，我与你不可能有那样一种关系。当然令她绝望，本来那天的刺激就已经很强烈了，今天又来了这样一出。你应当做的是向我请求宽恕求谅解，你这样的哥哥对我没任何价值，我有自己的姐姐和姐夫，你算什么东西？
杜晶梅把今天的忧郁掩藏起来，又开始了新的一天。对杜晶梅来说掩藏忧郁容易，掩藏快乐就难了。她忧郁的时候没人注意，因为她这些年就处在半忧郁的状态；但是如果某一天她快乐了，就会有人看到。
“怎么样杜姐？”李小兰问。
“什么怎么样？”李小兰问得有些唐突，杜晶梅刚刚还陷在陆奇石写的那个东西里，一时没反应过来，就好像李小兰在问陆奇石写的那个东西怎么样。
“我介绍的辅导老师呀？”
“哦！”杜晶梅明白了，“真不错！我问过欣然，欣然觉得江老师点拨得特透彻。”
“这么说欣然还算满意？”李小兰显得高兴地问。
“相当满意！”杜晶梅强调说。
“杜姐觉得怎么样？”
“我？又不是我的辅导老师，只要欣然满意我还有什么说的？我也觉得这个老师的水平高。”
“他原来在我们班也算是一个才子，可惜就是形象差一些，要不然早就是我们这些女生心中的白马王子了。”李小兰说。
杜晶梅一笑，半开玩笑地问：“这么说小兰曾经爱过江老师？”
“我说杜姐，江老师可不是我叫的，你也一样就叫他小江。就他那形象，我可不敢爱。”
“瞧你说的，江老师一点也不像你说的那样。”
如果杜晶梅不喜欢江之桥的形象就好了，李小兰想。因为她也明白出现男女之间的事，本没有主动和被动的区别，所谓被动其实也是有自己的心理基础，不然主动方也不会成功，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李小兰自己能被江之桥抓到手里，也是她刚离婚后一时空虚，有找个伴侣的意愿，双方一拍即合。李小兰想只要杜晶梅能把握住自己，江之桥是什么也办不成的，因此有必要提醒一下。
“这几年杜姐可真不容易。我最佩服杜姐这样的，说的到做的到，心里总装着对杨立刚的承诺。”
一句话让杜晶梅心里不由得一酸，不知怎么回事立即想到的是陆奇石那一天离开时的背影，那是一个对自己伤害后离开的背影，杜晶梅一时忘不了。不过杜晶梅在李小兰面前不敢表现出什么，还算平静：“也不值得佩服，我这人就是死心眼，说出的话就像泼出的水，想不去做也不行。”
“我想还是杜姐对杨立刚的感情深，要不然也不会做什么承诺。”
杜晶梅点点头，没说话。她不明白李小兰的意思，也没去细想，再说她也确实不愿意提那个承诺。那个承诺的伤害只有自己知道，跟别人没必要说，也说不清楚。
李小兰也只能点到为止，根本不能挑明自己心里所想，也不能说你要防着江之桥，那是个色狼。
第二十三章杜晶梅激怒了母亲
平时都是姐姐来照顾母亲，杜晶梅几乎在一年四季中只有每一周的周六才能在母亲面前尽一次孝。当然杜晶梅虽然时间很短但非常尽心，给母亲洗个澡梳理头发剪剪指甲，总之比天天在跟前的姐姐做得更到位，母亲也更疼爱这个小女儿，这有几方面的原因，一方面她是小女儿、还有一方面当初她父亲更想要一个儿子，但却是一个女儿就不太喜欢或者不如更喜欢大女儿，再一个原因就是这个女儿年青守寡，她也更孝顺更无微不至常在身边反而更觉不可爱。不像杜晶萍心烦的时候还可能数落当妈的。杜晶梅所爱就是妈之所爱，她所恨也是妈之所恨。最近母亲就对陆奇石产生了非常的好感，原因就是这几次来总是要提到陆奇石，并总要说陆奇石如何好，母亲不知道其中之意，但感受到了女儿的喜悦，心里高兴。而今天杜晶梅并没提到陆奇石，母亲想起来了，上次来也没提到他，就问了。
“最近陆奇石来过吗？”
“没。”杜晶梅回答得非常简单。但是就这一个字的回答却让母亲看出了问题，因为这个个字从女儿嘴里说出时透出了一丝不快和不耐烦，那个字蹦得太快，如同从嘴里吐出了一口痰，如果是别人也许不会介意也不会再问，但听着这个字的人是对女儿体贴入微的母亲，她可不会放过这些。
“你怎么了？这么不高兴。谁招你了？”
“没事您别瞎问。提他干吗？”杜晶梅进一步表现出了不耐烦。
这一下母亲真看出了问题，而且的确是与陆奇石有关，这一句提他干吗，让母亲完全清楚了，她有必要问下去了：
“到底怎么了？陆奇石对你怎么了？”母亲紧盯杜晶梅的眼睛问。
杜晶梅刚一开始只是不愿意提及陆奇石，提到陆奇石就烦，她只想让母亲别问下去，也不想往深说，因为往深说的话说什么可是一个难题，她还没想好。但是现在母亲看来要刨根问底了，杜晶梅忙说：
“真的没事，您就别操心了。”杜晶梅故意说得缓和了许多。
但母亲可是见过事面的，她已经看透了杜晶梅，这孩子一定有事不愿对我说，而且好像像是很难开口的事。本来这两个女儿的性格就不一样，大女儿说话就比较直一些，这个小女儿从小就含蓄，有些话就爱放到心里。今天她一开始表现出来的情绪是真实的，刚刚说的这句“真的没事”明显是假装的：
“哼，有什么事还想瞒我，你妈我可不是好对付的。说，到底怎么回事！”当妈的真有些生气了。
杜晶梅一看母亲有点生气了，真后悔刚一开始的情绪，这不是故意招惹吗？可是说点什么呢？现在再说陆奇石如何好，显然不真实，刚才的情绪已经表明是陆奇石做错了什么，说他做错了什么呢？细想起来他还真没做错什么，但确实让人伤心，不然自己也不会哭一场，而且自己真有心骂他一场。杜晶梅低着头，不知说什么好。当妈的这一下更是有点冒火了，女儿是一个寡妇，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受到了欺负，当然还是陆奇石做的事，做了什么让女儿难堪的事，而且更对女儿这样吞吞吐吐不满意：
“这会儿没外人，说出来有妈给你做主。说！”最后这一个“说”字，激起了杜晶梅对陆奇石的一股火，陆奇石要是好一点也不至于让自己在母亲面前说出的话明显带着情绪，母亲逼到这份儿了，也就顾不得许多了，也只有把陆奇石推出来了：
“他对我动手动脚，想欺负我，我已经不让他来了。”杜晶梅故意把声音说得含含糊糊，让母亲听来不是很清楚，她还以为这样就能应付过去，此时她的心态很矛盾：母亲这样问，自己的回答还得差不多，不能有太多的破绽，自己又恨他，同时也觉得这样说也真是冤枉了他，而且由此产生的后果，可能使陆奇石真就不会和自己再有什么了。话一说出口，杜晶梅实际上就控制不了，因为她捅了马蜂窝。
果然是这么回事，居然欺负到我女儿头上了，老太太的火被点了起来，她咬牙切齿地冒出了：
“这个混蛋，这个混蛋，你姐真是瞎了眼，找这么一个混蛋帮你！行，你告诉我他在哪儿，我要当面骂骂他！”老太太脸涨得通红，咬牙切齿地说着，还摆出一副冲出家门的架式。
杜晶梅就怕老娘太生气，如果单是骂几句解解气还行，可别动什么真格的，象说的那样当面骂陆奇石麻烦可就大了。陆奇石虽然比较老实，但也经不住被人狗血喷头地骂一大堆，骂人的话还有好听的吗？而且这是不白之冤，最后他再说出是你女儿要勾引他，自己也脸上挂不住呀。自己那一天的做为，说白了就是勾引人家呀。老娘骂人是想解气，但要被陆奇石顶撞几句，不但解不了气反而还要生气，要是气出个好歹，自己可真是对不起老娘了。
杜晶梅连忙搀住母亲的胳膊，用近乎哀求的口吻劝说着：“妈，妈，您别这样。他又没把我怎么样，犯不上跟他致气。”
“什么别致气，你懂什么？这是最让人恨的事，对别人咱管不着，这是对你！”母亲愤怒地打断她的话。
杜晶梅知道妈妈说的“最让人恨的事”指的是什么，那是说欺负寡妇，只不过母亲不愿当着自己的面用“寡妇”这个词，所以没说出口。杜晶梅不知道所措，只得劝着说：“他真没把我怎么样。以后不理他就得了。您可别为这事气出个好歹。”
“照你这么说就这么完了？就让他犯了坏没人管？”老太太瞪着杜晶梅问，好像杜晶梅在袒护一个坏人。
“那您也不能嚷嚷出去让我没法做人呢？”
这句话一出口立即起到了奇效，老太太当时就不言语了。这是一句让母亲这个年龄段的人非常敏感的一句话，因为她们受传统的影响非常深，对这样的事看得非常重，她们总是觉得这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是不光采的，别说只是动手动脚，纵使真的被强暴了，也会暗自流泪，牙打掉了往肚子里咽。
见母亲不那么暴怒了，杜晶梅乘机哄着说：“陆奇石真没把我怎么着，也许还是我太多心呢。”
老太太听到这里，一甩胳膊，气冲冲地进了自己的房间。走到门口给了杜晶梅这样一句话：“你的事我再也不管了。”
第二十六章
下午是与江之桥约定的给欣然补课的时间。杜晶梅仍然给自己稍稍打扮了一下，这仍就是对客人的尊重了，原因一点也不复杂。
只是杜晶梅没想到今天的江之桥有了一个让她和女儿都惊喜的大动作。
说是大动作，其实也很简单。到了杜晶梅家一见到欣然，江之桥就直接与欣然说起了英语。杜晶梅的英语水平可不高，那些英语基本上还是中学时代学的，离开饭店有十几年了，忘得差不多了，水平也就可以算做初一吧。但欣然听着江老师说起了英语可是高兴起来了，这孩子最近理科课程遇到了一些麻烦，但文科学得相当好，特别是语文和英语，她还是班里的英语课代表呢。俩人用英语一聊，杜晶梅听着有点发呆，这倒不是因为她听不大明白，而是她想到了另一个问题：这个江老师还是个全才哪，他甚至比欣然她爸爸还聪明哪！她对这位江老师又多了一份敬重。而欣然显然就像见到了知音一样，与江之桥聊得兴致很高。
过了一阵，江之桥拿出了几张试题交给了欣然嘱咐她把这些题做好。欣然进了自己的房间。江之桥做到了沙发上，与杜晶梅谈了起来。
“杜大姐，您知道我为什么与欣然说一会英语吗？”他看了一眼还有些惊喜神色的杜晶梅，接着说道“我是想让她在补习理科的同时，巩固一下英语，充分利用时间。初三是很紧张的，明年考高中往往差一分去的学校就有天壤之别，如果她在英语方面有问题我也可以给她补补，刚才用英语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她的英语相当好，没问题。”其实江之桥的真正用心并不是考查一下欣然的英语，而是想在杜晶梅面前展示一下自己的才华，另外如果欣然为此很高兴的话，也会给自己在她的母亲面前加很多分的。简单的东西并不一定小，小中是有一个很大的“大”在里面。
杜晶梅的欣喜有点掩饰不住，就对江之桥夸奖道：“您知道我刚才听您和欣然说英语时想什么吗？我想的是您真是一个全材。多数人都会偏项的，您是文理全行。难怪李小兰说您是个才子呢，有您带欣然真是她的福气。”
江之桥没回应杜晶梅的夸奖，也没谦虚一下，而是说了自己早已想好的一个要求，这是他的策划中的重要的组成部分：“但是我可有一个要求，希望杜大姐答应我。”
“有什么要求您就说，能做的我一定做。”杜晶梅轻松地说到。
“初三学习有点紧张，但必须让孩子有放松的时间，不能老是埋在作业堆里，那样孩子也吃不消，学习的效果也大打折扣。我辅导的几个孩子，我都要求家长给孩子玩的时间，最后的结果都证明我是对的。我希望杜大姐能带孩子出去玩一玩，这对您来说也是有好处的，您说是吗？”
孩子的学习一直比较自觉，杜晶梅这个当妈的还没强迫过孩子过分地学习，她能做的无非是陪着孩子学习到很晚。这些年她很少单独带孩子出去玩，也就是跟姐姐一家一块出去玩玩。从这点上她也觉得对孩子有亏欠，原想明年高中考完了带孩子去南方玩一趟，也就没想最近出去。听江之桥这样一说，觉得有些道理，但怎样玩去哪儿玩得好好想想，最好别耽误太多时间。
“我也总是想带她玩一趟，不是怕影响学习吗，就一直没去。您有什么好玩的地方，我听听您的意见。”杜晶梅对这个比她小几岁的人颇多信任了。
“去趟郊区吧，爬爬山，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您要信得过我，咱们一起去。”
杜晶梅心里动了一下，确实应该带欣然玩一趟了，可是时间太紧，欣然也不见得愿意，于是说：
“不行，这样一去就是一天，时间可耽误不起。欣然也不会同意的。”当妈妈的总是把女儿的想法先考虑到。
“去游泳吧。时间也用不多，也花不了多少钱，还锻炼了身体。”
一提到游泳，杜晶梅眼睛一亮。自从杨立刚死后就没去过游泳，杨立刚结婚前原来就是个专业运动员，结婚时已经退役，后来开了两家餐馆。在病前经常带她和孩子游泳，孩子也非常喜欢水，那时已经游得相当好了。这一晃六七年没下过水了，江之桥提出游泳还真是应该考虑一下。
“一会问一下欣然，看她的想法。”
江之桥在来之前想了两个方案，一个是玩的时间长一些就是去远郊玩，这样可以与杜晶梅的接触更多；一个就是去游泳，因为李小兰说过杜晶梅死去的爱人原来当过游泳运动员，可是这也可能勾起她痛苦的回忆，她可能回绝。还好，她还是很高兴的。
如果能去游泳是再好不过的了。江之桥有一个加深杜晶梅与他进一步交往愿望的绝招，这个绝招只有在游泳池边才能使。如果去郊区玩，由于现在已经冷一些了，根本不可能游露天的游泳场所了。
欣然做完题出来了，江之桥接过来看了起来。
杜晶梅对欣然说：“欣然，咱们和江老师一起游泳去好吗？”
“太好了，我还是小时候跟我爸游过呢，这好多年了您也不带我去。江老师，您游得一定特棒吧？您猜我爸原来是干什么的？”
“干什么的？”江之桥假装不知道。
“我爸是个游泳运动员。我爸游得可好了，什么姿势都会。”欣然自豪地说着，说得眉飞色舞。
“你一定游得也像你爸爸一样吧，看江老师游得不好，你可得教我呀。”
“当然了。咱们拉钩。”到底是个孩子，总是显得天真。唉，多年没有父爱了。
然后江之桥又给欣然辅导了一会功课。
最后与杜晶梅约好第二天下午去天宁游泳馆。
说是不管了，可自己小女儿的事老太太根本做不到不管。老太太一肚子火没撒出来，全都给了杜晶萍。
杜晶萍到家还没来得及洗把脸，就被老太太劈头盖脸地数落一场：“小萍，你过来！瞧你找的那个陆奇石，什么东西！”杜晶萍感到莫名其妙，一脸茫然。不知道这话从哪儿说起。忙问：“怎么了您？这是跟谁？陆奇石怎么啦？”
“还怎么啦呢？那个混蛋要欺负小梅！”
这可是没影儿的事，前几天还见过陆奇石，根本不象出事的样子，刚过了几天，怎么就……？一看老妈那生气的样子，就跟真的一样，见了鬼了。杜晶萍看着老妈真生气的样子，就劝道：“您别生气，先问清是怎么回事。”
“还用问？小梅红口白牙说的，你还怕是假的？”
“您也别光听她一面之辞，陆奇石那边也得问问！”
“我就知道你得向着陆奇石。你的胳膊肘总是向外拐。”
“我能不向着自己的妹妹吗？可也得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就是法院也不能光听您一个人的呀？”
“嘿！瞧这个姐姐当的，不信自己的妹妹，信外人的。陆奇石怎么买通你的？啊？”
杜晶萍越听越觉的老妈有点不讲理，有点胡搅蛮缠。按说老妈原来不是这样的人，今天看来是真生气了。这样的话，还是别拧着来，先让老妈顺一下气再说吧。想到这里，杜晶萍换了一种口气，对母亲说：“行了。陆奇石敢欺负小梅，我跟他没完。您先消消气，回头我找他去。”
“你找他能怎么样？你求求他别欺负你妹妹啦？你还是骂他两句？还是打他两下？”
“您想让我怎么着，我就怎么着。一定让您出出气。”
母亲很不相信杜晶萍，她觉得杜晶萍和陆奇石的关系好，肯定得顾着面子。不可能对陆奇石狠着点，而且这个弯子转得也太快了，快得让人不敢相信。因此根本没拿杜晶萍这些话当回事，就冷冷地问：“我到想听听你怎么教训他？”
“就听您一句话，怎么解恨您就说吧。”杜晶萍不过是想先安抚一下母亲，她心里想的是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根本解决不了问题，打仗还得侦察好敌情呢。就这事，当然不可以不问青红皂白地对陆奇石做出什么惩罚。
“我让你把他弄来，我亲手煽他两个嘴巴！”老太太眼睛盯着大女儿，说得有点恶狠狠的，听得杜晶萍后背直冒凉气。看来杜晶梅一定没说什么好话，不然老妈不会生这么大的气。这个杜晶梅，有什么话不跟我说偏跟妈说，惹妈如此动怒，实在不应该。
“行啊，明儿我就把他薅来。您干嘛就煽俩嘴巴呢？到时候多煽几个。”杜晶萍没好气地说。
母亲愣了一下，还想再说什么。“行了行了，不用您亲自动手，我代劳了。”杜晶萍又说了这么一句，接着就连推带拽扶进了母亲的房间里。
第二十四章杜晶梅认识了江之桥的价值
星期日，在天宁城游泳馆。
由于已经是秋天了，游泳馆里人很少。欣然就像刚刚放飞的小鸟一样，她与江之桥在水中不停地嬉闹，非常开心，真有些像父女俩。杜晶梅在岸边看得有些发呆。没想到这个江之桥的游泳技术这么好，单看游泳的姿势，真有些象杨立刚，使她心头为之一颤。杨立刚活着的时候也是这样，在水中就象一条快艇一样劈波斩浪，只要他一下水周围的人目光就会集中到他的身上，真想不到他那样健康、那样聪明、那样活泼居然就得了不治之症……她不敢再想下去了，怕当着众人流泪。
江之桥与欣然在水中玩着。欣然开心地说：“江老师您怎么游得这么好呢？跟我爸爸差不多了。”
“你猜猜？”江之桥故做神密地反问欣然。
“您也当过运动员，对吗？”
“不对，再猜猜？”
欣然眨眨眼，想不出来，就说“猜不出来，您快说。”
江之桥故意顿了一下，然后说：“江老师是吃鱼吃的。”
欣然乐坏了，一边乐一边用水往江之桥身上拍。
坐在岸边的杜晶梅也乐了。
江之桥与欣然在水中玩了一阵后让欣然先自己游着，他上来休息。
江之桥朝着坐在池边的杜晶梅走了过来。杜晶梅坐着的高度恰好与江之桥身体中部的高度差不多。当时她面朝池水，江之桥从她的侧面走了过来，他喊道：“大姐，您不下去陪欣然玩会儿？”杜晶梅一扭头，江之桥离她只有五六米远了，她看着江之桥嘴里刚要说什么，目光却不由自主地从他的脸上滑落下来，一下子呆呆地定格在江之桥的游泳裤上。江之桥穿的是一条莹光黄的游泳裤，这种颜色夺人眼目，在那颜色鲜黄的游泳裤里面有鼓鼓的东西，虽然被游泳裤挡着，但轮廓十分明显。杜晶梅的目光停留在了那里约一两秒，突然意识到了那里不是自己的目光应停留的地方，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抬头看到江之桥正在看着自己，而且已经在跟前了。羞得她赶紧把头扭了回去，依旧看着水面，但怎么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紧张了。她的心脏象暴躁得要急于甩下骑马人的马，突突地一阵狂跳，她的脸也被这种刺激弄得滚烫，就像被一盏红灯照着一般红了起来。这时的杜晶梅手足无措，站起来身体有些软、坐下去屁股下就像有条小虫爬行，真恨不得有个地缝能让她钻进去。杜晶梅的这一切窘态当然逃不过江之桥的眼睛，这也正是江之桥期待的效果：让她紧张让她羞怯让她朦胧中发挥她自己的想象力。因为江之桥感到自身不够健壮，特别是与杜晶梅的前夫比可能差距较大，必须在特殊的方面给她以强烈刺激才能达到目的。他的绝招也就是这个。来之前他把泳裤做了一下改装，在泳裤的颜色上他选了莹光黄的，因为浅色的更醒目，还在前面填充了点东西，目的是使自己的那里显得比常人更鼓一些，让人一看到就能联想到那个东西很大，他知道对于杜晶梅来说，只有一方面的刺激是远远不够的，必须是多重刺激的结果才能使她就范。他知道对于女人一般来说听觉刺激要强于视觉刺激，但也不能一概而论，要灵活应用。赞美她对她表示理解或者同情，是必须的，但那只是一个方面，还要有另一方面的刺激，就是视觉刺激。自己在才能方面已经使她认可，自己的谈吐也让她认可，她又不会看重钱，只有在生理上再刺激她一下，然后再想方设法与她谈论她原来的婚姻，她的弱点就是机会，她现在是需要男人的，这就是弱点，只是这个男人必须让她各方面都满意。要让她想像这个男人不仅是有才能的人，在生理方面也是很棒的。不能太直接了要发挥她的想像力，不管她多么需要男人也不能太直接了。因为江之桥不仅想得到她的身体还要得到她的真情，对，是她的全部。
