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几日不见哲瑜,这日兴冲冲的奔进她房中,边跑边喊:“哲瑜哲瑜,你看——”
“紫衣。”大白天的,哲瑜居然躺床上,见她来了,有力无气地笑笑。紫衣登时忘了自己原来的目的,惊道:“咦,才这么几天,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是吗?”哲瑜还不以为意,一边接过镜子一边道:“这几天一直头晕懒得动,也没怎么照镜子……呀!”一声尖叫,差点失手摔落了镜子。
紫衣怔了一下:“你……不对劲啊!”忽然高声道,“来人啊!来人!”
一个绿衣丫鬟匆匆跑了进来,慌慌张张的样子:“小姐,有什么吩咐?”
紫衣不管三七二十一,斥道:“人都死到哪去了?你家小姐病成这样子都没个人理,忙着去找新主子去了啊?!”
“奴婢不敢。”那丫鬟身子一颤,忙辩解道,“奴婢只是刚好去……”
“我管你干什么,现在赶紧给我把这城里最好的大夫去找来,听到了没?”紫衣的语气是少有的蛮横,那丫鬟低声道:“小姐这应该只是营养不调,气虚体弱,调养一下应该就行了……”
紫衣一愣,重新打量那丫鬟:“不错嘛,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小翠。”那丫鬟松了一口气,原以为难逃一顿骂,没想到还能获她另眼相看,不由受宠若惊。
“小翠是吧?”紫衣冷笑道,“我一定会记得向孙策反映一下他是多么的浪费人才,原来一个丫鬟还有起死回生妙手回春的本领,真是埋没你了!”言罢不再理会她惨白的脸与急切的申辩,径直对后进来的另一丫鬟吩咐道:“快去把城里最好的大夫请来,知道了吗?”
哲瑜看着她安排,笑道:“好凶呀。”紫衣亦笑道:“没办法,在袁府把小姐脾气练成了。这些下人习惯欺软怕硬,你愈好说话,他们愈不把你当回事,非的凶一点才行。”忽然隐隐一阵黯然。她没说出口的是,袁熙的母亲刘氏,是真的把她当自己的媳妇一样看待,将她的驭人之道倾囊相授,这些话便是当时她说的;她还说,当然若要有长久之计,那一味凶也不行,必须还得给他们一点点小恩小惠……只是如今她不知已沦落何方?
那黯然的心绪亦只是一闪而过,她很快又强打精神,与哲瑜顽笑起来。
※※※
孙府内如今闹翻了天。请到的一干名医异口同声诊断为中毒,可至于具体是什么毒却莫衷一是:有言毒真菌的,有言铅丹的,只差再来个三笑逍遥散了。
“看乔小姐头痛焦虑,心神不定,定是中了辗转丹呀。”
“没看到乔小姐手足麻木四肢无力吗?这是明显的毒真菌发作的前兆啊。”
“非也非也,乔小姐所中之毒显然为……一种极其罕见的,毒性霸烈的药。”一中年神医捋捋胡子道。众人屏息等待了半天,良久,一个怯生生的声音道:“这药……到底是什么呀?”
“老夫若是得知,还要你们站这里干嘛?”那中年人打哈哈道。
“嘁~~~~~~~~~”众人齐声鄙视道。
“砰!”
一声巨响,室内顿时噤若寒蝉,所有人胆战心惊的看向那声音的来源——俊脸铁青的孙策。后者眼中杀气凛凛,忍了又忍,终于大喝一声:“滚!!!”
“一群庸医……”若不是担心哲瑜,换作平时,紫衣早出声叫好了,低声附和了一句,又转过头去看愁容满面的哲瑜,相对无语。
“那群传说中的名医全都束手无策吗?”
居然还有那个不怕死的声音,敢在这个时候带着笑意?!
周瑜依然是那样自在的样子,看了周围一眼,淡淡道:“其实还有一个名医,为什么大家都没想到?”
“?”孙策抬起头来,眼里放出光芒,“说。”
轻轻柔柔的声音中笑意不改,折扇已慢悠悠地指向自己的鼻尖:“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这下是三人同时瞪大了眼,只差没下巴落地。
“没错,正是敝人。”
“你不是见我们太担心,编套鬼话来安慰我们吧?”永远别指望紫衣对他说话的口气能有多客气。孙策虽一向信任他,此刻亦不免狐疑:“我怎么从没听说过你精通医道?!”
周瑜折扇轻摇,微笑道:“她是不是头痛失眠,健忘多梦,焦虑多汗?”
“是呀!”三人齐齐点头。
“是不是肌肉震颤,手足麻木,四肢无力?”
“没错没错!”点头如捣蒜。
“是不是齿龈肿胀,食欲不振,肌体浮肿?”
