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现在,真相大白。贾雯将含铅的花露送给哲瑜,没料到东窗事发,于是派人偷偷拿走了花露。”紫衣总结道。
“……消灭了物证。”周瑜补充。
哲瑜还在疑惑与震惊之中:“但是……她是怎么拿走花露的呢?这几日我一直没离开房间,晚上也一直有丫鬟守在旁边,按理而言……”
“傻哲瑜,”紫衣没好气道,“按理而言,就是你现在身边有眼线啦!”
※※※
深夜。
“将军公务繁忙,今夜怎有空来看贱妾?”黄衣女子斜倚在桌畔,盈盈微笑,举动间风情万种。
男子脸上强硬的线条却并未有所柔和,冷冷道:“你应该知道我是为什么而来。”
“恕贱妾驽钝,还请将军明示。”
“贾雯,你别以为仗着你父亲的功劳,我就拿你没办法了。”
“贱妾实在不明白将军所说,是贱妾做错了什么吗?……”眼睛眨呀眨,好生无辜受惊的模样。
“你做了什么,大家心知肚明;这种事,我希望是最后一次了,否则,别怪我不念旧情。”明明是威胁的话,却依旧说得那么平静,只是其中的杀气让人凛然——要是哲瑜在,定然已是满眼冒心了。
“呵,”贾雯眼看已无法蒙混,竟然轻笑出声,“将军说的愈发奇怪了。不念旧情?难道将军还对贾雯有过旧情吗?”
“……”孙策居然一时语塞。贾雯的笑容变成了怨恨,她继续道:“四年了,我已经等了你四年了,夫君——”拖长了声音,一声夫君叫的无比讽刺,“女人的一生有几个这样的四年?四年来我处处小心事事在意,恪守妇道,怕损了你孙家的颜面……”
“别说了。”孙策皱眉道,“我是有亏欠你的地方——但你居然殃及到她!她是无辜的。”
“无辜?!!!”贾雯忽然歇斯底里叫道,“那我呢?!我就是罪有应得吗?!”慢慢的冷静下来,吁了一口气,又冷笑道,“四年里你何曾关心过我的起居?我的安危?她一点病痛你可以紧张个半死,两年前我病的奄奄一息时你在哪里?你和周瑜在喝花酒!!!你知道当所有人,包括丫鬟甚至小厮都用那样同情和耻笑的眼神看着你时,你是什么样的滋味吗?!……”
“够了!”孙策皱眉喝道,“我知道你有满腹怨气,想发泄尽管找我;可你要再敢动她一根毫毛,贾雯,我定会让你后悔一辈子!”不再看她脸上扭曲的怨怼,转身离去。
贾雯看着他决绝的背影,忍了许久的泪终于纷纷坠落:“你……混蛋……怎么可以……”
※※※
“咦,这是什么?”指着她衣服上某处的两个字,周瑜怀疑地眯起了眼。
“噢,这呀。”紫衣不以为意,“‘葛洪’嘛——你不会不认识吧?”认真地看了半天,“字签得不潦草呀。
”
“谁问你这个?”周瑜无奈,“是问你这是怎么回事?”越看越觉得刺眼,恨不得动手撕了……
“葛道长的签名呀,”想到古人没这习惯,紫衣还好心且认真的补充解释,“留作纪念或炫耀用的啦。”
周瑜瞪了她半天,确定她不是装痴后,实在恨不得喷口血来渲染气氛,怒道:“我是说,你堂而皇之的将一个陌生男人的名字写在衣服上,像什么样子?”
“那是因为暂时找不到纸呀!”紫衣理直气壮道,“你要是心理不平衡也想签一个体验一下,我也没意见啦。
”反正周瑜比起葛洪来还有名多了,一旦带回去了——是说万一还能回去的话——保证能让一干花痴血流成河——哎呀可惜没带相机,不然能有签名照,噢耶,发大了!越想越高兴,忍不住发出诡异的笑声:“hiahiahia……”忽然警觉,“你又不是我爹,管我干吗?”
周瑜怔了一下,很快找到理由:“这种事有伤风化,我当然得提醒你。”
“伤风化?有这么严重吗?”紫衣明显的嗤之以鼻,“你就算看着不舒服也不用危言耸听啊,欺负我不懂古文吗?”附赠一个鬼脸。
“什么叫‘不懂古文’?”周瑜敏锐地抓住了这个词,皱眉道,“为什么这句话透着怪异?”
然后便看到之前还满不在乎的紫衣脸上掠过一阵惊慌与懊悔,傻笑几声企图蒙混过关:“这个嘛……呵呵,我的意思是,你欺负我是从小地方来的,被你这种官腔一压就慌了神了——你不会这么简单的意思也听不懂吧?唉唉,对牛弹琴啦,本姑娘懒得跟你解释,还是去看看哲瑜……”一转身,便欲闪人,却被什么挡住。抬起头,恼羞成怒,“你缠着我干什么?都说了要走了!”