在往杜晶梅这里走的时候，江之桥使劲地把两只手放在一起搓着。同时他看着坐在地上的杜晶梅，一件绿色的游泳衣紧紧裹住了她的身体，雪白的肌肤，搭在腿上的双臂还有那两条长腿，而她整个的身体造形就是一件精美的雕塑艺术品。他真想立刻冲过去抱住。但他有了一个完整的计划，他是个成熟的人，他不会冲动的，他要在细节上做好每一步。当杜晶梅回头时他看到了她的目光落在自己的那个位置的一瞬间，她猛地回转头去的动作，他还从她脸的侧面看到脸红了。他知道这一步走对了。必须趁热打铁。他走上前去抓住了杜晶梅的肩头，嘴里说到：“大姐，您也下去游一会，当妈的怎能不陪女儿游一会儿呢？”他的手很有力，也很热，具有坚定不移的力量，这双手也是征服杜晶梅的武器。而此时的杜晶梅刚刚看到江之桥那鼓鼓的部位，心里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滋味，是激动、是紧张、是羞怯？能表现出来的就是她的脸红了，那红了的脸象一朵桃花，她自己也完全感觉到了。在她还没让自己嘭嘭直跳的心镇静下来的时候，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肩头。她想不到的是这双刚从水里出来的手居然是温热的，手心里迸发出的热情已经穿透肩部的皮肤直击胸膛，它是那样的热烈那样有着不可动摇的力量，那句有说服力的话与这股力量联合起来就象如山的军令让她不能有任何抵抗。她不敢回过头来，她怕她的脸红留给这个人，她怕这个人看到她的窘态，她只有听从，只有下到水里。
“江老师，别这样。我下去。”她嘴里说着，却没敢把脸扭向江之桥，还是朝那潭池水，一边看着水中的女儿，一边扭动着肩头以便挣脱江之桥的手。江之桥的目的已经达到，就松开了。江之桥抓住她的肩头实际是一种试探性的动作，他要看杜晶梅有多大的耐性，对这个性骚扰的是否可以忍受，而且这个江之桥之所以聪明就是知道适可而止的道理。如果紧紧抓住不放就过分了，那样一来就会让杜晶梅产生逆反心态，在适当的时机抓住，在适当的时机放开，操作这些江之桥是驾熟就轻、游刃有余的。
江之桥终于感受到了无限宽广的活动空间……。
今天在游泳池所发生的一切让杜晶梅有了好感觉，这种感觉不可言状，因为这感觉距离美妙还相当远，但绝对让她感到惊喜和丝丝甜蜜，还有更重要的一点是这种感觉可以让她忘掉过去也让她开始展望未来，这种感觉还搅得她心神不定，让她放松的心境凭添了些许紧张。杜晶梅甚至也想策划点什么了。
三个人回到了杜晶梅家，江之桥开始了下一步的计划。
杜欣然玩得很开心了，她进了自己的房间，她还是要抓紧时间多学一会儿的，而且她今天的学习效率将会很高。
杜晶梅与江之桥两个人虽然都有一点点疲倦，但精神上都很满足，因为他们都是各有所得。两个人坐在沙发上，愉快地聊了起来。江之桥首先表现出了对杜晶梅的关心和体贴，问了她累不累等问题。杜晶梅精神上的快乐当然是战胜了身体上的那一点点累，她的兴奋是掩饰不了的，她的眼神把她的内心完全暴露出来了。不仅仅在眼神里，在她那张白晰的脸上微微泛起的那一些若若隐若现的红晕，使她在江之桥面前又显得年轻了几岁。江之桥知道她不仅仅是玩的开心，这里有她自己也说不出道不明的原因，她的心理是微妙的，江之桥猜得透。
对于江之桥的关心和体贴，杜晶梅由衷地感激。只听杜晶梅开口了：“小江，让你受累了。我们俩这些年一直没象今天这样高兴地玩了。”江老师变成了小江。这称呼的改变让江之桥心头一阵狂喜，他知道这是杜晶梅要主动把两个人的距离拉近的信号。但江之桥知道他还不能没大没小，依然要称她为大姐，且第二人称暂时还得用“您”，放肆一些是早晚的事，但不是现在。
“我是个男子汉嘛，一点没觉得累。要是夏天就好了，夏天咱们可以去蟹岛哪儿去玩，那里有水滑道，还有人工海浪，就像一个真正的海滨浴场，在那里欣然肯定比今天玩得还开心。”江之桥说。他把“男子汉”三个字说得很重，因为他要加强对杜晶梅的刺激，让杜晶梅认识到他虽然瘦小一些也是一个男人，接着再显得对今天玩的地方挺遗憾，同时也可以让杜晶梅展望到明年及以后的夏天。
“这就挺好了。”杜晶梅显得挺知足。她虽然说得比较平淡，但她还是被“男子汉”三字触动了一根神精。“男子汉”就是男人，而且是一种出色的男人，是给女人以安全感的男人。她的心头热了一下。
“大姐，我要向您请教一个问题。李小兰说您快四十岁了，我怎么看怎么不象，我就觉得您像刚进入而立之年。您保养得这么好有什么秘诀吗？”
听着江之桥象记者提问一样的问题，杜晶梅心里感到太甜蜜了。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年轻和漂亮是令人最感得意的事，尤其让江之桥一说她好像年轻了十岁，感觉的美好是实实在在的。但是对此的赞美也是要一定的技巧和限度，并且时机也很重要。如果江之桥来的当天要这样问，也可能会让她很反感，会让她感到这个人不正派。现在一种温馨的气氛已经被江之桥调节出来，听到这个她是很自豪的，于是她说：
“自从欣然的爸爸去逝以后，我就感到担子很重了，我不能再有病了。我要有个三长两短，剩下欣然一个小孩子，怎么过呀。我只有命令自己，身体一定不能出毛病，必须要经常锻炼。你去过我们公司吗？”江之桥摇摇头。杜晶梅接着说：“我们公司的写字楼有二十一层高，我的办公室在五层，每天中午饭后我都要爬到顶层一个来回，一年四季没断过。在家我得陪着欣然学习，活动的时间太少了。另外我也经常做一些健美操什么的。”
江之桥像恍然大悟一样地点着头说：“我终于知道您保持健美的秘诀了。第一天见到您我就说您是女强人，现在看来，您还是一个意志坚强的人，不然谁能一年四季坚持下去呢？这些年您一直一个人带着欣然太累了，您干吗不考虑找个人帮帮您呢？”江之桥转入正题了，而且说的比较直白，此时的他完全没有担心这样的问题会对杜晶梅有什么负面影响，因为他已经胸有成竹了。这个问题说是试探也好说是说是诱导也好，纵然让杜晶梅不高兴他也完全有机会和能力补救，但杜晶梅还可能有不愉快吗？当然不会。她也心领神会这个帮帮的人指的是什么人。
“欣然她爸去逝前我向他承诺过十年内不结婚，所以就一直没怎么想这个问题。”哦，是没怎么想，而不是完全没想。在这里她显然并不担心眼前的这个男人听到这些会像陆奇石那样产生什么心理负担，因为她接下来说的话不会让这个人成为陆奇石第二。她接下来说到：“我还没想到一个人带着孩子实在难哪！”说到这里，她显得有些心酸。停了停又说“也没遇见合适的。”说完好像不经意地看了一眼江之桥。
江之桥对杜晶梅已经洞若观火了。对她看自己的那一眼，在江之桥看来就是特意的，也因此就揣摸到了她的心里状态，因为她并没有象李小兰说得那样坚决。而是有一种惆怅和伤感，还带上一句“也没遇见合适的”。按李小兰的说法，朋友们介绍过许多很出色的男人，其中不可能没有“合适的”。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看自己一眼，是对自己有一种满意有一种依恋。人的眼睛是能说话的，江之桥从杜晶梅的眼中读到了他想知道的东西：
“我给您讲个故事吧。有位雕刻家，一心想找块檀香木来进行创作。可是，怎么也找不到，最后他就想选择放弃了。就在这天晚上，他做了一个梦，梦里说他的厨房里有一种烧火用的橡木也可以做材料。醒来后，他发现当作柴火用的橡木的确材质很好。他就用上了，结果发现非常好用。什么叫合适的？是门当户对，还是这个人有钱，还是这个人相貌堂堂？您说您这么漂亮，按这种标准能有多少男人配得上您？那位雕刻家如果要只用檀香木可能就别再创作了。只要您觉得这个人对您好，您就要勇敢些。”说着他的眼睛紧盯杜晶梅，他希望自己所说的“这个人”已经被杜晶梅认做是他江之桥自己了。
杜晶梅心说我勇敢些谁知道你们这些男人是怎么想的？那个你没见过的陆奇石，我都表现得那样了，他还是无动于衷，让我心都碎了。想到这里她看了一眼江之桥，江之桥也在看她。当她看到这个男人的眼睛的时候，心里一阵噪动。这种眼神里传出的信息已经多年没见过了，多象我的杨立刚当年对我的凝视，并且这双眼因为小了一点，目光更深邃更能穿透人心，这眼里有一团火，这团火要把我包围吗？她的心跳快了，她的脸发热了，嗓子里好像要冒烟了。这个人是不是那个橡木，反正不会是檀香木，可以用吗？突然她的眼前似乎又看到了穿黄色游泳裤的人，他的鼓鼓的部分。也许这块橡木比檀香木更好用。他的瘦小是他更紧凑，胖大的肉软，瘦小的肉硬，他会是男子汉的，一定会是。
关于雕刻家选橡木的故事是江之桥精心准备的。通过李小兰，他已了解的非常清楚，杜晶梅故去的爱人，肯定比自己出色许多，她对丈夫的依恋很深，自己在外貌上无法取代，必须采取攻心战术，让她认识到不能按那个标准寻找爱人。现在江之桥知道自己又一次向成功迈了一步。单从得到杜晶梅身体的角度看，江之桥觉得此时已经大功告成，此时他如果一把把她抱住相信她是不会挣扎的，她一定会象只绵羊一样顺从。但是即使她的女儿不在家也不能这样做。因为他要的是高质量的的成功感觉。这个缺失丈夫五年的美丽的女人，在孤独中有了那种渴望，她需要那种爱。如果现在给她，仅能满足她基本的需求，很不够，必须要让她把自己爱得死去活来，要进一步发掘她的内心世界，要让她充分地动情，而不是仅有那种渴望。要让她知道，她的渴望是正当的，不要让她有罪恶感，不要让她觉得对不起谁，要让她彻底消灭掉心里的阴影。
见杜晶梅沉默不语，江之桥想前面所说的话一定是说到了她的心坎里了，她的沉默说明了她的思想在进行着激烈的碰撞，而在此时加强一些对她内心灵魂的刺激是非常必要的。他接着说到：
“大姐，欣然的名字真好，是您起的吧？”
“她爸起的。”杜晶梅说得很有一些不情愿，似乎这里有什么隐情，有什么不可告知他人的秘密。
江之桥追问到：
“为什么不叫杨欣然呢？我猜一定是您爱人对您情深似海，特意让欣然姓您的姓。没错吧。”说到这里江之桥心里有些得意，这也是他明知故问的，他要等待这位杜大姐的回答，他知道欣然姓杜是后来才改过来的，通过欣然姓的改变可以看透杜晶梅的一些心态，他还知道杜晶梅不管以什么理由改姓，都是她内心突破的一种体现，怎样的解释都无足轻重，关键是已经改了姓，这就足够了。
“原来是叫杨欣然，这一两年我总感到再叫下去不太方便也失去了姓杨的意义了，就改过来了。”杜晶梅本来是不愿提及关于欣然改姓这一话题的，因为改姓使她一直有一些对不起杨立刚的感觉，她总怕别人对此不理解她，或者在背后说些什么，但今天面前的这位男子汉执意提及这一话题，她也不好回避了。
“是吗。”江之桥应了一下。他早已明白了给欣然改姓的主观和客观的原因，但不能说破。如果对欣然的父亲仍然一往情深，那么到什么时候也不可能改，用杨姓至少是个纪念，姓在这里不过只有一种象征的意义，把这个象征意义也不要了，那么感情呢，还存在吗？虽说不是背叛，但至少是淡忘了。此时江之桥知道他可以说一些更深刻的能触动杜晶梅灵魂的话了。
“大姐，有些话我想对您说，但现在不能说。”
“欣然在她的房间里听不见外面的话，你说吧。”
“不，必须在和您单独在一起的时候说，因为我知道您有许多苦闷，也许由于我说话不当让您心里难过您会哭，所以不能是孩子在家的时候。”
“你不是说我是个坚强的人吗？这么多年的苦我都过来了，难道你说点什么我就会哭吗？”
“正因为您受的苦太多，才可能哭。”这时江之桥看了一下表，对杜晶梅说：“时间不早了，咱们带着欣然去吃肯德鸡好吗？您要想知道我要说的话，您不忙的时候给我打电话，我来。”这是江之桥早已设计好的方案，偏不说什么话，让她心里有一个猜想，让她心里痒痒，让她主动找自己。而且他最希望的是用他的话打动她，在打动她的同时让她就范，让她成为自己的战利品，而那个时刻一定是两个人单独在一起的。
杜晶梅想：这个江之桥辅导了孩子也辅导了自己，我的确需要他进一步辅导，那就回头再说吧。
其实如果没有这两天江之桥所做的铺垫及杜晶梅的某种渴望，那她是断不会好奇于这些的。她也完全可以做到你不说我还不想听哪！**，内心深处的**，让她只有就范了。严格地说这里并没有什么圈套，一切都是按部就班，江之桥所做的仅仅是加快了发展的步伐而已。
与陆奇石所发生的这件事深深地刺痛了杜晶梅，也彻底激活了她埋藏了五年情感。所以当江之桥的一系列动作做出的时候她才可能围着他的指挥棒不断地转。江之桥的策划滴水不漏，杜晶梅心甘情愿。
第二十五章杜晶萍要挽救妹妹和陆奇石的关系
妹妹究竟是在什么样的心理支配下对母亲说出那些话，杜晶萍一时也想不出答案，但可以肯定的是她所说的那种情况不大会发生。事情明摆着：你本来是要跟人家好，接触又这么多次了，就是真动手动脚也是水到渠成的，怎么能反过来指责人家？这于情于理是说不通的。对于他们两个人的事杜晶萍自己那一天问过杜晶梅以后，就决定不再管的，就是怕一但出了什么事自己会很尴尬，可现在果然出事了。真出了事反而不能袖手旁观，可怎么管是个问题。简单一些的话，无非是问清了来龙去脉，在做一下思想工作，别让他们心里结上疙瘩。杜晶萍相信一点，就是杜晶梅对母亲所说的不会是真实的。因此杜晶萍决定与两人都谈一下，不管两人是否说实话，自己总会有自己的判断。本来应该更相信自己的妹妹，但不太合理的说法，让她必须听一下双方的解释。
杜晶萍看得出来，母亲非常生气，这其中的一部分怨恨是冲着自己的，显然对自己当初介绍陆奇石给妹妹帮忙不满。但自己是无辜的，介绍陆奇石来那是出于对他的信任，自己是相信他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的，自己考虑到了妹妹是个寡妇，陌生男人多有不便，才推荐陆奇石的。后来妹妹有了微妙的心理变化，自己也看出来她是有想法的，自己后来做的无非是任其发展不加干涉。出了现在的情况虽然母亲生气，可最难受的还不是自己吗？哪一方都是自己的人，亲妹妹当然不用说了，陆奇石与自己关系也是特殊的。不管发生的到底是什么事，能肯定的是双方一定产生了矛盾，不然妹妹的那种说法就不合理了。杜晶萍决定先找妹妹谈一下，看看她为什么要对母亲那样说陆奇石。
晚七点多，杜晶萍照顾完母亲和儿子的晚饭，就给杜晶梅打电话。可家里没人接，她又播打了杜晶梅的手机。
今天在游泳馆对杜晶梅和江之桥来说，玩得都很有意义。特别是杜晶梅，在那个不大的游泳池畔，她发现了一个大大的江之桥，江之桥怎样一个大，她还没来得及做出总结，但那个让她羞红了脸的几秒钟，就像一张照片贴在了她的眼前，牢牢地站据了她的脑海，在她的脑海里过一会儿就闪现一下过一会儿就闪现一下。她几次命令自己忘掉，但大脑就是不受支配，不但不能减弱反而不停地重复。她现在期待的就是明天将要听江之桥说一些当着孩子不能说的话了，虽然江之桥自称那些话将会让她感到难过而哭，可那几秒钟产生的威力，使她想不期待都不行。她预感到她与江之桥之间将要发生一些什么事，而且可能性相当高，具体是什么事，她一时还有些许羞涩而不敢理清头绪，但一种幸福的感觉已经光临到她的头顶，让她感到说不出的甜美。
电话响了的时候杜晶梅和江之桥正带着欣然在吃肯德鸡。两个人带着一个孩子，俨然是一家人，吃得也其乐融融。几个人一边吃着，一边在听江之桥讲着肯德鸡出现的历史，和肯德鸡的文化。江之桥眉飞色舞地说得生动，听得杜晶梅母女很兴奋，而杜晶梅更感到了江之桥的博学，听的过程中杜晶梅脑子里不断地走私，让游泳池畔那几秒闪现了好几次。在杜晶梅这样开心的时候，最好谁也别打扰，但姐姐的不知趣的电话偏偏响了，好在是姐姐，要是别人她是坚决不接的。一听姐姐问的是那个问题，她产生了一丝不快，好在今天的快乐很多，让那一丝不快只是出现了一瞬，但这个问题无论如何是不好当着江之桥回答的，就让姐姐过一会儿去家里谈一下。她的心里的一些隐隐约约的期望，让她没对杜晶萍说是和江之桥这个姐姐不认识的男人带着欣然在一起。
杜晶梅母女几乎和杜晶萍同时到了家。
欣然还是个天真的孩子，心里一片光明，根本不知道大人的心中所想，对杜晶梅所避免提及的江老师不加思索地就说了出来。杜晶萍一听是和一个江老师一起去吃的肯德鸡，心里不由得产生一丝阴影。
看着妹妹的表情，不象刚刚被人欺负过的，虽然妹妹并不是一个特别开朗的人，但做为一个寡妇，刚刚让人欺负过也不会一脸轻松。看着杜晶梅的神态，在联想到刚听外甥女说过的江老师，杜晶萍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杜晶梅虽然知道姐姐的来意，但她并不情愿与姐姐谈论陆奇石，她最清楚她对母亲说的都不是事实，但她的委屈她的气愤谁能体谅。虽然过后，想到陆奇石这些天对自己的帮助，也有些觉得对不起他，但要是没人问起这些只能将错就错了。今天的快乐，将使她改变昨天的说法，因为昨天在母亲面前所说的和姐姐所了解的情况会有出入，姐姐一开始就曾经察觉了她的内心，
“你知道不知道你那样说陆奇石妈很生气？你说完就完了，妈要气病了怎么办？”杜晶萍一开始就摆出了这样一种批评的姿态，她相信理亏的杜晶梅不大可能跟她产生严重的对抗。
“我要不是生气才不会跟妈说那些呢！”杜晶梅解释着，她已经下定决心跟姐姐摊牌，把那天的情形一五一十地说出来，老是憋在心里实在让人难受。在最早那一天杜晶萍来这里讯问她是不是有些什么想法的时候，她曾经在杜晶萍的追问下沉默，现在不可能那样了。
原来是因为生气，杜晶萍总算掌握了一点点原因，可还是不知道为什么生气：
“生气？难道陆奇石能给你气受？你所需要得到的帮助没得到？”杜晶萍一下子就问到了根本，显然这句话是双关的，对杜晶梅来说十分清楚姐姐这里所指的帮助是什么。
如果没有今天与江之桥相处的一天，杜晶梅是不会快乐的，那么做为姐姐一提起这所谓的帮助，杜晶梅还会觉得委屈。但今天她所见所听，特别是那几秒钟的发现和江之桥将要对她说的而且是不能当着孩子说的话，带给她的是忘掉过去的那些不愉快，
“前些天我需要的帮助他都帮了，我承认。但他不能眼里没我，我要是提了过分的要求，他可以拒绝，我只想他能在感情上给我一些安慰，可他像个木头人似的，谁受得了。”
可以打住了，话听到这个份上杜晶萍就全明白了，根本原因找到了，还就是设想的那么回事，杜晶梅爱不成陆奇石反而恨上他了。杜晶萍可以不再问下去，但她的心里清楚，肯定是过分的要求，让陆奇石给与感情上的安慰当然就是过分的。她的心里暗暗叫苦，这个陆奇石真是木头，感情上的安慰也是帮助，自己给他打电话时已经暗示过他，杜晶梅有什么要求可别无动于衷，他当时就表白要拿杜晶梅当自己的亲妹妹，感情上的事对亲妹妹确实很难帮上忙：
“你是怎样向他表示的？”杜晶萍问。
“我这样的处境，还能怎样表示？他就应该在感情上向我靠拢，我表现出一分他就要表现出一寸，就要心领神会。”杜晶梅声音不大，但有些不讲理。
“他是块木头，可你也不应该跟妈那样说他呀！冤枉他就甭说了，还让妈生气，你应该跟我说。”
“我那是气话，说完了我也后悔。我也怕妈气坏了，说完了我就直跟妈解释，可我再解释妈就不信了。”
“本来我是为了你好，可谁想到是这么一个结果？让我跟陆奇石怎么说？”
“他能知道我和妈说的那些话吗？再说他以后恐怕也帮不了我什么了。”
一听妹妹这么说，杜晶萍心里吃了一惊，妹妹这句话绝不是随便说出来的，也绝不是因为陆奇石的问题，包括她对母亲能那样说陆奇石可能都不仅是气话，一定是她心里有了新的想法。刚才给她打电话时，她只说是带着欣然，没提到那个给欣然补课的老师，是欣然透露出来的。
“你是说没什么可帮的了还是又找到了别人？”
问得真是一针见血，让杜晶梅一时语塞。如果说没什么帮的了就不再理人家，显然不符合做人的道理，如果说找到了别人，又的确还没呢？因为江之桥现在还不能肯定最后是什么样的结果，她只有沉默了。
见妹妹不说话，杜晶萍接着问道：
“刚才去吃肯德鸡是请那个江老师还是那个江老师请你们？”
“今天下午辅导了半天，晚上也没什么好饭，我就让人家老师一起去吃的。”
“看来是免费辅导啦？”杜晶萍问道。
“本来他就是我同事的爱人，来给欣然辅导一下，当然没要钱了。”
没收费的辅导一定是私人关系，而且是同事的爱人，当然应该好好招待人家一下，理由还算说得过去，不过吃肯德鸡显得有点寒酸，那可是请大人不是请小孩子。杜晶萍就没再追问。
“回头想想跟妈怎么解释一下，别让妈为这事生气。”杜晶萍说完，就离开了妹妹家。
天气预报原来所说的后半夜才会下起的一场小雨，加杂着一股不大的寒风提前下到了这座现代化的大城市。当那雨滴和着风凉凉地往杜晶萍的脖子里一灌，她机灵一下打了一个冷战。于是她加快了脚步，出了小区上了一辆出租车。
街道上，车辆和行人少了许多，和白天的热闹景象形成了强烈的反差。街上的路灯很亮，可是再亮的灯也比不上阳光，哪怕阳光被云彩遮住。路灯的光是寒冷的，杜晶萍坐进了出租车也没感觉温暖一些，她在座位上为妹妹与陆奇石的事开始了烦恼。