“……”面面相觑后——“啊啊你们干什么????”一声惨叫,竭力企图摆脱扑到身上的两个不明物体。
“别卖关子了!!!哲瑜有救了是不是?”动之以情。
“快说她到底中了什么毒!说!!!”胁之以力。
“好吧好吧,我说不就是了。”周瑜的眼中写满委屈,“这像是求人的样子吗?”
咳了一声:“若我所料不错,她所中的,应该便是水银之毒。”
“水银?!”
“没错。患者前期会出现上述现象,且由于较为轻微,通常很难为人所发觉;等到较深之时,则会全身抽搐,神智不清,死后全身铁青,尸体有金铁之气。”
众人同时毛骨悚然。紫衣急切道:“那该怎么救呢?”
“这我就不清楚了。”周瑜居然云淡风轻道。
室中三人同时变色:“怎么可能?!你!……”
“我只是个书生,又不是专职大夫。”还是理直气壮的样子。看到孙策气急败坏的样子,终于笑道,“我不会解,不代表我找不到解的方法呀。”
“周瑜,你最好一次把话说清楚!”孙策面色铁青,咬牙切齿道。
“我可以去查相关的书。”在众人终于露出喜色的时候,他又补上一句,“不过,这之前我还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我要她,”停顿一下,对紫衣露出意味深长的一个微笑,“一个吻。”
“什么?!”一声惊呼。
“哗,好浪漫!”一声感慨。
最后以孙策冷冰冰的一句话作为总结:“要打情骂俏,到自己房里去——”
※※※
几日之后——“现在感觉好了吧?”紫衣急不可耐道。
“嗯,那剂汤药挺灵呀。”
“当然了,尤其还是某人日日亲手喂下,哪怕是砒霜也是甜的了吧。”紫衣意有所指。
哲瑜飞红了脸,强词夺理:“你怎么知道砒霜不是甜的?”
紫衣反应也不差:“你不是我又怎知我不知道砒霜是不是甜的?”
“看来是真的恢复了啊?都有精神在这斗嘴了。”孙策人随话至,身后还跟入一个道士。
紫衣骇然失笑:“天!你不会是想来驱邪吧?”堂堂小霸王居然信这个?!
孙策亦失笑:“当然不是。这位是葛洪,葛道长。”那被引荐的道士稽首:“贫道有礼了。”
“等一下——”紫衣忽然叫道,“葛洪?”哲瑜亦惊道:“好像听到过……”“噢,《抱朴子》!你是《抱朴子》的作者是不是?!”
那葛洪闻言亦失惊道:“贫道是打算写一本杂记,只是敝作尚在考虑中,不知小姐从何得知?”
“呃……这个……我也是听说的啦——不知道长此来有何贵干啊?”紫衣大悔,情急之下竟泄漏了天机,只得王顾左右而言他,“对了,待会给我签个名啊!”
“签——名——?”可怜的葛洪一头雾水。
“是呀是呀,我对道家很有兴趣的,还背过老子庄子呢,你就帮我签个名吧。”无限期待的样子。
孙策一脸郁闷:“小乔姑娘,你先别闹。道长此来,是想来验出哲瑜所中的铅毒究竟从何而来。”
“啊,聪明聪明。”紫衣与哲瑜同时恍然,这的确只有古代的化学家——炼丹师才能验出来了。
两人不再搅局,推出房外任葛洪慢慢检查。趁着四下无人,哲瑜悄声在紫衣耳边道:“你的承诺兑现了没?”
“承诺?什么承诺?”紫衣一脸不解。
哲瑜笑:“欠周瑜的那个吻哪,别告诉我你忘了啊。”
紫衣的脸顿时全红了:“你……无耻!”
“咦,这又有什么好害羞的?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哲瑜义不畏死,冒着生命危险再接再厉继续打探私情。
“丁哲瑜!!!”紫衣连名带姓叫,“你!八婆!……人家可是为了你牺牲的啊……”
“明明是两相情愿两情相悦郎情妾意……”犹自不怕死的咕哝。
“你!死!定!了!!!”
#☆▲※→〓☆◇↑◇☆§#&&*#$#……
※※※
检验的结果让众人极为惊讶——没有?!
“可她明明是铅中毒呀!”紫衣不甘道。
“贫道仔细察看了乔小姐的饮食,胭脂,香粉,甚至被褥,实在找不出丁点可疑之处。”葛洪的语气虽不卑不亢,脸上可是写满了“自信”两个字。
“胭脂香粉?”哲瑜似想到了什么,微微一愣,紫衣已经叫道:“那花露中可不可能含有铅?”
“当然可能——只是贫道并未在小姐房中看到任何花露。”
“梳妆台上就有两瓶呀,一瓶玫瑰,一瓶——”
语音戛然而止。
台上空空如也,哪还有那两个精致的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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