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想着白素素与那位跳楼的王医生,红梅忽然推了我一把:“喂,说话呀,方大哥问你话呢?”
“什么?”我一惊,这才回过神来。
“方大哥问你,旦丁与李白是不是有些相似处?”
“是,他们都是浪子,都喜欢冒险,弄不好还都喜欢玩儿弄女人——”刚说到这里,红梅在我背上暗暗掐了一把,似乎要是提醒我别开不合适宜的玩笑。但我当时却没明白她的意思,自顾自说道:“你掐我干嘛,我说的不对嘛?旦丁和李白就是那样的人啊。特别是李白,不但诗文横贯古今,而且玩弄女人的本领同样天下无敌、盖世无双。不然诗人为啥又称骚客呢?李白那是真骚,处处留情,走哪儿都忘不了泡妞,更有甚者,他当年为了进京面帝、求取功名,甚至连远在巴蜀的老婆也抛弃了呢!”
我也就随口这么一说,并没往深里去想。哪知方某人一听这话,脸儿立马就绿了。大概以为我这是在暗示他为了出人头地,曾经遗弃丁晴一事吧?其实我没那个意思。我真的在一本野史中见到过一段李白休妻的事……可人既误会了,解释也就显着多余,再说跟那种杂碎,也没解释的必要。
于是打个哈哈:“方兄,我是说着玩的呵,我可没你那么大才学。还是你吧,你说李白与旦丁究竟有啥共通之处?”
方某人惺惺然:“依我看么,他们的共同点就是,文风纵横恣肆,上天入地,驰聘才思,穷天地之造化,得日月之精神……”
“是极,是极,方兄高见。他们还真就是那样儿,都跟我一德性,一泛神经或者说一来了灵感,就开始胡说八道!”
“哼哼,”方某人从鼻孔里弄出一笑。
红梅则向我眨眼,看意思是不愿我多话。
丁晴也有些不悦。于是气氛就有些黯淡。
表面上大大咧咧,心性里却有着一分不为人知的敏感。谁愿意讨人厌,谁愿意看人脸色啊!得,既然给人带来不愉快,那我还不如闪人呢——我突然想走,于是开始为自己捏造一个走人的理由。
我说:“嘿嘿,你们听说了吗,最近美国鬼子用尖端科技培育成功了一种新型人类,没后服勺儿,前后都是嘴巴,前面那张嘴说‘您好’,后面那张嘴就骂‘去你妈的’——这种新新人类你们以前还没见过吧?”
三人摇头。
红梅问:“真的?你不是又在瞎说吧?”
“我骗你干嘛,现在正在江城生物馆展出呢。展期三天。今天是最后一天,不看可就运到上海去了,往后想看就没机会了”,说着我扯了一把红梅:“走,走啊,我带你瞧瞧去。”
“别听他的,他不定又打什么歪主意呢!”丁晴挽留。但我这时已强拽着把红梅拉了起来。于是夫妻二人便不好再强留,客套几句,起身送客。
当然,临别我没忘记恭维方某人几句。必竟是战友,必竟同在一个女人的“战壕里”工作过,至少那也该叫做同志是吧?所以我就对方同志说了些“阁下高士之气充盈天宇,我佩服,”之类屁话!方某人也就打着哈哈连说“客气,客气,赵兄那才真叫才思敏捷,当世无二、宇内无双呢!”
但我们刚刚出门,就听方某人低声骂了句:“妈的,什么人呀!”
于是我也就低声回骂了一句:“天作之合,蠢夫愚妇!”
红梅就笑了:“真有两面人吗?”她问。
“你说呢?”我反问。
她说:“有,肯定有。你和方正就是。看你们,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口里一套,心里一套的,你们不就是两面人吗?”
“聪明,聪明,看你这小脑瓜,快赶上孙大圣了!”
“去你的。说吧,去哪儿?”
“我哪儿知道,我就是不想在那儿受洋罪,所以才把你拖了出来。不然你说吧?”
“那就随便走走吧。”说着,她向前靠近了些,两人漫无目的并肩前行。她的肩瘦削,秀发里散着微香,个头与我一般高矮……也许是多喝了一点酒,也许是因为我自来就对她有好感,也许是因为内心的孤独,说不清的,总之走着走着,就来了感觉,不由自主去揽她的腰。哪知手指刚刚触及,她就触电般一颤,闪开了。我却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她就又来扶我,我却轻轻推开了她,说:“不用!”
人类的感情,特别是青春男女之间的那种感情,是相当微妙,很难描摩的。
她说:“你醉了吧,我送你回去。”
我说:“没有,我自己能走,你还是回家改你的稿子去吧。”
她说:“还是我送你。”
我说:“不必,我已经说了不必了——你走吧。”
她就走了。怅怅的。却不回头。
风很冷。梧桐的叶子早就干枯了,但有些却仍不舍的挂在枝头。风吹来,它们就瑟瑟地响,有些个凄凉,有些个无奈,多它妈没劲,该落得时候你就落吧,干嘛死气百咧缠在枝儿上,让人见了心烦呢!
望着那寒风中颤抖的树叶,看着红梅纤细瘦削渐逝的背影,忽然间又很想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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