两个人都很可气，因为他们都没能按照杜晶萍的愿望行事。妹妹的最大错误是不应该在母亲面前那样说陆奇石，让母亲生气不说还使她这个当姐姐的陷入了两难的地步。如果按照人们传统的看法，陆奇石做得并不错，杜晶萍没有什么理由批评他，但在母亲面前如果没有太合理的解释就过不去。说妹妹有爱上陆奇石的想法，但陆奇石没接受，所以妹妹因为生气才那样说陆奇石吗？不行，那样母亲也未必会减少怒火。母亲会联想到是自己的寡妇女儿勾引男人，那样生的气也许要比女儿受到陆奇石的欺负还要大，当然如果陆奇石没结婚或者已经离婚的情况下妹妹那样做到是另当别论，那不过是妹妹想与他谈恋爱，母亲也就不会说什么了。如果跟母亲说妹妹做为一个寡妇容易多心才那样说陆奇石吗？似乎也不恰当。她多心也一定事出有因，也一定是陆奇石有意无地做了什么，那就一定要说明做了什么，让母亲来确定做的事算不算欺负了妹妹。唉，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这个陆奇石也真是的，难道我妹妹不够漂亮，你能爱我就不能爱我妹妹？也不知妹妹究竟表现到了什么地步，陆奇石仍然无动于衷，反正是妹妹流露出来了情感而陆奇石没做出相应的反应，这样一来就让妹妹难堪了。如果妹妹那样一个人要对谁满腔热情地表示亲爱，被人冷淡地躲避，无异于被人在脑门上给一棍子。妹妹这么多年来坚守着对杨立刚的承诺，拒绝了许多男人，做为姐姐总想着解开她的心结但一直就没能做到。好不容易才有了她对陆奇石产生的愿望，而且她也足够漂亮，这样想来陆奇石不管以怎样的方式拒绝，都是有点可恨。不，很可恨，见了面真应该骂他一顿。难道陆奇石算是正派？算吗？如果是正派的话，那么要是因为正派而被骂一顿也是够冤的。不对，要在过去是冤，现在恐怕就不那么冤了，因为时代变了。今天妹妹并没说明确事情的真相，跟我这个当姐姐的也有些不能明说的事。看来我一定要见一下陆奇石，从陆奇石嘴里了解事实的真相。
杜晶萍没有想到，与陆奇石相见所引出来的结果对陆奇石与妹妹的关系没起到任何作用，因为妹妹与那个同事的“爱人”江老师明天将要有一次历史性的时刻了。
第二十六章杜晶梅的历史性时刻
第二天上午，她把手里的工作都做完了，又安排好了其他员工的工作。他给江之桥发了一个短信，让他下午去家里。
见了江之桥杜晶梅就有点心跳，她好像预感到他们之间要发生什么了。今天江之桥穿了一件红色的夹克上衣，比前几次见到的他又精神了许多。这件红色衣服也是江之桥精心选择的，它将刺激杜晶梅的**，它将点起一团象这件夹克的颜色一样的火。
果然江之桥感到杜晶梅脸色有一点红，不知道是自然的还是化妆的还是被他这件夹克映衬的，总之像昨天在游泳馆的颜色一样了。
现在见面简单多了，可以直来直去了。
“说吧，你那说了半截的话。”杜晶梅象对自己的部下下着一道命令。
“大姐，您当年是怎样对您爱人承诺的，我想听您详细的谈一下。”江之桥也不客气，这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今天的每一步都将按照他的策划进行，他相信自己能够按照设定的程序进行到底。
杜晶梅把爱人得病及治病的情况说了一遍，特别把那个晚上她流着泪向杨立刚承诺的情景一一说了。她觉得这些她对李小兰说过的事，也许江之桥已经知道，没什么好隐瞒的。
当杜晶梅说了对死去的爱人十年不结婚的承诺后，江之桥面色凝重地对她说：
“大姐你真的不应该做这种承诺，也不该遵守这样的承诺。因为您的这位爱人，不配您给他这样的承诺。”江之桥说话时非常严肃，正重其事，他故意把话说得很重，因为他要给杜晶梅强一些的刺激。
听江之桥这么说杜晶梅有些激动，从对杨立刚的感情上来说她不能允许眼前的这个人对她曾经刻骨铭心爱过的人说出这种话来，这种话不仅是蔑视她的尊严，而且对杨立刚是很不公平的，她不能接受，她还必须对抗这样的话。不过她的对抗并不是有多么的坚定，因为她还想听他说说这样说的理由，她说：
“不许你这样说，他是我天底下最爱的人，我也是他最爱的人，我为他做这个承诺没错，做了这个承诺我就应该遵守，我不能对不起他。”话并不很多，但她的声音由高到底，由快到慢，她的用辞很是坚决然而口气却不坚决，就像一个人在自言自语。她也许是真心，也许是言不由衷，也许是忘了前些天与陆奇石之间所发生的事，也许是忘了近日与江之桥的交往。
江之桥听到这里心里冷笑了一下，但口气上仍然很诚挚地说：“您是我见过的对爱人最忠诚的人，可惜的是您的爱人对您的爱和您对他的爱相比大打折扣了。得到了真爱的人才幸福，所以我相信您爱人是带着这种幸福离开的，但您没得到真爱。”看着杜晶梅有些激动的样子，江之桥急忙说：“大姐您别生我的气，我这个人说话就是直来直去。”说过这里，他捧起桌上杜晶梅给自己预备的茶杯，递到杜晶梅的眼前用一种含有体贴和安慰意味的眼神看着她，等着她的下一步反应。江之桥知道此时杜晶梅的内心是复杂的，不管是真是假她都会发一点怒但肯定不会把他轰出去。江之桥可不象陆奇石那样愚钝，他在摸着杜晶梅的脉他将根据脉相开一剂良方。而杜晶梅已经没有更强硬一些的反应了。说她是对爱最忠诚的人，这种高帽戴得正是时候，她的尊严得到了一定的满足。而水往往成了安慰人的一剂良药，这个给她端过一杯水的人眼中还有着体贴的目光，还能怎么样哪？唯有把他的话听完，再跟他算帐。她接过这承载着江之桥感情的水说：“你就接着说，说得不对你以后就别再来我这儿！”
江之桥成竹在胸，他心说：别来，恐怕你以后恨不得让我天天来呢。他说：
“我说得不对您也别打断我，我说完了您再轰我走不迟。我先问问您您爱人去世那一年您多大？”
“三十四。”
“好，三十四。三十四对一个女人来说意味着什么呢？意味着这个年龄的女人处在黄金时间。二十岁左右是花季，但那个时候的女人还不成熟，不管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都不成熟，在社会上在生活上都没有经历过什么，有很多弱点。而三十多岁的女人就不一样了，这个年龄段的人，经历了成家经历了生子，在社会上也有了立足之地，生活也安定了。还有，”
他故意停了一下，面上露出了一点为难的样子，对着杜晶梅说：“大姐，下面我说的您可别见怪，天下的女人都这样，您也不例外。”
杜晶梅以为他要说出这个年龄段的女人更需要男人等等的话来，因为最近困扰她的问题正是这个。她的心突突地跳着，脸上有些发热。她转过脸去不再看着江之桥，她甚至做好了一种准备，一但江之桥真说这样的话，可就要毫不留情了。对她说这样的话无异于对她的一次污辱，以她的特殊背景，受到这种污辱是坚决不能容忍的。下面的话江之桥故意把声音放低了一些，但并不是杜晶梅所猜测的而是另一种也是非常重要的内容：
“难道您这几年，您没怕自己变老吗？您就不知道您已经人到中年了？您长得很漂亮，您长得也很年轻，但总会老的，您不能在自己完全老了的时候再找青春吧？”一听这话杜晶梅如释重负，紧崩的神精略微有点松驰，但并没有转回脸来。是的，这些话太入情入理了，天下的女人都这样，都怕自己衰老，这些话一点都不过分，怎么能见怪呢？
有了上面的话垫底，江之桥就可以继续发挥了。他顿了一下，故意装得有些犹豫：“还有，”接着就是下了一下决心的样子，“还有，干脆说吧，我也不怕您骂我了。您就没有其它方面的需求？您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就没感到过孤独。您在外面看到和您同龄的人，两口子带着孩子的情景，那情景是不是让您感到浪漫？是不是让您感到温馨？您就没动过心？您要说没有那就是假的。谁难受谁知道，旁观的人也知道，但有谁给您挑明这些？而您也只能是压抑着自己的内心，掩盖着自己的情感。您本来可以更漂亮，但这些问题的困扰让您没能更漂亮。”
说到这里他偷偷地看了她一眼，虽然看不见她的正面，他仍然发现她的嘴角颤抖了一下。由于这时杜晶梅低着头，他无法看清她的眼中是否有眼泪，但这嘴角的一颤把她的内心展露了出来。这没逃过江之桥眼睛的一颤使江之桥更大胆或者说更放肆了。他接着说：
“您的渴望是正常的，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这都什么时代了，谁也不能苦着自己了。也不能苦着别人，特别是苦着自己真爱的人。大姐，您告诉我，您的爱人是真的爱您吗？”杜晶梅没言语，看着杜晶梅没有反应江之桥又叫了一声：“大姐？”杜晶梅转过脸来，看了江之桥一下又转回去低声说到：“当然了，你别明知故问。”
“真爱应该是彻底的，真爱也应该是无私的。我觉得您爱人对您的爱包含一些私欲。您太美了，您的爱人实在不忍离去，这是人之常情。可是大姐您想一想，他走了您怎么办？您一个人还要带着孩子怎么过？这些他都想过吗？从他的病来说他完全有时间想这些。他不但没有，还要让您承诺十年不结婚，”
说过这里江之桥停住了，他想接着说“这样做太残忍了，太没有人性了”，本来他设计的就是这样的话，但忽然觉得不当，于是就改口说：
“这就有点过份了。就凭您对他这份爱，一两年您也不会放下的。我非常非常佩服您对爱的执着，也许因为这份执着您可以坚守一辈子。但他对您应该有一些信任，还应尊重您的意愿，给您提个要求还给您定一个期限，再强迫您做出承诺，这在这个时代实在不应该。为了自己和为了自己的孩子，让自己爱的人，过着多年孤苦无助的日子，没这个爱法。”
江之桥继续说：“现在社会上有很多带着个孩子的女人，四十多岁再找一份自己的爱非常困难，四十多岁只能找一个自己根本不爱或者年龄相差大的婚姻，或者一直孤独下去，这对女人是不公平的。我最不能看到的是您将来遇上这样的不公平。如果欣然她爸在地下有知的话，那么他爱您就应该希望您得到一份真爱，有一份美好的将来。不然的话就不是真爱，那他不是真爱您，您遵守这份承诺还有什么意义？”
江之桥说得并不慷慨激昂，但情真意切，入情入理，深深地打动了杜晶梅，同时把自己也感染了，说到最后的时候他的声音有些低沉，语速也慢了下来。他的眼睛看着杜晶梅，有些湿润。
这些话深深地打动了杜晶梅，让杜晶梅心里十分难受了。她想着这些年所吃的苦，想着这些年一个人带着孩子的一些经历，想着这份承诺给自己带来的伤害，再想想前些天陆奇石的无情无意，还有面前的这个男人对自己的深刻理解，她真想扑到江之桥的怀里，向他倾诉，可她理智地克制了。时机呀时机，还没到来。然而这一克制，却让她的心里更难受了，就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她抬了一下头，看了看眼前的江之桥，结果看到了江之桥的眼里闪着湿润的光，这一下她的眼泪终于控制不住了，扑簌籁地落了下来。她一下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低着头用双手一捂脸，就奔向了卫生间。
杜晶梅打开了水笼头，水哗哗地冲了出来，溅起的水花溅到了眼前的镜子上也溅到了她的胸前。她抬着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虽然还是很漂亮但显得苍老了，眼角似有细细的皱纹若隐若现，在模糊糊的视野里她一时间又仿佛看到了一个变成老妇的自己，她的眼泪更汹涌地流了出来。她捧起了一捧水泼到了自己的脸上然后又把自己的脸埋进了水里用水不断地冲刷着冲刷着。
她感到江之桥真是一个理解自己的男人，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手势，都代表了理解和真诚的爱。他说的太深刻了，话虽不多但说到了点上，这么多年来，还有谁对自己说过这样的话，有谁替自己想过这些，能给自己说这些的人是需要勇气的，因为自己的承诺大家都是知道的，我回绝过别人，这两年没人跟自己再提起这种事了。自己似乎感觉到杨立刚让自己做出这种承诺有些自私但实在没去认真地想一想，就这样浑浑噩地经过了五年的时光，江之桥这么一说自己总算是开了窍，江之桥真是有一种常人没有的洞察力，把事情看得非常透彻，说得一针见血，我被虚假的爱蒙骗了五年，我还陷在对爱的幻觉中不能自拔，我还以为有杨立刚对自己爱的支撑能够战胜一切困难和痛苦，今天总算明白了，杨立刚是一个自私的人，他不是真爱。
外面的江之桥看到杜晶梅小跑着进了卫生间，就知道她的心中掀起了波浪，但他不好这时跟进去，毕竟那样是失礼的，只好在外等着。他自己的心情也需要平静一下，因为他说的那一番话也感染了自己。他端起了茶杯，在自己的眼前转动着晃动着，让茶杯对着窗户透过窗外的亮光欣赏着杯中漂浮的茶叶，似在欣赏着一只只游动的小鱼儿。他在想：我的这位杜大姐，实在不容易，她对爱这么执着在现在这个时代是多么的不易，能有多少人做这种承诺、又能有多少人守着这份承诺坚强地生活着？更何况她这样一个漂亮的人。想到这里他不由得产生了一些敬佩，自己似也多了一些伤感，不管自己如何处心积虑地想得到这位漂亮的大姐，她是一位好人、一个值得尊重的人、一个值得爱的人是毫无疑问的。
大约过了六七分钟，卫生间内安静下来。江之桥感到外面的空气也凝重起来。他产生了一些担心，他怕因他说了那些话使杜晶梅伤心而身体出什么问题。他站起身来走到卫生间门口，敲了一下说道：“大姐，”里面没有回音，他心头一紧忙又问了一句：“大姐您怎么了？”
主时里传出了杜晶梅的说话声“没事，在外面等我。”
江之桥知道了，杜晶梅只是一时激动，一定在里面哭了，她已经洗完了脸，但还不好眼睛红红地让他看见。“您到底怎么了？我可不放心了，您开门我去看看。”
如果是一个女人在里面方便，那她一定会在进去时顺手将门划上，因为门外不是自己家的人。但她没有这样做，而且门还没关得太严，江之桥坚信她除了由于哭泣而洗脸不会有其它事，他果断地推开了门。眼前的情景把江之桥感染了，只见杜晶梅站在镜子前双手抓着湿漉漉的毛巾捂着脸，湿毛巾还在滴着水，杜晶梅的身体微微有些抖动，她的胸前衣服上已经湿了一片，那一片湿的衣服紧贴着她的胸脯，让她上身的曲线从侧面看来如同起伏的山峦。这一下子就让江之桥有了某种冲动，他走上前用他刚刚握完茶杯的热手按在了杜晶梅的肩上。江之桥这是第二次接触她的身体了，摸着杜晶梅的肩头他感到就象摸着柔软的丝绒，手心里无比的舒适，在看着眼前这位抽泣着心中充满了哀怨的女人，她虽到中年，但仍然美丽着，江之桥顿时怦然心动，他知道时机成熟了。
第二十七章被打断的激情
杜晶梅正在伤心，就感觉到了江之桥推门进来了，她还来不及放下捂在脸上的毛巾，江之桥的手已经抓到了她的肩头。女人伤心时最需要关怀，这只温暖的大手及时的出现了。这手如同在瓢泼大雨中及时撑在头顶的一把伞又象在寒风中一件厚厚的大衣披在了身上。有一股暖流从她的肩头上象过电一样传遍了她的全身，这股暖流曾经象幽灵一样在外漂浮了五年一直不肯接近她。她曾经盼着陆奇石把这股暖流带来，而陆奇石不但没带来暖流反而使她周身寒彻。现在江之桥给她带来了，随着这股暖流的到来，杜晶梅的眼泪再一次夺眶而出，随着眼泪流出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了，她猛然转过身来扔掉了手中的湿毛巾，一下子将脸埋在了江之桥的肩上，双手搂住江之桥的脖子失声痛哭起来。江之桥急忙回身把门关上。这哭声太大了，就让它在这里暴发也在这里被吸收掉吧，在现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江之桥听到就足够了，别人听到了又有什么意义呢？陆奇石听到又怎样？杜晶萍听到又怎样？只让一个在身边的人听着足矣，其他人都是多余的。
江之桥任由杜晶梅伏在肩上痛哭，这时的他没说一句话，他知道任何安慰在此时都是多余的，一定让她哭个够，过一会她的情绪必然会安静下来，而且随着她安静下来杜晶梅对他的感情将有一次升华、一次质的飞跃。他只是用他的手在她的后背不停地抚摸着，同时他让自己的脸渐渐地贴上了她的脸。确实不用说什么，杜晶梅的后背被抚摸，脸也与江之桥的脸贴在了一起，再加上前胸的紧贴，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这是最大的安全感了。有了这种安全感，痛苦就会慢慢消退，哭声也会越来越小。
大约几分钟以后，杜晶梅的哭声没了。也没了抽泣。
江之桥用双手捧起了她的脸，仔细地看着她哭红的眼睛，自己的鼻子有些酸，眼圈也有些湿润。看着看着，他腾出一只手轻轻地拭去杜晶梅脸颊的眼泪，仔细地端详着杜晶梅晶莹的眼睛，随后他把自己的嘴唇向她的嘴唇靠近，靠近，越靠越近，在即将接触到的时候他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人爱着你，就是我！”他说得非常坚定，不容置疑，俩人的双唇终于紧紧地贴到了一起。
在其它场合，杜晶梅也许会做一下躲闪的姿态。而在此时她伏在他的肩上已经这么长时间，感受到了温暖也感觉到了这个男人是她的依靠，在听到了这句可以记住一生不能忘的宣誓，还有什么理由躲闪呢？她不但不应躲闪还应当迎上去，接受这个多年没有的热吻。相拥到相吻，她得到了两次暖流，一次比一次热，一次比一次深。
江之桥在与杜晶梅的嘴唇相碰的一刹那，感觉到了自己是一个真正的男子汉，是一个胜利者。他知道此时杜晶梅在最冷的时候得到了他的温暖，在最孤独的时候他成了她的伙伴，没有比这更让她刻骨铭心的了。
吻着吻着，杜晶梅越发激动，越发兴奋。刚才的悲伤已消失的无影无踪，代之而来的是一种强烈的望，这种**在她的身体里象一团烈火强烈地燃烧起来，让她的血液沸腾了，五脏六腑也象一堆干柴被这火引燃，就要暴裂开来。她急速地喘息着，她的胸膛被这强烈的喘息带动着不停地撞击着江之桥的胸膛，胸中的烈火烧灼着咽喉，嗓子好像冒着烟。她的腿在颤抖，她的身体也软绵绵地地像飘在了空气中，她再也无力与江之桥站着相拥在一起了。她移开了与江之桥紧贴在一起的嘴唇，吃力地对他说：“我站不住了，扶我到床上去。”。这是一个信号，这个强烈的信号使江之桥明白了一切。到时候了！到成功的时候了！为什么要扶到床上去？难道她还想走到床上吗？不，我要把她亲自抱到床上，与她相拥在一起。江之桥猛地拉开门然后俯下身去用右手担着她的后背，用他的左臂抄起杜晶梅的擅抖的双腿，将她抱了起来。在抱起她的一瞬间，江之桥再一次低下了头吻了她一下。此时的江之桥知道，从这一时刻开始杜晶梅已完全属于他了，现在没有任何力量能将他们分开。
杜晶梅被江之桥抱起来，一下子让她感觉就像当年投入到杨立刚的怀中，让她感到江之桥也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这种男子汉气概一下子就征服了她，顿时她的身体完全酥软了，一种飘在空中的感觉传遍了全身，她不由得闭上了双眼。
江之桥把杜晶梅抱到了床上，再一次吻了起来。他们在激情中即将突破一切障碍，将向着一个美妙的时刻迅跑。他把手伸到了她的胸前，解开了刚才因为流泪洗脸而打湿的衣服，杜晶梅胸前那雪白的肌肤高耸的**呈现在他的眼前。江之桥激动啊，他为自己的成功激动，为眼前的这个漂亮的杜晶梅激动，为得到她的情感和身体激动。杜晶梅微闭着双眼，任由江之桥解开她的衣服，她现在所能做的就是把自己完全交给他。交给这个理解她、真爱她的人。
然而，现实跟杜晶梅、跟江之桥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就在江之桥要继续做下去的时候，杜晶梅家墙上的石英钟发出了悦耳的音乐声。六点了，整整六点了，他们在不知不觉中过去了很长时间。
杜晶梅正沉浸在美妙的感觉里，却听到石英钟的音乐声，这音乐声是她精心选择的最爱听的曲子。平时她感到悠扬的曲子，此时却让她心头一颤，她猛地睁开微闭的双眼，一抬头把目光转向了墙上的石英钟，只看了一眼，就一把推开了江之桥，一翻身坐了起来。她声音有些焦急，语调有些颤抖地说：“坏了，孩、孩子就快回来了，你赶紧走吧。”她一边说着一边匆忙下了床。她一边系着被江之桥解开的上衣钮扣，一边小跑着进了卫生间。很快杜晶梅就出来了，她手里拿着一个梳子，一边梳理着乱发，一边对江之桥说：“今后我就是你的了，来日方长，明天你来，我全都给你。快走吧。”
欣然经常是六点过一会儿回来，也有没到六点就回来的时候，杜晶梅知道这个规律。因此，即使是最大的需求她也会毫不犹豫地舍弃。