“我看上去很像傻瓜,能让人随便糊弄吗?”周瑜虽是说笑的话,语气却冷得冻煞人。“我的手下已送上了你们的所有资料——真想不到你们两姐妹真人不露相,藏得这么好,连我都没法查出你们一年之前的一切经历,真是看走眼了。”
紫衣一时语塞:“我哪有……我只是,只是……”只是声音里都透着心虚,说到一半自己也觉得可信度实在太低,羞于说下去了。
周瑜耐心的等了半天,终于确定“只是,只是……”之后应该不会再有实质性的内容,不知为什么,心里一阵失望,一阵苦涩,无奈道:“对不起,是我太莽撞了。”
“不是不是,只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紫衣苦恼道,声音又低了下去,“可是请相信我,我们决不会对你们不利的……”
“是吗?希望是。”停顿了一下,苦笑道:“紫衣,本以为我们之间……你应该可以对我启齿了。没想到,”周瑜温柔的声音掩不住淡淡的失望,:“也许是我太自信了——算了,我不该逼你开口。”
“……”感动死了。怯怯地拉着他的衣角,紫衣心虚道:“可是……我们的来历,在你眼中就真的有那么重要吗?”为什么要这么在意这些不重要的事情?
周瑜怔了一下:“我是可以忽略,可是你姐姐,”他觉得他对她简直无计可施——明明一向刁蛮泼辣,怎么还能有这样楚楚可怜的样子,让他狠不下心?忖度片刻,仍决定对她实言,“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又怎能留在东吴之主的身畔?当然伯符可以不在意;可他的地位,他的文武手下,能允许这种情况的出现吗?”
紫衣楞住。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只是一直逃避而已;如今真的放在了面前,她们又该如何?
看着她发呆的样子,周瑜无声的叹息了一声:“等你想清楚了,再告诉我吧。”
紫衣怔怔地看着他萧索的背影,心乱如麻,低低道:“不是我不想说,只是……说了你还能相信我吗?周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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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到了元宵节,早就期待着这一天呢。”
“是呀,据说这江都的花灯是当世一绝呢,终于能大饱眼福了。”
“哈,我就说嘛,不溜出来简直是对不起自己嘛……”紫衣得意忘形道,吓得哲瑜连忙道:“嘘——噤声啦,小心又被‘请’回去……”
紫衣不满地咕哝:“这日子还是人活的吗?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种软禁生活谁受得了,难怪古代小姐老是随随便便就和书生私奔——都是平时眼界太狭窄,缺少足够的选择空间哪——居然连灯节都不让看!”怀疑地觑哲瑜,“嗳,你确定嫁给他过这样沉闷的生活不会后悔?想好了哦!”
“啊?”哲瑜摸摸头,最后居然睁着无辜的大眼睛,“说得也是哦……”
紫衣绝倒:“挡不牢你了哲瑜!是你的终身大事呐,被我随随便便几句话就开始后悔——孙策真是太失败了。”
“说说而已嘛……”哲瑜心虚,王顾左右而言它,“哎,你看那个公鸡,扎的好漂亮呀!”
“你要吗?你要是喜欢就买下来好了,反正孙家穷得只剩下钱了。”紫衣嘿嘿笑道。
“瞧你说的,一点都没勤俭朴素的精神,素质教育真失败。”哲瑜白她一眼。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斗嘴斗得开心,全然无人理会等边那人发出微弱的抗议:“是孔雀灯哪大姐……呜呜呜,我作得有这么失败吗……”
夜渐渐深了,花灯却越来越灿烂,人也越来越热烈了。两人一边欣赏指点,一边努力维持平衡,相携而行,正在好生艰辛之时,忽然哲瑜被人从身后狠狠撞了一下,不由恼怒的转身,正要发作,身后却是一个俊秀的文人,一脸惶恐:“人潮拥挤,不慎冒犯了小姐,小生真是万死难辞其咎……”连着作揖。
哲瑜还能怎样?自认倒霉而已,有气没处发,还得回礼道:“公子客气了……”言犹未毕,只听的人群发一声喊,潮也似的涌将上来,登时将那秀才不知冲到何处去了,紫衣幸亏与哲瑜紧紧拉着手,方不至于失散,但也以颇为狼狈了。一抬头,原来是城中的花灯世家,终于点燃了今年的压轴花灯,无怪民众兴发如狂了。
那是一朵直径数十丈,硕大无比,栩栩如生的牡丹花灯!
众人忽然屏息,一片鸦雀无声,似是被这雍容而壮丽的花灯惊呆了,良久,方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欢呼声。
要知道牡丹花灯虽然难度较高,历来也不是没人做过;但达到如此庞大的规模,如此精细逼真的手艺,怕是空前绝后吧。这一年的花灯,今后难保不会成为传说。
那灯红花碧叶,连花瓣上的露珠亦是能滚动一般,折射出七彩的光芒,偌大的花灯将黑暗的天幕亦染成一片朱红,霞光阵阵,贵气逼人,隐隐有四海升平之像。遥望着那灯火辉煌的天空,不知为什么,心里有种莫名的感动。
※※※
灯会渐渐散去,人们犹沉浸在刚才的辉煌中,一路上满是兴奋的谈论。
紫衣听着周围的评论,偶尔轻笑一声,忽然想起了什么,转头道:“对了,刚才那人……我总觉得不是很舒服呢。不会是什么小偷吧?”
哲瑜微笑道:“我身上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让他偷呀。”话虽如此,手还是向钱袋里摸去,一摸之下神色一变,惊道:“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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