江之桥吃惊地看着杜晶梅这一系列动作，终于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真是欲哭无泪，在即将成功的一瞬间，却遭遇了时间危机。那石英钟传出的音乐声多么剌耳，简直如同鬼怪的嗥叫，又像裁判在吹响终场的哨声，而此时江之桥的球队比分仍然落后。江之桥不由得摇了几下头，停下后又叹息一声，内心里一时被失望堵了一个严严实实。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哪怕再有十分钟，都会更进一步，都会是另一个结果。然而这是不能强求的，如果强求只会把事情搞得更糟，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有放弃一时的得失。他明白，这是他策划中的一个败笔，他忽略了时间。一切都得停下来，不但要停下来，他江之桥还得尽快离开，这不是补课的时间是他不该出现的时刻，他们的一切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她的孩子看到的，孩子是她的命根子，是她的最爱。不过有一点江之桥坚信不疑，从今天开始今天他眼前的这位杜晶梅已经完全打开了禁固多年的锁，可以自由了。同时江之桥还坚信不疑的是这位杜晶梅已经属于他了，是的，来日方长，在今后的日子里她仍将属于他。不管是明天，不管是后天或者是哪一天，只要他想与她在一起那就能在一起。他已经可以对自己宣布：成功了！
江之桥虽然知道自己取得了成功但仍然要带着强烈的失落感离开杜晶梅，虽然按照日常的规律欣然很快就会到家，但他不想表现得惊慌失措，他要从容不迫地表现他的一种风度，要让杜晶梅领略和牢记的大将风度，就像战场上有经验的将军遇上战事不利即使撒退也要有条不紊。他整理了一下着装，用手在头发上划了几下，让刚才稍有一点凌乱的油黑的头发安顿下来，在穿上鞋的时候还用鞋架上的鞋刷蹭了蹭，一切都是那么有条有理，看得杜晶梅暗自着急，但又不忍催促，当他拉开门的时候，站住了，回过头，用那双不大但聚集了深爱的眼睛看着杜晶梅。这个刚刚激发起一股激情但又不得不把这股激情的火焰调小了的女人，被这双眼睛看得眼泪真想出来。江之桥就那样开着门，看着杜晶梅，看着。杜晶梅十分担心的是欣然就要到家了，而这样开着门，这样对视，楼道里也是人来人往，被人看到总是让人心跳。江之桥盯着杜晶梅的眼睛，轻声说：“吻我一下”，声音既不大也不高，但他的目光里有一种很强烈的高压放射出来，声音也就有了穿透力和威慑力。杜晶梅感觉到江之桥的目光是充满了爱恋的，里面的深情一直传递到她的灵魂里，这轻声的“吻我一下”让她明白，这是江之桥不甘心这样走掉，一定要被吻一下才行，杜晶梅上前在江之桥的脸颊上轻吻了一下，说了一声“对不起”，就轻推了江之桥一把。
江之桥让杜晶梅吻一下从心里无非是想让杜晶梅接收一次他的指令，为了进一步从心理上占据一个制高点，让杜晶梅加深对他的感受，仅此而已。在他看来仅被杜晶梅吻这一下简直不如挠一下痒痒，完全够不上任何刺激，但他想到这对杜晶梅来说就不那么简单了，也许这会在她心里留下一份深情或者留下一份牵挂，应该说是神来之笔也可以说成是画龙点睛之笔。
杜晶梅所担心的是怕欣然看到自己与江之桥之间发生的事，而江之桥根本不必担心这些，特别现在已经结束了，被欣然见到，怎样解释都是容易的，因为她是孩子。的确，经过精心准备的一项工作，由于最后一个环节的失误而没能笑到最后，尽管还到不了捶胸顿足那样的程度，也是心有不甘的。是的，听到了杜晶梅所说的明天全都给你这样的话，心里是得到了一些满足，但那仍然要经历两个晚上的煎熬，而且谁也没有把握说就不会有变数。他心里骂自己：真他妈的，真是活该。到底是怎么搞的，让时间浪费多了呢？对了，不是时间浪费多了，而是自己把欣然放学时间忽略了，这才是根本原因，而这又不是随机应变能解决的。自己应该接受这种处罚，处罚就是让自己经历两个夜晚的煎熬。杜晶梅虽然说了让我明天再来但我明天的工作安排已经确定，又怎能去得了？明天一整天都别想离开电视台一步，只有多过一天了。
第二十八章两天以后的下午
经过了一阵惊慌的杜晶梅送走了江之桥，心情稍许平静就赶紧开始准备晚饭。这时家里的电话响了，杜晶梅紧忙走到电话前一看，正是女儿的手机号码，她一把抓起了听筒：“妈妈，路上堵车，可能得半个小时以后才能到家。”
杜晶梅的心情此时就完全放松了，于是有了一点空闲的杜晶梅坐在了沙发上，闭上眼，开始回味那让她心动的一切，这个下午所发生的让她感到甜蜜的事重新浮现在她的脑海中。
杜晶梅做好了一切准备，但一切都必须是顺其自然的，她要的是江之桥把他的思想表达出来，她要的是江之桥对自己的真正理解，她还要让江之桥知道她心里是有一把大锁的，她这把大锁不是她要自己解开，而是江之桥给解开的，她要江之桥知道她本来是忠于情感的，她本来是要一直忠于下去的。
杜晶梅感到最为后悔的是让江之桥四点钟到家里来，她曾经设想了他们最后的结局就是将要发生但最后没能发生的那个下一步，没想到的是两个小时的铺垫居然是浪费时间，而时间有多么宝贵只有在时间过去以后才会有体会。
杜晶梅给江之桥发了一个短信：“在我孤寂忧伤时，你给了我慰藉和温暖，这是我这一生最宝贵的财富。虽然我们未曾到达那个时刻，但我已经属于你了。”
两分钟以后她就收到了江之桥回的短信：“我愿你所有的痛放到我的肩上，我代替你痛，只要你觉得舒服。我愿把我所有的爱放到你的肩上，由你来感受，你一定会觉得舒服。”
杜晶梅的眼睛湿润了，她的视线有些模糊，但她还是看着这条短信，已经不是用眼而是用心了。
处在懊恼中的江之桥回到了和李小兰在一起的住处，他已经不再恨自己策划得不周全了，但他的不高兴仍然写在了脸上，而这又被李小兰看到了。
在李小兰的印象里，江之桥是一个喜怒哀乐都会展现在人们面前的小白脸。每当谁要是惹了他，只要他不高兴，他的脸就会拉下来。看看现在他的样子，就能肯定有人招惹他了。谁呢？李小兰不得不表现出对他的关心，所以她问：“又做生意赔钱啦？还是谁把你骗了？”
江之桥一听就知道李小兰又开始了对自己的讽刺，有这样的规律，每当江之桥遭遇一些不愉快的时候，李小兰是看得出来的，但她从来不会耐心地安慰人，不会体贴地说一些温柔的话语，不会让江之桥感到一点温暖，讽刺挖苦或劈头盖脸或铺天盖地。自己的老婆就是那样，被康妮戏弄得已经苦不堪言了，她不但没能给一些宽容，反而争吵不休。是的，自己的命也是够苦的，就摊不上一个好女人，现在来说也许会得到一个好女人了。真是犯不上再跟李小兰之流计较什么了，这样一想，就没象从前那样针锋相对，而是换了一种回答方式：“和微软的生意赔啦，是比尔·盖茨把我骗了。”没想到这句话一下子就把李小兰逗乐了，她扑吃一笑说：“美的你，要是能让比尔·盖茨骗一回你这辈子可真没白活。”江之桥的面目表情上的任何沮丧已经消失了，完全恢复了常态，他接着又说了一句让李小兰爱听的话：“其实能跟你生活这一段时间才是真没白活。”他的心里想，要是能跟杜晶梅生活才真是没白活的。
李小兰一感动，真就体现了一点关怀，就问：“到底是遇上了什么事？你一进来可就好像是生着气的。”
此时江之桥已经若无其事了，他装出一点苦笑说：“其实也没遇上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在路上有了点摩擦，被交警罚了两分。”
这个晚上又是杜晶梅的一个难眠之夜，但这一个难眠之夜与以往是不同的，她不再为孤独而难眠也不为无助而难眠，她感觉江之桥就在身边，她在仔细地听着江之桥诉说着对她的理解和对她的爱意。江之桥，只有你才把我从昏睡中叫醒，只有你才把执迷于杨立刚虚幻的爱的我整明白，让我今天完全认清了杨立刚的真面目。真的，杨立刚是爱我，但他是自私的，他没有宽广的胸怀，他也没为我的未来着想。她又哭了，为了江之桥对她的爱哭了。杜晶梅为他哭是值得的。因为她为了对杨立刚的爱，独行了五年，没人真能理解她，没人为她打开心头的锁。只有他，这个比她小几岁的男人。他虽然不是一个美男子，但他的心热情得如同一团烈火，引燃了藏在她心里多年的激情。他给自己的爱杨立刚怎么比得了。当年的我，是那样的年轻漂亮，有多少人追求我，杨立刚不过是因为我的美爱上我，他不爱我还有许多人爱我，可现在呢，就连陆奇石这样一个丑男都不爱我了，可我有了江之桥，他对我爱得那么深，就象爱我年轻的时候，一点也没嫌弃我。我要是年轻时认识他多好，我要把年轻的自己奉献给他，但我只能给他一个年老色衰的自己了，对不起。但我还没到七老八十，那时我就真没脸向他奉献什么了。此时她的爱与恨交织在一起了，陆奇石在形象上比江之桥好很多，被她心里愤愤地骂为丑男。当一个女人特别象杜晶梅这样关闭心扉五年的人动情的时候，对她的任何打击都是不被她原谅的。
第二天下午一点四十分，杜晶梅发给了江之桥这样一条短信：
“小江，本想今天把我的一切都交给你，但是公司里遇到了一些意想不到的事，这些事必须由我亲自解决，只好改在明天了。能原谅我吗？”信中包含着深深的歉意。其实这并非她的错，在外工作不可能处处都顺利，工作中出一些问题或有一些新的问题需要解决你得放下其它事，哪怕这事不如杜晶梅这个迫切的渴望重要。但杜晶梅多年来总算解放了，就象一只关在笼子里的鸟突然被放了出来，心情好畅快，恨不得立即投入到兰天的怀抱，但今天却做不到，她以为兰天也对她这只鸟有极大的渴望哪。但她忘了，是她这只鸟要急于飞上兰天，而不是兰天着急。她根本不必要表示歉意，但是她表示了。
她收到的第一条短信是江之桥回的：“你的冬天已经过去，而我是你的春天。你是我的太阳，春天永远和太阳相伴。爱岂在朝朝暮暮，咱们的明天会更好。”
看了这条短信她心领神会，感动得不得了。心里暗自说道：“这是一个值得嫁给的男人。”
江之桥在收到杜晶梅的短信时，心里骂了一句“他妈的，本来我也去不了！”，随后就给杜晶梅回了那条短信。
那个“明天会更好”写得实在是高明。这是一语双关，既同意了明天也行又表现了他的大度，最重要的是暗示她的今后有了他江之桥会非常美好的。
第三天上午十点杜晶梅给江之桥发去了一封短信，内容是让他下午两点到她的家。
下午，杜晶梅终于迎来了她久盼的太阳。
在公司用过午饭，这位年近四十、丧夫五年的美丽女人就怀着一种有点紧张又有些期盼的心情回到了她家。即将来到的这个人将有怎样的表现是她最关心的最重要的，不管他有什么才能，今天都不重要，她不需要他补课，她需要的是补偿，补偿一下这些年的损失，补偿的结果怎么样在两点以后就要见分晓了。
打开家门，她仿佛看到了一个新家，家里的一切都是那么亲切，家里的每一件物品都好像在向她招手致意，向她发出了祝福，祝她新生活开始。她看了一下墙上的钟，还没到一点。是的，早了一点儿，留给了她充裕的时间，她可以把自己洗浴一遍，洗掉多年的晦气。还可以给自己化一下妆，以更美丽的容颜迎接那个春天那个太阳。
喷头里洒下的热水浇在她那洁白细腻的肌肤上，使她感到今天的洗浴与往日的不同，往日的洗浴单纯是为了自己，而今天就没那么简单了，洗完后她这一身美丽就将暴露于阳光之下，一点点污迹就像天上有一片云遮挡阳光一样不能使阳光普照下来，阳光会不满足，自己也会一样。浴室里随着洒下的热水，被雾气包围起来，杜晶梅有了这是在仙境中的感觉，杨贵妃在华清池里沐浴是不是就这样？她似乎一瞬间找到了杨贵妃的感觉，觉得杨贵妃不过如此，她要把自己的肌肤洗得更加细滑，要洗得香气四溢，要把自己全部的美展现给那个太阳唐玄宗，要让他的万千宠爱只给自己一人。
杜晶梅沉浸在美好的感觉里，洗得忘情了，也忘了时间。她听到了敲门的声音，是江之桥敲门了。
他来了，那个太阳或者说那个春天来了。杜晶梅一下子清醒过来，他怎么提前来了？肯定不到两点，他是不是也迫不及待了？杜晶梅一阵慌乱，她自己还没穿衣服当然不能这样走出浴室的，但也不能让他在门外站着，如果再敲几下门就有可能引起四邻的注意了，她只得头发湿漉漉地裹了浴巾去开门。
按杜晶梅的打算，洗浴以后要穿得漂亮一些，再淡淡地化一下妆，怎么也不能裹着浴巾见江之桥。她想象了一下可能的过程，她要撒一下娇，她要含羞地推开江之桥伸过来的手，嘴里还要说“不”。她不能自己把自己脱个精光，要让他亲自把衣服温柔地脱掉，要让自己随着脱掉的衣服，美丽的**在展示给他。但提前到来的江之桥打乱了她的计划，她一切都来不及了。
江之桥收到了杜晶梅的短信以后想，虽然觉得两点到达也是可以的，但是她一定会提前到家的。他粗算了一下杜晶梅时间，十二点下班，半小时用餐，二十分钟路上，顶多一点就到了。为什么要两点去？他也等不及了，他也怕夜长梦多，因为对于前天没能等那到最后的时刻，他一直耿耿于怀，他恨自己在策划时对于时间的疏漏。他认为只要没有那个时刻就会有变故，就算有了第一次都不能保证今后都可以。他对她美丽真的很迫切，真的不能容忍出现任何差错，能提前一分钟就是一分钟的胜利，再说也没有别的事情，他就做出了提前到的决定。今天完全用不着什么策划了，一切的策划已经早已做完了，下一步将揭晓结果了。江之桥在看到裹着浴巾的杜晶梅打开门后，一闪身就进来了，他按纳不住迫切的心情，一把就把杜晶梅搂在怀中，就像前天那样。
也就是搂了两秒钟，江之桥一俯身把搂在怀中的杜晶梅抱了起来，然后回过身用脚一踹就将门关上了，一边吻着一边穿过客厅，走进了杜晶梅的卧室。用脚关门这样的动作如果是第一次到杜晶梅家就出现的话，那么绝不会有今天发生的这一切，那样杜晶梅绝对会把他看得很粗俗，是不会接纳他的。而现在的这个动作却产生了特别的效果，就是杜晶梅被这个动作感动了，她把他的这个动作看得更象一个男子汉。她的心里一下子就被点燃了一团烈火，这团火从一开始燃烧就非常的旺盛。她被江之桥抱到了床上。他们狂吻起来了，他们的一切都燃烧起来了。
杜晶梅那个曾经被自己冷冻起来的冰凉了五年的躯体，与太阳经过一个多小时的激烈碰撞，从严冬进入了春天。
五年了，真正的五年，她把自己封闭起来，为了那个承诺，任凭风雪把自己笼罩着，她拒绝了一次次可能降临的阳光。但今天，她与太阳相拥在一起了。她快乐了。
享受了五年没有的快乐后。俩人躺在床上，依偎着。杜晶梅用遥控器打开了电视，里面有一个漂亮的女演员满面春风地唱着那首著名的歌：《越来越好》。杜晶梅搂住江之桥的脖子说：“没想到你这么棒，我要是早遇上你就好了。今天你给我的这一切超过了杨立刚所给我的全部，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今天这一切开始之前她曾经有一种复杂的心情，因为她不知道这个瘦小的男人，能否真正地给她带来阳光，那个比他还强壮的男人本来可以给她以阳光，但却溜走了。现在一切都证明她的担心是多余的，担心的结果没有发生，这个太阳的确是太热的，比杨立刚还要热得多。
此时的江之桥由于完全得到杜晶梅使他有了很大的成就感，这种成就感不是他得到李小兰所能比的，他似乎觉得自己在腾云驾雾、飘在了天上。听到了这句话他又清醒了，他知道今天给她的其实并不会超过杨立刚，只不过是这个女人，多年没有得到这种感觉了，才能有这样的想法。他笑咪咪地吻了杜晶梅一下说：“你想像一下，早点遇见我，能爱上我吗？早一年也许你见了我连看都懒得看一眼。现在就不同了，我是在你最渴望得到爱的时候来的，你需要我来当你的护花使者，这时我给你的爱是最有保障的爱。这个时候相遇才真是一种缘份哪。”
“在天下的所有男人里你是唯一得到我的人。我的一切，我的最**的一切都给了你。”杜晶梅有点羞涩地说。
江之桥点着头。是的，他相信这一点、他必须承认这一点。那个曾经得到她的人早已化做骨灰，长眠于地下了，那个人不知道、他完全不可能知道他曾拥有过的美丽女人如今已经属于了另一个人了。现在这个世界上我江之桥完全可以肯定是这个唯一，我必须相信这个女人，她守身如玉了五年，等到的却是我。我是她的唯一，但她却不是我的唯一，我有我的老婆我还有李小兰，在这些女人中，她却是我最宝贵的一个。她年龄最大，但她最美。
杜晶梅接着说：
“小江，你知道吗？当年我是抱定了一个决心的，我答应杨立刚十年不嫁人，实际上我的内心里是打算这一辈子再也不接纳任何一个男人的，这五年我是坚定地这样做了。有多少人劝我给我介绍别的男人，我不但一个人没见过就连仔细听人说一下那些男人的情况都没有过。不知道为什么见了你我的那些决心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你能解释么？”
江之桥听着她说的这些话，心里感到挺好笑。他想：就这还有个为什么吗？这还需要什么理由吗？一个女人孤独了这么多年，当然是残酷的，孤独的底线大概就是五年。这个底线一到，不仅是做承诺的感觉没了踪影，可能已经开始怀疑做这种承诺的意义了，到了这个时候当然希望有一个男人在身边。这些年你一直没有这种生活，心里早就火烧火燎了，就是这么简单！任何一种决心在**面前都是可以打破的。
江之桥知道自己的这些想法是不能说出口的，必须得尊重杜晶梅的体面，而不能点破她的内心秘密。于是就说到：
“有一则小寓言说，一把坚实的大锁挂在大门上，一根铁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就是无法撬开它。就在这个时候钥匙来了，它瘦小的身子钻进锁孔，只轻轻一转，大锁就‘啪’地一声打开了。铁杆奇怪地问：‘为什么我费了那么大力气也打不开，而你却轻而易举地就把它打开了呢？’钥匙说：‘因为我最了解你的心’。我就是这把钥匙，你就是那把锁。你说是吗？”
我是那把锁，你也是把钥匙，但我是什么心呢？我的心怎能让你完全知道？你也许能猜透，但我我能把我的心托起让你看个仔细吗？不能，我不能让你知道在你之前已经有人就要打开了我这把锁，但他只是把钥匙插入了我的锁孔，但他没有拧一下，只差这一下。一但他拧了这一下你就不会有今天了。这是你的幸运，也是我的幸运。杜晶梅这样想着，但还是装做十分折服地说：
“你真让我佩服。那么多人劝我，我一直不为所动，咱们只见了三四次你就把我俘虏了，我真是相见恨晚呀。”在说这些的时候，陆奇石那个让她怨恨的形象在她的脑海里露了一下头，就又沉了下去。这是她五年来第一个动心的男人，但这也是一个最使她伤心的男人，虽然如此也正是因为这个男人她心中的这把锈锁才有了打开的机会，也可以说他给这把锈锁点了一些油，才使江之桥这把钥匙没费吹灰之力就把锈锁打开了，但她如果有机会还是要骂他一次。
“我也是，相见恨晚呀！”江之桥叹到。“你是上帝给我的最好的礼物，没有什么比你更让我珍惜了，真想你能成为我这一生永远不会失去的礼物。”江之桥把杜晶梅用力搂了一下，就好像用这种方式来印证这种句话的真实性。
“但我知道你不可能完全属于我，你还有自己的家，你还要把爱分出一份给另一个人，对吗？”杜晶梅略显严肃地说到，她没看着江之桥，好像在喃喃自语。
江之桥看出了杜晶梅脸上那酸溜溜的表情，心里明白了，杜晶梅虽然并没问过他家庭情况，但肯定从李小兰那里知道了他的情况，但也仅限于知道他是结了婚的人，对于他的家庭情况，她知道的一定是不真实的，大概李小兰没把他已经分居的情况透露出来，更没说出与他的关系，不然她就不会是这种说法了。她如果知道了他江之桥与李小兰的关系就会只用他给孩子补补课而已了。按照这种思路，他觉得应该表现得非常坦然，表现得没什么隐瞒的，而且表现得越开诚布公就越会得到杜晶梅的信任。他说：
“你知道什么叫一见如故吗？咱们俩就是。有的人在一起过了一辈子，并不见得有深刻了解，而有的人只要见一次就会打动你。说实在的，我见到你之前李小兰说过你很漂亮，我是有心理准备的。但是见你的一刹那，我还是被你的美深深地震撼了，我从没见过你这样的年龄还能这么美丽，而你的美不仅在外表，而是你的美有内含，这种美既古典又现代既有平民的朴实又有贵族的高雅，你能爱上我说明你不是一个俗人，要是俗人所看上的东西是什么金钱、相貌、工作、家庭背景这些，而你看上我的是我的才华对吗？”说到这里他等待着杜晶梅点头。
而杜晶梅听着这些感动得要哭了，能把她的美做这样的总结并说得如此感觉，是她长这么大从未有过的。与杨立刚在一起生活了十年也未曾被这样形容过，杨立刚的赞美相比江之桥的赞美实在俗了，他只能说到什么你太美了，我爱你这样的话，什么时候也没有过被我的美“深深地震撼”的时候，况且那时的我还很年轻，比现在还要美得多。他也总结不出来我的美既古典又现代既有平民的朴实又有贵族的高雅这样的定位，而他又把我与他的这种关系说成是看上他的才华就更使人感动，因为她心里清楚江之桥的才华只是一个方面，她自己的需要才是主要的。一个女人需要被这样理解，即：她的难以启齿的方面被掩盖着，将她显得伟大的方面昭示出来。本来是需要一个男人，而不是需要他的才华，被理解为看上才华而不是性别，还被戴上超凡脱俗的桂冠，这就够了。人们常说理解万岁，能被如此理解，又岂止一个万岁所能概括。听着江之桥问她是看上他的才华对吗时，她点着头，有些哽咽着从嗓子里发出“是是是”声音，连续三次，同时把自己的脸埋在了江之桥那热情的胸膛里。
江之桥继续说到：
“我是有自己的家庭，只要这个家庭存在一天我就要尽一个男人的责任，你这样伟大的女性是能理解的。至于说爱，我必须忠成地对你说，那一份爱只是传统意义上的，只是一个社会责任，而我对你的爱却远远地超越了这个境界，是可以做到海枯石烂不变心的，相信我为了给你的爱，我可以牺牲一切！”
杜晶梅不说什么了，她把脸从江之桥的胸中抬起深情地看着这个第一次见面时感到与杨立刚相差很多的男人，这个时候变得英俊了，变成了白马王子。对于他的这些话，不能简单地用“是”来表示承认，要此时无声胜有声，才是更有深意的。杜晶梅那双亮晶晶的眼睛，深情地看着江之桥，又一次吻了下去做为一种回答。
过了一会儿，江之桥问杜晶梅：
“梅姐，你猜刚才我看你象什么？”
“象什么，不许你胡说欺负我。”杜晶梅娇滴滴地把她的手指放到了江之桥的脸上，做了一个准备掐的动作。
“老宝贝，老大姐，我要胡说你得借给我胆子呀。我是说你象一只小猫。”
“谁老了，刚得到我就欺负我，看我不掐你。”做了一个掐的动作，“看我这猫不吃了你这只谗嘴的小耗子。”杜晶梅的语调里透出爱惜与娇羞还含有一点自豪。
“说真的，刚才我有这样一种感觉，那会儿我太忘我了，我就觉得你是杨贵妃。”江之桥深情地看着杜晶梅说到。
“真的！”杜晶梅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你来前我洗澡时，我就感到我是杨贵妃，怎么咱俩的感觉一样呢？太有缘分了，太有缘分。我找你算找对了。”她越发兴奋了。
江之桥也没想到，自己的感觉居然与杜晶梅这样的吻合，简直不敢相信。难道真有前生与来世？我们难道就应该走到一起？“缘分啊缘分”他的眼睛有些模糊了。得到这样一个女人不易，是我的努力还有几种巧合综合作用的结果。我一定要珍惜，我要打起精神加倍地珍惜，今天算正式开始吧。
第二十九章江之桥准备动员李小兰
在欣然到家之前，江之桥结束了与杜晶梅的第一次，在杜晶梅的催促下离开了。虽说是被催促离开的，今天他的离开更是从容不迫的，不像前天那样什么都没开始就仓促地结束了，在他看来他的能量还可以多多发挥，因此还是有些没尽兴的感觉，虽然也达到了一定程度的满足。他当然希望留给他们俩人的时间再长一些，让他和她的澎湃激情能得到尽情地释放，喷张的血脉继续奔涌下去，但现在就是这样的条件，这样的条件也只能做到这样的程度，要改变这样的条件就必须由他做出努力，而不应把责任交给杜晶梅，因为他是男子汉。他从杜晶梅的眼神里看出，这个多年没有这种生活的女人，是多么不情愿让他离开呀，那种无耐、那种难舍、那种痛苦，他感到她就像在沙漠里艰难拔涉了很长时间、饥渴极了的孤狼，终于吃到了肉喝到了水，得到了满足，但现在的肉量就这么多，离吃饱还有一段差距。即使吃饱了也应该有她继续品味的时间，因为她距上一次吃到这样的美餐已经五六年了。江之桥的那一点遗憾，既为自己也为了她。因为今天他的所得所感，绝对是难忘的，他真切地感到了她与别的女人的不同。她的温柔使他体会了什么叫小鸟依人，在该有激情的时候她绝对能够迸发出来，而不是忸怩做态，装出一付羞涩的面孔，一切都是被动的，让人以为她还是一个清纯少女，不是的，看来她也是一个敢爱敢恨的人。对于江之桥来说他可以拿杜晶梅与他的妻子和李小兰进行一番对比，他的妻子是只有温柔的一面，每次都是被动的像个僵尸一样，没有激情；李小兰又只有激情，而毫无温柔可言，更兼两人都谈不上漂亮。他惊奇地发现在杜晶梅身上温柔、激情与美丽都有了，而且都恰到好处，她的激情还不失理智，在她女儿回家前能够终止她的处在高峰的激情，实在难能可贵。另外他可以放心的是，这个杜晶梅不会是随便爱一个人的，她能恪守那一个不该有的承诺就是最好的例证，这个下午使他认识到他可以为之疯狂为之做一些付出，甚至可以为之流一些血。也为了这个今天他才感到可以为之疯狂的女人，他应该做出努力。
江之桥驾驶着那辆羚羊牌轿车，上了四环路。此时正是下班的高峰时间，路上十分拥挤，车速无论如何也快不起来，实在是影响了江之桥那兴奋不已的心情。江之桥现在真想飙一下车，让没有得到尽情释放的激情充分地释放下去。尽管激情并未完全释放，今天也是值得庆祝甚至是值得纪念的一天，值得纪念的日子当然就值得庆祝一番，只不过应该一起参加庆祝的两个主角是杜晶梅和他，但那又不大可能，他也就是给杜晶梅发几条短信表达一下，诉说自己的心里话，把自己今天所得到的感受，让她一起分享，同时也得到杜晶梅的感受，幸亏有了现代发达的通信手段，即使见不到面也能表达。
他真想让这辆羚羊车像一只真正的羚羊，还是羚羊王国的王子，娶到了最美的羚羊公主，在原野上飞跑，跳跃，让众多的羚羊及羚羊的朋友们来分享他的快乐。川流不息的四环路上，在夜幕即将降临的时候显得如此之美，落日的余晖把西面的天映得红彤彤的，那是美丽的晚霞，而且那晚霞真像是一个巨大的喜字映在天穹上，那喜字晚霞的倒影映在路上，使地面像铺上了红地毯，他那车上也像披上了红色的纱缦，其它车辆在他的四周簇拥着他。猛然地他想到了那句“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的名句。对，夕阳再美，恐怕也只是一瞬，杜晶梅之美可千万不要也是这一瞬，毕竟她快四十岁了，留下她的美丽的时间已经不太多了，同时享受这种美的时间也是不多的了。继续沿着四环路走下去就拐向南了，如果出了四环还向西的话，将开向山角下，只要再开上不长的时间，眼前的西山就要把美丽的夕阳完全挡住。夕阳的确是无限美好，但属于每一个人的夕阳却是短暂的，几乎在展示出来的同时就接近了消失。是的，再美好也得消失，再喜爱也得消失，这不会依人的意志而改变。
这一次会考的结果出来了，欣然在全年级名列第二，这是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过的事了。真是奇怪了，物理成绩居然是最好的。在考试的过程中，那些考题就像拍马屁一样照顾欣然，让她感觉是那么容易。可江老师只辅导了两次呀，说是老师辅导得好也不能这么快就见效，欣然想不明白。不过她是喜欢江老师的。不管考得好和江老师有没有关系，都得向妈妈报告一下成绩。
欣然放下书包。看到妈妈正在厨房里忙碌着，就进去了。她本来想说的第一句话是“妈妈做什么好吃的？”，但一看妈妈的脸，就得到了一个惊喜。妈妈今天可是与平时不一样，她的脸简直就是一朵咧开嘴笑的花，再看妈妈转过身来那双看女儿的眼睛，露出来的喜悦里揉进了慈祥的母爱。在平时，欣然能够看到的是妈妈对自己的爱，但那种发自内心的笑意荡漾在脸上可是少见的。自从没了爸爸，欣然这么多年也没有过这样的经历，平时有同学来的时候妈妈也会有笑脸，但那种笑并不像是发自心里的快乐，就像装出来的，是笑给别人看的。今天的妈妈真是太美了。看着妈妈的样子欣然受到了感染，她眨着亮亮的眼睛张开口小嘴脱口而出了一句杜晶梅感到非常动听的话：“妈妈，你真漂亮！”
看着女儿那欣喜的表情，听着女儿那一句动听的“妈妈，你真漂亮！”，一种幸福感在杜晶梅的心里油然而升。她知道自己今天是最幸福的人，可惜自己只能把这种幸福转化为让女儿感到高兴的形象，而无法让女儿分享。她不知道今天的自己能比平时美到哪里，她还不知道的是，快乐和幸福感如果表现在脸上，也是一种别人无法模仿的美，因为这来自内心。
杜晶梅的这种幸福感还来自对懂事女儿的自豪。女儿的及时赞美对她来说具有无比的价值，这是加深幸福感的一种价值，也只有女儿能给自己带来。女儿才是最美的，她集中了自己与杨立刚的优点，是一个婷婷玉立的大姑娘了。她懂事，她有爱心，她体贴妈妈。杜晶梅真恨不得抱着女儿亲一下，看了一下手上沾着油渍，她放弃了这个恨不得。她对女儿说：
“妈妈平时不美吗？”
“今天特别美！”欣然强调了一下今天这个词。
杜晶梅真想告诉她说妈妈最美的时候还没有你，妈妈当新娘的时候才是一生最美的，将来女儿当新娘时只不定有多么美呢？但今天杜晶梅无法把这一点告诉她，算是美中不足吧。
“乖女儿，快去歇着吧。”
“妈妈，告诉您一个好消息吧，这次会考我全年级第二。物理分最高。”
这的确是一个给杜晶梅的特大好消息。特别是女儿强调了物理分最高，让她心头又一热。这是对江之桥的肯定，而且是一种特别的肯定，因为他只辅导了两次就有了突出的变化，如果今天做的是一个奉献的话，那么做这样的奉献是值得的。
李小兰早早地一个人吃完了晚饭，正在洗澡。
这两年来，李小兰一直占据着江之桥房间的另一半，是江之桥生活的伙伴。
江之桥从外面回来，本想先进卫生间一趟，听到了卫生间里哗哗的水声，就知道李小兰又洗上澡了。江之桥最烦李小兰的，恐怕就属她太爱洗澡了。李小兰洗澡不但是洗的太勤，而且每一次都用很长时间，耽误别人用卫生间，也太浪费水。这个李小兰还是我行我素、屡教不改，那水费可都是他江之桥负担的啊，退一步不讲水费，这座城市缺水，节水的意识总该有吧？不光是水费，李小兰几乎是免费住在这里，单凭这一点也应该轰走她。今天开始江之桥可以放手地做这项工作了。不过江之桥是绝不会采用暴力的方式让李小兰离开这里的，他相信凭着他的三寸不烂之舌，定能让李小兰乖乖地而且是高高兴兴地离开，还得对他说一声谢谢，就像那个有名的小品里的受骗买下一付拐的那个人，反过身来对骗子说的那样。在江之桥看来李小兰总是好对付的。到那个时候，这里将是他和杜晶梅的天地，虽然杜晶梅不可能和他住在一起，但这就是一个基地，是一个让他们自由发挥激情的地方。
江之桥忍了忍，没冲里边喊，而是打开了电视看着，耐心地在外面等。
这时杜晶梅的短信到了。
江之桥一看笑了笑，他想古代的人们真是可怜，还想用鸿雁传书，现代人生活得真是幸福，有了想法、有了思念轻易就能告诉对方。只见短信这样写的：“太阳落在我的身上，我得到到了春光；下午的感觉真好，让我一生不忘。你的能力超强真叫棒，我现在还想。”
面对这样一条激荡着性感的短信，江之桥更强烈地感觉到她这些年真是在苦苦地挣扎中度过的，她自己禁锢着自己的**，一直在矛盾中挣扎。今天他们所做的事对杜晶梅一定有里程碑般的意义，不然的话她不会有这样大胆甚至可以说不顾羞涩地表白出来，这是她内心情感的一次总的爆发。按江之桥掌握的知识，一次大的地震，是能量不断积聚的结果，而过后还会有无数的余震，余震的强度不见得比这次地震小多少。他确信，杜晶梅已经是一个开放的杜晶梅了，像改革大潮一样不可逆转，他抓不住她则会有别的人坐收渔翁之利。江之桥删除了这一条短信，然后回了一条非常简短的短信：“ok”。江之桥知道杜晶梅想要什么样的短信，他相信这样一条短信会让杜晶梅非常不满足，但她只是不满足而不会不满意，她会再一次发来短信的。江之桥将来短信时的音乐声改为了振动。他这样做是为了防止李小兰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李小兰出来了。
看着裹着浴巾出来的李小兰，江之桥十分不满，但也无可耐何。他笑嘻嘻地看着李小兰，用揶揄的口吻说：
“今天真是你大洗的日子啊。”
大洗和大喜同音，明摆着是一种讥讽和调侃。李小兰听得出来，她不干示弱地回了句：
“你不也是大洗吗？”
江之桥听到这话，吓了一跳，心说：难道是他与杜晶梅的事被李小兰知道了？马上他就否定了，怎么可能呢？杜晶梅是不会不小心的。这是浅薄的李小兰，找不出恰当的词回敬他才这样说的。不过李小兰还是说对了，今天的确是自己的大喜之日。江之桥笑了笑，说：
“早说呀，我给您擦擦背，伺候伺候您。”
李小兰回答到：
“回头再伺候我也不迟。今天给你机会。”
听到这话，江之桥的头立刻大了一圈，这是向他发出的信号。他本来是想着早一点休息，这样看来晚上是休息不好了。他转念一想，可以借机把自己的想法表达一下，利用这样一个机会劝她可能更有效一些。
“兰子，最近跟赵志新联系过吗？”江之桥问到。兰子是李小兰的小名，上学时江之桥就这样称呼她。赵志新是她离了婚的老公。
李小兰楞了一下，好像在想江之桥这样问她是什么意思，然后说：
“联系过。”
“没聊点实际的？”
“怎么说呢？他还是原来的说法，他妈又跟他说过想让我回去。”
“你怎么回答的？”江之桥的兴趣来了。
“我让他再等等。我不甘心就这样回去，就算不拿八抬大轿接我，也应该有个说法。”
“我看你的心里还是有障碍，你还是怕别人说什么。”
“你也知道。不止一个人跟我说过‘好马不吃回头草’，听到这话，我不得不犹豫了。”
“我说什么来着？你这就是心里的障碍。先别说这句话有没有道理，先说这句话是指的什么，那是指马呢，说畜牲呢，我的老同学！社会上总有那么一些人，说那些不是人的话，离婚和复婚都是个人的权利。你就应该谁也别顾虑，谁爱说什么说什么，你的幸福在你的手里，不在别人手里。”
“可是也不能不听别人说什么吧？”
“首先是自己不能说自己什么。用这种所谓常言把自己套牢，是一种愚昧的表现。用来套牢别人实在是居心不良。你可绝不是那种愚昧的人，凭你那聪明劲恐怕早就想通了。”
接着江之桥还给她讲了一个故事。说他那个电视台的一个编辑离婚五年后又复婚，复婚后不但两个人的关系更密切，而且事业上更有了长足的进步，成为了人人羡慕的一对。最后他表示坚定地支持李小兰复婚，还说他从私心上说实在不同意，因为那样一来就再也没机会与老同学在一起了，但对老同学他不应该样的私心，为了李小兰的幸福他要忍痛割爱。江之桥很聪明，他的一个明显的特点是说话显得特别真诚，有时真诚得他自己都不敢相信那些话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的。他讲的例子和道理让李小兰感动了，李小兰在逐渐鼓着勇气，她要在一个恰当的时机答应赵志新的请求，回到曾经生活过的那个家里。
然后江之桥也进去洗澡了。李小兰今天想与这个老同学亲热一番，她想从明天开始，哪一次都可能是最后一次。
实在是没有时间了，不然杜晶梅是不舍得放走江之桥的。在这个下午，江之桥所带给她的感觉是无与伦比的，不仅是这五六年没有过，简直是她这一生也不曾有过。她不能理解看似瘦小的江之桥今天能有如此的表现，这表现完全超乎她的想象，他暴发出的能量强烈地冲击着她的身体和灵魂，她真正体会了做女人的美好。这时放走他不仅是舍不得，实际上就是一种痛苦，也是不公平的。下次将发生在什么时候就不好说了，杜晶梅恨不得今天晚上就能再有一百次一千次。女儿要是住校该有多好，那今天做为第一次就能更充分。所以她在晚饭前的一个间隙里，急匆匆写出了那样一个短信，没有经过深思熟虑。
杜晶梅第一次的短信太性感了，发出去以后她就有些不好意思。女儿的称赞使她有点飘飘然，一高兴就没把握好自己的手，就那样写了。是的，即便是解放了也不能这样放肆，这可是一个刚刚建立的、还不是牢不可破的关系，就算是牢不可破的关系，也不能显得自己这样**份，也不能让江之桥小看了自己。嗳，追是追不回来了，而且江之桥好像对那条短信没太在意，因为他回的短信只有两个英文字母“ok”，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晚饭后，杜晶梅静下心来，再次写了一条短信。第二次就只说欣然的考试，不谈别的：“小江，谢谢你给我的帮助。欣然这次考试的成绩很好，这证明了你的能力。”
她想以这样一条平常极了的短信来中和一下上一条短信，消除上一条短信造成的不良影响。本来她是没必要这样做的，但她不知道江之桥实际上是喜欢那条短信的。她没想到这样一来反倒因祸得福，避免了一次危险。
江之桥正在卫生间洗澡。外面的李小兰看着电视，她忽然感觉衣架上有亮光闪动，转过脸看了一眼，是江之桥衣架裤子上的手机。一种好奇心的驱使，她轻轻地走了过去，摘下来一看，原来是有新的短信来了。再一看，杜晶梅的名字赫然显示在屏幕上，这一下李小兰来了兴趣。等她看完，才知道是杜晶梅告诉江之桥欣然的考试情况的。这很正常，江之桥辅导了欣然，把欣然的考试情况告诉他没什么不对。
幸亏江之桥删除了上一条短信，幸亏杜晶梅这次短信写的内容和上一条不一样。如果有一条，江之桥劝李小兰的话就算白说了。
但是江之桥没有想到，第二天杜晶梅的表现险些使他的劝解化为乌有。
李小兰因为从“好马不吃回头草”中解脱出来，感觉轻松了很多，上班后她却发现了比她更显轻松的人。这一天出现在公司里的杜晶梅，简直象换了一个人。平时话并不太多的杜晶梅今天，就好像谁都是好朋友，见了谁都想说两句，李小兰觉得她好像有许多美好的东西想让大家一齐分享，还有一种掩饰不住的喜悦。笑意写在脸上了，喜悦暴露在眼神里了，那种轻松，那种愉快，全部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众人面前了。她这是怎么了？从她到这个公司已经好几年，没有谁见过这种状态的杜晶梅。多数情况下她是温和的，但就是脸上的笑容不太多，既使笑的时候也不过像闪电一样，一闪而过。象今天这样持久、这样灿烂、这样感染大家可是绝无仅有的。李小兰的脑子里画上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开始工作以后，李小兰有点忍不住了。做为在这个公司里关系最为密切的两个人，她有资格关心杜晶梅的喜怒哀乐。李小兰轻轻地站起来，隔着屏风，看了看目光盯着电脑屏幕的杜晶梅，笑容虽然已经不见了，由喜悦带来的轻松还挂在脸上的。
李小兰控制不住好奇心，凑过去小声地问：“杜姐，今天怎么这么高兴呀？”
杜晶梅抬起头，对李小兰轻声说：“当然高兴啦。而且我还要感谢你呢。”
真是莫明其妙。李小兰不解地看她。
她继续说：“谢谢你给我找的江之桥呀。”
这一句对李小兰来说简直就是半截话，更是让李小兰一头雾水。
杜晶梅一看李小兰用异样的眼神看着自己，又加上了一句：
“我们家欣然这次全年级得了一个第二，就是物理的分长的最快。”
李小兰明白了。是因为江之桥辅导欣然取得了成功，这的确可喜可贺。
整个办公室洋溢着一种温馨的气氛，这气氛是杜晶梅带来的，和别人说话的笑容，表现出的温柔，一切都好像告诉大家春天到了。别人只是感受着这种气氛，但李小兰却越来越不适应了。
这又不是高考，至于吗？这样的喜气洋洋怎么看也不象完全是为了这样一点事，过去孩子考试成绩好的时候又不是没有过，她也从来没这样过。真是反常。李小兰以她女人特有的敏感觉察出了问题，分明感觉她这样的高兴和欣然考试没有关系，即使有也不会很大。那样一种喜悦感觉，肯定不会是出于孩子的进步，就那点进步也不值得如此高兴。这种喜悦是特殊的，是一种极度兴奋后的延伸和惯性，就象一辆高速行驶的汽车熄了火，如果不踩制动，还要滑行很长一段距离。依李小兰的想像一定是她享受了前所未有的快乐。能是什么样的快乐呢？是谁送给她的快乐呢？李小兰所能想到的有她的局限，她就会想到杜晶梅是从一个如意郎君那里得到了快乐，但局限并不能限制她去想。不可能是杨立刚复活，只可能是她有了个新老公，让她享受了前所未有的快乐。昨天下午杜晶梅可是以有事为借口走了，她是主管没人去细问她到底干什么去了。而江之桥昨天白天也应该是在家的，可别是两个人有了什么事。女人的敏感在很多时候会给自己带来烦恼，是错误的，但又常常敏感到点儿上，反而能做出正确的猜测。凭她和杜晶梅的关系，应该乐杜晶梅之所乐，应该高兴。但是，杜晶梅要是从江之桥那里得来的快乐可就不行了。如果不是和江之桥的那种关系，她的心里才会坦然的。
真正的原因李小兰不得而知，但疑问在她的心里产生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跟江之桥有关，就算杜晶梅说的是真的，那不是也有关吗？她开始对江之桥昨天晚上的开导她的原因产生疑问了。
第三十章第二次激情差点出事
杜晶梅和江之桥进行第二次激情碰撞的时候已经是星期六了。
杜晶梅平常的星期六是这样渡过的。上午让方欣然去学校补习，而她则去母亲那里，姐姐这一天上午还要继续充电，领导干部要保持与时俱进的思想，是不能放松的。这样一来，这一天照顾母亲的任务就归她了。周六和周日也只有这个半天是欣然不在家的时候。今天杜晶梅往姐姐家打了电话，告诉母亲自己今天有事，下午再过去。
江之桥原来所得到的女人，都不漂亮，这使他一直感到耿耿于怀。他的妻子是他大学时代的同学，属于那种有才无貌的女子，那时的江之桥思想应该说是比较单纯的，他以为漂亮的女人不过是一个花瓶，是经不起时间的考验的，当时的他宁可选择才绝不把貌放在第一位，虽然也喜欢漂亮的女同学，但这种思想的支配，加上这个同学对他的追求，更由于他是家庭不富有的学生，财力有限，就和现在的妻子谈上的恋爱。他自己相貌平平，但是有干才，在他妻子的眼中仍是白马王子。随着时间的推移，家庭生活越来越显枯燥，对这个有才无貌的老婆，就越来越看不上了，已经到了离异的边缘。
江之桥和康妮的相识是在电视台内部的一个晚会上，跳舞的江之桥邀康妮一起跳，康妮特别愉快地答应了，江之桥因此而以为康妮对自己有意思，就开始了对康妮的追求。本来对自己妻子的厌烦使他产生了追求美女的愿望，这本身还不十分严重。但十分严重的错误是，他第一个目标选择的是著名的主持人康妮。就凭他的各方面的条件当然不可能得手。康妮虽然已经离异，但身份显赫，对这个有自己的家庭、职业也不突出而且相貌平平的人，十分轻蔑。她看得出来，这个工程师对自己是有野心的，他在诱惑自己，于是就设了点陷井，把他耍弄一番。追求康妮没有得手，反而被康妮耍弄得人不人鬼不鬼，江之桥的情绪低到了极点，但这些做为老婆是不可能知道的。那些日子江之桥无缘无故的在家里大发脾气，让老婆忍无可忍，于是就对抗起来，并且一发不可收拾，冲突不断，就后只得分手但在财产分割上分歧很大，没能离婚，但这两年处在分居状态。后来与中学同学李小兰相遇，两人走到一起。李小兰离婚后一个人住，但她也是相貌平平，而且才也不如老婆，但从那时起他就感到得到一个女人并不是什么难事，他有了这样一种信心，就是找到一个漂亮一些的女人的信心，功夫不负有心人，现在他如愿以偿了。但是他还没被这次战果冲昏了头，他心里还是清楚的，能得到这个女人，不仅是自己的表现让她喜欢，最主要的是一个稍纵即逝的好机会，就是她的感情世界出现了一个空洞，需要一个男人来填补，这个时间是她最迫切的时候，如果不是这样要得到她也许是万万不可能的。得到她的感觉，是他至今最好的一次，李小兰是无论如何比不过杜晶梅的，这种感觉他就象与某个大明星睡在了一起，她的年龄虽然大些，但魅力不减。一个人如果长得漂亮就会显得年轻，江之桥依然感到她比自己要小，他嘴里虽然说着老大姐心里想说美小姐，说老大姐是提醒她你可老了，我还年轻，你得抓住我，想让她伏伏贴贴地听自己使唤。这仍然是他的心理战的一部分。他的成就感之大，使他觉得，得到其她女人已经易如反掌了。
早七点孩子就已经走了，学校比较远。杜晶梅把孩子送到车站，就急忙回来了。
江之桥就在家门外不远处等着，看到杜晶梅回来，就默默地跟在她的身后，一块进了家门。
这次的起步就不象第一次那样的特别的激情了。但也并不需要多少铺垫，就奔主题去了。
象黄河的壶口瀑布一样奔腾咆哮后，出现了短暂的平静。
两人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回味着刚刚过去的时刻。
杜晶梅的感触很深，忍不住向江之桥说了起来：“那天你对我说的那一席话是让我这一生也忘不了的，今天你给我的也是我一生忘不了的。你可以算我的最爱，有了今天就算没有明天我也知足了。”
江之桥洋洋自得地听着，心里太舒服了，他相信杜晶梅说的是她真实的感受，所以他没插话。
杜晶梅继续说道：“你为什么能把枯燥无味的物理讲得那么有趣，让欣然对你津津乐道呢？我在想你要是她的爸爸该多好呀！”
江之桥觉得杜晶梅这会儿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有点胡说八道的感觉，说笑着说：“我要是欣然的爸，这孩子可没这么漂亮了。”
杜晶梅像是意犹未尽：“象你这么聪明就行了。”
江之桥说：“够了，已经很聪明了。”
杜晶梅转过身子看着江之桥，似乎心里有些不安地说：“小江，刚和你见了三次面我就给了你，你不会觉得我是坏女人吧？”
江之桥真觉得杜晶梅太可笑了，可笑得又太可爱了，于是故意绷着脸严肃地说：“当然是太坏了。”
杜晶梅看江之桥说话时没有笑容，还很严肃，就拿这句话当了真，呆呆地看着江之桥。
江之桥就是要逗一逗杜晶梅，一看出了效果，连忙说：“你要不坏我能爱吗？”
杜晶梅捶打着江之桥的胸膛，打了两下突然想起了当年捶打杨立刚的情景，一下子她的脸阴沉了下来。
江之桥又是一脸严肃地说：“你怎么能是坏女人呢？能做这种承诺的有多少人，能坚守承诺五年的有多少人能做到？我有信心你为我做的承诺能守一辈子，但我一天也不会让你守，也不会让你做承诺，我要最彻底无私的地爱你。在如今的社会还要让自己心爱的人为自己做什么承诺简直就是心理变态。”
江之桥的这一席话，让杜晶梅感到他的心胸实在是比大海还要宽阔，一时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江之桥关心地问：“你这些年有衰老的感觉吗？”
杜晶梅回答：“说实在的，结婚后那些年我感觉是在幸福中，没有一点衰老的感觉。杨立刚死后我才有了衰老感。认识你以后我突然感到轻松了许多，也感到年轻了。”
江之桥说：“能帮助你是我的福分，就象帮助病人是医生的福分一样。”
江之桥接着说道：“我能看得出来你心里还有一些障碍，还有对不起杨立刚的想法，我还得给你上上课。与时俱进就得违背承诺，结婚时海誓山盟的人多了，到头来有多少人能白头携老。人都是会变的，为了自己的利益要变。丈夫死了妻子能追随而去吗？妻子死了丈夫能追随而去吗？因此绝大多数人都要违背誓言的。对这一点一定要理解，爱就要爱活的，要爱死的和日本人参拜靖国神社就一样了。在杨立刚死的时候他就已经违背承诺了，他的死使他违背了与你白头携老的承诺。你有孩子，还有老人，你随他而去是不可能的。梁山伯与祝英台也不是同时死的。”
这样的道理讲得如此深刻，让杜晶梅不停地点着头。杜晶梅只觉得自己是对杨立刚的背叛，而江之桥所说的道理，使她向着完全解脱迈进。虽然即使觉得是背叛她也要有江之桥。
杜晶梅说出了一句：“你真会开导人，我还觉得你是一个懂得欣赏我的男人。”
感觉江之桥心胸开阔，让杜晶梅有点妄乎所以，把她和陆奇石的事也给带出来了：
“曾经有一个人，离我的爱很近很近，几乎就快把我抓到手里，也许是天意吧，在最后时刻他没能伸出手，我们分道扬镳了，当时我就像掉下了冰冷的海里一样。”
江之桥一下子就听出了在他之前杜晶梅差一点就被别人取得，但他表现得并不在意，他笑了起来：“那是给你的冬天，冬天到了，春天还会远吗？所以我就出现了，这就是缘分，是天意。”
杜晶梅在江之桥的鼻子上刮了一下，“天下最理解我的人是你，所以你是我的春天。”
说完俩个人沉默起来，回味着彼此，过了一会儿，江之桥转过身来，手伸到了杜晶梅的面颊上，用他的双手捧起那美丽的脸庞，仔细地端详着。那双眼睛是他至今所见过的最美的，睫毛长长的，晶莹剔透得像让人心疼，那笔挺的鼻子，那嘴唇的厚度恰到好处，那脸形是他最喜欢的瓜子型。他甚至感到有些为难：如果让我形容她的美，我该怎样做才能描述出来呢？看着看着，这美的刺激他又恢复了活力，身体的机能象这一年的油价一样坚挺起来，他需要再一次开始美妙的旅行。
欣然每个星期六的上午都会上整个半天的课，但今天在第二节课结束的时候，老师告诉全班，下面两节课的老师病了，大家可以回家也可以上自习。欣然选择了回家，对她来说在学校自习和在家自习效果是一样的。
欣然正在车站等车，有一辆红色的夏利从车站开过去就停了下来。欣然并没注意这辆车，她的目光还在往后张望，看后面有没有即将到来的公交车。从刚过去的夏利车上下来的人一喊她的名字，她才回过头。从车上下来的人是陆奇石。欣然小跑了两步，到了陆奇石的车前，说了句：“陆叔叔，您好。”
陆奇石问：“欣然怎么在这儿等车呢？”
欣然答到：“今天上午本来是半天，后两节课的老师病了，我想回家自习。”
陆奇石一听，正想去见一下杜晶梅，送欣然回家杜晶梅就是再不给面子，也不会太过分。就说：“我送你回去。”
欣然高高兴兴地上了陆奇石的车。
然而在车上陆奇石听到了欣然说妈妈今天上午要去大姨家，陆奇石打消了去见杜晶梅的想法。
到家了，欣然礼貌地邀请陆奇石进去。陆奇石感到没必要去了，就回去了。
杜晶梅家的门是有两道。第一道是防盗门，里面的是普通房门。欣然打开了第一道防盗门，然后就把钥匙插进了第二道门的锁里，这时，她似乎听到了屋子里有点什么动静，又不是很清昕，少女的警惕性让她警觉起来。她轻轻地转动钥匙，随后就推开了房门，房门被推开时还是发出了声音。伴随着欣然推开房门的声音，就听见里面同时传出了“咣”的一声关门声，好像一股强风把门用力一推。这是妈妈的房间门被关上了。欣然实实在在地被吓了一跳。现在这个时间家里是不会有人的，妈妈此时在姥姥那里，不会在家。在这个社会治安并不十分稳定的时期，这种意想不到的情况，让欣然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她没敢关上房门，留下了逃跑的退路，然后她进一步放慢了脚步，蹑首蹑脚地走到妈妈房间的门前，果然听到了里面有响动。欣然稳定了一下自己的紧张心情，对着妈妈的房门问道：“谁在里面？”
里面的动静停顿了一个，就听杜晶梅说到：
“妈妈在呢！你先回自己房间。”
妈妈从里面传出的回答声让欣然放下心来。
欣然把外面的门关好，然后就进了自己的房间。她放下书包，把书本拿出来摆到了桌上，这时杜晶梅进来了。
刚才那一会儿真是让杜晶梅惊魂未定。当她与江之桥还在缠绕在一起的时候，听到了房门打开的声音，杜晶梅正处在兴奋状态，丝毫也没听到，江之桥却把动作嘎然停住，屏气凝神地听着，接下来又听到了钥匙插入的声音，江之桥一跃而起，跳到了门前猛地一把就关上了。两个人在慌乱中，找着各自的衣服，还没穿完的时候就听到了外面欣然的问话。
江之桥捅了一下杜晶梅，用手指了一下门，用眼睛示意她回话，杜晶梅明白了，她用颤抖的声音回答了女儿的问话。听到女儿离开门前进自己房间的声音，杜晶梅与江之桥把衣服穿好，杜晶梅就来到了女儿的身边。
杜晶梅没想到女儿这么早就回来，她稳了稳，问道：
“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现在的钟表显示只有十点二十分。
“老师病了，我在车站见着了陆叔叔，他送我回来的。”
杜晶梅往门口看了看，问到：“陆叔叔呢？”
“听说您没在家就没进来。”
刚说到这儿，江之桥从杜晶梅的房间里走了出来。此时的他，已经完全整理好了一身行头，头发也梳理得干净整齐，而且表情十分放松。
一看见江之桥出来杜晶梅又吓了一跳，她的本意是让江之桥趁欣然不注意时偷偷走掉的，哪想到江之桥不但没走，反而主动站在了欣然面前。
得到杜晶梅使江之桥非常得意，得意又使他放松。象欣然突然回家这样的事，对他根本不算大事，他不必心惊肉跳。应付这样一个小孩子，只要保持镇静就足够了。再说偷偷地溜掉，弄不好被欣然发现反而更麻烦，因此不如大大方方地出现在欣然的面前，只要说得合理，还是单纯少女的欣然是不会多想的。
看见江老师突然出现，欣然愣了愣，忙站起来，有礼貌地说：“江老师您好，我还以为您下午来呢？”
杜晶梅忙替江之桥回答：“妈妈刚才给江老师打了一个电话，让江老师过来，为祝贺欣然考了好成绩妈妈要做几个好菜谢谢江老师。”
欣然高兴地对江之桥说：“好呀，那天妈妈的菜可是做的不太好，今天一定让江老师满意呀。”
江之桥说：“我最满意的只有欣然的考试成绩呀。”
欣然说：“这您放心，我的成绩不会认您失望的。”
令杜晶梅心惊肉跳的那一刻似乎就这样过去了。但她依然要埋怨江之桥几句。
午饭过后江之桥把一份测验题交给欣然，让欣然一个人在自己的房间里做着。
这时在房间里只有两个人，江之桥一伸手就搂住了杜晶梅的脖子，用力地转动杜晶梅的脸。杜晶梅当然明白江之桥的意思，但也就在两个人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她想起江之桥没有听从她的要求，出现在欣然的面前的时刻。杜晶梅一把推开江之桥，小声地警告：“你不知道欣然在家吗？”
“她看不见。”江之桥说。
“看不见也不行。”杜晶梅愠怒地说。
看着杜晶梅有点怒气时眼睛，江之桥更觉得漂亮了，在他的心里酝酿着下一轮的冲动，但听杜晶梅接着埋怨道：
“你为什么不溜掉呢？你知道当时我吓得多厉害？欣然不是小孩了，知道就咱俩单独在一块肯定会怀疑的，你看她表面上很平静，但心里不见得不想。”
江之桥看出了杜晶梅嗔怪的眼神里，还孕含着爱惜，于是回答说：“我看没问题，别看现在的中学生里早恋的不少，但本质上都很单纯，根本不会想大人之间的事。再说刚才咱们应对的天衣无缝，你还怕什么？”
“我就是怕欣然发现了咱俩的秘密，心理上会受冲击。本来是要辅导她学习上去，弄不好反而下来了。我告诉你，我可是宁可自己享受不到这种生活也决不让孩子受影响。”杜晶梅越说越表现出了做母亲的责任感，越说越坚决。
对于江之桥来说，这些都不是问题。欣然受了影响，也不是他着急的，关键是不要因为这个让他失去杜晶梅。要知道得到杜晶梅虽然没费什么周折，也不是那么简单，可失去她也许只在瞬间。别看她有对爱的渴望和执著，但她还有更大的母爱哪，一个当母亲的为了孩子是什么都可以舍弃的。为了母爱而舍弃自己的生活和事业的母亲可是大有人在。
江之桥拿定主意，决不违背杜晶梅的意志，于是顺着她的思路说：“那好，咱们多加注意，避免在这里见面。”
只要别让欣然受影响就得了，要是真的不能见面，杜晶梅从心里也不愿意，而且也没有其它地方可选择，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已经燃烧起来的激情之火自生自灭，还要燃烧下去。还必须有别的地方。杜晶梅知道不只是自己需要江之桥，江之桥也同样需要自己，他可是个男人，他不想办法谁想？
杜晶梅说：“我可警告你，如果你找不着合适的地方，咱们可就只有停下来了！”
江之桥明知杜晶梅不可能放弃这些刚开始的情感交流，但也不能点破，还得满足杜晶梅心理上那一点尊严。而自己还得表现出男人的气魄，要把一切问题都承包下来。
“别别，没有杜姐我可是活不下去了。”一边说着一边眯着不大的眼睛，笑嘻嘻地看杜晶梅。
“你活不下去关我什么事？”
“怎么不关你事？我要是活不下去嘛”江之桥停了一下等着杜晶梅的反应，见杜晶梅没理他，就凑到杜晶梅的耳边，“你也活不下去。”
杜晶梅有点气乐了，故意装做：“你别美，我说的可是真的。”
江之桥其实把杜晶梅看得很透，能猜出杜晶梅是怎样一种心理，但实在是不能点破，因为她还有另一种心理——自尊心。万万不能说杜姐从根本上就是需要他江之桥的。
江之桥思索着办法。一方面要有合适的地方，另一方面要有合适的时间。自己那里显然不合适，因为有李小兰，如果杜晶梅这里都不行的话，还就真没有合适的地方了。劝李小兰复婚离开自己一时半会儿还没眉目，再等个十天半月都有可能，甚至可能用更长的时间以及根本她就不复婚。那样的话自己就只有另找一个地方了。与杜晶梅之间是不能相隔太长的时间的，以免感情淡漠下去，再说自己时时刻刻都想和她在一起。还有重要的一点，她因为现在的突破而另选一个意中人，自己可就瞎了，可就算是给别人做嫁衣了。
“下个星期我带你去个好地方，保证让你去了还想去。”
“什么地儿有那么大魅力？”
“只要杜姐睁着你那漂亮的眼睛你就会看到。不过那里对别人是个惊喜，杜姐也许会失望的。”
“什么意思？”
“因为那里再美也比不过杜姐。”
“去你的。”江之桥的赞美总是出忽意料，而且总是让杜晶梅感到一点都不俗，杜晶梅期待着那个地方和那个时刻。
第三十一章陆奇石见杜晶萍
杜晶萍最近与陆奇石只通了三次电话：第一次为妹妹联系陆奇石修电脑，第二次为了妹妹问了陆奇石的家里的情况，第三次就是前几天那次。而她这两年还没见到过陆奇石。
在与妹妹谈完话之后，杜晶萍恨不得马上就找陆奇石问个明白，因为他与妹妹之间发生的结果的结果完全远离了她的愿望，让她大失所望。最让她不可原谅的是把自己的母亲牵扯进去，让母亲生了气，并且还对自己表达了不满。虽然让母亲生气的是妹妹不懂事，对母亲说了陆奇石。但如果陆奇石杜晶萍相信陆奇石不可能做那种事，真要做了也是妹妹需要的，妹妹那样说他究竟为什么？为什么？她急切地想知道陆奇石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他做出这一切是什么道理。但随后区政府出现了紧急布置的工作，她只好放下这件事，投身到工作中去。忙碌了几天以后，杜晶萍终于有时间联系陆奇石了。陆奇石做了什么事能让妹妹不满意？就算什么都没帮她做，也不应该那样说他。她一定有什么难言之隐，自己也实在不好追问。杜晶萍实在想不明白真情的真相，你傻呀？莫非是生理上有毛病？
而这两天陆奇石情绪上受了杜晶梅的影响，心里很不痛快，他也正要找杜晶萍问一下，他到底是做错了什么让杜晶梅根本不理他，虽然想到了那一天发生的事可能已经对杜晶梅造成了伤害，但她总得给自己一点面子吧，哪怕拒绝自己也得有点回音呀，而且自己写的那些东西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她应该理解了，不能像现在这样完全不理睬自己，难道我的伤害有那么重？是否找杜晶萍问一下他还在犹豫着，他最怕的问题是不知道杜晶梅在杜晶萍面前说了自己什么，他怕杜晶梅把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否定掉然后再把自己说得一无是处，就像付云天所猜测的那种可能性。在犹豫间还没敢给杜晶萍打电话，却接到了杜晶萍的电话。杜晶萍在电话里所表现出来的生硬态度，让陆奇石产生了恐慌，他感到自己最不愿看到的事终于发生了，但只要杜晶萍找自己就有说话和辩解的机会，实在不行就把那天的事说清楚，既然她杜晶梅恶人先告状，就别怪自己不讲情面，把她的表现抖落出来，反正也是当着她姐，又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
陆奇石只比杜晶萍提前了两分钟到达，但那也是提前。男女相见当然男人提前是理所当然的。他要了两杯豆浆，服务员刚端到他的桌子上，杜晶萍就来了。
陆奇石站了起来，迎接这个年轻时的恋人。这两年陆奇石因为各方面不太好没主动联系杜晶萍，这是时隔两年陆奇石第一次见到杜晶萍。此时一见让他大吃一惊，那个漂亮的杜晶萍苍老了许多，黑发中夹杂了一些白发，眼角上的皱纹增加了，陆奇石一种心疼的冲动让自己差一点掉下眼泪。
那双曾经让陆奇石感到美丽动人的眼睛下面，原来平整的的皮肤突起了一些，形成了尚不太突出的眼袋，而且整个脸色也不像以前那样光彩照人，脸颊上浅浅地出现了蝴蝶斑。那个美丽的公主离她越来越远了，虽然看到她依然能想象到她年轻时的美丽。陆奇石有点心酸，甚至很不理解。他的看法是如果人的心态总是不好，或是生活总是不顺的人才容易显得衰老。杜晶萍却不然，她可是比她妹妹的生活好得多了，她自己官至副处长，而贺洛阳是局长，生活中也没有当然是不可能有坎坷了。看来大自然的规律在人人面前都是平等的，你年轻时不管多漂亮，也挡不住变老，而且也会变为老太太。陆奇石对杜晶萍的爱绝不会因她的衰老而改变，因为衰老对他自己也一样，虽然他这个年龄段的男人处在最好时期。
陆奇石对杜晶萍从年轻时就表现得非常恭敬，他这恭敬是因为爱和畏。陆奇石的这种恭敬简直是与生俱来的，他也没想过其中的原因，究竟是因为杜晶萍美丽还是因为杜晶萍比他年龄小，他对一个妹妹的忍让。杜晶萍的高傲曾经经常使他局促不安，而且这也成为了导致陆奇石总也下不了决心向杜晶萍表达爱意的因素之一。杜晶萍在陆奇石面前的感觉就是居高临下、玉树临风，承受陆奇石的谦恭她一直是很自然、很坦然的。她依旧表现出了年轻时在陆奇石面前所有的风度，还是那样矜持，外加今天故意装出来的冷漠。
陆奇石毕恭毕敬地说到：“你来了。”
杜晶萍没回答，她目不转睛地一边盯着陆奇石一边坐了下来。
杜晶萍就是要做这样一种效果，在她的盯视下让陆奇石感到她是有备而来，还要表明陆奇石的错误非常严重，以这样的态度压迫他，逼迫把事情一五一十地毫无保留地交待出来。既然妹妹那天没说得十分清楚，当然也不能太强求，毕竟妹妹是个女人还是寡妇，妹妹不愿开口就不好让她开口，陆奇石这小子因自己和他的关系，可以不顾忌什么。骂他两句他也得听着，而且谅他也不敢还嘴。
陆奇石不知道她是故意装出来的还是真的生着气，总之给他的感觉就是杜晶萍态度很冷漠，让陆奇石心里一凉。这种压迫式的态度，使陆奇石认为是最坏的那种结果造成的，那一定是杜晶梅在杜晶萍面前甚至在她的妈妈面前把自己告下了。想到这里他反而平静了许多，他下定了决心要把那天的事情和盘托出，要洗清自己的不白之冤。
做好了心理准备的陆奇石沉默着。
既然是杜晶萍给陆奇石打电话的约请，那主动权就应该在杜晶萍的手里。看陆奇石不说话了，她就开口了：
“陆奇石，你做的好事。杜晶梅把你告下了。你说吧，你做了什么？”
是的，杜晶萍这一开口就让陆奇石觉得和他预测的最坏结果惊人的一致。这样一来也没必要再问一下杜晶梅说过自己什么，自己只要把这些天做的好事摆上一摆就行了，看杜晶萍如何说。
“如果做了好事还让别人骂，我也无话可说。你要让我说说我帮杜晶梅做过什么我就告诉你。”陆奇石象数数似地把这些天所做的事，一点不落地说了一遍。
听完这些杜晶萍似乎觉得对陆奇石的态度不应该太过冷若冰霜，就恢复了比较平常一些的神态说：
“除此以外就没做过别的事？”
“没有。我实在不知道杜晶梅能告我什么。你说吧，我做了什么？”这句话几乎就是杜晶萍开口问的那句话的翻版，像是针锋相对。
杜晶萍一听觉着有点别扭，她心里说我态度好起来了，你反倒来了劲儿，把我说的话搬出来问我，就说：
“你们之间肯定发生过什么事。杜晶梅并没跟我说过你，但她明显地在我面前不痛快，我猜你可能对她做过什么事。当然这是我瞎猜，就凭咱俩的关系，我想你不应该瞒着我。”
在这个场合说到和陆奇石的关系，起到了好作用，这一句“就凭咱俩的关系”一下子就拉近了两个人的距离，并把陆奇石感动了一把：她还记得和我的关系？我以为她早忘了，这些年还总是想着她不就是为了这样一个结果吗？杜晶梅如果真像杜晶萍说的那样只是在她面前表现了一些不痛快，倒还说得过去，也符合她的性格。
由于产生了这种想法，陆奇石改变了主意，又不打算把那天的事谈出来了：
“真是没什么。我想她可能是为了别的事才那样的。”
杜晶萍不依不饶：
“我再说一遍，就凭咱俩的关系，就不能瞒我。我这个人都曾经交给过你，让你说一下到底有过什么事怎么就那么难？”
看看杜晶萍如果一无所得恐怕就不会善罢甘休，陆奇石心里一动，莫非她刚才所说的杜晶梅只是不痛快是假的？对，一定是假的，她的第一句话是“杜晶梅把你告下了”。另外杜晶梅这几天根本就不接我的电话，怎么能说仅仅是不痛快？杜晶萍一定是为了不激化矛盾才那样说的。如果仅仅是不痛快也没必要特意找我一趟。看来那最坏的结果并不是杞人忧天，还应该按自己原来想的那样把事一五一十地说出去。于是陆奇石说出了一切。
听着陆奇石把那天发生的事告诉了自己，杜晶萍明白了妹妹为什么要对母亲说那样的话。抛开让母亲生气这样一个因素不谈，妹妹说陆奇石要欺负她也是站不住脚，虽然不应该那样说，但也不能说她那样说就完全没有道理，毕竟做为一个女人已经表现出了情感，一个不知道响应的男人还是挺可恨的，甚至也可以说是欺负人。
“我妹妹那样一个漂亮的人，既然向你表现出了爱意，你冷淡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第一次给我打电话时就跟我说过，用我是因为放心，这个放心不就是因为杜晶梅身边没个人，让一个陌生的男人去她那儿不合适，对我放心吗？如果我真要跟她有了什么不仅辜负了你的信任，还……”说到这里陆奇石停住了，沉默起来。
杜晶萍一听他不说了，觉出他一定有难言之隐，但好奇心还是让她催促道：
“别有顾虑，我能理解你。”
简单的一句话，就让陆奇石鼓足了勇气。只见陆奇石眼圈一红，显示出非常委屈的样子。
杜晶萍看着陆奇石的眼睛，听到了这样的话：
“这么多年了，我一直没忘咱们的感情，我还在深爱着你。她是你的妹妹，我不能碰她，你明白吗？”
两个人都沉默着。
杜晶萍心里十分矛盾。做为一个女人能有这样一个男人执着地爱着自己，非常知足，但这些年因为那一次，一直对贺洛阳怀着欠意，而且现在稳定的家庭让她也不可能冒着风险与陆奇石重温旧情，
“那年我和贺洛阳恋爱前你对我表达过一次爱，你记得吧，”看陆奇石点了一下头她继续说：
“我也爱你，但我不想太随便就接受你，我真想再考验你一下，我一直在等你再次表达对我的爱，可你就是若即若离，让我看不清你。本来我对贺洛阳也就是想相处一下，看一下，但他对我特真诚，也就分不开了。”
陆奇石有些惆怅地说：“你总是表现得那么矜持，象一个高傲的公主，我再有心又怎么有勇气哪？当时我以为你是真不接受，就没敢再次表达，说真的这影响了我一生的幸福。在那会儿我就懊悔不已。那一次在你们家，我哭得很伤心就是因为懊悔极了。”
杜晶萍说：“在这个问题上我们都犯了错误，当然结果对我还算是圆满的。”
陆奇石：“但我就没那么幸运了，我说过我的一生都会在悔恨中渡过了，虽然也为你感到高兴。”
杜晶萍：“可我下辈子还愿意给贺洛阳当老婆，对你是不是更不公平了？”
陆奇石：“只要你感觉好，我做出多大牺牲也心甘情愿。”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陆奇石说：
“我发现你显得有点憔悴，是不是工作太累？”
杜晶萍根本不敢把为什么这样的原因说给陆奇石，就顺着陆奇石的说法说下去：“你还不知道机关里的那点事，越能干就越累。你别看我现在大小也是个副处长了，但就是这个副处长反倒给人烦恼。你可能都不知道副处长和正处长有多大的区别。就说午餐吧，正处以上干部在专门的餐厅就餐，差不多每餐都有甲鱼汤什么的高档补养品。唉！我就没那个资格。另外正处长才有资格配备专车。”
陆奇石心想，你仅仅是因为级别而有了不平衡，而我想当个普通的公务员都不可能了。于是他说：
“不管怎么说做为国家公务员，现在很令人羡慕。我现在真后悔当初的不冷静。”
杜晶萍问道：“你不会怪我吧？”
陆奇石看着杜晶萍，诚肯地说：“怎么可能呢？为什么要怪你呢？你当初并不是要我下海，而是让我调离。我本可以去其它部门，是我放弃的。”
杜晶萍点着头，因为陆奇石这些话实在是宽慰了她，让她减少了心里的欠疚。
陆奇石继续说着自己的心里话：“现在我可知道为什么人总是对初恋情人很难忘了，初恋时都很单纯，而且所爱的人也是最美的时候，那时的爱没有什么功利性的东西，是真诚的。”
杜晶萍细心地听着，陆奇石对自己执着的爱而深受感动，为这也重新唤发起了她对陆奇石的那点复杂的情感。此时的她已没了矜持，只有发自内心的感慨：当年的这个朋友没白交，当年的那一次付出是值得的。但现在她非常爱老公贺洛阳，不打算而且根本不可能背叛贺洛阳，当年与陆奇石那一次让她背负了这么多年的歉意，而且偿还无期，以别的方式表达对陆奇石的情感可以，但以那种方式是绝不会再有了。
这时的杜晶萍了解了事实真相，对于妹妹在母亲面前那样说陆奇石更不满了，不过现在要做的不会是急于让妹妹和陆奇石和好，现在她想首先要做的是不让陆奇石在母亲那里受到不白之冤，一定要在母亲面前为陆奇石说句公道话，别让母亲怀恨于他，因为陆奇石并没做坏事。
“我有这样一个想法，你应该到我的家里去一趟，见一见我的母亲。”
“可我担心杜晶梅在你妈面前说过我什么，你妈会对我有一些误解。”陆奇石有些担忧地说。
“放心，我一定给你做主。我想我告诉我妈这件事的真相，我妈反而会对你另眼相看哪。”杜晶萍很有信心。
杜晶萍这种想法有她的根据，一方面对陆奇石这些日子帮杜晶梅做的事表示一下感谢，另一方面她也对陆奇石与妹妹之前的关系抱有幻想，总想着他们重归于好。
杜晶萍没想到一场大风暴就要出现在她的生活里。
第三十二章震惊
“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人家陆奇石只是一心一意帮小梅，谁知道她杜晶梅怎么误解人家？”提前到家的杜晶萍正在对母亲忿忿不平地说。
“可这事能是随便说的吗？”杜晶萍的母亲也不甘示弱。
“这您得问小梅呀。人家陆奇石说啦，今天就来看您来，可以当您面说一说，他要是心里有鬼还敢来吗？”杜晶梅不同意母亲只相信自己女儿的说法。
“你让他来，他要真敢来，我就敢骂他个狗血喷头。”
“有那道理吗？人家要是真做了那事，谅他也不敢拍着胸脯说自己没做，更别说还想来见您了，咱相信自己女儿也别太过份。”
听到这里母亲没接下去与大女儿顶嘴，杜晶萍就又接着说：
“小梅就是神精过敏。人家看一眼也不行，人家碰一下也不行，那就一开始就别用人家呀，要是我谁也不用，自己花钱请人呀，可连请个人也不放心，就让我给找陆奇石，结果人家帮了这么多忙，还落下一身不是。”
“你这孩子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呢？我就信小梅的！”母亲在这个问题上还是有点固执。
“一会陆奇石就来，来了您就骂他，您把他骂走！”杜晶萍见正面怎么也说不通，干脆来了个反着说，因为过一会儿陆奇石就真的要来了，一但母亲的弯子转不过来，别说骂几句就是给陆奇石脸色看也让她杜晶萍难堪的。
其实她母亲这两天已经没那么多气了。她最放心不下的是这个小女儿，更容不得小女儿受到委屈。在昨天上午老太太就给杜晶梅打了一个电话，想劝一下女儿别为了陆奇石而伤了自己的身子，结果电话那一端的杜晶梅反而表现得很高兴，根本没一点伤心的样子，并且再一次对母亲说那天说的是气话，让老太太别生气，老太太当然不知道小女儿高兴的根本原因，只是对她突然改变了原来的说法半信半疑，她想到的是这个女儿是关心自己怕自己生气，才编出这些新的说法安慰自己，但只要女儿心里没事，也就消了一半的气。可是她能允许小女儿说没这回事，对大女儿为陆奇石辩解却产生了抵触。老太太是知道当年大女儿与陆奇石有过接近于恋爱的关系，虽然最后没成为夫妻，但她的心里可能还有陆奇石的位置。所以当杜晶萍替陆奇石说话的时候，老太太就有点针锋相对了。老太太并不是一个蛮不讲理的人，大女儿说的有道理她也不是不明白，但就是不想给这个为旁人说好话的大女儿好态度。现在大女儿突然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不再为陆奇石辩解，还刺激老妈骂陆奇石，母亲进一步消了气。小女儿说没那回事了，大女儿再这样一个劲地阻挡，再纠缠下去不是故意给自己找气受吗？孩子都这么大了，吃亏占便宜都是自己把着吧。可即使在女儿面前也要找一个台阶下的，就冲大女儿说：
“嘿，你可变的快啊。说了半天陆奇石没错，这又同意我骂他了。你们的事我是再也不管了，”然而一甩手进了自己的房间。
杜晶萍总算踏实下来了。
陆奇石来了以后，母亲虽然没表现得高兴，可也没提杜晶梅所说的那一当子事。这样这一场风波也就过去了。
陆奇石与杜晶萍发生那一次关系后不久，由于杜晶萍总是催促他调离机关，而他也明白不可能与杜晶萍再有什么了，就选择了下海。他的本意是想在生意场上做出点样子给杜晶萍看看，同时也给那些不重视他的人看看，包括那个科长。然而事与愿违，做得并不成功，自己创建的公司在风雨中能维持下去，他已经感到万幸了。从那时起，这一晃已经有十多年没再到过杜晶萍的家，杜晶萍带着陆奇石把她的家里里外外参观了一遍。杜晶萍家的巨变让他惭愧，他真切地感到自己就是再奋斗二十年也不可能达到这样的水平，他为杜晶萍感到高兴。
杜晶萍的打算是晚饭带着母亲和龙兵一起在小区里的一个不错的餐厅请陆奇石吃一顿，答谢他这些天对杜晶梅帮的一些忙。两个人就在客厅里聊着，等着还没放学的龙兵。
今天是星期二，孩子放学比较早，四点半时时龙兵放学回来了。杜晶萍把他叫了过来见见陆奇石。
陆奇石一见这个孩子不由得一怔，就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心里一沉，暗自想着：“这孩子像谁呢？”。龙兵的热情招呼打断了他的要开始的思绪。
“陆叔叔，您好。”龙兵打着招呼，还没放下背在肩上的书包，就端起茶几上的茶壶往陆奇石的杯中续水，然后端起来递给陆奇石，嘴里还说着：“您是第一次来我们家吧？”。陆奇石点点头，目不转睛地看着龙兵。龙兵也仔细打量了一下陆奇石，接着问道：“我好像在哪儿见过您？”
“是吗？我可是第一次见到龙兵呀。”陆奇石回答着龙兵说，接着他问龙兵：
“龙兵上初几了？”
“初三。”龙兵答。
他的眼直盯盯地看着龙兵。
“龙兵属什么的呀？”不知是什么驱使，居然问了这样一个关于属相的问题，也就是关于年龄的问题。
“属小龙的。”龙兵说。小龙实际上就是属蛇的，许多家长觉得说成小龙比说成蛇要好得多，让孩子也这么说自己的属相。
“明年就考高中了，可得抓紧学习呀。”陆奇石平静了一点。
“是。您和我妈聊吧，我去写作业。”龙兵有礼貌地对陆奇石说完，又从茶几的下一层拿出了香烟，放到了茶几上，说了句：“请您抽烟”就进了自己的房间。
陆奇石目送着龙兵的背影，直到龙兵进到了房间里。在与龙兵的一问一答间，陆奇石的思路飞快地旋转着，他嘴上机械性地应答中，没有挡住从记忆中想着龙兵究竟像谁的问题。他闭上眼，使劲摇了几下脑袋，眼前一亮，然后就是一惊，他就呆住了。太像了，真是太像了，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这么像？他的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
陆奇石看着龙兵进了房间，身子僵立在那里，眼里闪动着泪花，拿着杯子的手颤动着。单凭属象是完全不可能断定龙兵的生父，因为陆奇石并不知道他的出生月份，如果知道出生月份他是可以判定龙兵的归属的。陆奇石还算镇静，虽然说话的声音有一点颤，但是还能正常地说出来。他问杜晶萍：“龙兵是几月的生日？”
杜晶萍此时已经感觉到了陆奇石的异常表现，她还没太明白个中原因，听陆奇石这样问就回答道：“三月底。”同时盯紧了陆奇石。
陆奇石与杜晶萍的那一次是刻骨铭心的，那个日子他还能清楚的记着，也是他的一个纪念日。此时看到的龙兵的形象，与自己的父亲太象了。陆奇石有两个姐姐，只有大姐与父亲相似，而他自己和父亲没有多少共同点，他更象自己的爷爷。有一种遗传现象可以算是隔代传吧，就是孩子不像亲生父母，而象祖父母或外祖父母。陆奇石看到的正是龙兵的种现象。龙兵象我陆奇石的父亲就意味着他是我陆奇石的儿子，这太让人吃惊了。现在一听说龙兵的出生日期，他立即就得出了结论：这是与杜晶萍那一次产生的结果。
陆奇石大惊失色。
陆奇石的惊异是无法掩饰的，他的僵立、眼里露出的激动、颤动的手，这一切被近在咫尺的杜晶萍看得一清二楚。是的，相距太近了，一点也别想逃过杜晶萍的眼睛。从陆奇石看到龙兵的那一刻开始，他的表现就让杜晶萍格外地注意了，随着他的这一系列表现，让杜晶萍有了一种非常恐惧的预感，让她一下子就想到了是怎么一回事。杜晶萍头就象要炸裂一般了。她的心脏嘭嘭乱跳起来，她的身体就象钻进了燃烧的砖窑一样被烤着，巨大的恐惧向她无情地压了过来。陆奇石的反应越来越强烈，杜晶萍也越来越恐惧，她的脊背上就像有一股凉气嗖嗖地冒了出来，向头顶吹去。她的手心里一股股汗水浸了出来，手背上又出来了凉气，这股凉气透过手掌把手心冷却。她的眼前一黑，腿一软，一阵头晕目眩，天旋地转，要不是坐在了沙发上，就一定得栽倒在地。她闭上眼努力使自己坐稳。这些年她最害怕的对她最残酷的事情难道就要变为现实了吗？难道它就要象山崩地裂般呈现在面前了吗？十几年来的小恐惧难道就要爆发为大地震吗？
她提醒着自己，要坚持住要坚持住，一定要问清楚陆奇石的这些反应是怎么回事，他的反应一定有他的原因，对，会是他有什么重大发现。难道是父子连心才让他产生了这样强烈异常的反应？她再次提醒自己，不能惊慌，要镇静，要问清楚他是怎么了。我要问过他才能知道原委，在不知道原委时我不要杞人忧天。杜晶萍告诫着自己，她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平静地说：“你该走了。”声音不高，但话语里有一股高压，这是在下逐客令了。
此时陆奇石已经如坐针毡了，他不知道该不该向杜晶萍把自己的看到龙兵后的想法和盘托出，说了后杜晶萍将如何承受？这对她来说可能是五雷轰顶般的消息，虽然现在确认还为时尚早，但就他所具有的常识而言可能性已经非常大了，大到让自己否认它是完全不能的，杜晶萍知道后怎样面对贺洛阳，龙兵知道后的痛苦又会什么样？贺洛阳得知后将如何对待杜晶萍？还有杜晶萍的母亲，还有杜晶梅。唉！我是前生积德了还是前生造孽了？为什么要遇上这样的事？不，我不算什么，我没关系。我最痛心的是杜晶萍，她曾经爱过我，可她现在是那么地爱她的丈夫贺洛阳，她是那么地忠心于贺洛阳，他们的感情是那么地深厚，她的一生只有这一次错误，只有这一次我和她一起犯的错误，而这次错误是年轻时的错误，这样的一个错误难道就让她背上一座沉重得谁也担不起的高山吗？我要保持镇静，我不能让她看出什么，决不能让她知道这个现实。
杜晶萍打开房门，既没向母亲也没向龙兵招呼一声，俩人就默默地出来了。两个人的脚步都是沉重的。陆奇石要压抑自己，要保持镇静，脚步当然要有些沉重，他还要盘算着下一步怎么办；杜晶萍的脚下象灌了铅一样，而心里有万箭穿过的感觉，她一言不发地走着。
两个人都是心情沉重地走着，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不知多长时间才走到了陆奇石的车前。陆奇石开了口：
“晶萍，你回去吧。”
杜晶萍仍然一言不发，眼睛看着陆奇石，上下嘴唇咬得很紧，呼吸也有些急促起来。
陆奇石看到杜晶萍的神色不对，心里又沉了一下，一阵慌乱。难道我刚才看到龙兵时表现出了什么？唉！自己当时的表现是不由自主的，那时的表现任谁都能感觉不对劲，更何况身边这个人是杜晶萍，看来她一定要追问我刚才的特殊表现了。
陆奇石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杜晶萍还是一言不发，但她从车前绕过去，走到了副座门前，用手的掌心狠狠地拍了两下车门。陆奇石明白了，她要上来，就欠过身拉开了门上的锁销。杜晶萍一拉门，忽地一下坐了进来，伴随着“砰”的一声响，她就把车门关上了。
杜晶萍这“砰”的一声关门声，象一记重锤砸在陆奇石的心头，让他心里残存的一点幻想破灭了，那个幻想就是杜晶萍还没察觉到他的异常表现。他知道从现在开始将接受审讯了，而且只有把所见所想一五一十地暴露出来，不能有什么掩盖。他心里想到：对不起了杜晶萍，我可以想象你会极端痛苦，但你既然观察到了我刚才的表情，让我不能隐瞒了。这也是命运，你本不该有这种命运，但有了，那是毫无办法的，是天意。
陆奇石呆坐着一言不发。
杜晶萍在等待着，也是一言不发。
两个人都沉默着。
在这个小小的车厢里，气氛像是空气被一股严寒冻住而凝结，冷得两个人都屏住呼吸，好像一开口就会被寒冷击倒。
杜晶萍终于沉不住气了，她很恨陆奇石在此时像哑巴一样不说话，非得由她先说，而她心中的痛苦使她实在是不想知道但又必须知道。她看了陆奇石一眼，仰头靠在靠背上开口说话了：
“陆奇石，告诉我，刚才你看到龙兵，为什么激动？为什么激动？”她的声音就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哭腔。
陆奇石呆呆地坐着，象接受审判的犯人，嘴角蠕动了一下，没说出话来。
“说呀，说呀，你快说呀！”杜晶萍用左手紧紧地抓着陆奇石垂下来的胳膊，手指尖几乎要掐进肉里，她已经不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了。
“晶萍，”陆奇石终于开了口，“求求你，别这么激动。还不能肯定什么。我只是看龙兵有些象……”他嗫嚅着，不敢往下说了，说下去对他来说是需要一定的勇气的。
“说呀，到底象谁？”听到陆奇石说有些象后面的话还没出来，杜晶萍有些痛不欲生了，要不是在这人来人往的停车场，她一定会声嘶力竭地喊出来。
“我害怕，我难以相信，这孩子长得非常象我父亲，非常象。”陆奇石一咬牙，终于把最不想说出来的话说了出来。
“像你父亲能说明什么？”杜晶萍几乎是恶狠狠地问。
“有些小孩长得不像父母，有可能像祖父母、外祖父母，他像我父亲，我怀疑是咱们那一次……”
没听完陆奇石的话杜晶萍的身体就侧歪了一下，松开了抓着陆奇石胳膊的手，晃了两晃，差一点向前倾倒下去，被陆奇石一把将她扶住。随后她的眼泪就象断了线的珍珠串扑达扑达掉了下来，她“呜”了一下连忙用手捂住嘴，在哭出声的一刹那忍住了，但眼泪却无论如何忍不住，她的身子扭动着不停地扭动着，这种痛苦实在让她难以承受了。虽然她问了这么一句：“像你父亲能说明什么？”她其实是最知道像陆奇石的父亲意味着什么。因为从她自己的家庭来看，她们姐俩都不象父母，杜晶萍长得更象外祖母，她太清楚这种隔代传现象了。像陆奇石的父亲说明了什么？还用找其它证据吗？不用，不用，已经完全清楚了。
她的身体的不停抽搐、身体的扭动代表着她的痛苦。这种痛苦无法说出来，只是不停地刺痛着心。她的抽泣代表着痛苦与屈辱。天呀，我究竟犯了什么大罪要这样处罚我？我是一个善良的女人，我的贺洛阳真诚地爱我，我对他的爱也是真诚的。我对陆奇石是一时冲动，不是我堕落，我仅有那一次。我一直对贺洛阳感到欠疚，我真的不想伤害他，我也不想伤害任何人。我要安心地过自己的日子，我一直要求贺洛阳奉公守法，贺洛阳也是这么做的，他是好人他应该有自己的亲生骨肉。为什么？为什么？老天要做这样的安排？
杜晶萍的手抓着心口，使劲地抓着。似乎要把心拿出来给人们看。这是一颗红色的心，它鲜红得没有污点，只有对贺洛阳的爱，赤诚的爱。
她的心里不停地哭喊着：贺洛阳呀，我对不起你。你多么爱我，你多么信任我，你从没怀疑过我，你越对我好我就越痛苦，我怎样求你原谅我呢？我只有这一次失足就成了千古大恨了，谁能给我再一次的机会，我还有脸活着面对你吗？龙兵呀，你为什么在那一时刻降临，你要是早一些你要是晚一些都是堂堂正正的贺洛阳的儿子，都不会面临这些，我的儿我真的真的希望你是贺洛阳的骨肉。山再高压不掉我的悔恨，海有多深也冲不走我的悔恨。贺洛阳，我今生的最爱，我再给你生一个孩子吧，再生一个小贺洛阳。身边的这个陆奇石呀，你当年要不和我在一起怎能有今天，让贺洛阳和我养了十几年的孩子是你的，我恨死你了。你是怎样把我勾引？你是怎样把我欺骗一骗就十几年？我要跟你算帐，我要跟你决裂！
陆奇石在旁边呆呆地注视着杜晶萍，不知道该做什么。
第三十一章陷入悲哀中的人
杜晶萍哭了足足有二十多分钟，猛然就一下子止住了。她拉开车门跌跌撞撞地从陆奇石的车里下来，迈下来的第一步就险些跪到地上，陆奇石连忙从车里下来，绕到门前要搀扶一下杜晶萍，杜晶萍用力一甩，甩掉了陆奇石伸过来的手，陆奇石把手缩了回去。呆呆地看着杜晶萍。杜晶萍的脚步就像一个脑中风后的病人，沉重而僵硬，又像带着一副铁镣，她头也不回，向前走了两步，然后缓慢地抬起头看了看天，在她的视野里黑夜将要降临的天空，比哪一个时刻都更湛兰，天上没有一丝云，阳光和晚霞已被高大的建筑遮挡，太阳正在向西沉下去，用不了多久黑夜就要来到了。而她心中的黑夜已经提前到了。
看着杜晶萍走进了门，陆奇石低着头钻进了车里，呆坐了一会，然后点着了火。车子在发动机的转动下，震动着颤抖着，转出这楼群，走向了小区的大门，这开在小区西侧的大门，敞开着，即将西沉的阳光没有任何约束地照了过来，夕阳的余辉照透了火红的晚霞通过风挡直射进陆奇石的车里，刺得眼有些痛，快睁不开了。
从小区里出来走了没多远，陆奇石内心的矛盾所带给他的烦恼让他就像喝多了酒的人酒劲上来一样，浑身软绵绵的，握着方向盘的双手有些不听使唤。他把车停到了路边，趴在了方向盘上。他和杜晶萍的那一幕又浮现在了眼前：
在杜晶萍结婚前，他虽然爱着杜晶萍，但他对杜晶萍爱得很有分寸，并且过于保守，从来就没敢明确表达出来。因为他除了爱之外还有点惧怕杜晶萍，杜晶萍的矜持让她像一个高傲的公主。由于胆怯和犹豫就把机会给错过了，他眼睁睁地看着杜晶萍和贺洛阳走向了婚姻的殿堂。虽然他也是真诚地向新婚的杜晶萍表示了祝福，但心里的痛苦却无法排除。他的自卑让他根本不敢想杜晶萍能爱自己，当然也不敢向杜晶萍提出什么要求了。当然他也并不知道杜晶萍的心里也有过他的位置。那天在杜晶萍家里，他看到了新房墙壁上杜晶萍与贺洛阳的结婚照，那照片上光艳照人的杜晶萍把陆奇石惊呆了，再一看眼前的杜晶萍真觉得天女下凡一样，禁不住悲伤从心头涌起，他悲伤自己命运中得不到这个最爱的人，更悲伤自己不像一个男子汉，连向她表示自己的感情的勇气都没有，他悔恨自己早一点就应当不顾一切地把自己的爱说出来，哪怕被拒绝了，但都没做。想到这些就再也忍不了，他伤心地哭了起来。他没想到这个表现得象一个高傲的公主的杜晶萍，一见他哭就表现出的女性特有的善良和温柔，她劝着他、安慰他，还对他说来世再做夫妻。听到这些他觉出了她曾有过对他的深藏不露的爱，更觉得难过了，哭得也就更伤心了，杜晶萍温柔地把他搂到了怀里。这一下给了他前所未有地刺激，因为他从来没能这么靠近杜晶萍更没能想过能被她搂到怀里。他们穿得都很单薄，隔着那层薄薄的单衣，就象两个人的身体贴在了一起，加上杜晶萍身体里发出的淡淡清香强烈地激发了他的男性的**，但他还是不敢有那种奢望，他还在压抑着自己的冲动。陆奇石口干舌燥，呼吸越来越急促，心跳也越来越快，是不是今天将是他人生的一次突破？陆奇石想都不敢想的事成为了意外的惊喜。相识这么多年，他连她的手都未曾碰一下，今天的身体接触一下子就远远超过了拉手，那将是最亲密的接触。当他感到杜晶萍把她的脸与自己的脸贴到一起时，冲动几乎无法压抑了，这时他听到杜晶萍那好听的声音，而且听来感觉与往日截然不同，太温柔了，听到那句至今犹在耳旁的话：“我让你受委屈了，我今天就给了你”时，他的冲动就全面暴发了。那是他终于在这里得到了人生的第一次体验，而那一次体验到的美好感觉在后来的岁月里始终就没再出现过，因此他对那一天的时间、过程和感觉就再也忘不了了。他什么都想过了，他想了有朝一日能让杜晶萍离开贺洛阳成为自己的妻子让她生出一个像她一样美丽的女儿，他想了能与杜晶萍朝夕相处永不分离，他也想了能一次次重温那最美好的时刻重睹杜晶萍的芳华，但是想过的都没能重现，唯独没想过杜晶萍能怀上他的孩子。可是现实是龙兵太可能是自己的孩子了，他的出生就在那一次的第二年，他的相貌象他陆奇石的家族成员，怎么能说不是呢？那一次，只有过那一次，从那以后杜晶萍就再也没允许他靠近自己，连拉一下手的机会都没再给他，相反却劝他调离开机关。她告诉他，她很爱贺洛阳，对于他陆奇石的爱已经给予了补偿，让他陆奇石不要因为这些破坏了她的家庭。这是一个让陆奇石既羡慕又嫉妒的家庭，这个家庭是由杜晶萍和贺洛阳组成的，不是他陆奇石和杜晶萍组成的。陆奇石后来知道了是他们的科长给杜晶萍和贺洛阳当的红娘，就与科长的关系更紧张了，最终在与科长吵过一架后，下海了。
杜晶萍与他的那一点感情绝不可能愿意生下他的孩子，陆奇石有这个自知之明，杜晶萍对贺洛阳的爱，他陆奇石比不了，怀上他陆奇石的孩子纯粹是一次意外，那么这个孩子带给杜晶萍的痛苦他可以想象，他也不愿意接受。在陆奇石年轻时候，为了这个真爱的人他可以献出自己的生命，但现在就不可能，虽然对她的爱一分也没减少，但他已经有了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即使那个妻子并不是自己的最爱，做为一个丈夫都不能为了另一个女人而奋不顾身。陆奇石难过，他问自己：杜晶萍的痛苦，谁人能替代？她的忧愁谁人能分担？
那个龙兵，真是个懂事的孩子，而且他好像对自己有一点与生俱来的情结。是的，有的。我与他从来没见过，但是他看着我说，他好像见过我，他的眼神是干净的，没掺杂任何的邪念，像我一样真诚待人。真是招人喜欢，我真想让他喊我一声“爸爸！”。他也应该是一个上天送给我的宝贝，但现在还是水中月、镜中花，会有那么一天吗？他来到我的面前，亲切地喊我一声“爸爸”。
赶走了陆奇石，杜晶萍昏昏沉沉地走到了家门口。她想敲门让母亲或儿子来开一下，但此时的杜晶萍真是不想见到任何人，她感到现在见到的所有人都知道了龙兵不是贺洛阳的儿子，所有的人都会用遣责的眼光看自己，都会用恶毒的话来骂自己，她的身子一阵阵发冷，她真想在一个没人的地方大哭一场，将自己的委屈和愤怒在哭声中扔掉，然后再静下心，好好地想一想今后该怎么做。但现在这个时间她又必须回家，她出去的时候跟谁都没打一声招呼，但一想到见到他们自己会羞愧地无地自容，就无论如何也敲不下去。她从兜里拿出了一串钥匙，哆哆嗦嗦地找那把门钥匙，但找了半天，却不知道哪一把是了，她干脆不找了，用手臂支在门上把脸埋在了手臂里，痛苦地哭了起来，这种哭是最让人难受的一种，只能看到她的身子随着抽涕而不停地抖动，但却不能哭出声音来，就这样持续了一会，她把双手从门上移下来，然后蹲到了地上，双手捂住脸，眼泪顺着手指缝不断地流出来，被双手捂住的脸随着身子的抖动不停地晃动着。她的痛苦的确到了极点，她的心就像有万把钢针在不断地扎下去，扎下去，然后被这些钢针划开撕扯。她在痛苦中煎熬了一阵子，听到了脚步声，有人经过这里，她连忙站了起来，假装从那一串钥匙中找一把需要的钥匙。当脚步声渐远后，她继续刚才的痛苦，十多分钟以后，她舒缓了一点，不进去总是不行的，母亲和龙兵还在家里，还要吃晚饭，她把脸又擦了一遍，但她也明白脸上的泪痕是如何也不能完全去掉的。
她还是敲了敲门，是龙兵给打开的，见了龙兵她的身子晃了两晃，用手扶到了龙兵的肩，总算站稳了。龙兵吃了一惊，刚才陆叔叔在的时候，妈妈还是好好的，也不知什么时候出去的，这会简直是判若两人，从脸上看好像刚刚哭过，究竟是怎么了，能让妈妈发生这样大的变化，难道是病了吗？
“妈妈，你怎么了？”龙兵紧张地问。
“妈妈有些不舒服，扶我上我屋里去。”杜晶萍有气无力地对龙兵说。
“要不要去医院？”龙兵焦急地问了一遍。
“不要紧，我躺一会就好了。”杜晶萍的手抓着龙兵的肩头，这时她已经感到龙兵的肩头粗壮了，已经是一个男子汉的肩了，她又像扶着又像掐着，让龙兵随着她进入了她的房间。
一进去，她一下子扑倒在了床上，面部深深埋入了双臂下，再也不愿抬起来。龙兵再一次问到：
“妈妈，不行咱们就去医院吧。”
“不用，你给我盖一下，出去吧。”
“那您吃点什么？”吃点什么？此时的杜晶萍已经不可能支撑着做点什么了。
“一会儿你去给你和姥姥买点吃的吧，我不叫你别进来。”
龙兵退了出去。
床头的电话响了，杜晶萍一动不动。他们家的电话有两部，这一部是只装在他们的卧室，是贺洛阳与杜晶萍的专用电话，就连贺龙兵的同学也不会打这个电话找他。除了找贺洛阳和杜晶萍的人，是不会有其他人的。但谁的电话杜晶萍也不想接。电话响个不停，她只得拿过来看了看来电的号码，就放到了一边。这个电话来得不是时候，打电话的人是杜晶萍最爱的人而此时却是最不想见的人，也可以说是现在最发憷见的人，当然也包括听到他的声音，这时贺洛阳的每一声问候在杜晶萍听来都可以像是审问和责难。电话不再响了，但外面厅里的电话响起来了。
此时的贺洛阳正在西部的一个地点考察，由于时间紧张，他准备连夜赶往另一个地点，利用吃饭时的一点空隙给杜晶萍打一个电话，问一下家里的情况，但是半天也没人接。他只得把电话打到了厅里，那是全家的共用的。杜晶萍的母亲接听了电话。
过了一会儿，母亲推门进来了。母亲轻轻地回身关上门，来到了杜晶萍的床前。母亲此时可是有备而来。杜晶萍与陆奇石出去居然没打一声招呼，母亲感到是非常失礼的，而这样做恐怕是有一定原因的，本来她是想等杜晶萍回来后要问她一下为什么不声不响地出去，连句话也不说，甚至还想数落数落陆奇石一番，不管怎么说这个陆奇石比起贺洛阳可是差多了。而女儿出去的时间太长了，送一送人也没必要这么长时间，母亲越发感到这里有些什么事，她甚至想到了可别是女儿与陆奇石做出对不起贺洛阳的事。终于等到了女儿回来，龙兵开的门，母亲在房间里把杜晶萍母子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女儿应该是没有什么病的，难道在这样短的时间里女儿得了病不成？不像，恐怕是心病。在龙兵从杜晶萍房间里出来后，母亲就去问了一下龙兵。
接起贺洛阳打来的电话，母亲没敢说杜晶萍就在房间里，也没敢说她还没回家，而是说她此时正在卫生间里……。
放下电话母亲就决心找杜晶萍问个明白。
母亲的一声轻轻的关门声，杜晶萍是听到了的，但她没做出什么反应，她谁也不想见，母亲、儿子、妹妹，特别是那个贺洛阳，杜晶萍一想到贺洛阳心里就一阵阵地发紧，既感到对不起他，也产生了深深地恐惧，贺洛阳知道后还不定有什么后果呢？现在随着这一声关门声进来的无疑是母亲了，杜晶萍心里清楚地知道，但此时巨大的心里痛苦让她一点也不想听母亲说哪怕一句话。对现在的杜晶萍来说，不会有高明的心理医生能给她开出什么药方，她想的是拒绝接受一切，不管是爱还是恨，母亲又能怎样呢？难道母亲就可以改变龙兵的生身父亲吗？难道母亲能让她从这巨大的痛苦中挣脱出来吗？母亲对自己除了爱，是不会有高明一些的办法的，如果是一个不认识的算命先生还好一点，如果是一个陌生人而这个人与自己所相识的所有人都不认识，那么倒可以倾诉一番，说完了各奔东西谁也不认识谁，也不用怕他把这一切暴露于众人中，只要能听我的倾诉，让自己紧张的心情舒缓一下就行。我的妈，您可别刨根问底啊，女儿一句话都不想说。
母亲进来后，就坐到了杜晶萍的床边，但杜晶萍却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始终一动不动，母亲也一直没说一句话，她只是用手伸到了杜晶萍的前额，感觉了一下体温，就用手在杜晶萍的背上不停地抚摸着，她已经猜到了杜晶萍一定是发生了大事，让她非常痛苦的事，绝不是身体的原因，不是有病，要说有病也是心病，她看得出来杜晶萍这时是很难过的，这样的时候要是问，她未必肯说出来，要通过心的交流，让她从困苦中缓一下，让她知道母亲是她最亲的人，不管有多大的事，多么难以过去的路，母亲虽然年岁大了，可照样能扶一把，母亲的未来在女儿身上，女儿要是过不去了母亲不是也过不去吗？
杜晶萍的母亲就这样一句话也没说，一直在杜晶萍的后背上抚摸着。关怀和疼爱，随着母亲的手传到了杜晶萍的身上，传到了杜晶萍的心窝里。杜晶萍那一肚子的委屈本来是不想对母亲说的，母亲也没什么办法帮助解决，还让母亲陪着自己痛苦，自己已经被折磨得够呛了，不应该让母亲也受这样的折磨。可母亲此时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那一肚子的委屈也只能向母亲叙说。母亲继续抚摸着。杜晶萍一下子翻身坐了起来，看了一眼身边的母亲，鼻子一酸，就扑到了母亲的怀里，哇地一声哭了起来。母亲没劝她，只是像刚进来时一样，用手抚摸着她的头发，把她紧紧地搂住，就好像怕有一只无形的手把她夺走。
龙兵听到了妈妈的哭声，懂事地过来问候，姥姥告诉他妈妈有点不舒服，让他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去。龙兵出去了。
听到杜晶萍的抽泣声小了，母亲觉得可以问一问了，
母亲一问，杜晶萍又要哭。母亲说了一声：“有什么大事，有我给你做主，就是天塌下来也不怕。这里没有别人，不管你遇到了什么还是做错了什么，都没关系，你犯了法我都替你去坐牢。告诉我，出了什么事？”
“妈妈，您看龙兵像不像贺洛阳？您告诉我。”
母亲一下子就明白了，这也是自己这些年有所怀疑的事，但这种怀疑当母亲的始终没敢对任何人说起过，包括对杜晶萍的父亲。龙兵确实长得不像贺洛阳，以她六十多岁的经验，曾经想到过这不是贺洛阳的孩子，但如果把这个疑问说出来对女儿是一种污辱，既然贺洛阳和他的家人都没人怀疑过做母亲的当然也不应该怀疑了，可是也的确有过那一丝的阴影在头脑中徘徊过，可那也是龙兵小时候的事了，这些年自己就不曾再想过这事。今天女儿突然把这个问题提出来了，而且十分痛苦，一定有了突然发生的事。反正也不是外人，应该直接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女儿，当妈的是女儿最信任的人，别人才不会说呢，别人可能在背后嘀咕这些，当着面谁也不会说除非进行人身攻击。
“在小的时候，看起来是不太像贺洛阳，不过这些年我看是越来越像了，就是这孩子的个子矮了点，不过你看，这孩子是像你的地方多了点。这么多年你也没问过我这个问题，今天你是怎么了，难道是有谁说了什么。”
“我有件事儿，这些年我从没敢对您说起过。就是生龙兵的前一年我和陆奇石有过那么一次，妈妈，我对您起誓，就有过一次，就一次呀。”杜晶萍说着，又哭了起来。
母亲搂着怀里的杜晶萍，心情异常复杂。像这样的事，本来在她看来是非常可耻的，如果发生在别人身上，也是她鄙视的，如果是别人，她会非常看不起的，既使这个贺洛阳不怎么样，她也不会认可女儿与别的男人有这种事。可这是女儿，她恨不起来，而且现在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十几年了，就更不应该埋怨女儿，再说那时候她还年轻，但如果那一次和龙兵的出生有了关系问题可就大了，那可就不是原谅那么简单了，可这孩子长得也并不像陆奇石呀，女儿是不是有点多心了有点杞人忧天了，就说：
“你真不应该和陆奇石做那样的事，可已经这么多年了，你怎么突然想起来了，难道你真怀疑这孩子是陆奇石的？我告诉你龙兵可一点都不像陆奇石，你瞎琢磨什么？你想惹出点事儿吗？不许胡说！”
母亲看着这个无事生非的女儿，真想狠狠地掐她一把，这可不是小事也不是体面的事，连贺洛阳都没说过什么，你想干什么？但女儿是这样的痛苦，做母亲的是无论如何也下不去手的。要说平时对母亲，杜晶萍还是耐心不够的，不像小女儿晶梅那样，但她可是一年四季都在身边的，小女儿也只有在周未时才过来，不管怎样我是母亲她是女儿，她有了难事，一定要给她解决。她心里有什么话能对谁说呢？别的事对贺洛阳说，这种事也只有对妈妈说了。
“刚才陆奇石来咱们家，他发现龙兵长得特像他的父亲，我一下子就被吓坏了，您说，您说，这是怎么回事？”听到这里，母亲一下子怔住了，奇怪的事怎么就都出在她的家里，这两个女儿，既没像她也没像她们的父亲而是象她们的姥姥，而现在龙兵长得若是象陆奇石的父亲就不足为奇了，这两个女儿的形象就好像从一旁验证了孩子可能像他的祖辈，这真是太邪性了，女儿呀你为什么不在怀孕时采取措施呢，龙兵已经这么大了，如何是好？等哪一天贺洛阳知道了，你怎么应对？老太太自己都要哭了。
“当初你干什么去了，怀着的时候你要是觉得不可靠，就应该想办法。”
杜晶萍就把当时的情况说了一遍，当妈的听完后也无话可说。真是命苦啊，这两个女儿，一个年轻守寡，一个养育了多年的儿子不是自己丈夫的，想一想自己这一生并没做过什么对不起谁的事，怎么就遇上这些不该有的事呢？老太太真想大哭一场，可面前这个悲痛的女儿让她有多难过都得咽到心里，可不能表露出来，那样只会加重女儿的压力，但她也一时不知所措，最后，她对杜晶萍狠狠地叮嘱：
“现在先把住你的嘴，贺洛阳一时半会也不会往这上想，下一步看一看再说，不行的时候也就听天由命了，可我告诉你，是你对不起人家，杀刮存留你也只有听人家一句话了，可别闹得满城风雨，那可不好收拾了。”
“我就怕陆奇石纠缠不放，他要非认这个孩子可麻烦了。”杜晶萍有些担忧地说。
“别管他，有我呢，我给你抵挡。”母亲看着女儿，目光中透露出一股坚定的神色，给女儿巨大的鼓励。
接着杜晶萍就把妹妹为什么那样说陆奇石的原因说了。
杜晶萍和母亲正在谈论这件事，龙兵推门进来了。
“妈妈，您好点了吗？”龙兵懂事地问候杜晶萍。
杜晶萍点点头，仔细端详着龙兵。她真希望能看到这个孩子哪里长得像贺洛阳，端详着，端详着，失望让她不由得一阵心酸。
龙兵接着又说：“妈妈，陆叔叔来过咱家吗？我一见陆叔叔就好像见过一样。”
姥姥对龙兵说：“你可能在梦里见过。陆叔叔以前没来过。”
龙兵点点头，出去了。
杜晶萍与母亲相互看了一眼，她们都感到这真是父子连心呀，看来真是陆奇石的孩子了。于是杜晶萍越发痛苦起来。好在贺洛阳这几天还回不来，可以好好地想想怎样面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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